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会我们能改变山崖的高度与另一边的风向是不是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了?”大胆的想法自她口中而出,那人站在悬崖之上,幽幽转身,笑谈风声般看向她,晶亮的眸子在雨后余阳下如同宝石闪闪发光。
白瑾妍震愣在原地,被那突然转身后的目光给惊艳了,也被她的才思敏捷给震惊了。那个想法是什么来着?她都还没理会清楚。
办法是想好了,姜云妨当即面上掩不住笑意,慌手慌脚的赶回客栈,将自己方才油然而生的想法说给众人听,但当听到要将对面的山崖高度缩短之后,众人都觉得不太可能,说到底还是要凿山。
姜云妨摆手摇头:“你们理解错了,我并没有说要凿整座山,只是半边,将靠向山谷的那一边凿下,低一个水平,在将那山头的树木减少,这样的话对面山头的风向会顺着地势流向山谷,不但能够起到更有力的推动风车的作用,还能在暴风雨来临时与西边的相抵触,减少风劲。免于风力过猛破坏山下的风车。”
这个想法无疑是最独特的想法,众人总算是听明白了,连连赞叹好法子。姜桓更是惊讶且激动不已,连忙吩咐下去,派人凿山,修风车。
又忙碌了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将一切都做好了,接下来的情况果然如姜云妨所说,不论来多大的暴风雨,那山谷的风车都不会被损坏。两边的风力相抵,剩下的便不足为惧。
村名们得知这一切都被解决之后,也是高兴不已,当夜便办了个民宴,感谢姜桓等人为弗县所做的事,而弗县周围受恩的人们纷纷来到弗县,想要感谢姜桓等人。
当夜歌舞升平,酒香四溢,整个不大不小的弗县因为高挂着火红灯笼,就像焰火染红了半边天际,美不胜收。许久没有吃到的食物在今夜也显得更加鲜嫩芳香。
众人喝的东倒西歪,但是从未这么开心过。姜云妨也是久违的露出了笑脸,但是由于带着黑色的面纱也看不出她是笑了还会没有笑。
姜桓对姜云妨敬佩不已,端着一杯酒就上前要敬姜云妨一杯:“阁下足智多谋,姜某实在是佩服,若不是阁下出谋划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姜云妨干笑两声,没敢接下那杯酒:“大人客气了,这些日子还是大人最为幸苦,理应由我这个晚辈敬大人一杯。”说着高举酒杯,先干为敬,聊表敬意。
那面纱也在那一刻瞬间,又随即放下,动作熟练的很,在散着红光的黑夜下,让人看不清楚那面下的容颜。
姜桓见她豪情侧露,心里更加喜欢此人,若是自己再年轻十几年华,说不定会与此人成为至交好友。只是这人的年龄估计也就自己长女那般大。
“相处了这么久了,倒是不知阁下姓甚名谁?贵庚几何?家住何方?”姜桓提问,这才是他最在意的话题,毕竟这个楚王殿边的陌生人帮了自己太多,但说没有目的的帮了这么多,他是不相信的。
第二百零四章:鼠疫
白瑾妍因为这么多天来,忙活了太多,已经在房间里休息了。而这边的民宴上,姜云柔自然是出场了,因为姜桓要求,还是着了一身白色男装,虽模样绝美,那眸子却不是很干净,让那张脸失了不少色彩。
在火红的灯光下,也没人会注意到她,相反大多人的目光都在姜云妨身上,对于她这次尽心尽力帮助民众的事,众人道不尽的感激。
连同姜桓都被她倍加关照,让一旁的姜云柔气得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撕下那人面上的面纱。但既然桔子珠子这么久没有揭穿她的身份,想必是姜云妨说了什么,若是她揭了姜云妨的面纱,只怕不利的是自己。
当听到姜桓问起姜云妨的名字与家世的时候,姜云柔的怒气瞬间被浇灭,脚步连忙上前,竖起耳朵听取姜云妨会怎么说。
只见姜云妨挑眉,一双晶亮的眸子透过姜桓直直望向他身后的姜云柔,嘴角的笑容异常诡异,看的姜云柔心虚不已,身上直冒鸡皮疙瘩。
久久没有回答,相反萧容走了过来,熟络的将她揽在怀里,帮姜云妨回答了姜桓方才的问题:“国公大人对本王的书童感兴趣?”
