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甜点——声声消
时间:2017-11-09 16:09:24

    她一顿,迅速的仰头,不让眼泪继续掉下来:“对不起,你疼不疼?”
    旁边的人听了以为他们真是兄妹,柔声道:“别哭了小妹妹,先上车,去医院验伤吧。哎,你这哥哥很了不得,不过怎么会不疼呢,这伤口挺深的。”
  ☆、第46章 chapter46
    Chapter46
    骆羊没想到自己也有坐救护车的一天。
    车上, 她紧紧挨着薛烬,目光也时时锁定他, 仿佛怕一个不小心他就不见了似的。
    薛烬用那只好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自己没事。
    到了医院,几人分别去做检查。
    她知道自己身上除了几处淤青以外根本没有什么伤,验伤完毕就冲到了薛烬那边等待结果。
    站在检查室门口,骆羊自责的不行。
    如果不是她的话,薛烬又怎么会受伤呢。
    她在焦灼中等待。
    薛烬出来的时候手臂已经被包扎好了, 只是脸上仍有几道不小心被血迹擦到的痕迹。
    薛烬一眼就看到她, 两人都站着没动, 半晌, 他才说:“我没事。”
    就这么一句话,让骆羊当即溃不成军。
    她也没管周围有病员、有医生、有警察。
    冲进他的怀里,眼泪几乎一下子就沾湿了他的胸。
    这也是薛烬没料到的,不过他很快就温声的道:“别哭了, 这么大的人了, 会被别人看笑话的。”
    旁边有人跟着笑:“你们兄妹感情还真是好, 好啦,哥哥安慰一下妹妹, 没事了, 我们警察都到了。”
    说话的这人便是刚才在事发地点听见他们说话的那个警察,他还以为他们是兄妹,因此觉得这一幕十分温馨。
    骆羊这才吸了吸鼻子,问:“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好了,”那位警察又说:“只不过胳膊上的刀伤还是很深, 要注意清洁和包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小妹妹——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们走一趟,跟我们去所里录个口供,今天的事情涉及到民间非法借贷和恶性伤人,通知你们家长来局里接你们吧。”
    骆羊有些慌张的跟看了看薛烬,他淡定点头:“让我们先给家长打个电话行么?”
    “可以。”
    骆羊跟着薛烬走出几步,站到窗台边上。
    他说:“别担心,我叫阿非的小叔来接我们。”
    说罢,他拨通了电话,但显然陆扬非很难缠,薛烬最后受不了了,直接道:“你要来也行,别跟你叔进来,外面等着。”
    这才搞定了陆扬非。
    骆羊也给杨晓清打了个电话,“妈,今天运动会结束我跟同学出去吃了点东西,手机没电了才借到充电宝。玩疯了忘记跟你说了,你在家吗?”
    因为是撒谎,骆羊心虚的一阵胃抽筋。
    但没想到杨晓清那边的声音也有些嘈杂,似乎是在室外,她说:“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今天我也不在家,在外面有些事,晚上别等我了,乖。”
    没有责备,也根本没有发现骆羊的谎言,甚至比她还要更急忙的挂了电话。
    骆羊略感诧异,但也松了口气。
    ---
    派出所里开着暖气,徐樱樱坐在里面,骆羊和薛烬在外面一些。
    警察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宽慰道:“不用紧张,就是跟你们核实一下情况。”
    骆羊双手握着杯子,点头。
    她把自己所说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警察的笔头不停的书写着,骆羊忍不住问:“我同学——我是说徐樱樱,不会有事吧?”
    警察说:“她得先留在这里,”大概是觉得徐樱樱年纪小,叹了口气:“现在个别女学生也不知怎么了,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不知道。”
    骆羊说:“她……她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话还没说完,值班的民警在门口说道:“孩子们的家长都来齐全了。”
    骆羊看到了三个人,其中两张面孔十分熟悉。
    那是徐樱樱的父母。
    因为住在同一个小区住久了,他们也认出了骆羊。
    徐樱樱的妈妈身上穿着睡衣,头发烫了小卷,极像周星驰电影里的包租婆。
    她一来,就咋咋呼呼的叫:“死丫头在哪里呢?!”
