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能言善道,到如今更是使出了自己的十寸不烂之舌说的天花乱坠,就差把珍珠夸成天上才有的仙女了。
刘正飞听着听着,面色渐渐缓和几分,“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珍珠了,我知道珍珠那样好脾气的人,当日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好在我等到她了。”
说着,他更是看向谢橘年,道:“你放心,这种事儿上本就该男人主动些,明日我就要我爹去向老祖宗提亲!”
因为心里痛快,他看谢橘年都觉得顺眼了不少,到了最后谢橘年要走更是差人买了两个包子,一串糖葫芦给谢橘年了。
毕竟这人可是他未来的小姨子了!
谢橘年见了就更加满意了,这样的男人够细心,珍珠嫁给他会幸福的!
想及此,谢橘年只觉得心里十分痛快,走回去的路上都哼起小曲来,一手咬包子,一手咬糖葫芦,更是觉得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一大截。
只是她刚走到后巷,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得得一阵马蹄声音,谢橘年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后来来的这个人就是沈易北了。
原来的谢橘年小姑娘对沈易北十分上心,恨不得将有关于沈易北的所有事情都打听清楚,更是知道这沈易北的马上挂了一串铃铛!
这铃铛是宋云瑶刚嫁到长宁侯府之后,亲自挂上去的,那个时候他们小夫妻刚成亲了,宋云瑶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离不开沈易北,直说将沈易北的宝马上系上铃铛,守在门口的丫鬟就能知道他快回来了,就能回来和她报信儿了。
最开始的沈易北还觉得有些难为情,可听说了宋云瑶这一番苦心之后,也就答应了。
啧啧,还真是夫妻情深了!
谢橘年忍不住撇了撇嘴,别过身子去了,更是在想,这沈易北放着好端端的大门不走,怎么和她一样也走起后门来了?
殊不知,是因为沈易北刚得了一匹汗血宝马,这汗血宝马性子太烈了,除了他,谁都没办法将这汗血宝马驯服,是以他才要从后门将汗血宝马牵到马厩中去。
谢橘年聪明虽聪明,但是今天她却是高兴过头了,以至于她忘记了一件事——如今她身上穿的可是长宁侯府小厮穿的衣裳,这小厮见到侯爷不上前请安,哪里还有背过身子躲起来的道理?
就连沈易北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小厮生的比一般男子要矮上几分,一只手上拿着糖葫芦,一只手上举着肉包子……他记得长宁侯侯府小厮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没多少,更何况哪里有男人喜欢吃糖葫芦的?
沈易北勒住马,问道:“你可是长宁侯府的小厮?”
谢橘年听到这话,心中暗道完了完了,沈易北要是知道她偷偷溜出来了指不定怎么折腾她了。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她脑海中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顿时只将手中的糖葫芦和包子往地下一丢,撒丫子就朝着反方向跑去了。
她想的很明白,这长宁侯府的小厮少说也有百余个,要是她能躲过沈易北,也就躲过一劫了。
只是谢橘年还是太天真了些,她那两只腿怎么就及得上沈易北的汗血宝马了?
那汗血宝马没跑几步便拦在了谢橘年跟前,沈易北的声音更是从她的头顶上传了下来,“你想要往哪儿跑?可是偷了东西,所以见到我就跑?”
他还真是吃了没屁事做了!
谢橘年想着现在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索性瞅了瞅四周,撒丫子又朝着长宁侯府后门的方向跑去。
跟在沈易北身边的小厮追风只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抓小偷了,抓小偷了!”
沈易北更是胯下马,三步两步就追上了谢橘年。
谢橘年只觉得后颈的衣襟一紧,身后更是传来了沈易北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这下子就算是谢橘年想逃也没地方可逃了,只能转过头腆着笑道:“侯爷,是奴婢!”
今日她脸上什么都没涂也没抹粉,柳眉如黛,杏眼如桃花,一张小脸上干干净净的,可依旧是挡不住的明艳动人。
031 白莲花女主黑化了
沈易北第一次发现这谢橘年长得还挺好看的。
追风更是厉声道:“哪里来的毛贼,居然敢假扮长宁侯府的小厮,信不信我将你扭送到官府去!”
“追风,她不是小厮,是夫人身边的丫鬟!”追风看了谢橘年一眼,才道:“好端端的,你怎么穿成样的衣服?还有,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该是不能出府的,今日为何能出来了?是和夫人告假了,还是和老祖宗告假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让谢橘年不知道如今回答,只道:“奴婢,奴婢……是想吃糖葫芦和肉包子了,这才跑出来的……”
沈易北一挑眉,道:“你觉得这话说了我会相信吗?若是你只是想吃包子和糖葫芦,这长宁侯府多得是采买婆子,要他们帮你带一带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你亲自出来一趟?”
说着,他抓着谢橘年衣襟的手依旧没松开,只道:“到底是为什么出来?”
谢橘年没有说话,她总不好说自己去找了刘大哥吧?
沈易北只道:“难道是真的如追风所说那般,你将夫人的东西偷出去变卖了?”
对谢橘年,他怀疑了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初怀疑谢橘年为何会有那么好的厨艺,怀疑谢橘年为何突然变了性子,对宋云瑶那么好……若真的有所图,好像就说得通了。
“侯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了,我才不会偷东西!”谢橘年可不会任由着自己被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反正我去哪儿我不能说,但是我能明明白白告诉侯爷我没有偷东西,要是侯爷不相信,大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夫人,要夫人查一查自己可有丢了什么东西!”