姜桓摇了摇头:“倒不是,只是小公子帮了姜某不少,择日想备些厚礼送到小公子府上。”说的诚恳,儒雅的容颜上挂着淡笑,不由得渲染了姜云妨的心情,这是自己的父亲啊,她不禁这样想。
“礼便不必了,她是本王的书童,为国公效力也是理所应当。”听这语气便表明了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姜桓之前的问题,姜桓也就不再多问。
酒过三巡,众人也喝得思绪飘忽,脚步不稳在宽阔的庭院里左右摇晃,与人笑谈风声。姜云妨也喝了不少,但是敬酒的人就足以将她喝的神智不清,面色通红,隔着黑色的面纱业依然能看见那眼眶周围一片绯红。
热气腾腾,逼得她清亮的眸子微波粼粼,目光有些迷离。可是酒劲上来了,再来敬酒的人她还是迷迷糊糊的接受着,一口灌入腹中,眉眼不暇弯了起来,笑意绵绵。不觉引人眼球,觉得十分迷人。
不远处的萧容正在应付百姓,遥遥看见那边的姜云妨有些不对劲,匆匆忽悠了自己周身的人,大步凌云的跨向姜云妨。
姜云妨觉得脸颊上滚烫的感觉无法散开,碍事的面纱遮挡了皮肤中的热气,十分不舒服,蒸汽腾腾,熏了眼眸。神智也有些恍惚。只想着抬手将脸上的面纱来,散去皮肤中如势待发的热气。
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耳畔的面纱,手腕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一股寒意从后方传来,让她打了个激灵,酒意醒了三成,诧异抬头后望,高大的身躯靠在自己身后,俊冷的容颜凝着眉头俯视着她。
“你喝多了。后面去休息。”萧容冷声冷气的开口,若不是他注意到,她此时的容貌岂不是被他人所见?
姜云妨迷迷糊糊的转过身,扯了扯被他紧握在手心的手腕,没能挣脱,打了个酒嗝,半身的重力萧容身上:“待会,待会有泼水……泼水祈天,还不能,能离开……”
当真是醉得不清,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胸膛上,一口一口喘着粗气透过衣料,灌入他的肌肤。
萧容脸颊蓦然一红,手掌也猛然收紧。眉宇轻拧,将她推了推:“有你父亲主持,不用担心,我们先回去休息。”话落也不管怀里的醉鬼说什么,将人打横抱而起,大步离开了宴席。
出了宴席,耳畔吵杂的声音渐渐远去,那本的气氛也猝然下降了不少,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烟,只有街道两旁高高挂着的火红灯笼,一路往下,火红的光芒照亮街道。
雨后的街道上,青石道路闪着亮光,倒映了红灯笼,两境相对,仿佛走在水面上。
窝在萧容怀里的姜云妨睡得香甜,那人身上冰冰凉凉的感觉正好散去自己身上的,自前方而来的徐徐凉风吹在脸颊上也散去了面上的热气,像个孩童般满足的勾起了嘴角。
看着这样的姜云妨,萧容也不由自主的笑了,修长的身影被那高挂的光线拉的很长很长。
回到客栈之后,桔子和珠子正在准备东西,因为过了今日之后,明日姜桓准备打道回府,回洛阳复命。
萧容抱着姜云妨走进房间,横扫了眼屋内两人一回头那诧异的目光,自顾自的将人放在,将那面上的面纱摘掉,吩咐珠子去打了盆清水。桔子杵在他身边,眺望姜云妨微红的脸颊,一股酒味冲天。
“小姐这是喝了多少?”忍不住开问,正好珠子也将清水打了进来,桔子连忙接过水盆,放在洗漱架上,将白色的鲛绡放入水中,撩了一把,拧了个三成干,再将鲛绡拿到床边递给萧容。
萧容接过,轻手轻脚的为她擦拭满头大汗的额头与脸颊,感受到冰冰凉凉的感觉,姜云妨轻声嗯了声,如猫般向那冰冷的鲛绡蹭了蹭。动作可爱至极。
萧容不由轻声嗤笑,惊得一旁的桔子瞪大了眼帘,连忙小步退去,将珠子带出房间,并善解人意的将房门关上。两人表情暧昧的门口,偷偷嬉笑。
“小姐有楚王殿下照顾,我们不如去泼水祈天吧。”珠子提议,难得的泼水祈天,她们倒是也想见识见识。
据说泼水祈天是为了让上天保佑这一年风调雨顺,特别是在逢遇干旱之后,更应当举行泼水祈天。而泼水祈天是需要祭祀,祭祀时会有个大鼎盛满了干净的水,待祭祀结束之后,百姓便需要每人喝一碗那鼎中的水,鼎中剩下的水分别撒在弗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保风水。
桔子思量片刻,摇了摇头:“还是你去吧,小姐待会醒了肯定会饿的,我去给小姐准备些糕点。”
珠子撅嘴,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既然如此,那我也帮忙。”泼水祈天哪有小姐重要!
