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过去两个月,她身上青青紫紫,才慢慢消下去。程可可也明白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看到程乐乐,当时挨打的屈辱又浮上心头。
程乐乐和程可可都把脸面撕开了,这会儿没什么好顾忌的,“咱俩没那么熟,你俩的关系倒是挺好,从初中一直好到现在。”
程可可看着程乐乐,可余光却瞥着霍尧,指甲扣抠进掌心。说话间,霍尧眉眼温柔地看着程乐乐,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程乐乐。当然,她也的确知道了,自己应该是每什么机会了,“霍尧,我们好久没见了,能不能借一会儿乐乐?让我们说两句私密话?”
霍尧抿着嘴,转头看向程乐乐,他是不想的,乐乐和她们不和,谁知道她们要干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过,霍尧和周天都在这儿,只要不走远,就没事,程乐乐牵上霍尧的手,“你去和周天坐会儿吧,但不许碰别的女人。”
前半句挺正经的,后半句马上转了画风,霍尧在程乐乐耳边笑了笑,声音十分愉悦,压低声音道:“一颗心就那么大,爱你还来不及呢。”
“肉麻死了,秀恩爱分得开。”程乐乐面红耳赤,忍不住推了推他。
霍尧黏着程乐乐,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肯离开。
刚才几人为了听得清,都站得比较近。霍尧的声音不大,可程可可还是听到了,忍不住开口讽刺,“男人说变心就就变心,别看现在离不开你,哪天转而喜欢上别人,他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噢,我不是说你,我就突然有感而发。”
这时,那桌的人过来找两人,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两手插兜,叼着烟,漫步过来,拉上程可可的手,“怎么去个洗手间,这么长时间。”
程乐乐刚听这人柔情几许地对程可可说完话,马上就变了声调,“这位小美女是谁,可可的朋友么,以前没见过啊。”
“你的新男朋友?”程乐乐挑眉,开学的时候,朱震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来着,“你说得对,男人是挺不靠谱,追你追了这么些年的男人转眼就搂着别的女孩子了。”
程可可的脸被啪啪地打了,王珊珊看不过去,“霍尧长着一双桃花眼,听说桃花多,小三什么的早晚的事。”
程乐乐望王珊珊,撇撇嘴,像王珊珊这种人,不给她点教训,就不消停,“程可可针对我,她就算是你好朋友,你也不应该为了她,得罪我,她是我堂姐,打着骨头连着筋,我不会对她怎样,可我还收拾不了你。以前小,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计较,可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学习好呢,不知道程可可把你当枪使?我一句话,你连大学毕不了业,你问问程可可会不会帮你,就算她有那个心,她有没有那个能力。”
程乐乐仰着头,拿鼻孔看人,也仗势欺人了一回。王珊珊怎么说上的也是国内排名前十的学校,她没有那个人脉把王珊珊怎么样,就是她爸整一个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谁知道呢。
“你别听她胡说,她吹牛呢。”程可可瞪了程乐乐一眼。
“我是不是唬人,你要不要试试。”程乐乐嘴角勾笑。
王珊珊知道程乐乐挑拨离间,但程乐乐确实说到她心里了。
中学的时候跟着程可可,是因为程可可家有钱,人也好爽,总是请客吃饭,去的都是她父母没去过的地方。可她心里还是有优越感的,程可可除了有钱,还有什么,她比程可可学习好,她比程可可聪明优秀。可上了大学,她才知道,这个社会靠的不是能力,而是关系和人脉,程可可不咋样,照样有一堆人追程可可,认识不是某老板的儿子,就是某官二代。有这么一个朋友在身边炫富,尤其是她还不服,当初交朋友的时候,心思就不纯,现在她当然嫉妒。
花衬衣也看出来几人不对付了,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你好,我是谢协。”
“谢谢?”程乐乐重复一遍。
谢协这样的人程可可见多了,冷哼一声:“怎么?看上她了,程乐乐,我的堂妹。你可别打她的主意,看到那儿做的男的了么,那是她男朋友,小心人家跟你拼命。”
“你把我的魂的勾走了,我去看谁啊。”谢协掰过程可可的头,在嘴上吧唧一口,眼睛看向程乐乐,“原来是妹子,相见不如偶遇,去我们桌上玩会儿?”
