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在两人错愕的表情下将那手往自己唇边拉进,一口饮入口中,苦涩的感觉在口中蔓延,仿佛要将舌头刺穿一般,无法言语的难受。
姜云妨和姜云柔皆是傻眼了,没想到萧容竟然在试药。
“可以喝了。”隔了片刻,萧容好心提醒姜云妨,姜云妨回神,愣愣点头将碗中的药全数吞入腹中。
从头至尾,姜云柔都被遗忘在车门旁。看着两人举止亲昵,且那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也不知是男是女,不过根据那纤细白皙的手与若隐若现那娇小的身子,姜云柔大体定义是女孩子。
妒由心生,还没落个萧容的正眼便被打发走了。
第二日天色微亮,马车继续前行。不知为何,姜云妨与萧容在一起时总是特别嗜睡,从昨日用了药膳之后便一直躺在马车内,睡到了第二天巳时,直到萧容将早膳带了进来她才惺忪的睁开眼眸。
面上的气色好了许多,唇边有些干裂。
萧容怕她睡坏了,特意摆上了一幅棋盘在马车内,想要马车行驶时与她一同下盘棋,没想到这人又犯了毛病,不听他的话,倒头又睡。
萧容总算是没憋住那口气:“你在躲我?”若是说她真有那么累是骗人的,就算她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也不至于看见他便倒头就睡。
躺在软垫上的姜云妨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淡然开口:“殿下多虑了。”
萧容莫名上了火,弯起身子走到姜云妨面前,将人从席位上提了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那笑容令乍起的姜云妨全身毛骨悚然。
“怎么不睡了?”萧容询问,灿若星辰的眸子忽闪忽闪这狡黠的光芒。
姜云妨拧唇,撇过头,气呼呼地想要靠上车窗,不料马车砰咚一声巨响,车子向萧容那便倾斜,两人大惊,萧容连忙接过向自己倒来的姜云妨。
还好只是轻微的倾斜,很快便稳定了下来,只是萧容这边始终要矮了那么一截。
“怎么回事?”萧容对着外面暴吼了一声,双手紧紧将吓得呆若木鸡的姜云妨抱在怀里。
“殿下,马车轮子坏了。”外面传来回应声。
萧容幽幽叹息,将因方才的事故而滑落在地板上的披风捡了起来盖在姜云妨身上,将她盖的严严实实的,这才撑起腰肢,半搂着姜云妨打开马车大门,轻轻跳下马车,再将里面的人儿捞了出来。
姜云妨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后面马车里的白瑾妍和姜云柔也不知道何时下了马车,连忙期待性的看去,于此跑了过来,故作担心:“殿下,没事吧?”
萧容单手将姜云妨捞在怀里,呈半搂的姿势,姜云妨将自己掩盖在黑色的披风下,没有反对萧容的动作,低着头看着面前的两双白色的靴子,一语未言。
“无碍。”萧容敷衍开口。没有再看她们,而是转身看了眼身后半边悬在空中的马车,一个轱辘被抛了几丈远,剩下的轮子也只能撑起半边,而车屁股后面还有一道深厚的车轮印记,蜿蜒深长。
那车印尽头正是一块高抖得石头,有被重力擦过的痕迹。
可想而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殿下,这马车不能用了。”小斯半弯着腰身到萧容身旁禀报,萧容自是明白的点头,横扫当场,目光定格在一个小斯身旁那匹黝黑骏马,马儿乌溜溜的双眼黑的透亮,闪烁着炯炯有神的精光,一眼便让人挪不开目光。
“本王骑马。”萧容无所谓的开口,揽着姜云妨就要上马,做势是要与姜云妨同坐。人还没带上去,姜云柔便突然窜到姜云妨身后将她衣袖拉住,眉宇间挂着担忧:“殿下,小公子还受了伤,只怕是不能骑马。”
萧容扭头看着她,喔了一声,没打算松开揽着姜云妨的手:“那依姜小姐所见,本王应当如何安排小公子?”
冷声冷气,贯彻心扉。姜云柔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心中猛然抽痛,没想到自己用了姜云妨的脸还是得不到萧容的一丝柔情,不由得手上的力道更加的大:“若是小公子不嫌弃,倒是可以与我和瑾妍妹妹同坐!”
