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角轻扬。
救兵来了呢。
“驾!”
一刻不停地鞭策着马儿,身后追着的两人又与她拉近了距离,这让她不得不投掷出最后一颗迷雾弹——
“嘭——”
又是一阵烟雾,成功拖延住二人的脚步。
离前头的援兵也越来越近。
近了,近了——
两丈之外,棕红色大马上坐着一位紫衣人,银色面具遮脸,三千青丝随风舞动,身后跟着一众黑衣人。
尹良玉放下了手中策马的缰绳,一个跃身而起,跳离了马车,身形从空中掠过,直接落在了前头那紫衣人的马背上。
落定之时,她轻笑一声——
“哥,你真好。”
紫衣男子并不言语,高喝了一声,“撤!”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的黑衣人齐齐扬起了手,人手一枚黑色球状物,纷纷朝着地面上一砸——
“嘭”
“嘭”
“嘭”
一连十几道响声,炸得空气之中全是浓浓白烟,让身后追赶着的人完全无法辨认方向。
同一时刻,宁子怡还在马车之上呼救——
“救命啊——”
眼见着已经追不到人,尹默玄索性也不追了,听着宁子怡大声呼救,循声望去,只见那辆无人驾驶的马车依旧在行驶着,眼见着就要撞到前头的树。
尹默玄身形一闪,奔向那辆马车。
凤云渺察觉到身旁的人影换了个方向跑了,一转头眼瞅着他奔向了那辆失控的马车,道了声,“别去!”
管宁子怡做甚,让那马车翻了得了,缺胳膊断腿也与他们无关。
可他提醒显然已经太迟,尹默玄已经跳到了那马车之上,脚踩着马车顶,跃到了马匹之后,狠狠一拉缰绳!
马儿的嘶鸣之声响起,马车被勒停了。
马车之内,宁子怡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此刻依旧惊魂未定。
“公主,可还好?”外头响起了尹默玄的声音。
宁子怡回过了神,掀开车帘。
“多谢殿下搭救。”
“不必言谢。”尹默玄淡淡地应了一声。
身后响起数道脚步声,尹默玄一转头,便看见大批侍卫涌了上来。
“公主,您没事吧?”
“还好,有惊无险。”宁子怡从马车上下来,“多亏了摄政王殿下及时赶到,否则这马车只怕要撞上树。”
“王爷果真英勇,及时勒停了马车,否则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多亏了今日有王爷在。”
听着北昱国侍卫的感激,尹默玄的神色并无波澜,走向前头不远处的凤云渺。
此刻空气中的白雾已经散的差不多,哪里还有那伙人的踪迹。
很显然他们是早已串通好,里应外合,让那假良玉来了个金蝉脱壳。
尹默玄走到了凤云渺身前,低声道:“方才去拦那马车,远远地听见你道了一声,别去?”
凤云渺面无表情:“你都听见了,不也还是去了?”
“那时已经在救人的路上了,不远处都是北昱国皇宫的侍卫,要是在那时候停下,不合常理,他们会觉得本王刻意不去搭救他们的公主,想想还是救了,他北昱皇室也算是欠了本王一个人情。”
“你可以跳上马车之后脚底打滑,装作失误,如此一来了,那马车翻了,也怪不到你。”
“……”尹默玄静默了一瞬,随即问道,“为何不能救她?”
他自然是不理解,凤云渺对宁子怡的讨厌从何而来。
“她平日里总是与天真作对,方才本宫就想着,摔她个人仰马翻,就当看了一场好戏。”
尹默玄眼角似乎跳动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
“你从来没问过。再有,本宫哪知道王爷会如此好心。”
“不是本王好心,让他北昱国欠我一个人情,有何不好?”