    徐樱樱的父亲也跟着道:“出来我非得打死她不可,败坏门风的东西!”他是真的气的厉害:“这么久不回家,还在外面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我老徐家真是作孽才有这么个女儿!”
    他们夫妻俩你唱我和的,警察便皱了眉:“你们当这是菜市场?安静一点!”
    他们二人顿了顿,讪讪的道:“警察同志,我们也是生气过头了,换你的闺女在外面拍裸照被人威胁,你不生气啊!”
    这一开口就知道素质偏低,几个警察交换了下眼色,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徐樱樱这么容易就误入歧途了。
    资格比较老的那个说:“不要一出事就把责任推到孩子身上,她还未成年,人生观和价值观需要家长帮忙树立,孩子多久没回家了知道吗?”
    徐樱樱的妈妈掰着手指数:“三个月?还是四个月……哎呀,记不清了,死丫头不仅不回家,电话也不打一个,急死了有什么用,还以为她在外面挣大钱了!”
    “你给她打过一通电话吗?”骆羊出声,打断她的抱怨,愤愤不平的问:“徐樱樱在家的时候,你们关心过她吗?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们还记得吗?她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你们一点都不自责吗?”
    这对不修边幅的夫妻愣住:“这……别家的孩子这么乖,骆羊你也从来不用你妈操心呀!樱樱从小学习不好,已经让我们失望透顶了!”
    “我看你们理由倒是一套一套的,”警察摇头:“父母不是这么做的。”
    空气一瞬间有些静默。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啜泣声。
    众人循声望去,是徐樱樱望着这边在哭。
    她的旁边还跟着一位警察,显然,他们刚才说的这番话全被徐樱樱听了去。
    徐樱樱的爸爸嚷嚷着走过去作势要揍她:“你还有脸哭!你老子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他妈那些食品和照片都发到我跟你妈的手机上了,你这大半年都在外面混什么呢,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被一旁的人拦了下来:“你这当爸的是什么样子!这里是警局,不是你表演的地方!”
    徐樱樱爸爸的手又放下来。
    警察把他们父女三人带去另一间房了。
    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位青年终于开口哦:“警察同志您好,我来接我两位小侄子。”
    “他们的父母呢?”
    青年稍微一笑,“都在国外呢,他们搞科研的,很忙。这俩孩子也是重点中学里的尖子生,从不犯事儿。”
    警察说是:“今天这算是见义勇为了都,胆子也够大的,今年高几了?”
    薛烬道:“高二。”
    “小伙子,这身手,以后可以考刑警了都,”对方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还是得注意,这次人家只是手上有刀,下回万一有枪呢?行了,”他对青年道:“带孩子们回家吧,好好休息,这儿没什么事了。”
    陆扬非的小叔把他们带出了警局。
    陆扬非在路边的树下等待着,见者他们,立即上前:“哇,这是怎么回事?烬哥,你忽然给我打电话,我差点被你吓尿了。”
    “尿呢?”薛烬瞥他一眼。
    陆扬非:“讨厌拉。”
    骆羊:“……”
    陆扬非的小叔敲他一记毛栗:“别闹了,阿烬和这位女同学还是见义勇为,你看看你平时都干了些什么?”
    陆扬非的小叔叔叫陆严,从小看着陆扬非光屁股长大,与他关系非同一般,因此也就很熟悉自己侄子的铁兄弟。
    薛烬认真向他道谢,陆严挥挥手:“别谢了,真是前浪死在沙滩上,我说阿烬啊,你这到底是见义勇为,还是英雄救美啊?”
