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人不好惹。”伏在那公子耳边低声细语。却惹来那小公子嘲讽一笑,大步走了进去,直视那人:“在下乃是这百里缘老板越生。不知这位公子为何抄我百里缘?”
听此张公子才算松了口气,原来是没啥名声的商人罢了,那他还需要客气?当下又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冷哼出声:“为何?你们还好意思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
说着脸上一时尴尬。周身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越生掩唇巧笑,那姿势大有女儿家之态,更是引起他人痴目:“公子说的事越生倒是不知,那天伤你的丫头可是给你五花大绑送进房间,而公子为何还会被伤,相信公子比在场所有人都还明白!”语气咄咄逼人,竟让人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张公子气得脸色乌青,怒瞪那人:“本公子才不管这些,被伤了是事实,今日定要砸了你这百里缘。”说罢不容他人说一句,又是下令,将整个场子砸得天翻地覆。
越生横眉怒目,大喝一声,让人将闹事的全部拿下,那清一色的灰衣男人齐齐上前张公子的家丁们打成一团,张公子更是憋气,大步跨到越生面前,伸手就将人衣领抓住,恶狠狠地磨牙:“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是何人吗?”
越生冷眼相看,伸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拿开,后退一步,整理好仪态:“你是何人何事?此地是我的地盘,尔等还想放肆?”话语说不出的威胁。
张公子也是气急败坏,抡起手中的扇子就要给他一拳。越生警觉,连忙侧身要躲,使得张公子打了个空,不想他身后突然出现一身灰衣的男子,直接捞起一个凳子向张公子头上砸去。越生大惊,大叫停手,也不见得那人停住动作,砰咚一声,那凳子在张公子的脑袋上砸的四面开花,最后碎成一块一块。
张公子也是霎时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眸,慢慢地翻起白眼,刷的一下倒地而亡。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张公子倒在地面上,那脑袋上涓涓流着鲜血,触目惊心。不知是哪位女子募得惊叫一声,霎时惊醒屋内的一堂人,赶紧四下逃窜,皆是跑出了百里缘。
越生由惊讶转为怒目,恶狠狠地瞪着那还悠然自得的罪魁祸首,上前就甩了他一巴掌:“谁让你砸死他的?”那人二话没说,猛地推开他跑出了百里缘,惹得越生怔愣当场。
这是遇邪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涌动在黑暗
那件事之后,全洛阳城传得沸沸扬扬。百里缘杀人之事却并没让官府有所动作。因而又谣传出了另一个说法。那说法便是百里缘幕后的后台是当今楚王殿下。面对这般要穿,楚王殿下也没做出任何反驳的话,便被世人定下了罪。
只是此刻的百里缘已经没有往日那盛大的名声,渐渐少了不少客人,外人见了避而远之。相反玉芗楼又成功成为洛阳第一大楼。引得了不少客人,生意甚好。
姜云妨一直睡到巳时才蠕动起身,桔子恢复如常,为她更衣洗漱。两人却少有话说,若是桔子稍微做了些令她不顺心的事,迎来的便是又大又骂。
桔子想她可能只是单纯的受到了刺激,虽然不知道小姐是从何处回来,但是她时而情绪非常激动,想必受了不少罪。因而还是将昨日买来的花糕放到桌上,满脸笑容相迎接:“小姐,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糕点,可要用一点?”
