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事连续发生,往后的几日里自己绣制的花样都被破坏,就算一整堂课自己都在绣坊,而后把绣制的未成品交给锦绣,第二日那花样便被破坏。
而姜云妨未有动静,只是重复着拆线重绣,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在五日之内完成。
然而在规定的时间前一天,那罪魁祸首再无动静,一直到第五天,大家都必须在绣坊课上换上自己的成品。
姜云妨也换上了,待所有人从屏风出来后,原本一样的院服却别样的感觉。
素净的院服上绣制着各种各样的花式,为姑娘们增添不一样的感觉。
然而不知是谁惊呼:“啊,你们看姜云妨和陈菡萏的花色一样。”
果真仔细一看,姜云妨的院服上,裙摆粉色线条镶边,裙身用七种线色绣制的孔雀开屏,孔雀羽毛艳丽、明亮,一展羽毛栩栩如生,缤纷多彩,在阳光下有种闪闪发光的视觉。
而腰身绣制用一条绣制着牡丹花的腰带束住腰身,上围只有简单的几株翠竹。
一身看来华丽、高贵,陪在姜云妨略施粉黛的小脸上,显露逼人不已的华贵,如烈阳下盛开的牡丹花。
而在陈菡萏身上却失了色彩,寸不出那种惊艳,反而在她那张些许稚嫩的小脸上凸显了不少艳俗。
众人哗然,陈菡萏诧异不已,愣愣的盯着面无表情的姜云妨,当真一样。
她脸色瞬间煞白:“姜云妨,你定是偷了我那件成品。”
姜云妨冷笑不止,大步跨到她面前,与她同样的身高,同样的衣服,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你凭什么断定我偷了你的衣服。”她并没有疑问,而是笃定自己身上的这件就是自己辛苦所成。
“之前你的技术大家都知晓,你不可能绣制这么完美的花样,而我本来在两天前绣制了一件成品却突然不见了。今天又穿上一样的花样,就是为了找出那贼。”
姜云妨内心汗颜,这点小把戏也拿出来卖弄,起初她还以为是姜云柔在计策她,不想是陈菡萏,不自量力。
“这等花色可称上品,云柔妹妹都不见得有这功底,试问你何来自信?”
这话堵了不少人的嘴,但对于是姜云妨所绣制出来的,没人相信。
见此,陈菡萏有过一丝慌乱,但无意中看见白瑾妍微微一笑,便来了气势。
她挺直了腰背大声说出:“我有证据!”
第六十四章叶容
姜云妨来了兴趣,她倒是很想知道这次戏码,会怎样冤枉于她:“喔?你说说看?”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姜云柔也不例外,虽然知道这次事件是谁搞得鬼,但她不知道此人是否真的够本和她联手。
“我习惯在自己绣制的东西上绣上一朵蓝色的荷花。”陈菡萏说道,顿了顿又继续:“你看看你右边衣袖垂角是否有这个花苞?”陈菡萏说着,将自己衣袖撩起,只见右边衣袖角确实有朵小巧的蓝色荷花,绽放不开,似含苞待放。
姜云妨微微一愣,将衣袖撩起,看内角确实有这么一个图案,霎时满脸阴沉,纤纤玉手不知不觉攥紧。真是疏忽了,本料及那人是想拖延她的时间使得她的作品不能完成,而并不是窃取她的成品,却不想那人用了最笨的办法,却让她始料未及,没能把心眼留在这里,才着了道。
“还真是……”离着姜云妨较近的小姐看的真切,霎时嘀咕出来,众人哗然。
“靠这个?不妨你我两人当众重新绣制如何?”姜云妨冷笑出声,眼里一片阴霾,森冷的有些可怕。
“这么复杂的花样,少说也要两三天才能完成,你现在要求重绣,浪费大家的时间,莫不是想声东击西?”白瑾妍这时站出来,说的头头是道。确实如果要求重绣就得在绣制中证人在场时刻不停的盯着,以免作弊,若真是陈菡萏是正确的,那便是浪费大家的时间,毕竟学堂还是要继续的。
