叶传宗:“是,父皇,您别说太多话,躺下休息吧。”
叶开林:“朕今日精神好,还不累,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讲,若父皇真的撒手西去,朝里能扶你登基的是施丞相、方太尉、安御史和西王,一定要多多的笼络他们,京里也要做好防范,防止有人借乱生变,还有,这宫里虽然清除了不少国师和卫福林的旧党,但御林军人数众多,一定要让你亲手提拔起来的几个人跟在身边,传位遗诏朕已经都写好了,就放在金兰殿正殿的匾额后边,等朕驾崩之时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过去取出,召集百官宣读,咳咳咳……”
感觉到叶开林已经开始在交待后事,叶传宗鼻子一酸,两行热泪缓缓的流出:“父皇……您别说了,儿臣还等着您亲眼看看未出世的世子!”
叶开林:“哭什么,父皇早已经想开了,人总有一死,即使是皇族也一样,别再像父皇那样,轻信国师,迷恋了二十年的长生不老之术,弄到现在这个样子,否则说不定还能再多活几年的,总之,你好自为之,好好的活着,以后当个好皇帝……”
坐在床前的叶传宗早已泪水模糊了双眼,双手紧紧的握着叶开林枯瘦的双手,突然感觉到叶开林的话停了下来,手也无力的从自己的手中滑了出去,叶传宗抬起头一看,叶开林已经歪着脑袋闭上了眼睛,伸手往鼻前一挥气息,便确认叶开林已然逝去,叶传宗突然极悲戚的哭着大呼了一声:“父皇!”
在外殿听到动静的温皇后和花辰月赶紧跑了过来,看到眼睛的场景之后,温皇后一把扑过去抱住了已然逝去的叶开林,大声的痛哭起来,花辰月也忍不住站在一边默默的抹着眼泪……
叶传宗起身扶起温皇后,轻轻的拍着温皇后的肩膀安慰道:“母后节哀……”
温皇后这才渐渐止住哭泣,突然愣了下:“宗儿!快叫上韩子兴去金兰殿取传位遗诏!”
叶传宗知道这是耽误不得的大事,重重的嗯了一声起身便往向走了出去,到了外边叫上守在宫外的韩子兴,带了一队御林军便往金兰殿走去,韩子兴:“殿下,发生了什么事,如此着急?”
叶传宗:“先别问了,快去金兰殿!”
来到金兰殿,正有几个太监宫里在打扫,叶传宗:“你们都出去!”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叶传宗叫人关上殿门,亲自搬了把椅子将放在匾额后边的一道诏书取了下来,打开后看了一眼,上边只有一行字:传位于太子叶传宗。底下有皇帝的玉玺大印。
韩子兴见叶传宗如此凝重,也知道皇帝已卧床多日,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事,只小心的观察着殿内殿外的情况,也不再多问,叶传宗将诏书卷起来拿到手里,冲韩子兴低声道:“走,去御书房!”
韩子兴嗯了一声,打开殿门,带着两百来名御林军护着叶传宗直奔御书房,知道叶传宗是去拿玉玺,在御书房当值的小太监见叶传宗过来,忙躬身施礼,叶传宗也不答话,进门直奔龙椅,将上边那颗翠玉制成的玉玺拿到了手里,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韩子兴,道:“子兴,父皇驾崩了,你抓紧把宫里各门的侍卫都重新安排一下,还记得之前咱们摸清的张择喜的那条线吗?现在就去,全部抓起来打入大牢等候处置!”
韩子兴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叶传宗又命身边一个侍卫将守卫锦兰苑的左统领郑天则和负责永寿宫守卫的右统领余培志叫了过来,一方面让郑天则在锦兰苑加派了人手护好那些大炮和工匠的安全,一方面叫余培志亲自骑快马去了郎中令府通知施玉进宫,同时,叶传宗马上叫亲信传信给了施卫、方太尉、安御史,召集了几人速速进宫,至于西王,因为尚在封地,便暂未通知。
半个时辰后,一众亲信大臣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御书房,虽然叶传宗并未明说是何事,但众人也料到是有大事发生,进来后见叶传宗左手握着份诏书,右手抓着玉玺,又见叶开林并不在御书房,便猜到了是何事,但见叶传宗满脸凝重,大家均默默的站立着,谁也不敢开口问,叶传宗说了句:“诸位都是父皇生前的老臣,也是我金兰国的重臣,就在一个时辰前,父皇驾崩了,传位遗诏就在本宫的手里,施丞相、方太尉、安御史,你们几位德高望重,跟本宫拿个主意,这传位遗诏何时向百官宣读、本宫何时举行登基大典合适?”
施卫:“殿下,事不宜迟,趁现在陛下驾崩的消息尚未传出,现在就到金兰殿先继位登基把名位坐实,明日上朝时再公布陛下死讯,至于登基大典后天即可举行,省得迟则生变。”
叶传宗皱了皱眉头:“施丞相是不是太慎重了,父皇仅本宫一个儿子,难不成还真有人敢趁机篡位谋反?”