姜云妨脚步顿在桌边,看向那桌面上的糕点,面无表情,久久没有动作。桔子心中大喜,果然小姐还是原来的小姐,不想正在欣喜忘怀的时候,那姜云妨猛然面目狰狞,一脚将桌子踹开,哐当一声倒在地面,那糕点散落在地,滚入灯台之下。
姜云妨大步跨过去,狠狠地将那些糕点踩碎,就如在践踏桔子的心一般,眼里满是狠厉。桔子愣在当场,不明所以。
“以后我以前喜欢的所有东西统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听到没有?”怒吼声在整个承欢阁响起,桔子惊吓之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是是,小姐息怒。”
姜云妨冷哼一声,不再看那跪在地面上的人儿,转身走出房门,像是想到什么,猛然顿步,嘴角勿得勾起,那笑容仿佛恶鬼咧开的弧度,不曾回头,冷声冷气的声音却传入桔子耳里:“对了,你竟然犯了错,那怎能没有惩罚呢?”顿了顿,在桔子心惊胆战的情绪下继续开口:“就在这里跪着,直到我回来为止。”
话落扬长而去。
桔子也霎时泪流满面。
出了承欢阁之后,姜云妨直接去了二房的院子,一路上也没遇见大房的人,相对顺利许多。
来到二房院子门口时,自里面出来的丫鬟一眼便看见迎面而来的姜云妨,霎时震惊,猛地跪在地上:“大小姐。”
姜云妨未曾看她一眼,直接将目光放向院子里面,那里面人烟稀少,清冷的很。
“起来吧,母……”突然顿口,干咳两声:“二伯母在吗?”相对平时的姜云妨,今日的她呼唤孙氏的语调都柔和许多,那眸子里闪着柔光。令跪在地面上的丫鬟明显身躯一颤,颇为狐疑的回应:“二夫人在正厅用膳。”
姜云妨点头,抬脚便要走进去,那丫鬟连忙询问:“要不奴婢先去禀报一声?”就怕姜云妨进去之后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又要在二房硝烟弥漫。
“不用。”姜云妨直接回绝,大步凌云般跨进院子,直接向正厅而去。人还没到便闻到一股香浓的味道,沁入心脾,美不堪言。姜云妨的步子不免更快,在一屋子人诧异的目光下出现在众人眼前。
孙氏姜珉与姜云捷三人正在同时将筷子放在桌面上的菜盘子里,一听门口的声响,寻声望去,皆是一脸怔愣。孙氏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吭了一声,让其他两人也快速回神,收回筷子,放在瓷碗之上。
孙氏这才呵呵笑了两声,语调不咸不淡:“大小姐这是有事?”
姜云妨将目光定格在孙氏脸上,脸上的表情逐渐化为高深莫测,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跨进这个坎,哽咽两声,开口:“母,二伯母,云妨有礼了。”说着款款俯身。这一动作让屋内三人又是一脸莫名其妙。
孙氏还是佯装着讪笑:“小姐客气了,不知小姐此次前来有何赐教?”她才不相信姜云妨来是跟她问安的。
姜云妨还没回答,姜珉先行站起身子,走到姜云妨面前,脸上没有冷暖:“钱庄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云妨你与你二伯母好生聊聊吧。”说着转头给姜云捷使了个眼色,姜云捷会意,连忙站起身来:“我也有事,父亲,我随你一起。”
说罢起身跟上姜珉,两人转即离去。
孙氏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姜云妨,等待她的回话。姜云妨犹豫片刻还是迈进门坎,牵强的扯出一抹浅笑,自顾自的坐在孙氏身旁:“云妨只是来给二伯母请安的!”
孙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轻咳两声,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别装了,有事就说。”前几天才摊了牌,今日竟假惺惺请安,她死都不相信姜云妨是这种人。
姜云妨幽幽叹息,目光逐渐凝重起来,那语气也异常沉重:“若是我说我找到了姜云柔,二伯母又当如何?”
一听那三个字,孙氏的容颜霎时扭曲在一起,猛地一拍桌面而起,声音尖锐刺耳:“姜云妨,此时过去已久,你这般说是想嘲笑与我吗?”她派了多少人寻找云柔都没能找到个结果,怎么可能被她找到了。
姜云妨毫不介意的呵呵笑出声,垂着头摇了两下,开口继续:“我并非嘲讽你,只是确实有了云柔的消息罢了。”
孙氏略微狐疑的盯了她半响,她的模样又不像是撒谎,莫不是真有云柔的下落了:“你想怎样?”
姜云妨了下唇,一抹狐妖媚子的笑浮上嘴角:“只要你死,那我便将姜云柔接回来如何?”
