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盛达咬牙切齿地走了进去,临走前,撂下一句话,“我记住你了。”
程盛广正在自己办公室里锻炼身体,就听见外面嚷嚷。他知道程盛达余威犹在,秘书根本拦不住程盛达,这个秘书办事利索,自己就不为难人家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程盛达把一沓文件扔在了程盛广旁边的地上。
程盛广慢悠悠地捡起几张纸,视线落在它上面,是程盛达签的股权书,龙飞凤舞的字迹愉悦了程盛广的心情,“就是合同字面上的意思。”
“它字面的意思是我的股权会被稀释到三分之一,且没有权利购买新股。”程盛达盯着程盛广,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
“恩,就是这个意思。”程盛广笑着点点头,明知故问,“你这么惊讶干什么?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
“你…你…我不知道!签的时候,我不知道!我现在才知道!”程盛达记得当时…
“那就没办法了,你已经签了,股东同意了,现在新的投资也进来了。”程盛广一脸遗憾。
“不对,是卫柏水!?”程盛达刚才是气急了,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可冷静下来,望着程盛广皮动肉不动的样子,大脑迅速运转,如果这份文件是这样的,他一定不会签,可卫柏水当时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趁机会收购一点,这是成为大股东的好机会。卫柏水做他的律师这么多年,他没有亏待过卫柏水,“是你?是你做的?”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不能乱说话。这份文件是我发的,我也给你准备了另一份文件,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可我都没想到你会同意。”程盛广维持着两人最后一点感情,毕竟程盛达只是股权少了,还要在程氏工作。
程盛达两手握拳,愤恨不已,冷笑道:“别猫哭耗子了,把我支到国外,然后收买我的律师,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程盛广从跑步机上下来,用毛巾擦擦脖子上的汗,程盛达既然想明白了,他就不用再粉饰太平,“我要去冲澡,你可以出去了。”
“你站住!”程盛达一步跨过去,抓出程盛广的手腕,“真的是你?我是你弟弟!”
“所以呢?”程盛广这几年也忍让够了,“你有证据么”
合同内容和签字都是白纸黑字,一清二楚,一式两份,谁也赖不掉。
大家只要一看程盛达的文件,就知道他被坑了。那有怎么样,没有证据,就是程盛达自己同意的。
程盛达喘着粗气,瞪着程盛广,却、无话可说,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狼狈了。
这些年,因为程盛广对程盛达的纵容,程盛达在程氏越发嚣张,程氏上下没人敢惹他,看不惯程盛达的人都滚了。程盛达以为程盛广就是个纸老虎,他可以随时取而代之,也降低了警惕。
程盛达出了程氏大楼,首先去找卫柏水,卫柏水的所有电话都是空号,邮件地址也不存在,住宅人去楼空。卫柏水拿着钱,带着一家子在四月初就移民荷兰了。
五月份,又有两家公司先后购入了程氏的股权。
这样,被稀释的部分全部被消化。程氏内部的股东购买占了大部分,其中霍尧个人和尧乐乐基金也购入了百分之二。
一轮股权变动下来,程盛广还是最大的股东。让人惊讶的是程乐乐,程乐乐第二大股东占比到10%,还不算尧乐乐的。连程盛广都吓着了,自家女儿的小金库里有不少钱啊,程穆都贷款来的。
程乐乐着实惊艳了一把大众,众人震惊过后,更多的是头皮发凉。融资稀释是程乐乐提出来的,结果程乐乐成为最大赢家,众人不得不认为,程乐乐从一开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一件事情就让她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
这真是高估程乐乐,程乐乐也吃惊,比百分之十就是第二大股东,程氏的股东可真多。
……
“小鸟!”范唯说。
程乐乐:“吃!红中。”
章云:“五个烧饼。”
霍尧:“九条。”
“胡!”程乐乐顺溜地把牌推到,双手张开,“清一色,给钱给钱!”
