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不免奇怪,挑了一筷子放到她碗中:“阿妨怎么了?没胃口吗?”
姜云妨咧嘴笑了笑,将面对那时忍不住干呕出声,瞬间凝住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姜云央不由得微怒,却还是抑制住:“阿妨你这是怎么了?”平日的云妨不是这么没礼貌的人啊。
姜云妨尴尬着摇头:“我可能有点不舒服,这几天我见到了……”说着说着,瞬间泪流满面,一时融化了大家的心,也就不再怪罪她。王氏更是心疼,将她碗中的挑出:“阿妨别说了,都过去了,你受苦了。来,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母亲不给你挑!”
“对不起母亲。”姜云妨垂头,颇为尴尬。
“傻丫头。”王氏聊表欣慰,还是原来那般孝顺的云妨啊!
“对了母亲,今日是楚王殿下将女儿救出来的。”莫名在场上插上这一句,那脸颊上浮现可疑的绯红。
王氏看在眼里,瞬间明了她的心思,但是介于之前,姜云妨莫名排斥楚王,现在又生了好感,莫不是被感化了?当下开口:“那母亲择日选礼亲自上门道谢如何?”
姜云妨羞怯点头,红润的小脸尽显女儿娇羞之态,看在姜云央眼里觉得异常古怪。最后干脆放下筷子,淡然说了声吃饱了,便离开桌子。不知为何自己十分不想面对这样的人。
“这,这云央是怎么了?”王氏察觉姜云央的不对劲,不免忍不住开口。井菱浅浅笑了两声,为姜云央解释:“母亲莫要担心,云央许是太累了。”
王氏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姜云妨也不在意,随意在桌面上挑了一筷子青菜放在自己碗中,细细咀嚼。
场面渐渐缓和了起来,王氏与姜云妨时不时说笑,说是如今她满了十六生辰,可是到了适婚的年龄。这话语间的意思姜云妨自然明白,莫名又红了脸。王氏见此,觉得有戏,试探性的开口:“阿妨可是有中意的?”
姜云妨顿住手上的动作,瞟了她一眼,立刻敛下目光,不敢出口。井菱暧昧的凑上去,佯装不怀好意的笑:“云妨害羞了?!”姜云妨神不知鬼不觉地向旁边挪了一步,与井菱尽量保持了些距离。
盈盈道了声:“哪有!”顿了顿才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女儿觉得楚王殿下倒是不错。只是女儿怕上次那般拒绝他,他怕是会惦记于心,因而……”因而不愿与她喜结良缘。
最后的几个字未曾说出口,王氏却怔愣在场。
还真是被萧容感化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砸场子
“母亲?”见王氏迟迟没有回答,姜云妨不免歪着脑袋唤了声。王氏回神,蓦然笑了,宠溺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道:“傻丫头,怎么会呢,楚王殿下定会十分乐意。”就算不乐意,她也会想办法让姜云妨嫁过去。
只因现在的姜家虽日渐繁盛,但也越发被帝王忌惮,不知哪天就会跑来个莫须有的罪名,让姜家背负灭门之灾。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姜云妨,自生下来时,她本打算给姜云妨最好的生活,却让她屡屡遭罪,几次险些命丧黄泉,是她这为母的对不起她啊!
但若是嫁给萧容,就算被灭门,姜云妨也会好好的活着。单凭这点她也能含笑九泉。
“是吗!”姜云妨低低应了声,黯淡了双眸,眼里若有所思。
用过午膳之后,姜云妨直接回到了自己阁楼,桔子和阿银等候多时,见姜云妨的身影逐渐出现在眼帘,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跑到姜云妨身边:“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吓死奴婢了。”说着早已嘤嘤哭了起来。
姜云妨别了两人一眼,神色疏冷:“给我沏壶茶来。”
桔子和阿银明显一震,两人面面相觑,虽觉得这样的小姐有些奇怪,但还是遵命,阿银出去沏茶,桔子在房中伺候。
姜云妨见她杵在屋子里,既不开口又不动作,一时怒火中烧,怒喝一声:“你没听见吗?”桔子吓了一跳,指了指门口,声音都结巴了起来:“可是,可是阿银她……”她已经去沏茶了呀。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姜云妨已然上前将伸手揪住桔子的耳朵,咬牙切齿:“她怎么了?她有腿沏茶,你没腿打水吗?”
