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玦眉头微皱,“可她说那三人并非是她所杀……”
扶澜一笑,“那可是赵王宫!小鹿彼时身份不高,要陷害她实在太简单!”
商玦转眸看向战九城,战九城也皱眉道,“今日,赵弋说他亲眼所见是公主杀了人……”
扶澜双眸一睁,“这……赵弋不是要来带小鹿回赵国?却怎么……凭小鹿的性子,她可不喜欢被人冤枉,赵弋如此岂非自寻死路,不过……”扶澜眼珠儿一转,“不过这样说来倒是让赵弋的话有了两分可信度!可这样又说不通了,莫非……莫非是她哥哥?!”
扶澜被自己的推测说的有些兴奋起来,“我刚才和你说的只是打探来的过程,当年赵弋既看到了是小鹿所为,小鹿却又说不是她,这不是和前几日洛灵修之死一模一样?!这样就简单了,四年前,是小鹿的哥哥帮她杀了刁难她的人,却被误会了……”
商玦眉头几皱,“既然她哥哥四年前就已经出现,却为何一直不曾见她?她一直说她哥哥会护佑她左右,可至今也未曾发现我们周围有任何来路不明的眼线。”
战九城也跟着皱眉,“自洛灵修死后,我们周围的警戒没有一日放松的,连带整个淮阴我们的人都在盘查暗访,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不过……能用那样的手段杀死洛灵修还有早前那个秀娘,凶手的身手必定十分高绝,或许我们还是遗漏了什么。”
商玦眼底一片幽沉,“当年赵国那三人死状如何?”
商玦一问,连战九城也看向了扶澜。
扶澜神色一正摸了摸鼻子,“就说是被刺死的啊,当年这件事发生在赵国王宫和贵族之间,赵王可没让乱传,死就是死,谁知道是什么死法……”
商玦的眸色越来越暗,扶澜终于话语一断,“好好好,我再想想办法……不过事情有些久了,也不知能查出什么来……”
“自然是越细越好!”商玦眉头微皱,又道,“孤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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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我仿佛中了9点的魔咒~o(_o~大家猜猜这件事到底咋回事……(..)
第146章 前夕暗涌
“夫人,您先歇歇吧。”侍婢端上一杯温茶,又道,“你昨夜就歇了两个时辰不到,今晨一早就起了,眼下还没得来消息,您稍微歇会儿吧。”
段凌烟站在窗前,对侍婢的话闻所未闻。
来淮阴侯府,她一共带了三位公主两位公子,现如今,两个公主一个疯了一个失踪,还有一位公子竟然死了,她是主事之人,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乱子她还怎么睡得着?!
消息已送回巴陵,蜀王还不知如何震怒,前面等着她的还不知是什么,她哪有心思睡觉?!接过侍婢手中的茶,段凌烟使劲喝了两大口,面上僵冷的表情终于缓和两分。
“那赌坊的人还没审出来?”
那侍婢面色一沉,“夫人,那些人的说辞还是一样的,只说是不知道四公子的身份,不然也不可能对着四公子动手,有两个赌坊的下人已经……已经气绝了。”
段凌烟眉头一皱,“你让他们下手轻一点!留着那些人的性命咱们才好有说头,若人都死了,问不出点有用的东西咱们如何交差!”
侍婢赶忙点头,“夫人,奴明白。”
微微一顿,段凌烟又道,“四公子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回夫人,淮阴侯已派了人帮忙,淮阴的令守也派了人来,眼下已经简单的装了棺椁,只是是否要即刻启程回巴陵还要您拿个主意,另外七公子那里……”
段凌烟转身走向矮榻,面上一派冷色,“到底是一国公子,且公子身份贵胄,无论如何都是要回去巴陵的,四公子死的如此蹊跷,其内必有缘由,我的身份到底不好多言,还是要等王上的意思,点派人手,送四公子回巴陵吧,把那几个没死的嫌犯也带回去。”
段凌烟旋身落座,又看向外头的天色,“幸而天气尚且寒凉,只是押送棺椁回去巴陵少说也要半月,要委屈四公子了,至于七公子……此事一大半的责任都在他的身上,若非是他喊了四公子过去帮忙,四公子怎么会枉死?!”
侍婢跪在榻边为段凌烟捏肩,点头道,“是的呢,说起来四公子和七公子都是王后扶持的人选,平日里表面上倒是和气,可暗地里……这一次七公子怎么就会找四公子帮忙……”
侍婢点到为止并不敢多言,段凌烟看了她一眼,“呵”的一笑,“王室之中的阴谋算计防不胜防,只是眼下还未有什么证据,咱们最好不要乱说话,免得被人拿了话柄。”
侍婢忙牵唇,“奴明白。”
段凌烟点点头,“这个道理你明白,外面那些人都明白,我可没有怪责公子的权利,再说这世子之争咱们在旁看看就好,切不可卷进去!”