范唯脸色怪异地看看程乐乐的牌,章云苦大仇深地皱皱眉头,霍尧笑着揉了揉程乐乐的头。
“哎呦,霍尧你怎么总点炮?”范唯叫嚷着,他差一张十三幺啊,从信封里抽出一沓大票,点了点,递给给程乐乐。
“我乐意,我的就是她的,她就是我的。”霍尧点炮,给双倍。
“别总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呗。”范唯看着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秀恩爱,有么?”说着,程乐乐起身压在了霍尧身上,吻了下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谁把这两人拖走。”范唯用整个手挡住眼睛,手指间却岔开缝隙,露出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程乐乐难道主动一回,霍尧按住程乐乐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温柔且缠绵。
他们玩的是谁赢,其余的都给钱,范唯说这样来钱快。章云一拳头捶上范唯的肩膀,妈蛋的,去钱也快。
“姐,你别吼了,行不?”范唯转过身,朝萧景辰说道。
“就不!”萧景辰是个麦霸,就她一个人在那儿唱,也照样欢腾着呢。
霍尧见程乐乐打了个哈欠,“还玩么?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
程乐乐上了牌桌,现学现卖,连赢了四把,自摸一把,庄家一把,都是按番算的,有不少钱呢,她都赢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顺着霍尧的话说下去,“可以么?”
范唯激动地说:“当然可以,霍尧都心疼了吧。”程乐乐再赢,他也扛不住了。
霍尧抬眼,看范唯耍宝,忍不住笑,“德行。”
“我叫雪雪和周天过来玩吧。”程乐乐站起来,把桌子上的钱收拾起来。
“霍雪菲也会!”真看不出来。
“霍尧说的。”程乐乐转头询问霍尧。
“会一点,你们手下留情。”霍尧淡淡地嘱咐了一句,低头给两人打电话。
他们四人凑了一桌麻将,剩下三个人三缺一,容泽没来,几人就个玩各的了。霍雪菲去做spa,周天到一楼的夜店里,勾搭小姑娘去了。
出了房间,程乐乐挽着霍尧的胳膊,小声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就我赢了。”
“这有什么,玩玩而已,输的多赢的也多,范唯曾经输过这个数,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和人家玩的好着呢。”霍尧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下。
程乐乐咽了咽口水,望着霍尧,手里的钱包在两人之间晃了晃。
“你想说什么?”霍尧揽着程乐乐。
“那我就把钱留下了。”程乐乐贼贼地笑了笑。
“傻样!”霍尧刮了一下程乐乐的鼻子,低头含上她的唇低低笑一声。
程乐乐拽着霍尧的衣服,“咱们现在去哪儿?”
“夜店应该很吵,周天刚才没有接到电话,咱们先去找他,可以么?”霍尧的手慢慢揉着她的翘臀。
“行!”
第43章
夜店里乱着呢,群魔乱舞。霍尧不着痕迹地护着程乐乐,穿过流转变换的灯光和鼎沸声响,挤到前排的卡座。
程乐乐每隔几步,就转头看霍尧一眼,看得霍尧有点心虚,“看我干什么?”
“这年头,男人比女人更吃香,更容易被吃豆腐。”程乐乐感慨道。
霍尧上身鸡心领薄毛衣,里面是真空的,毛衣服帖地贴在胸膛上,勾勒出霍尧坚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从脖颈间露出。
一个个女郎们就像看到了猎物一样,眼中放光。挺着‘大凶器’就往霍尧身上蹭,一个个男人更是有恃无恐,自我介绍外带拥抱,还顺手摸一把。
霍尧拍着程乐乐的脑袋,“你想什么呢?”
“他们爱上男人之前都是直男。”程乐乐自说自话。
见又有个女人要过来搭讪,当我是死的?眼珠一转,按住霍尧的头,亲了上去。
霍尧心里默默记上一点,不仅离女人要远,和男人也要保持距离。
黑咕隆咚的,人还挺不好找的。程乐乐发现周天时,周天正左拥右抱,手都放到哪里去了,几人一副享受的模样。
霍尧揽着程乐乐的胳膊收紧,走到周天跟前,敲敲茶几。
周天埋在女人颈间的头抬了起来,打扰别人好事,欲要发作,看清来人,“霍尧?”
