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暮怔怔望着她,然后在温暖没准备的时候,他又变成了大巫暮,他仍是笑着,带着和小巫暮一样笑容问她:“所以,你要听话,否则我会很生气的。”说着,他的手抚上她的眼。温暖感觉到凉意,瞬间睁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
☆、告别
巫暮的眉宇间还有冷意,一双她十分畏惧的眸子正牢牢锁着她,眸中复杂难辨。温暖觉得眼角处的手指像条冰凉的小蛇,她浑身汗毛倒竖,惊出一身冷汗。暗自告诉自己,只是在做梦,否则眼前为何有巫暮出现?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床前什么都没有,头顶上方是天花板,房间内宽宽敞敞,摆了一堆的娃娃,就是没有人。
“果然是在做梦!”温暖呼出一口气,抬手擦去额间的冷汗。然后搓搓脸,更精神些,这才恍惚觉察出上衣已然湿透了。老人们说,记住梦不好,温暖不仅记得,还觉得光怪陆离,十分可怖,现在想想,还有心悸的感觉。“是不是要倒霉啊!”她一边嘀咕一边下床,走到门口时,又晃晃头:“唯物,唯物。”她拍拍胸口,安慰自己,等这件事了了,就万事大吉,回到未来,巫暮就不会有威胁了。
吃完早饭,温暖又去看小巫暮,只是老师告诉她,小巫暮没来上课。温暖略微一想,就知道他在哪了。一定又被杨萍绊住脚。可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即使再不愿意去他家,也要见他一面。温暖背着一包小零嘴坐车去小巫暮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杨萍的大嗓门。温暖冷笑,十几年后,她声音依旧洪亮,更加歇斯底里地去骂自己的儿子。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
温暖摇摇头,踮起脚尖按下门铃。
“谁呀!”门铃一响,就听到杨萍不耐烦地叫嚷声。房间内不隔音,温暖听到杨萍踢踏着接近。
“吧嗒”一声,门打开,杨萍不耐烦的一张脸看到温暖,怔了片刻,一双细长的眼把温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小要饭的!”
温暖不因为杨萍的话生气,因为他本来就知道这人的德行,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还没等她明白具体不对在哪里,杨萍已经对她杵在门口碍事厌恶起来,挥着手说:“赶紧滚,别挡在门口,把我玩麻将的好运都挡了!”
温暖对杨萍这女人诡异的思路叹服了!她后退几步,免得疯女人碰到自己,才仰着头问:“小巫暮呢?”
杨萍嘿了一声,不屑道:“小小年纪就惦记男人,什么玩意儿!”
M的,温暖在心里暗骂一声,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她:“我问你,你儿子在哪?”
“他去他姥姥家了!”杨萍恨不得早点儿打发眼前的臭丫头,张嘴胡说一句。
温暖蹙着眉,眼神不好地凝着杨萍:“他没有姥姥!他到底去哪了?”
杨萍咦了一声,忽而挑眉瞅着温暖:“你知道的还挺多。”
温暖觉得杨萍的眼神有些古怪,还没弄明白,就被杨萍这疯女人推到地上。直到屁股和地面亲自接触的那刻,温暖也没明白自己说的那句话惹她发了疯。不过这一下摔的真疼,她手撑着地,还没等她自己爬起来,身后就伸出一双大手把她拉起来:“没事吧,小姐?”
温暖摇摇头:“没事,张叔。”
司机老张瞪着杨萍:“你这女人怎么和小孩子动手,有没有教啊!”
杨萍叉着腰,十足泼妇像:“我就没教养了,怎么地!”
老张气得面色涨红,指着杨萍,骂不出难听的话:“你简直不可理喻!”他跟着先生,见的人哪一个不是彬彬有礼,就是不和的人也没有脸红脖子粗的骂过,这女人不仅和小孩子动手,还脸皮厚。一个家长的教养就能想象出一个孩子的样子。老张低头看着温暖:“小姐,我们走,您不能和这样的人家做朋友,先生知道也不会同意的。”
温暖看了看老张,又看到一脸得意的杨萍,紧抿着嘴转身,迈着小步上车。这下,老张高兴了,杨萍也满意了。
老张刚要开车,副驾驶的温暖拦住他:“等等,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两点。五六个小时,温暖愣是没见到小巫暮的身影。杨萍不松嘴,他们又没有别的渠道知道他的消息。除了等,现在连等也不行了。
温暖伸出头看向窗外,日头日渐西斜。温暖叹口气靠回座椅:“不等了。”
老张一直吃惊于温暖的耐心,一个不大的小孩,竟然坐在车子里等了近五六个小时,一般的成年人都做不,小姐竟然做到了!不愧是先生的女儿!