姜云妨神色微变,见众人明显不相信的目光,将透彻骨头的寒气递向白瑾妍,这女人这般为陈菡萏说话,怕是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而且你的实力可是众所周知,你觉得你的话可信吗?”白瑾妍再次出声,彻底让所有人相信姜云妨并不是这件衣服的主人。陈菡萏见所有人站在她这边,霎时心情大好,对着姜云妨的气势也上了几分。
“那你认为陈小姐就能绣出这等作品?”姜云妨反问,这话确实没错,若真是巧夺天工,之前便有发觉,怎么非等这个时候才让人察觉了。
而陈菡萏显得镇定许多,双手插腰,趾高气昂的回答:“是,这成品确实不是出自我手,而是姜云柔姐姐帮我绣的。而那荷花苞是我所做。”这话一出,不只是姜云柔震惊不已,连同姜云妨也怔了怔,片刻仿佛明白了什么,咧起嘴角,眼里却一片寒气逼人。
锦绣看不出几人之间的猫腻,也随着事情的发展转向问姜云柔是否是她所做,姜云柔愣了片刻,点头。
这样便对陈菡萏说的话增添了几分理。姜云柔若不是因为上次那番事件,也不会丢了第一才女的称号,这般看来,好说也曾是诸多年著称的第一才女,可不是这般就失了手技。
姜云妨不再辩解,刘明月低头不语,而杨云峥怔怔的不知所措,姜云妨能绣制那般成品,她杨云峥就算再相信她也不敢断言。井菱不了解其由,现在局面也不知从何扳局。
就这样夺取她人成品的罪名落实,上报到孟先生耳朵里,孟先生念及上次姜云妨在书院所受之罪,网开一面只是关她三天禁闭,思过。
这一祸接一祸的来,桔子和阿岚着实不知所措,好好的一个小姐怎么就这么多拙。
而事情的原由姜云妨算是思量明了,在发生第一次花样被毁之后,姜云妨便知自己被算计了,想着将计就计看这人搞什么花样,才重复绣制那副孔雀开屏,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在房中连夜赶制另一幅孔雀开屏。
不想那交给锦绣的孔雀开屏没有被毁,反而被盗,这贼还光明正大的穿着出现在她面前。但依照陈菡萏的智商,定不会是这反将局的幕后主使,而若是姜云柔定只会讲她的成品毁掉,而不是盗取。
因而这期间的幕后黑手就此一人,那便是白瑾妍。
只是不想白瑾妍竟与姜云柔联手,上世她孤军奋战,期间只利用过姜云芯害了她全族。
算了算时间离上一世家族被灭的时间还有四年,而这一次她并没与萧容有过多接触,那事情是不是会有所变动?白瑾妍先是找人害她哥哥,后又在书院兴风作浪,而自己的哥哥也来到了书院,依照白瑾妍的性子定要把第一目标放在姜云央身上,而姜云央的守门将便是她姜云妨。
枪都指到她面前了,果真不得不提防。
夜半,书院寂静无声,孤寂的别院在月光的笼罩下更显荒凉,时不时有几株桃花飘落在水塘中,犹如小船漂浮。姜云妨蜷缩在房子的窗边,地面丝丝寒气入骨,另她回想起,自己死去的时候也是这般心寒、身凉,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自己痛恨的人自己无力回击,感到憎恨却更觉得心灰意冷。
而现在心中只有冉冉升起的怒气。
但是,多少夜想起萧容,她还是十分眷恋啊!
“云妨小姐!”窗口传来一声呼唤,霎时眼前仿佛出现第一次见到萧容时,那张温煦的笑颜,他也是那般叫她云妨小姐。
霎时转头,只见窗前伫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一身玄衣,在月光下仿佛发着光,那俊朗的容颜也被射影的几乎透明,好比仙人下凡。
姜云妨微震,见那人的目光转向她这边时,心脏猛烈一跳。那眸子璨若星辰,包容万千。虽然很像,却不是她此时想念的那人。
“云妨小姐,你没事吧。”叶容伏在窗前,担心的询问。姜云妨摇头眼底有些失望去叶容捕捉无遗。他微微愣了片刻,才展颜含笑:“小生听闻姜小姐曾多次上门找我,可是有事?”