第一百九十五章:幺蛾子
姜云柔这般说来,倒是让姜云妨眼前一亮。比起与萧容同坐,还是跟姜云柔两人同坐来的安全些。当下不着痕迹的向姜云柔身边靠近了些。萧容察觉,森冷的目光自她头顶传来,姜云妨虽感觉到了也佯装不知。
“这只怕不妥,男女有别,只怕本王书童会给两位小姐带来不便。”说着微微用力将姜云妨揽了过来。
姜云柔还是不死心的紧拽着姜云妨的衣袖:“殿下多虑了,出门在外,不拘泥小节,况且小公子身上有伤,我等怎会为了些迂节而怠慢了小公子。”说到这,白瑾妍也过来附和姜云柔的话。
“殿下,还是小公子的身体重要,殿下三思。”
萧容语塞,低着头看见藏在披风下的小脸微微抬头,露出半只明亮的眼眸,望着他,那清亮的眸子恍若夜中皓月,干净透彻,没有一丝杂念。不由得让萧容都感到心止不住的跳动。
徒升的怒气也烟消云散,无奈拧唇,松开了搭在她肩上的手,二话没说转身离去。
姜云柔大喜,连忙拉着小公子,客客气气的迎上马车,车队继续前行。
车内,白瑾妍和姜云柔坐在姜云妨对面,三个女人一马车,车内的气氛不暇微妙了些。姜云妨表现的倒是轻松,未曾拿上的披风,将自己的一切都藏在那黑色的披风下面。半身看在车壁上,眯眼假寐。
“小公子不热?车内大可不必穿着风衣。”姜云柔故作好心提醒,实则两人的目光从未从姜云妨身上离开,实在是穿着披风看不出模样与身段,让她忍不住开口。
姜云妨嗯了一声,没有任何动作,态度为之高冷,让两人看着便不爽。
“还是解下来吧。”姜云柔自顾自的说着,身子前倾,伸手欲要将那披风给她解下来。姜云妨勿得睁大眼睛,唰的一下抬手抓住她只差一指长的距离就要触碰到自己披风解带上的手,全身散发着冷气。
车内的气温瞬间下降。
“小姐,男女授数不清。”说着将那纤细的手腕甩开。姜云柔气哽,气急之下吐了个你字,便没有说下去。一旁看了半天的白瑾妍也没有任何动作。
“小公子何时跟着殿下的?”这一次是白瑾妍开了口,姜云柔挫败坐在那正生着闷气。
“自小。”姜云妨回答,压低了声线,嘶哑低沉,让人捉摸不透是男是女。
听了她的回答,姜云柔便忍不住乍起:“胡说。”她之前在楚王府可待过一些时日,怎么不知道萧容有个书童?
白瑾妍嫌弃性的啧了一声,阴晦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在姜云柔身上,姜云柔察觉,倒抽口冷气,再也不敢开口说话。姜云妨观测两人之间,没有说话,倒是不暇勾起了嘴角。原来两人的关系是这般。
“想必小公子与殿下的关系十分要好吧?为何往日见到殿下时都未见过小公子?”柔声发问,漫漫的质疑。
姜云妨微微张唇,久久没有回答。在萧容的车里睡了太久,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倒是可以配她们玩哇。
嘴角不怀好意的翘起一个弧度,眉眼弯弯,嗓音都变得纤细而又夹带着轻颤:“这个……”歪了歪头,故作娇羞状,对面的两人眼眸不由自主的瞪大,看着模样都猜了个七八分。没想到说出来后当真如此。
“其实我是一直被殿下圈养在别院里的……殿下只会一人来看我,不希望我被别人看见。这一次他要远处,便带上了我,只是本不想我下马车的,不想马车却坏了。”故意用了“圈养”两字,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姜云柔手掌勿得握紧。两人皆是面色一青,不再言语。
马车行驶了一个上午,晌午时分在一所小镇听了下来,准备用午膳的时候,萧容唤人去准备一辆马车,姜云柔和白瑾妍一听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都没办法说些什么。
饭菜还没上桌之前,姜云妨突感不适,欲要如厕,但觉得尴尬,便偷偷摸摸的去了客栈后院找厕所。
临走前被姜云柔看见,觉得奇怪,也就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结果没跟多久便跟丢了。不说这客栈后院倒是不小,姜云柔一时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四处乱窜,周身没有一人。
