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妨心跳越来越快,有些忐忑能安的听着萧容的回答。
他却故意卖着关子,沉默许久都没有回答。而太后也没有要放弃听他答案的打算。
许久之后,他的声音终于在场面上响起:“这个女子很特别,才貌,人也很善良,心思玲珑,深得儿臣的心。自然也深得母后的心!”说着转头看着母后,笑着点头。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太后哈哈连笑几声:“容儿这话可含糊了哀家了,这普天之下,深得哀家心的女子,恐怕只有云妨一人了!”
“太后抬举了。云妨惶恐!”姜云妨怯怯接上她的话。听到萧容的回答时,自己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内心还是揣测难安。她的表情无一不透露着为难之色。
“母后这样说,那便是了!儿臣的心思,相必不说母后也已经深知许久!”
他今日十分反常的,不但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的心意,还对姜云妨投以赤,裸,裸的恋意,眸子温柔的仿佛能看见里面的万千星空都流出来。
太后继续趁热打铁:“容儿,云妨还在这里呢,你低调点,女孩子家家的害羞。只是哀家真的很想知道,云妨的意思!”
姜云妨抽了抽眼角,放下手中的筷子,低着脑袋,眼里的神色不容察觉。她沉默片刻,淡然侧过身子,对着太后行了个大礼:“太后娘娘,云妨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还请太后允许云妨先行告退。”
太后和萧容同时僵住面上的表情,太后还没说什么,姜云妨跟逃似的,转身退了下去,跑得很快,没两下可跑出了永和宫。
而坐着的萧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也是把手中的筷子丢下,转即向太后道别,追了出去。
就是怕萧容会追上来追问,姜云妨一出了永和宫就一路狂奔,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看见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停下脚步,撑着路道边的假山大口大口的。脸颊泛红。
而不远处传来几个宫女的谈话声,姜云妨赶紧整理好情绪,准备躲起来,却突然从假山后面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拽到后面。而后面正好有个凹进去的洞。
姜云妨感觉自己的脑袋猛然撞到了一个既软又说不出的坚硬的东西,没怎么伤到,只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准备惊呼的确被人捂住嘴巴。
那人紧紧地把她缠在他的怀里,将她的嘴巴都捂在他的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
直到外面的宫娥们从他们面前的假山走过之后,消失在了视野,她身前的人才松开紧紧抱着她腰的手,但是相对的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逼在假山里的凹洞中。外面的光线只能稀疏的打进来。
姜云妨吸了吸鼻子,惶恐的盯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脸色十分阴沉,眸子如融化不开的冰,冷硬的吓人。
“殿,殿下。”姜云妨吞了吞口水,脑子大蒙。手被抓着,后无退路,面前也没办法逃跑。
“你刚才什么意思,你在生气?”萧容眯了眯眼睛,透着危险的光芒。上次之后他想了很多,姜云妨那般激动一定是因为自己抱着白瑾妍。但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姜云妨给自己寄绝书,还那般模样在陈景洲怀里。
本来还担心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是不久前他才去城外吃了陈景洲的喜酒,灌醉之后,他才得知当时姜云妨是中了媚药,誓死不屈之下把自己滚在水流中,跑了几个时辰才被捞起来。
当知道那件事之后,他愧疚过,难过过,更恨当时带走白瑾妍的自己。因为他已经查清楚那都是白瑾妍自作自受。
他现在后悔了。
姜云妨自嘲的笑了笑:“殿下多虑了,云妨怎敢生气。云妨只是真的不舒服。”她低着头,把自己的惊慌全部掩盖。
“你骗不了我。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都是。所以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萧容的话有些咄咄逼人。让姜云妨感到喘不过气。
“殿下,请您自重。云妨现在是秀女,几日之后云妨可能就是皇上的人了。所以这话殿下还是不要再说了。”
萧容磨了磨牙,抓着她纤细的手腕的手力道突然加大,脑袋瞬间压了下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脸更近一份的贴着她。目光深邃,直接望进他心底。
“你要入宫为妃?皇兄前几日给你开的条件就那么诱人?”
姜云妨一阵诧异,瞠目结舌:“你,你怎么知道?”那个时候应该只有她和箫音知道那件事啊。
“你不必知道。你告诉我,他提出的条件真的让你把我和你自己都能放弃?”事实上那个时候,箫音为了让他自主退出,故意让他在外面听他们里面的对话。他本来以为姜云妨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没想到是考虑考虑。
第三百六十二章:王府之乱(一)
姜云妨感觉无地自容,目光闪躲不了,感觉自己的心事都能被看透,她干脆垂下眼帘,也要将自己的情绪掩盖下来:“是!”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像一道天雷劈在萧容心头,萧容怔仲许久,双目突然被愤怒染红,他疯狂的拾起姜云妨的下巴,粗暴的吻如突然而来的暴雨落在她唇上,尽情的碾压,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想要将自己心爱的人融化在唇舌之间。
姜云妨往后踉跄了一下,被不容逃脱的被他缠住腰身,往他身上一提,紧紧地跟他贴在一起。
那狂烈的吻在唇舌之间恍若烈火缠绕着她,胸口的跳动也与之增快,仿佛都能在心房上擦出火来。
不知有多久,姜云妨已经招架不住了,双手在他胸膛上不住的敲打,乘着口舌之间的空隙发出呜呜声。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萧容才松开了她,津丝相连,两人脱离的时候,唇舌之间还挂着暧昧的丝线。萧容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嘲讽的笑了笑:“看吧,你还是爱着我的。”
姜云妨感觉脑子一炸,什么时候萧容变成这般无耻之人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让蒙蒙然的脑袋终于清晰了意识之后,才狠瞪上他,却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无比凝重,眼中像是被荆棘划过了一般,伤痕累累。
他的无力,他的痛苦,他的爱慕都流露了出来。神色复杂的让姜云妨于心不忍。她即将爆出的话哽在了嗓子眼,全身麻木了般动弹不了。
“殿下,你还有大好的时光,可以跟比云妨还要优秀很多的女子。”她弱弱的低下头,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掏空了。
萧容痛心疾首的捧起她的小脸,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躲闪的眼,轻声问:“为什么?他可以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我也可以保护你,保护姜家,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保护?”姜云妨轻嘲,嘴角的笑意冷厉如刀:“是保护多久?几日?几月?半年?还是一年?”