“比起得到一个人情,本宫还是觉得让她摔个人仰马翻缺胳膊断腿比较好玩。”
“救都救了,还能怎样?若是要教训,下回再教训就是了。”
“王爷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凤云渺慢条斯理道,“若是本宫将这件事告诉了天真,也不知天真会不会打心里怨恨你这兄长。”
“……”
尹默玄望着凤云渺,忽然淡淡一笑,“太子与她,关系似乎有些不一般?”
“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凤云渺语气悠悠,“你妹夫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这么肯定?”
“当然。”
“此事,待本王回去问过天真,哦不对,是良玉。”
“王爷尽管去问,本宫这两日会思量着,准备什么聘礼才好。”
“……”
……
正午的日光打在佳人阁的琉璃瓦顶上,染上耀眼的光芒,照着悬挂在边角处的银色的小铃,泛着半透明的光泽煞是好看。
轻风灌进半敞着的纱窗,拂过榻边的幔帐飘扬,铺着深紫丝绸的地面上,紫衣男子侧卧着品茗。
“接到了你的飞鹰传信之后,我从昨夜开始便带着人在宫外等你,你这家伙可真不安生,总是喜欢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若不是哥哥救我,这次我还真不好脱身了呢。”
一声轻笑在空气中响起,声线雌雄莫辨。
身着雪白衣衫的女子笑着,在紫衣男子身前坐下,“帮我把身上披着的这层面具撕下来,好让我透透气,整天胸前挂着沉甸甸的两团,可累赘了。”
“那不也是你自己乐意的么。”史曜连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白衣女子轻挑眉头,扯下了腰带,褪去了上身的所有衣物,将整个雪白的上身呈现在史曜连面前。
“其实摸上去手感还不错,要不要试试?”她呵呵一笑,抓过史曜连的手,搁在了自己胸前。
史曜连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好摸的。”
“是真的,你就想摸吗?”
“转过去别废话!”
“哥,你能不能小点声,太凶了。”
白衣女子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随即转过了身,背对着史曜连。
史曜连从身旁的瓶瓶罐罐中捞出了一罐,去了瓶塞,从里头掏出了雪白的膏体,抹在了眼前那光滑的后背之上。
擦拭的片刻之后,只见那雪白细腻的背后开始起了皮,他便用指甲挑开了那层皮,朝着两边缓缓拨开——
倘若这时候有外人在,看着这香艳又惊悚的一幕,恐怕会被吓得六神无主。
史曜连手中拉开的雪白皮囊,从后背直接蔓延到胸前,拉到腋下的两侧时,连同胸前雪白的两团一同撕扯了下来——
掂量着手中,果真有不小的重量。
而这一层厚重的皮囊被揭下来之后,那光裸着上身的美人,胸前赫然是一片平坦光滑。
“你称过这两团东西有几斤吗?幸好这良玉郡主的两团也不算太大,要是再大一些,更累赘。”
"chi luo"着上身的美人说着,伸手又在地上那两团捏了捏,“这软雪胶的手感还真不错,但比起真的,或许还是稍微硬一些罢,幸好那雪枫在量我尺寸的时候没有伸手来捏……”
史曜连横了他一眼,“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特殊癖好。”
“哎哟,这些日子可把我给憋坏了,我要不是为了那二百万两银子,我才不这么卖力呢。雇主可是说了,我能多拖延一日,就多给我十万两,我将那摄政王回国的行程整整拖延了十天,那就是一百万两,再加上之前,我干掉良玉郡主得的一百万两,这么多银子,足够你我二人挥霍许久。”
说到这儿,他又顿了一顿,眉头轻拧,“说来也太奇怪了,那良玉郡主应该是死了才对,怎么就变成了颜天真……她究竟是怎么死里逃生的,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记得从前的事,我绝不能让雇主知道她还活着,我得再拖延拖延他们的行程,等雇主把银子结清了再说。”
话音落下之后,他便伸了个懒腰,高举双手的同时,只见他的那双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出了两尺!