风风火火的一天结束之后,第二日即将来临。东升的晨阳才露半边在山头,本该清冷的街道匆匆游走着人群,大家都是往一个方向而去,噪杂的声音就算是禁闭着门窗都能听见。
姜云妨凝起眉头,睡得很不安稳,耳畔总是回荡着嗡嗡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在自己脑海中响起。
本不想睁眼,但是突然传来的砰咚声,令她唰的一下惊醒,双目圆瞪,看着白色的纱帐。嘈杂的声音似乎不是那么响亮。
“小姐,小姐不好了。”门口传来桔子急切的声音,方才也是因为激动,没有收住力道,砰咚一声推门便冲了进来,脚步嗒嗒而来,冲到床边,大汗淋漓,面色焦急。
姜云妨颦眉,双手撑着床沿准备起身,身子仿佛被抽空了力道,软塌塌的又栽回。桔子心急如焚,忙伸手将她扶起,急得跳脚。
“发生什么事了?”姜云妨疑问。
“小姐,昨天晚上弗县大部分百姓都得了一种病,现在在弗县闹的沸沸扬扬。说是,说是老爷给他们下了药。”
第二百零五章:混乱
方才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姜云妨一听这话瞬间惊醒了所有的睡意,瞪大了双眸,惊呼:“什么?”唰的一下从跳起,光着脚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带着金色的光束灌入房中,刺了眼。
久久才习惯了那道来自晨阳的光芒,看着下面人山人海,纷纷向昨夜举办庆功宴的地方而去。声势浩大,甚至有些人手中还带着家伙,怒气冲冲的样子。
“萧容呢?”刻不容缓,姜云妨一边说着一边唰的一下关上窗子,走到衣橱边,从里面拿出一身嫩青色衣裳,走到屏风后面。
桔子尾随而去,为她宽衣更衣,并回答方才姜云妨的问题:“殿下一早便听闻这个消息,去了施乐坊,解决这件事。”
姜云妨眉眼跳动,没有再说什么,衣衫整束好之后,再简单的将一头青丝高高束在头顶,以一条白色发带缠绕,着的是一身儒雅、清秀之气。
也没心情洗脸之类的,直接带上黑色的面纱,带着桔子珠子出了房门。
施乐坊
经过的欢愉,院子里还有凌乱散落在地的酒罐子,铺着红布的桌面摆放了整整齐齐的几排,碗筷还未撤下去,场面乱成一团。
最为杂乱的是施乐坊门口堆满了起哄的人群,将不大不小的房门堵得水泄不通,却被几个壮汉拦在门外。而院子内,西边一角瑟缩着数三十人左右,每个人面色发青,呕吐不止,下巴肿大发黑。模样看起来恐怖极了。
而这些人都是昨夜在宴会上把酒畅谈之人,之间变成了这样。
萧容和姜桓等人站在院子内,不近不远的观察被侍卫逼在墙角的犯病人,细细端量他们身上的状况。
没多久,门口匆匆而来一个花甲老人,身子廋小,手中提着方方正正的药箱,吃力的从哄闹的人群中挤了上去,同时被侍卫拦在门口。那花甲老人半弯着身子,将自己的药箱向前推了推,解释:“老朽是大人传唤的大夫。”
门口的侍卫点头,放下拦住他的手。大夫见此,连忙跨进门槛,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向姜桓行了个礼,因为并不知道萧容的身份,也只称了声大人。
姜桓急切摆手,目光挪向角落哀嚎的众多人,神色满是担忧:“大夫,你去看看他们可是得了什么病。”
老大夫点头,小步走了过去,还没接触到那些人,便被浓烈的异味逼迫的不能往前,这些人浑身散发着黑气,森冷而又诡异,不得已让人无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