    骆羊先脸红了。
    薛烬耸了耸肩,“你怎么理解都行。”
    “我先送你们回家吧。”陆严说。
    骆羊和薛烬坐在车子后座,她仍旧很担心他的伤势,“这怎么办呢,你一定很疼。”
    “别担心,左手,不影响什么。”
    “可是……”
    两人在后边悉悉索索的对话,终于让粗线条的陆扬非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日子以来,薛烬对待骆羊的特殊,他们总是一前一后的出现,或者一起消失,参加男女混合双打,现在又一起被小叔从派出所给“捞”出来……
    还有这暧昧的,小声的话语。
    他猛地回过头:“你、你们俩恋爱了?”
    薛烬抬眼看他:“你有意见?”
    陆严为自己的傻侄子的反射弧感到悲哀:“你才发现啊?”
    陆扬非怒锤自己:“卧槽卧槽,你们居然早恋啊!”
    “我的妈啊,烬哥你居然背着我恋爱!还是跟羊妹!!”
    ……
    因为薛烬受伤了,第二天的羽毛球混双决赛自然没办法参加。
    他请了病假称自己不小心滑到伤到了手臂,在家休息,而骆羊为了不引起李素的怀疑,还是照常去了体育馆半天。
    下午2点钟的时候,她提前开溜了。
    昨天结束的时候已经挺晚了,薛烬只是简单包扎就回家了,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骆羊去药房买了些消炎药和棉布,挑选的很仔细。
    然后她又跑了趟超市。
    去过薛烬家几次,有一回带了馄饨,打开过他家的冰箱——或许那只能称之为一个摆设,除了矿泉水和鸡蛋之外什么都没有。
    失血过多的人应该吃猪肝,也应该喝汤,骆羊按照自己的印象买了菜肉,已经决心为他烹制病人套餐。
    她提着被食物和药品塞得满满的袋子,敲开了薛烬的家门。
    他来开门的时候表情很意外,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点出现,“你怎么来了?”
    骆羊看着他的手臂:“我来给你送吃的和药。”
    “进来吧。”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她知道他没有不高兴,反而心情挺好的。
    大概喜欢一个人,渐渐的就能跟他心意相通吧。
    骆羊熟门熟路的把东西分别放进了药箱和冰箱里,而薛烬就看着她忙活的背影。
    他忽然在脑海中构想出一幅画面——
    10年后,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里,她穿着棉质的裙子,在家里忙忙碌碌,身后跟着蹒跚学步的孩子,而他则手里拿着幼稚的玩具,到了饭点,他们一起做一顿饭,一家三口在暖色的灯光下用餐,一天的疲惫仿佛都一扫而空……
    “等下晚饭你想吃什么?”骆羊的声音把他从幻想中拉出来:“算了,还是我来想,要不就青椒猪肝,三菇炒时蔬,鸡蛋银鱼羹吧,周末有空了我再给你熬汤。”
    薛烬喉头微动:“好。”
    忙活了一阵,骆羊才发觉咩咩正尾随着自己,没发出声音,但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他求宠爱的表情。
    她把咩咩抱起来,“宝贝,又重了。”
    猫咪傲娇的舔了舔她的手背:“喵呜。”
    平心而论,薛烬真是把咩咩养的不错:“你哥给你吃的真好。”
    她抱着猫坐回到薛烬身旁,可能是知道男主人受了伤,咩咩变得格外乖巧,既没有龇牙咧嘴,也没有横眉冷对。
    骆羊问:“是不是还是很疼?我带了点止痛药,你的伤口深,吃一点也没关系。”
    她还是很内疚:“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薛烬很享受她的关心,却并不喜欢她的自责:“你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伤口的包扎工作就交给你了。”
    骆羊表示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薛烬还觉得不是很满意,又说:“上回你给那谁买的红药水买了吗?”
    骆羊一愣:“谁?”
    薛烬神色微僵,提起那个名字他都不太乐意:“裴续。”
    她想了半天,才想起前天他们几人在体育馆门口的饭店吃饭的时候裴续说的那句话。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