找了许久才远远地听见吵闹声,姜云柔一想应该是客栈的客人。赶紧循声而去,绕过假山小池,前方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有一个转角,转角处正是高耸的假山小竹,清脆的竹叶随着清风沙沙作响,莫名将前方的路拉的有些迷离。
姜云柔急步走过去,没想到正在那转角便撞到一抹黑影,身躯相撞,一股大力袭来,姜云柔始料未及,砰咚一声,猛然向后倒去,对面的黑影自己身上,砰咚一声摔在地上,两人相叠。
姜云柔只觉得自己后脊骨磕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咯的血肉与骨头生疼,脑袋也砸的嗡嗡作响,浑身的骨架子仿佛散开一般。身上的重力压来,更是一股窒息袭来。
惊叫声划破苍穹。
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耳边传来由远到近的脚步声,身上的人传来一声闷哼,在周身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时,能感觉到身上的人唰的一下起身,迷迷糊糊的姜云柔隐隐看见那人的双手从自己胸上脱离,方才还有些压抑的胸口瞬间松懈不少。
当下脑门一亮,唰的一下坐起身子,眨巴了双眼,实现逐渐清晰。
此时周身正围着一群各异的人,正在自己脑后的是萧容和白瑾妍等人,每个人表情各异。
“云妨姐姐。”白瑾妍最先反应过来,柔声唤了声,弯腰将姜云柔搀扶而起,目光有些哀怨的看向姜云柔对面,凝眉逼问:“你这是作甚?”
姜云柔看向对面,方才将自己身上的人,没想到正是一身黑色披风的那位小公子。她方才便是追寻小公子才会有这么尴尬的情况。一见到那人是小公子,脸颊募地一红,大脑的所有思想仿佛被抽干一般。
嘴唇微张,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裳,连那胸口的衣襟都被了大半,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皮肤,因方才被姜云妨了番,那皮肤上明显的红红点点。
发鬓凌乱,衣衫不整,面色慌张,不让人浮想联翩都不行。
姜云柔惊叫一声,连忙捂住衣襟,眼眶内瞬间冒出的泪珠,身躯都在瑟瑟发抖:“小,小公子,你怎么能这样?”
姜云妨嘴角抽搐,双手有一种抽筋的感觉,一想到刚才摸到了姜云柔的什么,全身就起了鸡皮疙瘩,一脸的嫌弃被掩盖在披风下。
嘶哑低沉的嗓音响起:“我怎样?”
这话刚落,姜云柔嘤嘤哭泣的声音更加洪亮,周身的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愈发嘈杂,对姜云妨指指点点,各种唾骂的声音都传了出来。
姜云妨叹息一声,低下头颅,禁闭着眼帘,那些嘲讽的声音声声入耳,却在自己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最近勿得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半睁开的眼一片清冷,冷得如一缕寒冰:“不就是摸了你吗?”
高调的嗓音在当场猝然升起,惊得众人瞪大了眼睛,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只见她缓缓抬起脑袋,看不清那下面的容颜。萧容也不曾开口,面无表情的杵在原地观看着事情的发展。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女子的名节你可知有多重要。”白瑾妍颤抖着手指指着姜云妨,仿佛受辱的是她一般。
而姜云柔只颤抖的香肩嘤嘤哭泣。
姜云妨冷笑连连,脚步向着姜云柔挪了一步,姜云柔浑身一抖,看着那黑色的靴子走向自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也迷惘了白瑾妍,她这是要干什么?
“名节?我不过是摸了一下又怎么坏了小姐的名节?大不了我让小姐摸回来便是。”说罢在众人一脸错愕的情况下,唰的一下将姜云柔抓着衣襟的手扯了过来,姜云柔身子不稳,往前晃悠了几步,手顺势摸上姜云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