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极品人家——鲸蓝旧事
时间:2017-11-11 16:30:50

  “陈大河敢!”陈爷爷瞪了眼自家儿子,这个儿子这辈子他是指望不上了,目光短浅就不是干大事的料,看到旁边认真听的二儿子,倒是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咱们陈家族里的事,他把指标给了他岳家,他这支书也当到头了。”
  “那支书也不是村里人选的,那可是上头安排的,能是你说不让当就让当的。”陈志坚不敢和亲爹叫板,小声嘟囔着反驳。
  陈爷爷懒得跟他说,吧嗒着烟想着这事要怎么运作,盯着这位子的人可不止他们一家。
  这事在陈家几姐妹中也炸开了锅,陈爱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已妹妹竟然这样胆大,这种事放从前她们是想都不敢想的,更别说这事还要和陈家爷奶提要求,要他们去走关系。
  “你胆子怎么就这样大。”陈爱娇脸色有些憔悴,眼里水润润的眼睛有些浮肿,她这几天没事总往杨家跑,却总被拒之门外,好在李强大概是上班去了,没有再来家里,她不用强迫着自己面对他。
  陈春花几个也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只有陈金花眼里意味不明,有些挣扎地看着被姐妹们围在中间的叶知知。
  “怎么就大了?”叶知知笑问,然后自己解释起来。“招工的要求,女同志,年满十八周岁,最低小学学历,身体健康无疾病,我哪一条都符合,我觉得我可以。”
  这酒厂要求这样低,应该也是按本地的实际情况来的,要是放到县里肯定不止这点要求,学历小学毕业的人肯定不行,这也是占了地域的便宜,村里读书的人少,女孩子读书的那就更少了,多的是学个一两年会写自己名字就辍学的。
  “年纪不符!”陈小花肯定地说。
  陈春花笑着揉了揉妹妹头稀黄的顶,笑着说,“你二娇姐马上虚岁十八了。”
  陈小花现在还不大清楚实虚岁怎么算,但也知道自己姐姐这话的意思,年龄大概不是问题。
  “那二娇姐你以后你要去上……”陈小花想说上班,却想不起来这个词,一时有些卡住,想说上工,似乎又觉得不对。
  “上班。”叶知知笑笑地帮她说出来。
  “对!上班。”陈小花笑了,抓着陈金鑫乱玩泥巴的手拍了拍,问她,“二娇姐上班能像姑父一样拿糖回来吗?姑姑总说姑父上班累,但是上班有工钱还有糖吃,姑家好多糖”
  “哼,还没影的事呢,得意什么。”陈金花冷哼一声,冷冷地说,她从前向来看不起陈爱娇姐妹,现在叶知知极有可能去酒厂上班,她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她今年十四了,还在念初一,读书机会还是耍了许多心眼得来的,她心里也知道以现在家里的条件她顶多能读到初中毕业。
  初中毕业后,她又能干什么呢?这时候只有中专才包分配,她想念中专,但一向支持她多念书的亲妈都说了家里供不起,要不然她也不能处心积虑地想把李强和她姐凑一对。
  她是去争这个招工机会,还是继续念书呢?
第十九章 变化
  村支书家里这段时间也不平静,陈大河手里捏着的招工表,就像捏着个定时炸弹似的,给谁都是错。
  那头是整个陈氏宗族的人在盯着他,这头是他媳妇儿天天作天作地的想把那张招工表捎回娘家,为这媳妇的娘家侄女余瑞芳都来家里住上了,小姑娘有文化会来事,他也愿意帮扶她一把。
  可这回这招工的事可真不是他一人能做主的,小芳搬来的那天他九十岁的叔公后脚就来找他来了,说啥?还不是这招工的事。
  这会陈大河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家里他是呆不住,更是没法去上工,一个人在村委大院里坐了有小半天了,左琢磨右琢磨,还是觉得这机会得留在自己村。
  再怎么地他也姓陈,不是她们余家的上门女婿,这些年他做得够多了。
  余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余家落户的那村条件可比陈家湾好,那里离县里近,集体小企业不少,余家的生活条件就不错,不然余瑞芳一个小姑娘能念到高中?