温暖不知道老张心里的想法,她此时正抽出一支铅笔,在一张纸上留下一句话。然后小心地塞到巧克力的盒子里。
“你等我下,叔叔。”说着,温暖跳下车,背着一包零食去拍老太太家的门。没多久,就传来脚步声。
老太太一开门见是温暖,盯着她看了老半天,认出来了:“是你啊,丫头!”她笑着拍拍温暖的脑袋。
温暖甜甜笑了下:“奶奶,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呀?”
“等巫暮回来,请您把这个给巫暮,一定要亲手交给他!”温暖再三嘱咐。
老太太笑着接过温暖的小包:“行的,等我见到他就给他。”
“谢谢。还请奶奶帮我转告他,说我要去很远的地方,要等到长大后才会见面,让他好好的。”
老太太惊讶问:“你要搬家了?”
温暖摇摇头:“不是,只是有些小原因,以后见不上面了。”
老太太看温暖情绪有些低落,拍拍她的肩膀:“这有缘分的人总会见面的,别着急。”
温暖扬起唇笑了笑:“是啊,总会见面的。”
停在老旧住宅的豪车开走了,再没有了格格不入的东西。这时候,一直紧闭着的大门也打开了,杨萍冷着脸从门里走出来,抬起手去拍对门的门。
“啪啪啪!”
老太太刚坐回客厅,又不得不着急忙慌地去开门,只是一看见是杨萍,她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了:“你来干什么?”
杨萍不阴不阳地道:“你以为我愿意来?赶紧的,把小丫头给你的东西给我!”说着,已经伸出了手。
老太太先是一惊,然后赶紧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她抬手就要关门,却被杨萍伸出的手挡住。
年纪大的人比不上年轻人,老太太没有杨萍力气大,被她推开了,要不是后面恰好有个木头柜子拦着,她就要栽倒在地。不过饶是这样,腰上也撞得不轻,一下子动弹不得。
杨萍冷哼一声,没管老太太,自顾自进了屋子里,一进客厅就看到桌上的小包,白色的小皮包,干净又精致,完全和整间屋子不符。她看那小丫头背过,眼睛眯起,弯腰把桌上的小包拿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杨萍打着坏主意,她忍着腰疼拽着杨萍的袖子:“你怎么能这样!这可不是给你的!”
☆、讨厌你
杨萍着急离开,老太太又是个缠人的角色,别看她上了年纪,可是那双干枯充满皱纹的手使上劲,杨萍还真拽不动手里的包。她可不想再和老太太纠缠,一只手扯着皮包,腾出一只手就使劲推了下老太太。冷不防这一下,老太太脚下立即不稳,打了个晃,身子向后栽倒,这次后面可没有东西撑住她,她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咚”地一声,听得人心一跳。
杨萍也害了怕,小心凑过去摸老太太的鼻息,感觉还有热乎气,立即使劲把包从老太太手里扯出来,探出头朝左右看看,确保没人看见,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门没关,凉风吹过来,老太太迷迷糊糊有了些意识,看到一个又高又大的影子在自家门口站着,她睁不开眼,瞧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这男人朝他走过来,然后轻松地背起她:“奶奶,我送你去医院……”
却说杨萍刚回到自己家,心还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有些害怕,怕老太太就这么死了。可仔细一想,又开始担心,要老太太没死,还有意识,到时候和人说是自己做下的,那到时候医疗费什么的又开始糟心了。这么一想,杨萍就希望老太太干干净净死了,省得她麻烦。
她双手合十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诸神求了一个遍,却是恶毒地希望老太太就此睡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素质强,半个小时后,脸色已然恢复正常,心态也平稳了。开始有心思翻着温暖留给小巫暮的包。
她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在地上,袋子“哗啦啦”地想,大包小包都精致得不行。进口巧克力,牛奶,饼干,果冻……还有包装得和礼品盒似的糖果,扯开蝴蝶结,露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小孩巴掌大小,拉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糖。这样的糖果五颜六色,足有六七块多。杨萍把一块放在嘴里,立即满嘴都是甜丝丝的糖味,有些果香,具体却是分不清是哪种水果,甜而不腻,只不过不禁吃,没几口就化在嘴里。吃上瘾,就不忌讳了,杨萍一会儿拆开一个包装,拆开的东西就往嘴里放,不管吃的还是喝的,着实满足了口腹之欲。直到扯开巧克力,抻出来的同时掉出一块纸,白色的纸上工工整整写着话:巫暮,我出远门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不要找我,等长大了我会回来的!你不要忘记我!!!要记得开心哦!
字迹不像一个孩子的,但是杨萍却知道是谁写的。她冷笑一声,骂道:“臭不要脸的!”说着,把一整块巧克力掰开,全塞进嘴里,然后站起身,跑到厨房拿了一盒火柴,“嘶”地一声,一道光亮在空气中,火光点燃杨萍手里的白纸,她直勾勾地凝着火焰把白纸吞噬,在只剩下一角的时候,才丢进烟灰缸,烟灰缸内还有零星的火光,把温暖留下最后一点痕迹给销毁了。
杨萍嘿了一声,冷着眼把目光转到其余的零食上,快步走过去,开始撕扯包装袋,然后把东西大把大把塞入嘴里……
*****
巫暮在回家的路上。
学校里其他孩子的家长都告诉孩子要安心待在学校,好好学习,好像学习才是头等大事。可是换到他的身上,却不是这样的,他的妈妈总是喜欢找各种理由把他从学校揪回去,明明没有什么事的,就是要让他回家,就像今天,又耽误一天的学习!