侍婢一脸的认可,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夫人,明日便是试剑大会了,可是五公主还是不见踪影,奴瞧着五公主必定是出了什么事端,这要如何是好……”
说起此事段凌烟面色便是一沉,“若知道来一趟淮阴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我可不接这差事,五公主当然要继续找,若一直找不出……呵,那这回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侍婢面生忧色,“若王上真的责怪夫人,王后可会帮忙?”
“帮忙?!”段凌烟冷笑一声,双眸微眯,慵懒风情之中又夹杂了两分讽刺,“王后姐姐可不是从前的王后姐姐,这一回她必定是站在公子和公主嫡母那一边的,她要母仪天下,为了这几番事端拿捏踩踏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真的帮咱们?”
侍婢眉心一跳,“那我们如何是好……”
段凌烟眼底生出两分兴味,语气也意味深长许多,“别怕,话虽这样说,可比起我们,王后还会有更棘手的对手,明面之上,她还得拉拢着我们……”
侍婢闻言微微松口气,还未说话却听到外头隐有人声。
段凌烟眉头微挑,“谁来了?”
侍婢忙起身出去看,待回来时身后便跟了一人。
“夫人,是九公主来给您请安啦!”
凤念依着一身淡青宫裙,面上不施脂粉,本就清秀的面容越发清绝出尘,逆着外头的光线走进来之时让段凌烟看的双眸微眯,她唇角微牵,身子坐起来朝凤念依伸出手,“念依来啦,快过来,这两日忙的晕了头,都不知你过得好不好。”
凤念依闻言面生两分惶恐,走到段凌烟身前还是朝她行了一礼,“给夫人请安。”
她这中规中矩又战战兢兢的样子取悦了段凌烟,段凌烟一把将凤念依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凤念依有些局促的坐着,语气低弱的道,“听闻四哥的事念依一直十分不安,本想早些过来看看,可昨夜夫人是在太过忙碌,这才此刻过来。”
段凌烟面上薄笑一消,眉宇之间疲累之色骤现,“哎,说起来真的……四公子平日里那般好的一个人,谁能想到会死在赌坊那等地方,消息已送回去了,你四哥的遗骸今日便会启程送去巴陵,这事也怪我,若是一直看着他不让他出去也不会……”
凤念依立刻抬起头,“夫人身份不便,自不能时刻拘着四哥,此事不干夫人的事。”
段凌烟面生两分欣慰,“九公主心地善良自然这样想的,可别人只怕就……你七哥眼下也满心内疚,若非是他叫了你四哥过去,也不会出这等事,你五姐还未找到,你三姐又是那般模样,我当真是心力憔悴,幸而明日便是试剑大会……”
日便是试剑大会……”
凤念依眉头一皱,“五姐她不会出事了吧?”
段凌烟又是一阵苦笑,“我也不知道,可是这时间太长了,若是她一时任性出去玩耍便罢,若不是,那可真的是要了我的命了……”
凤念依轻叹口气,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段凌烟上下打量了凤念依两眼,轻呼出口气去,“念依虽然年纪比你五姐小了两岁,却是十分明事理,生的也是如此花容月貌,此番乱事太多,等回了巴陵我定会让王上多注意你,你自己也要争气才好。”
凤念依一愣,随即面上生出两分慌乱,“夫人……我……”
段凌烟一把握住她局促不安的手,“你是蜀国公主,要早些为自己谋算,有我帮你,你害怕什么?你的姐姐妹妹们可不像你这样与世无争,我就是看重了你性子好此番才带了你来,多出来看看增长见识,对你有好处,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刘美人啊。”
凤念依抿了抿唇,表情僵硬的低下了头。
“多,多谢夫人……”
段凌烟满意的拍了拍凤念依的手,唇角的笑意分外亲和。
蜀国四公子之死让段凌烟惶惶不安,亦让洛舜华如同惊弓之鸟,到底是在他的地界儿出的事,更何况还有五公主凤念景的事悬在他头顶。
因为如此,在四公子的棺椁丧仪上洛舜华也是格外的卖力,午时刚过便准备妥当,护送四公子灵柩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巴陵出发,出来之时还是天之骄子,回去的时候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世道无常,谁都不知下一刻会有什么生死转变!
消息传来踏雪院的时候朝夕正在弹琴……
琴音袅袅,是不知名的古曲,因是朝夕说过这琴一响就要死人,因此子荨一见朝夕弹琴便下意识的紧张,可听着这曲调心神不知不觉便被引向了古曲的意境之中,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朝夕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而她竟然独自站了小半个时辰有余,动了动脚步,连腿都站麻了,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子荨这才上前去。
“公主,四公子的棺椁被送去巴陵了!”