  陈大河还记得从前岳母娘看不起自己的仇呢,这回决不能再让。
  只是……陈家湾这头,可真没啥好人选哪。
  名额给了自个村,陈大河又愁起人选来,陈家湾算是本县最穷困的村,没到吃不饱饭的地步,但也没有旁的门路挣钱,大家都指着年底的工分换钱。
  村里的教育事业就更不必说,陈家湾压根就没有学校,就是附近几个村都没有,最近的学校在镇上,去上学的男孩子都少,更别提女孩子。
  陈支书吧嗒着卷烟,想了好半晌,才想起陈家的陈二娇来,可只刚想到人,就立马摇头给否了。
  陈家的二娇啊,那姑娘长得是不错,学历要求也够得上,就是那个性子,也太怕生了,路上遇着个人都不大敢打招呼,嘴巴太苦,他这些年来就没听她喊过自已一声,这可不行。
  又想到自己出了五服的堂老弟,陈二娇她亲爸,那也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主,就是丢砣金子放他跟前,也不敢去捡的人。
  村里倒是有外来媳妇有点学历的,还有知青落户到他们村的呢,那可是知识分子,可这回老叔公说了,就得给姓陈的小辈,外来媳妇就不用想了。
  陈支书愁了几天,都愁上火了,这边余瑞芳表了好几天的忠心也死了心,拒绝了姑妈的挽留,自个回了家。
  她们村也有指标,姑父这里借不上光,她还是得回家试试,她们村念书的女孩子虽然比陈家湾多,但能念到高中的也没几个,她绝对占优势。
  但是对向来在余家言听计从,这回却格外坚决的姑父,余瑞芳也有了怨气,觉得他以前都是装出来的白眼狼,这不到了关键时刻就见了真章。
  余瑞芳从陈支书家出门,正好陈爷爷领着收拾好的叶知知进了陈支书家的院门。
  两方人马檫肩而过,但叶知知和余瑞芳同时注意到了对方。
  叶知知看到了在陈志坚心里她拍马也赶不上的高中毕业生,余瑞芳也记住了这个长相精致抢她名额的‘陈家人’。
  “什么?四叔你再说一遍?”陈支书的爹和陈爷爷是亲堂兄弟,关系还比较好的那种,两家的关系一直还不错。
  说着陈支书自己就缓了过来,把陈爷爷敬了根卷烟,叹子口气,“四叔,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爱的事,二娇那个性子可不成。”
  “这回是你这侄女自己想上进,我才来的。”陈爷爷借了火叭了口,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叶知知,“这孩子和从前不一样了,灵泛了不少,我也不和你说虚的,行不行,你考查考查。”
  陈爷爷自然是在家里就找叶知知问过话的,这孙女倒是真的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见着他坦坦荡荡地,虽然还是不大爱说话,但也有问有答的,哪里像从前,他声音略高一些,这孙女就要吓哭。
  明明因为她是他亲娘最看中的曾孙女,陈爷爷从来没有凶过她,当然也没有因此对给一些关爱,在他眼里孙女其实都不算自家人。
  “那行。”陈支书点了点头,转脸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叶知知,这才想起进门前好似听到她叫了自己一声,“二娇啊……”
  陈支书也不知道问什么,声音刚拖上两秒,叶知知就笑着应下了,“大河叔,您说。”
  是有些不一样了啊!小姑娘眼晴清清亮亮地同自己对视着,半点也不露怯,就像……就像,陈支书皱着眉头想了会,就像他在县里开会时见着的领导家的闺女一样。
  又有点不一样,小姑娘眼里带着尊敬,没有那些娇小姐眼里的高高在上和鄙夷。
  “你是个什么想法,你给叔说说。”陈支书看着这样的叶知知,心里已经同意了大半。