他心里有些不高兴,妈妈杨萍说她交到一个好朋友,想要送礼物给朋友。给他一个地址,就叫他拿了几个苹果,让他去送给阿姨。可是他找遍附近,都没有姓李的阿姨,更没有妈妈给的门牌号。他心里很不舒服,抿着嘴往回走,步子迈得很快。可尽管这样,还是下午的时候才接近家。大概再有十几分钟就到家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刚要再快点走,冷不防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一块小突起绊倒在地,掌心霎时被擦出一块小口子,他却来不及细看伤口,赶紧爬起来,几步捡起刚才摔倒飞出去的小物件,捧在手心里,和了不起的宝贝似的。
这是暖暖送给他的,是一枚小戒指,他原本可以戴的,却害怕妈妈拿去丢掉,所以一直贴身放着。他吹去戒指上刚才不小心沾上的灰尘,然后捏起来,本想试戴的,却发现大了整整一圈!巫暮忽然怔住,他记起暖暖送给他戒指的那日,她是从自己手上摘下来的,她戴着合适,没道理他戴着大的。巫暮把戒指紧紧攥到手心里,忽然有种很害怕的感觉。他赶紧把戒指贴身放好,然后快速地往家跑!
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五分钟,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喘气都困难,嗓子和用刀割过似的,很疼很疼,嘴里还有铁锈的味道。这些他都不在意,他使劲拍门,掌心拍的发红发疼,终于,屋内的人不疾不徐地挪到门口,帮他开了门。
巫暮大喘着气,赶紧去问:“妈,暖暖来过吗?”
杨萍平静的脸上迅速浮起冷笑:“暖暖,你叫得还挺亲!”
巫暮不在意杨萍的嘲笑,因为他看到屋内地上放着的垃圾,虽然是垃圾,可是撕破的包装袋都很精致,他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双肩包,他看暖暖背过。
巫暮有些生气,抬头看着杨萍:“妈!那是暖暖给我的!你怎么能……怎么能…”他觉得很耻辱,第一次,开始憎恶自己的母亲,她完全不像一个母亲,不像一个妈妈!
巫暮还小,小孩子的眼神是掩饰不了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呈现在眼睛里。巫暮刚刚的样子,正好被杨萍看到了,她心里猛然有了大火,狰狞着脸,伸出手把巫暮扯进来,“砰”地一声关上门,解气似的一巴掌一巴掌拍在巫暮的身上。那孩子不哭不闹,黑白分明的眼就那么直直望着她,眼睛太干净,把她的丑陋都倒映在眼底深处。杨萍也看到了,她更气了,换打为掐,使劲拧,等松开时,留下青紫。
看着那痕迹,杨萍胸口的那口恶气终于吐出去,心情好了,她转悠着眼珠,又来了坏主意:“我给你说,那丫头让我告诉你,你以后别找她了,她不和你玩了!”
这次巫暮终于忍不住,眼底含了泪,大喊:“你骗我!我讨厌你!”
然而这话对于杨萍不痛不痒,她哼了一声:“骗你干什么?你看看那丫头家,再看看你,她跟你玩什么?捡垃圾?”
巫暮的脸瞬间白了,他学习了,知道了许多。知道了他和暖暖的差距,只是这只是在心底埋着,从没有人把它揭开,赤,裸,裸,暴露在阳光下,他觉得羞愧难当,瞪着他的母亲,然后无声擦着眼泪,掉头跑回卧室。
关上门,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上,任眼泪濡湿床单,呜咽声断断续续传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篇差不多完事了,下章回到未来,开始感情戏^ - ^。
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不装了
过去了三个月,可是回到现在,温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间没有多流过一秒,温暖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她转瞬一想,也确实不一样了,这时候,巫暮该是认识她的,而且还是童年好友,虽说十几年不见面,可是冲着这层浅浅的关系,也应该多加“照顾”,不会出手无情了。
她转头和大使说:“我们这次应该能算上不虚此行了吧?”
大使趴在自己的小床上,一副操劳过度的模样:“还是等看看巫暮的情况再下定论吧,要不然白高兴一场。”
温暖狐疑地瞅着它:“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大使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我怎么会!我瞒着你有什么好处,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温暖眼中的怀疑没打消,她看得大使心中直发慌,后终于松了嘴:“哼,就算瞒着也不会什么大事,反正最大的事已经做完了!巫暮是由温宏出资上学,不管怎么样,我们最后都能全身而退,其他人,我才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