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天真:“……”
除婆媳问题之外的第二大家庭难题。
老公和老爹闹不和,该帮老公还是帮老爹。
小皇帝性情原本就阴暗,楚皇后不帮他,在他眼中,便一文不值。
“朕同时送你们二人流仙裙,又当众暗讽她,让她难堪,便是警告她,朕是皇帝,这六宫之内,想主宰谁都不是问题,上至皇后下至宫人,谁不忠诚就得受罚。对待下等人,打骂即可,而对皇后这样的上等人,便是要用另一种方式,比起折磨人的身躯,折磨人的心,似乎更有意思,天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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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我可不可爱。
云泪:别得意,玩后看,我绝对比你可爱。
第23章 敷面膜怎能不叫上我
颜天真:“……”
比起折磨人的身躯,折磨人的心更有意思?这便是小皇帝固有的思想。
这位城府高深的少年君王,竟如此擅长玩弄人心。
颜天真望着他,忽然笑了,“陛下罚人果然很有一套,天真不得不服。陛下这般惩罚皇后娘娘,她是吃了教训了,但同时,对我的憎恨想必也更上一层楼了。”
“那又如何,你又不惧怕她。”宁子初悠悠道,“再说了,有朕在,她们也不敢将你如何。你素来就是个胆大如虎的性格,还怕她们对付你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朕看来,天真能躲明枪,也能防暗箭。”
“陛下真是抬举我了……”
“你少谦虚。”
颜天真呵呵一笑,“陛下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便回去了。”
“你与那和尚最近有何进展?”
“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儿进展,天真忘了禀报一件事,前两日出宫闲逛,遭到行刺,说来也巧,那和尚路过帮着解决了敌人,之后却说了些不太像样的话,被我一阵反驳,回宫之后我这心中气愤,那和尚竟然也正儿八经地来致歉,我故意不去搭理他,他自知错怪了我,心中想必有些内疚,对我也另眼相看。”
宁子初闻言,好奇道:“他说了什么?竟能让你恼火。”
宁子初神色虽是疑惑,但已经心知肚明。
那日淑妃派人暗杀颜天真,原本他安排了梅无枝前去搭救,借此将梅无枝安插在颜天真身旁,哪知半路杀出个花无心,动作竟比梅无枝快,迅速结束了一场打斗,梅无枝自知出现太迟,便回宫请罪。
顺道也将当时的情形全讲述了一遍。
那和尚是这么形容颜天真的:姑娘你这般艳压群芳,难怪陛下专宠,如今又能办事又能暖床还不添乱的女子可是不多了。
此话一出,无疑踩了颜天真的雷区。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颜天真的洁身自好。
虽然她的武器是美色,她也一贯喜爱卖弄风情,可她却从未真正吃过亏。
“陛下你是不知道,那和尚是个人精,猜出了我并不是纯粹的歌女,他已经察觉到我暗地里为陛下做事,这也就罢了,他说如我这般的女子不多,是个有能耐的暖床女婢,这句话是夸奖还是贬低?”颜天真冷哼了一声,“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爬上您那张龙榻了。”
“这和尚,外人都说他是高僧,却没想到如此轻浮。”宁子初冷笑一声,随即道,“男女情事,朕不感兴趣,不过……”
说到这儿,他忽然盯着颜天真的脸庞,“若是天真想与朕更亲近些,朕不介意将龙榻分你一半。”
颜天真打了个寒颤,“陛下,男女情事,我也不是很感兴趣……陛下,我如今是心里有阴影了啊。”
宁子初眯了眯眼,“有何阴影?”
“引诱人的事儿做多了,没来由的心虚,许多时候,分不清男人的真心或是假意,总觉得他们中意我全是看的这张皮囊,陛下你说,我若是丑得惨绝人寰,您还会如此赞赏我么?”