承欢阁
一身翠绿色装扮的女子急急忙忙闯入承欢阁,与此同时那紧张的声音传入整个楼阁:“桔子姐,不好了,不好了,”当屋子内时,看见跪在地面上的桔子,猛然止住声音。疑惑询问:“桔子姐,你怎么了?”话音刚落,眼神睥见一屋子狼藉,瞬间捂住红唇,不再言语。
桔子抬头看着她:“小姐怎么了?”眼里浮现担心。
“小姐,小姐,啊,她去找二夫人了。我怕小姐会做些什么,桔子姐还是去看看吧。”话落犹豫要不要把桔子拉起来。
桔子眸光瞬间黯淡了下来,思量见阿银带着扫帚走了进来,一见屋子里出现的另一个人,疑问:“怎么了?”
桔子眼前一亮,突然将目光直射阿银身上,激动不已:“阿银,我还在受罚,你随她去吧,帮帮小姐。”
阿银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点头,将扫帚放在地面上,随那丫头去了。
孙氏磨牙,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笑得一脸风轻云淡的女子,恨不得把她掐死。想要说什么又哽在嗓子眼发不出声。
姜云妨聊表失望,懒懒散散起身,拉了拉滑落肩头的衣领,目光淡然的瞟了她一眼:“怎么?下不了决定?”
孙氏不吭声,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姜云妨幽幽叹息摇头,小巧的步子往前迈了一步,继续道:“那算了,还是让姜云柔生死由命吧!”说罢作势要离开,前脚刚迈出门坎,便听到孙氏急忙叫住她。
“等等,如果你能让我看见云柔安然无恙,我便是死在当场也愿意。”
姜云妨收回前脚,那双方才还有些暗沉的眸子,逐渐溢上点点星光,红唇微微拧起。笑意浮上眼帘:“母亲,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莫名吐出这句话,那身后的孙氏猛然一震,毫不掩饰的声调,熟悉而又陌生,那背影微微颤抖,久久转身,早已泪流满面,却含着幸福的笑意。
“你……你是?”孙氏不太确定的开口,那一瞬间她恍然看见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姜云妨,而是她失踪已久的亲生女儿姜云柔,可是那张脸。
姜云妨抬起袖子拭去眼前两行清泪,勿得冲上去,跪在孙氏面前,抓着那双软呼呼的手,高兴不已:“母亲,我是云柔啊!”
“云,云柔?”孙氏瞪大眼眸,身行几乎不稳,后退一步,那紧抓着自己双手的小手有些冰冷,但那感觉却无比怀恋。她是出现幻觉了吗?明明这个人是姜云妨的模样。思量片刻,还是不太相信的甩开那双手,向一旁挪了一步,躲避那双含泪的目光。
“别,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你一定在打什么主意,我不会上当的。”说着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却被姜云妨一把抱住,没能动弹。
“母亲,莫要离开,你且回头看看。”说着,单手附上自己面上,在那脸上摸索一阵,猛然扯起一角透明的膜皮,在孙氏的注视下,缓缓,那面皮,露出里面清秀、白玉般的容颜。
不是姜云柔的模样也不是姜云妨的模样。
“这……”孙氏已惊得不知所措,瞠目结舌般指着她手上提着的人皮面具。此刻她已完全不明所以。
“母亲别急,女儿慢慢给你解释。其实那日女儿落下山崖后毁了容貌,是恩人给了女儿这张脸,之后女儿便一直在楚王府养伤。”
“楚王府?”孙氏愈发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只觉得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信息量太大,难以接受。
此刻已不是姜云妨的姜云柔缓缓起身,点了点头,将一脸疑惑的孙氏搀扶着坐在凳子上,而自己则是与她面对面坐着,双手覆盖在那双微有些皱纹的手上,淡淡开口解释:“其实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死里逃生后便一直住在楚王府。直至昨日那姜云妨被恩人绑到百里缘,女儿幸得机会与姜云妨偷梁换柱,此刻女儿便是姜云妨,姜云妨便是女儿!”
孙氏头痛扶额,眉头深皱:“不,我都快糊涂了。那姜云妨失踪后是在百里缘?”那个十分有名的?!
姜云柔淡淡点头:“只是虽在百里缘也依旧狡猾,出手伤了客人不说,还妄想逃走。女儿的恩人便直接想出这等妙计,将女儿换了姜云妨!这才有机会与母亲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