“小姐小姐恕罪,奴婢这就去,这就去。”桔子吃同,小巧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顺着她的动作,像一只任由摆弄的丑小鸭般转动。
姜云妨心情大好,咧嘴笑出声来,一脚将人踢开,嫌弃性的居高临下看着她:“给本小姐放聪明点,贱骨头。”
桔子双瞳瞬间失去光彩,一脸不可思议,她竟然被小姐骂了?还被小姐打了?
“看什么看?还想吃脚尖?”桔子迟迟没有动作,姜云妨见了心中一阵烦躁,那怀疑的目光就像是在质疑她,看着十分不耐。最后抬脚眼见着要踢过去,桔子连忙连滚带爬的冲出房门。而此刻早已泪流满面。
小姐不会是这样的。
跑出承欢阁后,桔子并没有去厨房烧水,而是直接出了姜府往玉芗楼而去,当时的于怜正在玉芗楼查账。面临双眼红肿的桔子,更是一脸莫名其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人僵持许久,桔子才稳住心神开口询问:“于怜,我觉得小姐现在很奇怪。”
于怜顿住翻阅账本的手,想起昨夜半夜三更看见的场面,一阵心悸。后笑了笑:“想多了,可能是受惊了吧。”
桔子更加疑惑,歪着脑袋反问:“你怎么知道小姐受惊了?”她记得小姐被找回来后还没通知过于怜啊。
于怜沉默许久,总算把账本查阅完全。这在起身,俯视着坐在凳子上的桔子。她唯一的优点便是眼神敏锐的很,但性子太过躁动,不易担当大任。因而有些事还是不要说得好:“洛阳传的沸沸扬扬,怎会不知?”
说得风轻云淡,就好比吃家常便饭一般。这更加让桔子觉得奇怪,想要开口问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去看望小姐,依于怜的性子定会非常担心,可是事实不以为然。但是终究没有开口,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而后准备在于怜这拿些钱,给小姐买些她最喜欢的糕点回去,临走前于怜叫住了她:“桔子,府上万事小心,非己事,莫要深究!”
桔子抱着迷惑的心态愣愣点头,转身离开了。于怜这才叹息一声,去了仓库。
萧容回到府上之后收到一封请帖,是自白府而来的寿贴,算起来白老爷的生辰就在四月十二当天。本着一些事才落下帷幕,这即将又上一场。萧容本不打算去,因为此事姜云妨定不会去,便准备回绝。
在此时又传来皇上的急报,招他进宫。无奈只能回来再处理白老爷的事。脚步都未歇息便马不停蹄的去了皇宫。
诺大的宫殿一如既往的宽阔、寂寥,那年轻的帝王仿佛苍老许多,半身伏在龙椅上,轻声咳嗽。
萧容走至前方,单膝跪地,准备行礼,被萧音制止,招呼他上前一分,并赐了坐。两兄弟好久没有同坐一起,闲暇畅谈,这倒是久违的第一次。
萧音唤人呈上糕点,眼里颇有些疲惫,慵懒的声音淡淡响起:“谨之啊,咋们兄弟可是好久没有这般闲暇的坐在一起聊天了。”
萧容浅浅一笑,道是。心里也在掂量着此次叫他所谓何事。
“后天是侍中的四十大寿吧?”上句不接下句,萧容也只是淡淡回应。依旧沉稳的在桌面上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细细品尝。
那萧音半眯着眼看向下方半低着头的弟弟,这个弟弟当真与自己模样十分相似啊!
