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在那些宫人眼里,那就是太子了,他的话,可和圣旨一样管用了。
如今见着丹阳县主这样说,知道这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他四皇子一抬手,便有四个内侍从暗处冲了上来,两个人掩住丹阳县主身后宫女的口鼻,剩下的两个,一个按住了丹阳县主的口鼻,一个人更是抓住他的胳膊,生怕这到手的鸭子飞了似的。
这帕子想必须用药物浸泡过的,这帕子刚沾了上去,三个人便晕了过去。
四皇子神色不变,“将人拖过去吧!”
拖着丹阳县主的两个内侍点点头,直接将丹阳县主拖到偏殿的一间屋子去了。
屋子里冷清清的,并没有烧地笼,如今这人都在正殿,地笼烧了也没什么用。
四皇子看着躺在地砖上、昏迷不醒的丹阳县主,摇摇头道:“其实我对你这小身板也是没多大兴趣的,可谁叫你命不好,偏偏是保宁长公主的女儿了?”
说着,他更是蹲了下来,拨开丹阳县主脸上的碎发,“就算是只有九成九的胜算都不行,我要的是十成的胜算,越是到了这个地步,越是半点闪失都没有……父皇也对我说了,保宁长公主是被先帝抱在膝盖上长大的公主,甚至还会被带去上朝,这决断和在朝中的影响力非同一般,你说若是保宁长公主都支持我上位,父皇怎么会不同意了?”
“你那好娘亲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是父皇那边不答应,可她要做的事儿没谁拦的住,包括我的母妃……到时候我成了皇上,你就成了皇后,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相信保宁长公主一定乐见其成的!”
丹阳县主就算是昏迷之中,可脑袋还是没有完全昏过去的,迷迷糊糊听到四皇子这番话,也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嘴里使劲儿想要发出声音来。
殊不知,她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四皇子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四皇子一点点解开她身上的衣裳,整个人都已经开始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保宁长公主定不会舍得让丹阳县主受委屈的,他污了丹阳县主的身子,保宁长公主定会狠狠骂他一顿,打他一顿,可到了最后,丹阳县主还是只能嫁给他!
他和老七之间是水火不容的,有他没老七,有老七没他……保宁长公主怎么会舍得自己女儿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想及此,他越发觉得胜券在握。
丹阳县主因为身份尊贵,就算是在寒冬腊月也不像寻常人穿的一样厚重,如今身上只穿着上等那银狐皮小袄,薄薄的一层小袄,既轻便又保暖。
不过片刻,他就能看到丹阳县主身上了肚兜了,肚兜上头绣着锦鲤戏莲,就连那锦鲤都是用金丝线绣的……金丝线可比金子值钱多了,三十两金子才能得一两金丝线,因为这金丝线极软,稍有不慎就断了,就连季皇后,只怕也难得这样的好东西。
四皇子愈发觉得自己的这一步棋走对了……
正殿之中的谢橘年捡了一道最清淡的清炒菜心吃了,可还是觉得浑身上下有些不舒服,微微有些犯呕,可又觉得什么都吐不出来。
一旁的沈易北见了,忙道:“怎么了?”
谢橘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原先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别瞎说!”沈易北偷偷在桌下捏住她的手,低声道:“如今你是长宁侯夫人了,能有什么事情?等过几日我会在皇上跟前替你请封的,你就是三品的诰命夫人了……”
谢橘年扯出几分笑,可这笑容并没有触及到眼底。
她一扫眼,却发现丹阳县主不见了,“丹阳县主怎么还没回来?”
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去扫了一眼坐在皇上身侧的保宁长公主,保宁长公主依旧在和季皇后说话,就算是和与她相熟的季皇后说话,她脸上神色依旧疏离,好像对这天底下的事儿都不操心似的。
想必是自己想多了!
谢橘年摇摇头,将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却见着皇上下首的那个位置空着,能够坐在皇上下首的人身份自然是尊贵的……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坐的应该是四皇子!
四皇子!
谢橘年的心没来由的沉了一下,忍不住去扫了七皇子一眼,七皇子也是知道今日这除夕宴关键的很,一直在皇上跟前投乖卖巧,只说自己最近又看了几本书又处理了几件什么案子,逗得皇上哈哈大笑,夸了七皇子好几句了……
谢橘年愈发觉得不对劲了,按理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是拉拢众人的好时候,四皇子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越是在这种其乐融融合家欢乐的时候,越是到了皇上膝下各个儿子较劲的时候了……
谢橘年拽了拽沈易北的袖子,低声道:“不对,事情不对劲,丹阳县主不见了,四皇子也不见了,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会有什么事?这是在宫里头,不是在外面,就算是四皇子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贸贸然行事,更别说去动丹阳县主了……”沈易北并没放在心上,可话说到这儿,还是不忍心叫谢橘年担心,“既然你不放心,那我还是偷偷让人去瞧瞧吧!”
沈易北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心腹,所以在宫里头想要给他做事儿的人不少。
143 可怜的孩子啊
沈易北借着如厕的借口偷偷溜出去了一趟,没多久就回来了,低声道:“放心吧!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让他们去找找丹阳县主!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会回来告诉我的!”他就不相信这四皇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有了他这句话,谢橘年不安的心才会为踏实了些。
宴席过半,便有个宫女前来上酒,这个宫女想必是受了谁的提点,倒酒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可就这么一句话,就足以让沈易北和谢橘年面色大变,“说人没找到了,却找到了丹阳县主身边的两个宫女,人,已经死了……”
沈易北森然,面上倒是不露声色,只微微颔首。
谢橘年担心的不得了,沈易北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如今低声道:“
我觉得这件事我们压不住,拖得越久,对丹阳县主越是没有好处……可这儿是宫里头,我们也不能冒冒然动手,不如将这件事告诉保宁长公主的好!”