“你什么意思?”萧容懵然,这话说着好像他要抛弃她一样。
而姜云妨并不是表明他抛弃她的意思,而是叶谦所说的那个病,不治之症啊,时日不多啊。但是后面她问清了叶谦,要怎样才能解救萧容,这个根源恐怕只有她姜云妨了。
但是对于她来说,只要萧容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说话啊,你是害怕吗?害怕我抛弃你?还是害怕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萧容情绪有些激动,双眼通红,双手紧紧地缠住她的肩膀,摇晃两下,迫切想要得到她的答案。
姜云妨也被激怒了,心里的伤口一遍遍的被撕开,剐的鲜血淋漓,偏生这个人还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一本正经的说着要保护她的话。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姜云妨一把推开萧容,忍不住一阵咆哮:“你说你能保护我,你让我跟你成亲,那你是要我以后守寡吗?”
萧容心里咯噔一下,向后几个踉跄,一脸惊愕:“你……你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啊,姜云妨这样想着,心如死灰一样寂静。她没有说话,二话不说跑开了。
“你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云妨……”他在后面叫了许久,却只能看着那个人离自己远去。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跑了之后的姜云妨在路上遇到了急急忙忙的杨云峥,看见她一脸狼狈的样子,连忙问道:“云妨,你怎么了?”
姜云妨赶紧整理好情绪,压制住自己的发抖的音量回答:“没事,你怎么在这?”
“你不会是伤口发疼了吧?”杨云峥丝毫没有在意姜云妨刻意的转移话题。
姜云妨笑了笑,摇头:“没事,我刚刚才上了药,已经不疼了。”
杨云峥这才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拉着她没有受伤的手,往一个方向走。
“哎,走那么急干什么?”姜云妨一边迎合着她的动作,一边疑问。
“你不知道,你一大早上不见了,今日选拔琴艺和舞艺,就在前面的净水亭,大家都在那里开始了。只差你一个人了。”
姜云妨喔了声,心里颇有些紧张感,跟上她的脚步去了净水亭。
这个亭子是一个耸立在湖面上的高亭,亭下诺大一片水流,水中荷叶被雪花洗过之后,更加青嫩。耸立在湖面上的亭子十分宽敞,格局古色古香,在最前方有一个类似于舞台的露天台面。而后过来是如普通亭子一样,有坐下来喝茶的地方。
中间要穿过长长地水廊才能走到那上面。
此时那上面已经堆满了人,抚琴的声音悠扬婉转而来,飘荡在静水亭周围。最前方一个秀女正在跟着琴声舞动。虽然不是那般出神入化,但是还是美得悦目。
当姜云妨到来时,那琴声和舞蹈都停了下来,不知是谁看着迎面而来的姜云妨嘲笑了一声:“哟,这是谁来了啊。我们鼎鼎大名的姜大小姐啊,真是姗姗来迟。”
“就是,这高架子摆给谁看啊。”各种难听的话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各种别样的眼神都在鱼肉她。
“真没想到堂堂姜家的人竟然是个抢别人男人的人。不要脸。”
附和这句话的人很多,杨云峥也跟着急了,她知道这都是她的错,连忙挡在姜云妨面前开口解释:“不是的,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我昨天,昨天是因为产生了幻觉所以才把云妨当成了别人。她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抢谁。”
“杨小姐,我看你就不要替她辨认了,她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明白。一副虚张声势的样子就好像自己不得了一样。表里不一的白莲花。”黄茵茵唾弃到,自己倒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走到姜云妨面前晃悠了两下。
杨云峥急得脸色通红,连忙解释:“我不是在替她辨认,事实就是如此,我是真的因为中了毒产生幻觉所以才会……”
“中毒?”场面一阵唏嘘哗然,黄茵茵愣了下,然后展颜欢笑,笑得猖狂:“你们听见没有,咱们堂堂姜家大小姐竟然给别人下毒。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我们还是离远一点吧。”
话落之后,纷纷退散,远离姜云妨。
杨云峥急得跳脚,怎么解释都没人听。姜云妨倒是无所谓的拉住她摇了摇头。
而后看着场面上又是讥讽又是胆怯的看着她的目光,冷意爬上眼帘。目光越过她们到了亭子里的几个审核的宫娥身上:“姑姑,可以继续吗?”
那几个宫娥这才反应过来,四处驱散躁动的秀女们,然后继续试选。
接下来上去的是刘明月,在书院的时候她相对起来比较普通。然后这一次上去的时候气场完全不同。她整理好衣裙,端坐在席位上,纤纤细指在琴弦上波动,动作娴熟,行云流水,眸光流转在琴上,端的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婀娜女子。
一时间让在场的不少人诧异,她在这些秀女中身份不是最低微的,顶多算是中等,之前一直很沉默的感觉。感情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