宁子初正儿八经地回答,“还真不会。”
“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唉,看遍了人情冷暖,便不想沾染情爱这档子事了。”颜天真叹息一声,“若是我长得丑陋,还有男子愿意为我掏心掏肺,我便相信他的真心,其实,愈是貌美的女子,愈是不自信,男子究竟是爱这个女子,还是爱那张脸皮?”
宁子初淡淡道:“这种问题就不要问朕了,朕从来不浪费心思在女人身上。”
“陛下,我身子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要不要让御医瞧一瞧?”
“不用了,女子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会……”
“朕知道了。”
颜天真借口溜出御书房后,松了口气。
有时候跟小皇帝说话还真是累,他太难以捉摸。
她虽与楚皇后没有半点儿交情,这会儿却不禁有些同情楚皇后,以小皇帝的性格,楚皇后这一生想必都悲凉哀婉。
若是楚皇后无情也就罢了,可她看得出,楚皇后对小皇帝是有情的,若是无情,又怎会被打击?
颜天真一路走回仙乐宫,都在思索一个问题。
之前没想过要离开皇宫,是觉得这地方还算是个不错的栖身之所,至少皇帝不曾亏待过她,皇帝就如同她的上司,指挥她做这做那,赏金没少给,福利也颇多。
但是……
居于人下,她终归是不甘心的。
更何况这位上司脾气难以捉摸,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盼着他把自己炒鱿鱼,都盼不来。
颜天真忽然便是生出了一个想法。
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开此地,不必处于宁子初掌控之中。
颜天真一路想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回了仙乐宫。
望着偏殿的方向,忽然生出一种找云泪聊天的冲动。
放眼整个宫中,能信得过的似乎真的只有那丑男,与他萍水相逢,无任何利益牵扯,有些话说给他听倒是放心。
这般想着,颜天真奔向偏殿楼上,云泪的屋子房门敞着,她便直接进去了。
云泪正拿着个碗捣鼓什么东西,用一根勺子搅啊搅的。
颜天真走上前,好奇道:“这什么玩意?”
云泪手上的动作一顿,拿起勺子,往自己的脸上比划着涂抹的动作,意思是:易容。
颜天真眸光一亮,“面膜?”
云泪不解地望着她。
面膜……
意思是脸上糊一层膜?
跟易容的意思似乎差不多。
国与国之间存在文化差异,莫非北昱国将人皮面具称为面膜?这个词汇倒也新鲜。
“云泪,敷面膜怎能不叫上我呢,我先敷。”颜天真呵呵一笑,从云泪手中夺过了勺子,从碗里那堆黏糊糊的玩意里掏了一勺,抹在了脸颊上。
唔,冰冰凉凉,还蛮舒服。
云泪见次,微一挑眉。
这女子懂易容术?之前没听她说过。
她是要展示一番易容术给他看?
他拭目以待。
然而,接下来颜天真的动作却让他惊诧了——
她把碗里挖出的东西均匀地抹在了脸上,用勺子摊平了,嘀咕道:“你这面膜配方都有哪些?以后你不在了,我自己也能敷,夜里睡前敷,第二日起来,脸孔必定水嫩。”
云泪:“……”
她在说什么?
蓦地,他想到了什么,急忙擒住颜天真的手,不让她继续。
颜天真被打断,顿时疑惑,“作甚?”
云泪一手夺过她手中的勺子,另一手提笔,迅速写下两行字——
此物不是养颜之用,乃是易容之用,涂抹过多不利于透气,兴许会出现肌肤问题。
颜天真瞪眼,“易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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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特么不早说。
云泪:我特么能说话吗?
第24章 不想要就扔掉
她真是糊涂。
想也知道云泪不会做美容养颜这档事,就他那容貌,再怎么护理保养也不会有人去多瞅一眼,她起初问他这碗里的东西是什么,他用勺子做出涂抹的动作,她竟然以为是面膜……
她还真是天真了一回。
“水,水在哪儿?”颜天真扫了一眼周围,在窗台边的小凳上正有一盆清水,她便冲了上前。
正要将脸埋进去洗,云泪又走到了她的身侧,递给她一个小瓶。
“这又是什么玩意?”颜天真拿过那瓶子,不解。
云泪指了指水盆。
颜天真问,“倒进去么?”