“我男朋友在那儿等着呢。”程乐乐没有忽略花衬衫眼里的*。
花衬衫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喝多了,程可可刚给他指了指霍尧,他就不记得了,“我怎么没看见你男朋友,妹妹不可以说谎哦。”说着,就用手拽程乐乐。
这里是容家的会所,程乐乐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人乱起来,把会所砸了,“程可可!”
程可可变了变脸,她不怕大伯,但霍尧不会放过她。挽着谢协,往后退,“你喝多了,我妹妹还有事儿,咱们就回去吧。”
王珊珊看了程可可一眼,咬了咬牙,嗓音清凉地说:“谢总又不是虎狼,能把程乐乐怎么样,你至于这么护着程乐乐。”
“就是!”
谢协推了一把程可可,过去拉程乐乐,又没站稳,三人全摔在了地上,旁边的卡座桌子也翻了,酒水果盘都撒在了地上。
第44章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人一惊。尤其是被打翻桌子的这桌客人,男的女的先后尖叫地站起来。
霍尧和周天说着话,余光就观察着程乐乐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三人就摔成了一团。程乐乐压在花衬衣身上,花衬衣成了人肉垫子,但花衬衣的咸猪手也半搂着程乐乐,霍尧这就错怪花衬衣了,人都摔倒了,又不认识,谁顾得了谁。
程可可本来想用手撑一下桌子站稳,但桌子被惯性撞翻,她不仅摔在坚硬大理石地面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也掉落到她头上。
“乐乐!”霍尧蹭地站了起来,眼眸里光芒阴鸷,大跨步地走过去,乐乐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程乐乐只是被摔得那一下懵了,回过神来,脚腕处传来疼痛。
霍尧弯下腰打横把程乐乐抱离花衬衣,紧接着,把花衬衣踹了一脚,花衬衣滚出两步开外。
“嗷——”花衬衣惨叫一声,头一歪,昏过去了。
花衬衣那桌的人本来搞不清状况,正站着观望。眼见那人把兄弟踢到桌角边,迅速涌过来围住霍尧。
“谢哥流血了!谢哥头破了!”一人蹲在谢协身边,将他的头托起来,给他掐人中。手触到脑后,才发现玻璃碴子和黏黏稠稠液体混在一块儿了,低头看看,腥味儿钻入鼻中,掩面失色。
“什么!知道他是谁么?”
“呸,一个小白脸,胆子不小!”
“妈蛋的!没有欺负了我兄弟,还能立着出去的。”
程乐乐知道出事了,揪着霍尧的衣服,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打了人想走?这事儿没完!”
“……”
花衬衣的朋友骂骂咧咧,其他桌子的客人事不关己,在一旁看热闹,有些跟着瞎起哄,胆小的人一见闹事了,早就躲开了。
霍尧抱着程乐乐放到沙发上,着急地左右摸摸程乐乐,“哪里伤到了么?”
“没事,就是脚崴了。”程乐乐把霍尧的手拉下来,她最多被喷到几滴酒。
“怎么会没事儿,我看看?”霍尧想起刚才程乐乐直挺挺地倒下去,眼底寒意骤起,怒火攻心,单腿蹲下,把程乐乐的鞋饿袜子脱掉,低头查看一下。
光线太暗,看不出什么,只是他一碰程乐乐的脚,程乐乐就吸溜吸溜地叫唤。霍尧握住程乐乐冰凉的小手,蹙着眉。
其实这种地方经常出事,三天两头重新装修,但今天的地方不一样了。容华集团做得大,各个方面的人都会给点面子,不在容华的地方闹事,有些不长眼的惹了事,立刻就被逐出会所,以后禁止入内。
周天被霍尧的冷气笼罩着,吞了吞口水,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要完了。手里拨通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焦急地说着,“范唯!快来!霍尧和人打起来了,快,带上人下来,我们就在一楼。”
敌多我寡,周天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没找到小刀,把酒瓶子往桌边一磕,瓶底被砸碎了,露出一截锋利的尖刃。窜到霍尧的前面,两手摆在前面,一副干架的模式。
程乐乐看着夸张的周天,嘴角抽抽,对方还没怎么样呢,他倒先挑衅上了,难道真的不是唯恐不乱?