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受到这样的诬陷了,她只觉得委屈得很,扬声道:“放手!”
兴许是她的气场太过于强大,沈易北果真是放手了。
谢橘年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朝着后门走去。
还是追风气的不行,“一个小丫鬟,偷偷跑出来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冲着侯爷撒气,小的看她还真是不要命了!”
“算了吧!”沈易北淡淡开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前几日老祖宗的寿宴,她功不可没,还是算了吧!”
主子都这样说了,追风自然不敢多言。
可谢橘年却是觉得气冲冲的,等着她回屋一看,自己的后颈已经红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道:“什么玩意儿!”
她的怒气不过只维持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刘管事便前来与老祖宗提亲了,老祖宗早就知道珍珠的心思,如今也就帮珍珠答应了。
众人知道了,纷纷与珍珠道喜。
这人都是分等级的,在这个年代的人心中,皇上自然是最为尊贵的男人,像沈易北这种侯爷也是尊贵的,但却不是她们能够企及的……在她们心中,若是能够嫁给刘正飞那样的男人,就已经是掉到蜜罐子里头去了。
老祖宗也高兴得很,宋云瑶见状只道:“……这下子祖母的心事可算是了了,前些日子您不是说想回老家金陵一趟吗?不如趁着您心情好,如今还没到正热的时候,回去看看了。”
“这主意倒是好!”老祖宗含笑点点头,她和珍珠的祖籍都在金陵,她打从十五岁那年嫁到京城之后甚少回金陵,更别说珍珠,从小就是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压根就没去过金陵。
老祖宗到底是将珍珠养大的,如今见着珍珠要嫁了,心里头自然是不舍得,一心想着能够带珍珠回祖籍看一看。
宋云瑶含笑道:“……若是您觉得这主意好,不如就定下日子早些出门,如今这长宁侯府里头有我,还有老夫人,您不必担心什么的……您也是为长宁侯府操持了一辈子,到老了也该享享福了。”
老祖宗只觉得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夸赞了她几句,到了晚上老祖宗便将沈易北找了过来,只说想回金陵住上几个月,等着夏天过完了再回来。
沈易北自然说好,便着手去准备这件事了。
三天之后,老祖宗便带着珍珠,还有一群丫鬟浩浩荡荡去了金陵,临走之前自然是没忘将珍珠的婚期定下来,这刘正飞和珍珠的年纪都不小了,合过八字之后便将他们的婚期定在了明年秋天。
老祖宗虽想早些将珍珠嫁出去,可又舍不得珍珠嫁出去,更何况老祖宗还得帮着珍珠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了。
这一日一大早谢橘年便跟着宋云瑶去送老祖宗出门了,沈易北和宋云瑶一左一右扶着老祖宗,老祖宗更是道:“……原先做梦的时候都想要回金陵,可真等着要回金陵了,却又放心不下京城的一切,这府里头虽说有你们俩儿在,可我总觉得不放心,像是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宋云瑶不自然笑了笑,道:“老祖宗您这话说的就严重了,如今还能发生什么事儿?更何况这金陵距离京城也不算远,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我们自然会差人给您送信的。”
……
远远落在最后面的珍珠却是拉着谢橘年的手,很是不放心,打从谢橘年出生之后还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当初谢橘年去了正院她都觉得不放心,更别说如今了,“小心使得万年船,到了什么时候你都得小心些,莫要惹得夫人生气,莫要惹得老夫人生气,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管差人去告诉刘大哥一声。”
她最后一句话声音说的很轻很低,显得很不好意思。
谢橘年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姐姐放心,我晓得分寸的。”
说着,她更是凑到珍珠耳边,低声道:“而且我会帮着你盯着刘大哥的……”
珍珠耳根子倏地一红,上前就要来拧她的耳朵,“小丫头,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两人嬉闹了一阵,珍珠这才依依不舍走了。
至于宋云瑶等着老祖宗一走,却是十分高兴,就连沈易北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是怎么了?”
宋云瑶笑了笑,只道:“没事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橘年忍不住深深看了宋云瑶一眼,她记得书中曾说过这宋云瑶性子软、没什么心计的,如今可是在高兴什么了?
在朱门大宅之中求生存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谢橘年时时刻刻记得要小心谨慎的话,所以对宋云瑶那边也是留心起来了。
只可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云瑶已经开始防备她了,有好几次谢橘年刚进屋,发现正在和知画说话的宋云瑶见着她进门了便止住了话头,两人更是打量着她,一副生怕她听到了什么的样子。
就算是谢橘年是个傻子,也知道宋云瑶定是在盘算些什么了,只是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宋云瑶能从自己身上盘算道什么。
在想了整整一夜之后,谢橘年终于把这件事想明白了,宋云瑶这是在替宋家大爷打自己的主意了。
要不然换成了宋家大爷那恶霸王的性子,只怕是每天都要来长宁侯府来一趟了,就算是把这件事捅到了老祖宗跟前也一点都不奇怪,可如今倒是奇了怪了,宋家大爷一次都没有来过。
宋云瑶更是将老祖宗和珍珠给支开了,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猫腻!
想明白了这件事,谢橘年每天就更加小心了,恨不得连做梦都在想着该如何防范宋云瑶了。
当初的白莲花女主已经变喽!
这一日,谢橘年刚吃了晚饭便有小丫鬟进来道:“橘年姐姐,夫人正在花园这边散步了,说是没有带披风过去,要你把夫人的披风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