云泪点头。
颜天真没有多想,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入了清水里,埋头洗脸。
洗了好一会儿才把脸给洗干净,颜天真将头抬起的那一刻,神清气爽。
她抹的是易容药膏,既然是换脸用的东西,想必很服帖,用一般清水洗不下来,云泪刚才给她的小瓶,里头装的是卸易容膏的药水吧。
“这易容膏与面膜泥还真是相似,也难怪我会认错……”
未说完的话,在抬头的那一瞬间,顿住。
她方才洗脸用了不少时间,确保洗得干干净净,而就在这段时间里,云泪竟然已经换了一张容颜。
他坐得笔挺,桌子上搁着一台陈旧的铜镜,一双莹白而修长的手在脸上缓缓按压轻揉,将薄薄的一层易容膏按揉到贴合为止,此刻脸上的斑斑点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凡的容颜。
这张新脸,勉强能算是端正吧。
看惯了他丑陋的模样,忽然变了张脸,还真是有点儿不大习惯呢。
“这样好看多了。”颜天真轻挑眉头。
易容过程结束了,云泪便将易容膏等物品收了起来。
“云泪,一直以来,都不曾过问你的身份,今日想找你谈谈。”颜天真走到了桌边坐下,双手托腮,望着他,“你虽然不曾说话,但举手投足间,总有几分贵气,撇开你的容貌不谈,委实不像个平凡人,你且别多心,我不是想从你这儿打探什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家世背景够不够大?我需要一个有背景且有能力的人助我离开皇宫,光凭我自身,恐怕不易。”
云泪闻言,略一思索,提笔在纸上写:
我亦在等待时机出宫,你若想走,需等待些时日。
颜天真连忙道:“等待什么时机?你要何时走?”
云泪写:下月初三,混入采购宫人当中,借此出宫。
“这方法适用你,但不适用我。”颜天真微微蹙眉,“在宁子初看来,你只是个溜走的窃贼,逮不到你,他也并不会因此郁结,而我却是他手底下的人,我若悄无声息地逃了,在他看来就成了背叛,他最恨背叛,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放过我,我不想面临无休止的追捕,也不想试图挑衅他帝王的尊严,所以,我要光明正大地离开他,让他主动舍弃我。贸然逃跑,实属下策。”
云泪闻言,笔尖在白纸上稍稍停顿一会儿,这才继续写道:怎的忽然生出离宫的想法,看你原先似乎悠然自得。
“在所有人眼中,我都是悠然自得的。但其实我的日子不比外人想象得惬意。”颜天真笑了笑,“若小皇帝不是如此心狠手辣喜怒无常,我或许还会考虑再帮他做几年事,毕竟帮他做事的奖励是很丰厚的,不过,我终归是不喜欢这种居于人下的生活,我原本就不是他亲手培养的心腹,只是在大街上冒犯了他,被他揪到宫里给他办事,他这人不太好伺候,你可有听过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云泪微一挑眉,写道:你对宁子初没有丝毫留恋?
“留恋个屁。”颜天真嘀咕一句,“他若不是皇帝,本姑娘又何必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总是要揣摩他的心思,我也会烦,不过虽然我这个人胆子大,弑君的事儿却是万万不敢做的,小皇帝虽然待我不薄,但我离开他的想法却很是坚定。”
云泪写道:既然如此,那便等我离宫后再助你,你还需熬一小段日子。
颜天真唇角扬起,“你有办法?”
云泪写:有。
颜天真追问,“有何办法?”
云泪回:无可奉告。
“你这不是吊我胃口么?你有办法为何不能说?又或者你只是敷衍我,离宫之后,你就会忘了宫中还有一个女子心心念念地等着你去助她。”颜天真说到这儿,朝他眨巴了一下凤眼,“说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