  没办法,陈家湾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人才啊。
  “我就想着要积极投身于为人民服务的实践中去,努力为集体创造价值奉献我的青春……”叶知知硬着头皮说了两句,她实在是想不起别的词儿了。
  见陈支书脸上赞同的表情,叶知知想了想又说,“大河叔,你放心,我一定会虚心学习,好好干的,决不会给您给咱们陈家湾丢脸……”
  “好,咳咳……”陈支书一激动,被烟给呛上了。
  “抽抽抽!小心迟早把这条命给抽完!”支书媳妇送了侄女回来,这会正拿着鸡毛掸子在旁边四处乱掸,听到陈支书咳嗽,张口就骂起来。
  就是陈爷爷也没得她什么好脸色,更别说叶知知了,指桑骂槐地骂了一通后,等陈支书顺了会气端了杯茶水递给他,“赶紧喝口茶水缓缓。”
  目光扫到陈爷爷手边空空的桌面,登时冲着里屋大骂起来,“陈爱红,你死哪去了,来客人了不晓得!也不知道泡杯茶上来,这么大个姑娘了,还要让你四叔公看笑话。”
  “……”屋里几人都默默地看着她。
  陈爱红眼眶红红地从里屋掀了帘子出来,喊了人扭身就出了屋,没一会就端了待客的茶水过来。
  “你这死丫头,你四叔公难得来家里一次,你就给我端杯白水过来,你怎么就这么不晓事呢,你看看你这蠢头蠢脑的死样子,还不赶紧去冲芝麻豆子茶来。”
  “你说说你这样儿的,还进什么厂,没点眼力见,你……”
  ……
第二十章 消息
  有支书媳妇在中间挑事,他们没有在陈支书家多呆,茶也没喝就赶紧告辞离开,叶知知也没有机会再表现,不过因为她先前的话还是在陈支书那里挂上了号,综合了这几天来求的人过后,陈支书心里最属意的是叶知知。
  过了陈支书这关,叶知知在陈家湾几乎是零竞争,差不多是已经内定了下来。而之前目送叶知知和爷爷离开的陈金花挣扎过后还是决定要考学,考了中专出来分配就是干部,她以后的路一定会比陈二娇更宽更广。
  为了自己考学顺利,陈金花更加盯着陈家和李家这门亲事。
  让她愁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李强都没有再来过陈家,甚至陈爱娇最近也没有再出去会过情郎,这怎么行!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陈爱娇心里痛苦抑郁,却不敢让家里看出端倪,因为陈金花之前的行为,更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只是陈金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一到晚上洗碗端水,赶鸡进圈这种事情都抢着干,明明从前她不是在院子里背书就是和二婶去串门的。
  闲来无事的陈爱娇干脆坐在院里编草鞋,一边编一边想杨爱国的事。陈金花的打算落空,陈爱娇的满腹心思,叶知知都不知道,她正准备去走人生中的第一次后门。
  夏夜星光明亮,村里许多小孩子聚在一起捉萤火虫,大人们聚在院坪时乘凉说些闲话,叶知知晚上由陈奶奶领着再一次摸黑去了陈支书家里,手里提着陈奶奶匀出来的水果糖,还有一只肥母鸡。
  陈家湾早就通了电,但除了支书家,村里用电的人家极少,像陈家都是早早吃过晚饭后就出去串门子的,就算回家基本也是摸黑上床。
  陈支书家里二十瓦的钨丝灯亮着,支书媳妇黑的脸色在看到肥母鸡和糖的时候,转晴了许多,脸上带着些嗔意笑着推拒着。“四婶,你这是做什么,拿回去拿回去。”
  讲客气几乎是深入国人骨髓的行为,支书媳妇推回来,陈奶奶自然不会傻傻地接回去,双手推拒着,苍老的脸上挂着笑,脸上的皱纹堆到一起,几乎看不见眼睛,自然也看不到她眼底的舍不得。