“为兄的心思谨之可知?若是你肯出宴,可会省下不少事呢。”说着蓦然笑得一脸玩味。现在的姜家势力愈发变强,而这萧容似有意偏袒姜家,若是萧容在白家宴会上跟白家、姜家两位小姐发生什么,那难保会动摇哪一家。
不论哪家他都不会吃亏。
萧音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只是不想这借刀杀人,接的是自己这把刀。
“皇兄抬举了,这宴臣弟定是要赴的!”此刻改变注意,因为姜云妨是不会参加这宴会的,因而只要自己去了,还能做些什么,帮姜云妨省些麻烦。
特别是那百里缘。若不是牵扯的人太多,他早就将那百里缘连根拔起。
萧音赞赏性的笑了笑,聊表满意:“那日谨之可要带朕向侍中问好!”说罢站起身子,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离去,萧容起身拱手:“诺。”眼底一片寒意。
最后还好没有把那请帖给回绝了。
回到王府后,萧容直接去看望好躺在床上养伤的天涯,而这伤正是在花灯节当晚,姜云妨被绑时被人所伤,至此才迟迟没有找到姜云妨的下落。而后,自己派了另一个人保护姜云妨。虽然她已羽翼丰满,但还有做不到的地方。
此时的天涯算是脱离了危险,那脖子上的抓痕变得乌青,颜色也是愈发浓烈。惨白的容颜恢复了些实色。萧容只看了几眼,天涯便幽幽转醒,见到萧容杵在自己床边,受宠若惊:“王,王爷。”欲要起身,萧容伸手制止。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涯沉默片刻,努力回想当天的场景:“那夜王妃接到了一封信之后便独自一人在护城河边放莲灯,之后天涯与人交手,力不能及,之后便不省人事。属下该死,没能保护王妃。”说着一脸愧疚,又要起身。
萧容出口,制止了她的动作:“无碍。那信可知是谁送的?”
他现在脑海中诸多疑问,云妨回来之后,自己也派人去查了。可是那通知姜家云妨被吊在城墙上的人至今未能找到,而当自己找到云妨的时候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天涯摇头,表示不知。萧容点头,让她好生休息,便转身离开了。走出房门之后,一身黑衣的男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他身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咕隆了一句话,萧容听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又拧唇,挥手,让他退下。
看来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日,洛阳城出现不小的骚动,张员外的儿子带了一大队人马将百里缘团团围住,摆明的闹事,要百里缘给个交代。而据说是因为昨日在百里缘寻乐时莫名其妙被打了之后还被下了药,没能及时求得解药,现在恐怕已经是残躯一副。
这才气急之下找人闹事,场面浩大,那门口堆积的护卫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张公子带头冲了进去,将那百里缘的招牌都给拆了,怒喝出:“混蛋,把那个死女人给本公子带出来。”
全身抖擞不已,腰身恨不得缩成一团,找个地方躲起来,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一般,断断续续的回答:“公子,那,那个丫头,她,她昨天就失踪了啊。”话音刚落便被张公子一脚踹在腹部,扑咚一声摔倒在地,表情吃痛。
“少给本公子做作,不把那女人交出来便砸了你这破地方。”这张公子的身家虽然只是洛阳城还算小有名字的员外公子,但那后台却是四大家族王家做靠山,那王家又有姜家,实在是不好惹。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帮助。
更是全身抖得厉害,不停地解释那女子却是失踪了,却也没得到张公子的理解,反而更是一腔怒火,囔着自己带来的家丁将这百里缘砸了。
身后的家丁听令,纷纷走进内阁,将那些可见的东西全数砸坏,一屋子花枝招展的女子皆是吓得缩在一团不敢动做,随着东西碎裂在地的声音,女子们的尖叫声也是声声刺耳。吓得老泪纵横,只怕在地上祈求。
而正在此时,门外突然而来一群灰衣男人,二话不说冲进屋内将一堂子人缓缓包围,不见人影却见声音如雷贯耳:“谁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百里缘闹事。”那声线暗沉,充满怒气。
一听,眼里瞬间浮现亮光,连滚带爬的向门口而去,在众人注目下,那门口款款而来一身黑衣的俊俏公子,那公子面如白雪,五官端正,虽不是绝美却也是翩若惊鸿。与女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公子先是一愣,瞧着这人气场不简单。霎时面上堆满笑容,也是不输气势的仰首注目:“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