施卫:“继位大事何等重要,容不得一点闪失,若有人想存心做乱,有的是说法,殿下还是慎重为妙。”
方瑞:“殿下,丞相说的对,趁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来不及反应,当把名位先行坐实,明日便举行登基大典,不能给某些人太多的反应时间。”
第一百二十三章你这皇位来历不正!
叶传宗:“那好,就依二位爱卿的。”
看了一眼立在一旁静静不语的施玉,叶传宗道:“施玉,这京城的守卫和安全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守好皇城的安全,保证本宫登基顺利。”
施玉:“殿下放心,微臣以性命保证皇城的安危,且殿下拨下来的第一批大炮和炮弹业已在各门安装完毕,皇城的安全不用多虑。”
叶传宗点了点头,安御史催促道:“殿下,赶紧到金兰殿登基吧。”
叶传宗便起身带着几位老臣到了金兰殿,换上了叶开林生前穿的一件龙袍由小安子当场宣读了诏书,并且接受了几位重臣的朝拜,听着底下的几位重臣嘴里喊出‘恭祝陛下登基,愿吾皇陛下万岁万万岁’的口号,着身上这件还带着叶开林生前气息的龙袍,叶传宗感受不到多少登基的喜悦,心里反而有些酸酸的,于是闷闷的冲殿下的几位大臣道:“众卿平身,施玉,你先出宫去忙吧,接下来朕还要劳烦几位大人一起来处理下父皇的后事。”
施玉施礼后离去,幸好有几位老臣在场,叶传宗才知道原来安葬前还有这么多繁琐的事项要处理,又要制作寿衣,又要准备陪葬物品,又要写悼书,还要准备各项礼仪用品,好在宫里各房一应俱全,一直忙到深夜,终于把这些事项都忙完了,便议好明日早朝后就将叶开林安葬在金兰山上提前就建好的皇陵内,因为第二天一早还要上朝,这几位大人也留宿在了宫中。
花辰月一天也没闲着,除了力所能及的协助叶传宗处理一些皇帝的身后事,主要的时间都花在了陪伴温皇后、现在已是温太后的身上,毕竟温太后和先皇也陪伴了先皇一生,担心宫内一下知道此事的人太多发生祸乱,温太后只差白鹤鸣把皇帝驾崩的消息告诉了叶开林生前最宠的丽贵妃,现在也应该称为丽太妃了,丽太妃自也是端庄懂事了,伤心难过了许久,也跟着温太后和花辰月一起处理起了后事,也是一直忙到了深夜,几人也未回自己的宫里休息,都陪着温太后守着皇帝过了。
第二天一早,叶传宗早早的起床,洗漱后来到了金兰殿上朝,众臣子一眼便看到今天的叶传宗穿的是件明黄色的龙袍,纷纷在殿内喧闹议论了起来,叶传宗伸手拿起龙案上的镇山河轻轻拍了一下:“众卿肃静!今日上朝之前容朕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就在昨日上午,父皇重病不治已然驾崩,朕也在施丞相、方太尉、安御史等几位老臣的扶持下按传位遗诏继了位,朕已决定,今日早朝后将父皇安葬到皇陵,让父皇遗体早日入土为安,明日一早将在金兰殿前举行新帝登基大典及皇后册封大典,好了,有什么事赶快奏来吧……”
众臣听叶传宗一席话讲完,便齐声高喝:“恭贺新皇继位,陛下万岁万万岁!”
叶传宗自上而下的挨个注视着这些文武官员的表情,多数人脸上都是一幅古井无波、面无表情的模样,也有个别的在小声议论面有疑惑,叶开林病倒的这些日子,其实每日也是叶传宗在主持早朝,只是每次都是坐在龙椅下首专门安放的一张椅子上,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坐在龙椅上如此角度看着众人面上的表情,感觉到这种气势和视野还是很不一样的,明显的有一种大权在握的雄壮,心里顿时也有了些初为皇帝的威严与霸气。
早朝完毕后先皇的葬礼便开始了,尚仪房昨天上午就接到了秘密的通知开始准备一用事宜,今天一早在皇帝开始在金兰殿上朝之后,永寿宫内的丧葬事宜也都开始准备了,下朝后,几十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棺木便自永寿宫出发,穿过诸道宫门,最后出了后天门往金兰山方向赶去,叶开林生前一向主张节俭,就连丧葬也提前叮嘱过一切要从简,不要搞太浩大的丧葬仪式,且拒绝后妃陪葬,这点来说其实金兰王朝还算是毕竟开明的。
出葬队伍前边是两排高持白幡的引幡人,后边是举着各种纸车纸马等烧活的仪仗,然后是棺木,棺木后边是叶传宗、花辰月、温太后、丽太妃等一众后妃,再后边则是文武百官,两侧则有大量的御林军和皇城守卫在负责送葬的安全。
折腾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安葬完毕,叶传宗率一众后妃回宫,众臣也各自回府。早早的用完午膳之后,叶传宗和花辰月回到了永福宫小憩,叶传宗抱着花辰月,轻轻的握着花辰月的手:“这两天让你受累了。”
花辰月看着叶传宗一脸的疲惫:“你比我更累,连续两天都没怎么睡觉,快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
叶传宗点了点头,花辰月也是好一阵的疲惫,两人就这么相拥着一觉睡到了傍晚,明日就是登基大殿了,本以为叶传宗在晚膳后可以早早睡下了,没想到刚用完晚膳叶传宗便出去了,直等深夜,花辰月都已经睡下叶传宗方才蹑手蹑脚的回了寝殿上了床,花辰月睁了下眼把身子靠了过来:“你去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叶传宗:“明日登基大典,我怕出什么意外,特意的交待施玉又把皇城的防线加固了一番,边关那边也重新做了嘱咐。”
花辰月:“那些大炮已经差不多到位了,你也不用过多担忧,睡下吧。”
叶传宗拍了拍花辰月的肩膀:“明天是朕的登基大典,也是你的皇后册封大典,紧张么?”