朝夕的指尖还落在那琴弦上,目光也看着琴弦不曾离开,闻言微一点头,“一国公子不可能葬身他处,淮阴亦没有他的封地,总是要早些回巴陵的。”
子荨眉头一挑,“公主,您怎的一点都不关心一下,便是面子上也要……”
朝夕轻拨琴弦,“这位四公子,我倒是有印象的。”
子荨“哦”一声,“公主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朝夕低着头,窗外的明光流泻而入,直洒在她侧影上,她半面脸沉在阴影之中,子荨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听她不急不缓的道,“母后死后,他是第一个向我们兄妹发难的,他的母亲彼时也是一位夫人,他跟着他娘一起出现,将母后最爱的一间水榭一把火烧尽,我们兄妹差点被烧死在其中,后来,王宫内外皆言我是妖物,这位四公子还曾带着侍从要把我推进井里,那个时候,他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子荨听呆了,片刻之后回过神眼眶猛地一红,“公主那时候一定很难!”
朝夕抬眸看子荨一眼,面上的表情一时清楚明晰,她面上没有愤怒怨恨,反而是戳心的平静,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瞳一片冰冷,仿佛不为世间任何事所动!
“倒也算不上难,只是母后留下的东西都被他们抢走,抢不走的也一并毁了,那个地方的人永远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狠毒,他们至今为止最后悔的大概是将我流放出来之前没有杀死我,那时候没有做到,现在他们永远没有机会了!”
子荨语声发紧,“公主,有殿下保护咱们,没有人敢欺负咱们!”
朝夕眉头一扬忍不住嗤笑一声,“你倒是只念着他了!”
子荨仍然有些哽咽道,“奴婢是说真的啊,公主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有人要害公主,便先害奴婢!公主受了那么多苦,却对奴婢这样好,奴婢的命是公主的!”
小丫头忽然表起了忠心,朝夕摇了摇头失笑不已,“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要想追随我,首先要让你自己变得强大,我不喜欢弱不禁风整日哭哭啼啼的小孩子。”
子荨面色微变,身子一下直挺起来,“是,是,奴婢知道!奴婢不会连累公主……”
朝夕看着子荨牙关紧咬的模样微微一怔,却又忽的转开目光去,“好了,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派个人去段夫人那里问一声四公子的事,就当走个过场罢了。”
子荨闻言却是一下笑出来,“公主!殿下早就以您的名义派人问过啦!”
朝夕眉头一皱,表情顿时更为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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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家,明日这样大的场面夫人也不出现吗?”
洛澄心的一句话让王捷手上一抖,他浅吸口气唇角一咧,“夫人眼下身子还未大好,实在是不适宜出来,虽然说是府中盛事,可到底是夫人的身子重要。”
洛澄心手上拿着明日试剑大会的一大摞册子,闻言只好点了点头,“也好,只是夫人已经养病多日,我以为她明日能出来见客呢,没有当家主母在,些许女眷不好招待。”
王捷笑了笑,“三少爷说的是,可世子的死对夫人打击太大,您是明白的。”
洛澄心便也有些唏嘘,“这个我明白。”
王捷
王捷忙点头,“三少爷这些日子实在辛苦了,等明日之后就可暂作休息了。”
洛澄心摇头,“这些都是应该的,剑冢那边尚在布置,我去看看。”
王捷忙躬身相送,洛澄心这才转身出了书房的门,洛澄心刚走洛舜华便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朝门外看了一眼眼神沉沉的,“别提任何夫人的事。”
王捷自然知道厉害,闻言便道,“侯爷,夫人已经快要瞒不住了,梅园内室里头已经……已经有味道了……还有上次夫人忽然不见的事……”
洛舜华满是不耐烦的皱眉,“什么夫人上次不见的事?!我亲自去看的时候她分明还在,这两日也没出任何乱子,上次定是你眼花!这事揭过不提,只要明日一过,别的都好说!你今日继续去送饭,拿点药洒一洒,别让那几个婆子看出端倪。”
王捷心中发苦,面上却不敢轻露,闻言只好点头,洛舜华有些满意了,这才去看刚才洛澄心留下的那些册子,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又不住点头,“澄心做事果然让人放心,明日最要紧的不过剑冢取剑,定要让所有人第一时间看到苍铘的威力!”
说起试剑大会洛舜华又意气风发起来,王捷闻声也跟着点头,“侯爷放心,咱们把场子设在剑冢之外最是方便不过,到时候由您亲自捧出苍铘,必定会让大家眼界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