  “拿着,拿来就是给你的,收下收下!经年的老母鸡最补了,大河忙着咱们一村老小的事多给他补补。”两个女人推了几回事,支书媳妇就半推半就地收下了,脸上笑意满满,招呼陈爱红去倒茶的时候,也不再是白前那副赶客的语气。
  人生第一次见着送礼走后门的叶知知,其实还有些懵,表情略有些尴尬地坐在陈奶奶身边,以为要说到正事,结果全程端着茶水听她们扯七扯八,最后竟然说到了陈爱娇和李家的亲事上去。
  叶知知听着有些烦燥,她最讨厌家里人往外处说家里的事,前世就是这样,她妈就特别爱跟别的阿姨说她的事儿,她在哪里上班多少钱一个月,愁她为什么还不找对象……每每到这时候,叶知知都会忍不住和叶妈赌气吵架。
  她自己的事家里知道就是了,这得是多闲呀,干嘛非得嚷嚷到人尽皆知,后来她也总劝自己叶妈就是炫耀孩子,是妇女的天性,到她们这个年纪说的不就是孩子这点事么,但知道归知道却总是会生气。
  这会她心里也不舒服,陈爱娇的事还没定呢,怎么陈奶奶这就往外说,万一要没成,以后陈爱娇还要怎么做人?
  叶知知眉头皱起,拉了陈奶奶几次都直接被她无视,想插话又实在插不进去,最后直接把她赶去里屋和陈爱红做伴。
  眼不见为净,阻止不了,叶知知也懒得再劝,陈爱红去给她偏瘫的奶奶送饭,她心里极烦燥地先进了里屋。
  陈爱红的房间也是北面却很大,屋里家具也很全,不像陈家姐妹的房间就是木板搭的通铺,房间小得连站人的地方都没有,还兼杂物房和粮仓,没有半点**可言。
  这间房间摆设虽然简单,却收拾得非常干净,大牡丹花样的棉被看习惯也不觉得土气,墙上贴了不知从哪里撕来的明星画报,可惜叶知知一个也不认得,刷老红油漆的衣柜上镶着画牡丹大镜子,书桌上干干净净放着几本课本,叶知知没往床上坐,把书桌边上唯一的椅子拉出来坐下。
  陈爱红进房间的时候,叶知知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停在书桌上的课本上,没有像别人那样到处乱翻,也没到处乱看,陈爱红一下子就对叶知知的印象好起来。
  见叶知知脸上表情不好,以为她担心这次招工的事情,笑着说,“二娇,你别担心,这次名额肯定是你的。”
  其他来她家走关系的人,她烦着呢,就是她表姐余瑞芳也一样,比同村的堂姐妹更讨厌,她们虽然羡慕,有些忍不住手脚爱乱翻东西,却不会像余瑞芳一样仗着是她表姐,什么都理所当然地直接拿走,都不带和人说一声的。
  “啊?哦。”叶知知惊了一下,露出个腼腆的笑容,她和陈爱红不熟悉,也不知道原主和她熟不熟悉,反正先装羞涩应该没有错。
  另外招不招得上工这事,她还真不是太担心,就算没招上,以后也总会有机会,这次招上了,她也不会像陈家人想的那样,一辈子在酒厂干下去。
  只等情势好转,她还是要重新回城市生活的,不管是考大学还是创业找工作。
  “我听我爸说了,你不错。”陈爱红把桌上的书本收起来,里面夹了些东西,不好给别人看。
  她不是念书的料自己也不大爱念书,不过她爸爸一直对知识分子有执念,只要她在家看书就可以不用干活,她初中毕业没考上中专,她爸还盼着她能多复习再考试试,桌上的课本也主要是为了糊弄他,其实她看的时候少。
  这下好了,她招工进了厂,就再也不用逼自己看书了。
  “以后去酒厂上班,我们就要住在厂里了,大前年建的新厂,听说宿舍也是新建的,到时我们可以一起住。”陈爱红觉得叶知知不错,主动给她说起厂里的情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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