花辰月:“有你在就不紧张。”
两人相拥而眠,第二天一起便一起起床洗漱来到了金兰殿,这次,所有文武百官都已到齐,花辰月第一次和叶传宗一起坐到了高高的龙椅上接受百官的朝贺,当小安子站在殿前高声宣读完了皇帝的传位诏书之时,站在殿下的东王率先出言道:“陛下驾崩之时本王并不在场,也不知是哪位大臣在场,可曾验过这传位诏书的真伪?”
叶传宗:“东王,父皇在永寿宫驾崩实属突然,朕又未提前预测到,怎可能会有外人在场?你提此疑问又是何意?”
东王:“哼哼,本王何意,恐怕你也明白,本王是怕这诏书有假,你这皇位来历不正!”
东王如此大胆,惊到了一众百官,西王率先出列喝道:“王兄说话也太过张狂,怎可出言便说这诏书有假,以你之见,莫不是先皇有意不传自己亲生儿子皇位的道理?你还张口闭口直称陛下为你,实属大不敬之罪!”
叶传宗沉住气:“父王驾崩后朕第一时间通知了施丞相、方太尉、安御史、施郎中进宫议事,诏书也经诸位重臣亲自审验确认过了,东王你如此怀疑,朕倒是有些质疑你的居心了,以你之见,若父皇这诏书是假的,那这皇位当传与谁?难道是传于你么?”
东王:“若你是陛下亲生,自然是毫无疑问,但……据本王所知,陛下在多年前就已身患不育之症,你是否是先皇血脉尚未可知,若你不是先皇血脉,这皇位或许当真应传于我也是天经地义!”
方太尉气得手一抖,大喝一声:“东王放肆!陛下乃先皇亲生骨肉众所皆知,岂容你一人在这里污蔑,陛下,东王仗着自己一张老脸恬不知耻的胡方乱语,老臣请求陛下将其治罪,以正视听!”
叶传宗:“东王,你年老体衰,或许脑子也有些不清醒了,看在你是朕的皇叔的份上,朕先不与你计较,你说此话可有凭证?”
东王:“哼,便是最好的凭证,当初先皇因久无子嗣去金光观求子疗养便是一手负责接待的,本王素与交好,这件事便是亲口所言,本王也有书信为证,不信众位同僚请看!”
东王从袖筒里抖出一方信纸来,上边确实写了一篇东西,大概是说了下二十年前关于先皇身体的诊治情况,基本是无生育的可能性了,东王把这封信转手递给了身边一个官员,官员看着这递过来的信纸却像是在看一盆火般,连忙摆手拒绝,不过还真有大胆的敢接过来一观,观完也是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传了几个人之后这封信便传到了丞相施卫的手里,施卫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伸手就把这封信纸当场撕了个粉碎,之后一脸威严的冲殿下百官道:“老臣虽与并无交情,但也曾见过笔迹,这封信上的笔迹是假的,且已身死多日,此信实不足为证,为不使此虚假信件遭小人利用,老臣就斗胆将其毁去了,还望陛下宽恕!”
东王瞪大眼睛看着施卫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气得抖了抖:“你你你、你竟然敢撕去本王辛苦保存的证物,你你你居心何在?”
施卫:“哼,本官对金兰国及陛下一片赤城,倒不像某些人野心勃勃、心怀叵测,也不知道要趁新皇登基大典之时要整出点儿什么妖蛾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朕……赐死东王
东王:“也不知谁在出妖蛾子,陛下驾崩时未通知本王到场,就连昨日出殡也未让本王到场,这又是何意?难道本王还没有资格为皇兄送葬吗?”
叶传宗:“朕已经说了,父皇驾崩突然,东王又在封地,不可能当即就通知到,另外,父皇生前交待要尽早安葬,不必等东王你连日赶来,也省得你奔波的辛苦,今日登基能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