没想到那边竟然有个傻蛋被激怒了,举着拳头冲了过来。周天一手抓出那人的拳头,单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然后又有三个人小跑到周天两侧,估计是和刚才那人平时关系好。霍尧见周天一对多,也加入了进去。
周天和霍尧他们都从小练防身术的,万一遇到危险,被人绑架。跟的都是获过奖的教练,虽然平时养尊处优,但野外生存什么的也干过。蛮力打群架的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跟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对方几个人见打不过,什么酒瓶椅子都抡起就砸。几人打得正欢时,范唯和章云来了,带着容华的保镖鱼串似的赶过来。
“停下!停下!”葛总见会所经理和保镖来了,抬脚踹上自己人的屁股,“让你住手,听不见!”
“霍尧,没事儿吧?”范唯急匆匆地问道。
霍尧看着程乐乐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他冷哼一声,走到程乐乐身边,“乐乐?乐乐,我先带你去医院。”
程乐乐觉得自己刚才还是撞到头了,脑袋晕晕的,犯着恶心,“我堂姐怎么办?”两人虽然不对付,但她还没有恨到把程可可扔给一群陌生男人。
范唯瞄见霍尧的眼神,对着葛总发炮,“怎么回事?”
“他们闹事!”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指着周天,说。
“闭嘴!”葛总扶着自己的额头,他怎么带这么个没眼色的人出来。
经理望着霍尧对着程乐乐勾起笑意,心里哀嚎,为什么偏偏是霍少。来这儿的哪个人不是大牌,大牌也分三六九等,若只是葛总和周天打起来,他代表容华集团协调一下就行了,可遇上霍家……经理看向葛总的眼神带着不满,“说说吧,我也好处理。”
葛总有些脊背发凉,今天估计不是只取消会员就能善了的。他意外地听懂了经理的潜台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说你的问题,我好从轻发落。
旁边让出一条道,王珊珊惊慌失措地被人拖出来,甩在地上,“是她,她当时在现场。”
“不是我,不是我,”王珊珊没想到突然就打起来了,眼里闪着害怕,“是…是程可可,她和程乐乐不和,就把程乐乐推倒了…”
“那谢协是怎么回事?”葛总郁闷,不太相信她的话,谢协怎么抱着人家姑娘栽倒的。
“真的,程可可把谢总也拽倒了。”王珊珊说地词不达意,坑坑巴巴。
程可可本来昏迷着,听到王珊珊的话也忍不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王珊珊,她没想到有天被自己样的狗反咬一口,“你胡说,明明是你在中间捣鬼,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你喜欢谢协,可他不理你,你就陷害我。”
“我陷害你?你让我当挡箭牌还少?我喜欢谢总,是因为我为他抱不平,他对你那么好,可你呢?你难道没有看不起谢总?”王珊珊把这么多年的委屈说出来,程乐乐的话只是个□□,两人的关系早就有了裂痕。
“呵,现在和我说这些,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父母的工作也是我找人安排的,你难道帮我做点事情,还委屈你了,我就是养条狗,这么多年也喂熟了。”程可可整理头发,头发和衣服全被酒水淋湿了。
王珊珊突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揭老底,脸色涨红,“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们互送礼物也正常,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有骨气是好事,但骨气在现实社会没有用。”程可可知道今天丢人了,气场全开,冷冷地说道。
“……”
本来关系还不错的两人,这会儿狗咬狗一嘴毛。打架开始,骂街结束。
程乐乐怪异地望着两人,看来她白担心程可可了,“咱们走吧,经理应该会看着堂姐的。”
“当然,当然,我们的人护着程小姐离开。”经理听见这话,欣喜若狂,祖宗终于要走了。
霍尧抱起程乐乐,朝霍雪菲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我哥的意思是,几位以后不要在本市呆了就行。”霍雪菲双手抱胸,红唇慢慢地开合。
章云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那就这样吧。”
他可不会再把霍雪菲当成象牙塔上的公主了。之前周天没有上来,他和范唯与霍雪菲、萧景辰一起玩麻将,结果他俩比程乐乐在的时候输的还惨。萧景辰会玩,他们不吃惊,可霍雪菲明显就是专门学过练过的,记牌算牌,门儿清,敢情之前霍尧涮他们玩儿呢。
章云真想问一句,霍家到底是怎么培养女孩的。现在见霍雪菲面不改色地指挥着人善后,他有些风中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