伸展完双臂之后,便掀开了下身雪白的裙子,开始伸展那白皙修长的双腿。
抬腿之时,那小腿与大腿之间也缓慢地拉升,一点一点地延长而出,使得那双原本就修长的双腿,变得更加细长——
史曜连望着这样一幕,慢条斯理道:“你这缩骨功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对方闻言,轻笑了一声,“当初让哥哥跟着我学,哥哥偏不学,现在才来夸我厉害?我还有更厉害的呢。习得了缩身法与闭阳功,我还不是男体女体自由转换?”
史曜连白了他一眼,“终究是个男儿,别总是喜欢扮女子,小心变成了娘娘腔。”
缩骨功,是运用内气内功缩小了骨之间隙,全身之骨头有顺序地叠排紧密,人的身体自然就小了,又称为缩身法。
人体的腹腔之内原本就有一部分可用空间,练了缩身法的人便可以肆意的将上身收拢,直到再无空间可挤压为止。
闭阳功,便是将男子下身最明显的特征藏起,使其隐蔽,让人看不出来。
这两种古怪功夫一练,扮成女子便很难被人发现,再加上那垂挂着假胸的人皮面具,更不惧怕被人验身。
“扮成女子也不错呀,看着那些男子被我骗得团团转,多有意思。”
赤着上身的美人说着,白皙玉手轻抬,抚上了脸庞,“这双层人皮面具倒是好用极了,一层打底,一层血浆,一层面具,那凤云渺划破了我的脸,眼见着流血,可不就信了么,想要骗过他的眼睛,可真得费不少劲。”
话音落下,他朝着史曜连伸出了手,“卸容膏。”
这人皮面具几乎没有破绽,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每隔两日就必须换一次,否则双层人皮里头的血浆就不新鲜,容易凝固,使得面具变得有些僵硬,罩在脸上不舒服。
史曜连将手中的小瓶递给他。
眼见着他接过了小瓶,挖出了膏体擦在脸颊的两侧,片刻之后,就摸索到了人皮面具的边缘,缓缓揭了下来,露出他假面之下那张妖娆邪魅的脸庞。
那张与史曜连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
“终于是全卸下来了,恢复我本来面目。”他站起了身,走到了衣柜旁,将下身那条已经略显短的裙子褪去,就那么赤条条地站着,在衣柜里头翻着衣服。
史曜连继续低头喝茶,不咸不淡道:“你确定你当初真的杀了良玉郡主?”
“她没有理由活着才对。”对面的人说着,从衣袖里翻出了一套雪白的中衣穿上,又挑出了一件浅粉色的袍子,披在了身上。
“我是给尹良玉下了毒的,并没有直接了结了她的性命,她那么美,不卖个好价钱岂不是可惜?我想再多捞一笔,这才将她卖给了青楼老鸨,五万两我都觉得卖少了!但是眼见着她也活不了多久,再转卖只怕也来不及,五万两就卖了,算算时辰,她活不过当夜才对。”
“真是个不靠谱的杀手,你连她到底死没死都没确定,你真不怕影响了信誉?说不定就是在你走之后,有人救了她,为了多捞五万两,你等同于是给了她活命的机会,史曜乾,你还真是对得起你这个名字。”
“哥哥——”对面的人听着他的数落,有些不满地拉长了尾音,几步走上前,到了他的身侧坐下,“我赚钱,不也是为了给我俩挥霍么?你不该笑话我的。”
“你扒拉在尹默玄的身上叫着哥哥的时候,是不是也叫得这么恶心?别跟我撒娇,走开!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也没有给我拿到,还得我出马去解救你。”
“你觉得我恶心?你才恶心呢!”史曜乾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谁,编造出美人蛊的话,你把我编得这么恶心,我说什么了吗?我装疯卖傻装得多不容易,凤云渺他们在那研究着怎么让我原形毕现,天知道我忍着不笑忍得有多辛苦,我趴着哭的那会儿已经偷笑了好几回了,真恶心~”
“没你恶心!”
“你最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