“他们叫你上去打牌。”
周天嘴角一撇,他刚找了两个小姑娘,有些依依不舍,“你们不打了?”
“哎,我打得太好,不和他们玩了。”程乐乐用手拨了拨头发。
“哎呦,真的?我上去继续虐他们。”
“有人和他们玩。”霍尧日有所思地说。
周天的位置在最前面,离舞台很近,程乐乐和霍尧站着,灯光打过来,十分明显,俊男美女也引人注目。
“程乐乐!?”一声尖叫划破程乐乐的耳膜。周围音箱的声音更大,倒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程乐乐的眼睛从舞台上转过来,一时不适应周围的黑暗,看不清来人,只听是个女人的声音。
“程乐乐,你怎么在这儿?”女孩儿见到程乐乐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太惊讶,嗓子听起来有点刺耳。
程乐乐眯着眼睛,望向对方。黑色眼影加眼线,浓妆艳抹,一身黑色酷劲十足,程乐乐有点不敢确定这人是谁。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是王珊珊。”王珊珊看出程乐乐眼中的迷茫。
王珊珊?高中同学?说起来她都没有去过中学聚会,程乐乐上下扫视王珊珊,真没有看出来,以前清纯的小姑娘去哪儿了,但她不会这么说,“我知道,只是我有点不敢认你。”
“你还和霍尧学长在一起了。”王珊珊咬着下唇,幽幽地开口。
程乐乐听‘学长’两字就牙疼,高中的时候就这么叫,在学校时觉得没什么,可大家都毕业这么久了,霍尧就比她大一岁,不过是上学早晚的事儿,“什么叫‘还和’?我们去年才在一起的,到现在连一年都不到。”
“去年?”王珊珊似是有些惊讶,喃喃着说,看霍尧的眼神都不好了。
霍尧的眼底沉了沉,插话道:“这位是?”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王珊珊。”程乐乐挽着霍尧的胳膊,说。
霍尧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学长你好,以前你来接乐乐的时候,我们见过,”王珊珊笑了笑,“乐乐,要不要去我们那桌玩会儿?”
程乐乐顺着王珊珊的手指,看过去,隔着周天的两个桌子,沙发上都坐满了,没有一个认识的,“不用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那就正好在我们这里待会儿吧,来吧来吧,咱们都好久没见了,叙叙旧也行啊。”王珊珊拉过程乐乐的手,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程乐乐的骨头都酥了,看来,这几年王珊珊变了不少。再说,她俩有什么好叙的,一起回顾那些年,我们一起吵的架,程乐乐的眉毛拧成了小山丘,不冷不热地说:“我们这就走了。”
王珊珊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呦,我说珊珊怎么半天没回来,原来是看到熟人了。”程可可走过来,适时地开口。
四月份,程可可家发生巨变,虽然程盛达还是原来那个职位,但是股权减小一多半,相当于资产缩水了。上流社会哪个不是人精,只要看两眼新闻,就大概知道程氏内部发生了什么,再稍微打听一下,程盛达家在圈子里的地位就会立刻下降。
程盛达回到家后,看到程可可正在客厅里挑名牌店里送来的新品,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看看人家的丫头,已经知道怎么挣钱了,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是程乐乐提出来的。再看看自己家的孩子,同样是女孩,只会购物。
程盛达猛地推到了整列的衣服架,指着程可可,“你,给我上来。”
程可可心中一跳,父亲很久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了。一手朝来家里的两位店员,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回去。
自己快步跟上父亲,进了书房。程可可刚把门关上,程盛达就挥着拳头,劈头盖脸地朝程可可砸去。
程盛达不觉得解气,脚也朝程可可的身上踢去,“让你不好好学习!就会花钱!就会吃喝!你还会干什么,我要是霍尧,我也选程乐乐!……”
程可可抱着头,缩在地上,她不是第一次被父亲打了,可这次最严重,偶尔听到程乐乐的字眼,脸色变了变。
程盛达白天从程盛广那里受得气,全都倾泻出来。打完后,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小沙发上,“你也别怨你爸打你,不打不成器,我是为你好,你再不努力,以后家里资产就没你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