谢橘年也是极聪明的,“我觉得也是,如今丹阳县主是……生还是死都不知道,若是冒冒然将这件事闹出来说不准会打草惊蛇,所以还是先知会保宁长公主一身,她的身份到底和我们不一样,想要找到丹阳县主,也应该容易些!”
于情于理,保宁长公主是丹阳县主最亲近的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该她拿主意。
谢橘年想了想,趁着空当站起身来,“……平日里多谢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的照拂,我想要敬保宁长公主一杯!”
按理说敬酒站在原地静就行了,可她端着酒杯缓缓朝着保宁长公主走去,因为她是皇上才封的长宁侯夫人,如今她行事没了规矩,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慧贵妃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当真是个没谱儿的,以为这是长宁侯府了?这皇上才给了她些甜头,就这么猖狂!
珍珠倒是不安地扫了她一眼,珍珠是知道她性子的,这……是做什么?
众人的神色,谢橘年都顾不上,她一步步朝着保宁长公主走去。借着敬酒的时候用袖子挡在嘴前飞快的说了一句话,“丹阳县主不见了,她两个宫女被人打死了!”
说着,她这才酒杯放下来,“还请保宁长公主不要嫌弃我蠢笨才好,如今到了保宁长公主跟前敬酒也是想要好好谢谢保宁长公主。”
保宁长公主坐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这,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看了谢橘年一身,见着谢橘年虽在笑,这笑容并未触及到眼底……想着谢橘年平日里对丹阳的好,她觉得这话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丹阳出去也有一会儿了,不过是想着丹阳身边跟了人,又是在宫里头,所以她并不担心……
想到关键处,她倏地一声站起来,下意识吩咐人去找,可她到底是被先皇抱在膝盖上长大,从小就听多了正事儿。
如今她只深吸一口气看着下头的人,众人脸上都带着笑,一张张脸重叠在一起,叫她分不清谁是谁,更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只好将满腹的担忧咽了下去,“长宁侯夫人说笑了!长宁侯府一门忠臣,长宁侯夫人进退得当,我怎么会嫌弃你了?”
说着,她更是笑吟吟道:“还记得往年除夕的时候父皇总是会派人折几只龙游梅进来,如今却是没有,想必这个时候御花园的龙游梅开得极好……长宁侯夫人可否陪我出去看看?”
还有这事儿?
皇上可不记得原先除夕宴的时候有没有龙游梅,不过保宁长公主这话都说了,他只道:“这么冷的天,何必为了几枝梅花大费周章?既然你想看,朕要李长德走一趟就是了!”
一旁的李长德微微颔首,意思在说他很愿意走这一趟。
可保宁长公主却道:“皇上多虑了,我只不过喝了几杯酒,觉得有些逼仄,这才要想要出去逛一逛……正好想到龙游梅,想去看那满园子的梅花,若是真的折几只过来那没意思了。”
说起来,她更抬脚朝着外面走去,想必是一心担心丹阳县主了,“更何况我身边还带着长宁侯府夫人和宫女,不会有事儿的。”
她这话说着像是证明什么似的!
其实皇上压根就没有想过会有人会在宫里出事儿,毕竟这可是皇宫,谁敢在宫里头做乱?
如此,皇上就点点头,保宁长公主在正殿里头还是有条不紊的,可是一出了这正殿的大门,脚下的步子就迈得飞快,嘴里一个劲道:“怎么回事啊?你好好和我说!丹阳怎么会不见了?”
她因为走的极快,脚下的步子有些踉跄,若不是谢橘年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只怕她就要摔倒了。
谢橘年也是一头乱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心里没来由觉得一阵担心,见着丹阳县主和四皇子都不在,所以这才多想了几分,侯爷派人下去看,没找到丹阳县主,却是在花园里头见到了丹阳县主身后宫女的尸首……”
保宁长公主在别院之中身边也是养了些人的,虽是些女眷,可这些女子动起手来一点不比男人差,这丹阳县主身边跟着的宫女身手自然也是不凡。
好在她小心谨慎惯了的,这次进宫也带了不少人,如今只叫过几个人来,让她们通知下去快些去找丹阳县主,末了,像是在和谢橘年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丹阳身边的那两个宫女身手不凡,一般人是动不了她们,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说着,她更是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就算是她再厉害,说白了还是一个母亲!
谢橘年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坐在了一旁的栏杆上,“保宁长公主莫要担心从丹阳县主出去到现在也没多久,想必是不会出事的,您别担心……”
话虽这样说可,到底有没有事儿连她自己心里都摸不准了@
保宁长公主越慌越乱,索性就坐在这等着,她觉得她贸然去走,身上没有功夫,又能顶什么用了?
好在没多久,便有一个宫女回来了,她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保宁长公主的眼睛,“回长公主的话,县主找到了……”
保宁长公主倏的站起来,“找到了!人在哪?”
“奴婢已经将宝林长公主抬回宫里头了,不过……不过……”话说到这儿,那宫女倏的一声跪下来,不敢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