姜云妨半天没反应过来,抬头透过窗看向正挂高空的皓月,嘴角抽搐,莫不是这人为了这事半夜三更来找她?待她出来不是更好?
叶容察觉她的心思,呵呵一笑,有些尴尬:“想来小姐多次上门,恐是有什么急事,这不一回来听闻后便来找小姐。”这人看起来有些傻呼呼的,明明看样貌该是一位十分城府、聪明的人。
再加上低沉的嗓音,以及上次与云峥比武,故意拿着枪对战,这些他都像是在隐瞒什么,而且初次见面看她的那神色,都让她觉得此人认识她,而且她也觉得熟悉。
“叶公子有心了,小女子只是想登门道谢,谢公子多次救命之恩。”姜云妨咧了咧嘴角,在内屋福了福身。叶容看在眼里,些许心疼,里屋漆黑一片,也不知有没有虫蚁。
见叶容望着她有些出神,姜云妨撇开目光,故意看向自己身旁,干咳了两声:“还有就是想亲自把玉佩还给公子,上次无意,真是抱歉。”
叶容回神,想起上自被梦呓中的姜云妨扯下玉佩,那时的她还真是可爱极了。由衷的笑了笑:“无碍。”
两人聊了一会后,月光渐渐隐入云层,周围的路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姜云妨这才下逐客令:“时候不早了,公子回去歇息吧。”
叶容看了看依稀露出月光的云层,想了想点头,便告辞了。
那身影转身而去,在姜云妨的眼里是那般熟悉,加上那一身玄衣,更加抨击她的心灵。萧容啊萧容,这个时候你在做甚?只纠结着上世的记忆只有她一个人有,不然你会有罪恶感吗?
走出院子,叶容和煦的表情瞬间凝固,眸子里寒冰透骨,一道黑影唰的一声落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毕恭毕敬。
“这次是何事?”他的声音不再低沉,声声透着威严与怒气,更多的是寒气。另身前的身影都不住打颤。
“回主子,确是陈菡萏所为。”黑衣人出声,赫然是低哑的女声。叶容拧紧嘴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璨若星辰的眸子仿佛跳跃着火光:“喔?”他高声提起,危险的气息随之而来。可见他并不相信这个回答。
黑衣人微震,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鹅卵石上,一声脆响在夜中更显清明。
“王爷恕罪,属下定去查明。”话落身影一跃,此地早已没了人影。叶容森冷的目光已多了丝丝心疼。想要保护她,却还是无能为力。云妨啊云妨,你可知你还是以往那笨傻得姑娘,真正的复仇是建立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而你为何总是拿自己为引,做出这般自残的事。
想罢,一挥衣袖,消失在月夜下。却不想在那不远的假山后面正伫立这一位身形娇小窈窕的身影,此时那眼底全是震惊。她拧紧唇角,虽然知道姜云妨为人处世不简单,且说不定身后有什么靠山,却不想是这等人物。
而在荀国也只有一位王爷,那便是楚王萧容。急得上次见到那人一身傲然,容颜俊美。那一眼便是震惊不已,心底早已打算没落了姜家,她白家便是四大家族之首,那时嫁给萧容便容易多了。
而另她没想到的是萧容对姜云妨倍加照顾,这般看来她定要加快速度,将姜云妨以及姜家连根拔起。
第六十五章:贼
不到三天,便来人将她放了出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姜云央担心表情。他虽然只是一介武夫,不知该如何帮自己的妹妹挣脱嫌疑,但是免去姜云妨受罪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姜云妨一见哥哥便明了许是哥哥动了手,心下感激。
随着哥哥回到自己的院子,桔子和阿岚早已备好一桌子午膳,看样子都是从外面带回来的,书院并无这等菜色。
姜云妨实在是饿了,感激的道了声谢,便开心的吃了起来。姜云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宠溺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直道慢点吃。
吃完后,姜云央问了云妨来龙去脉,姜云妨一滴不落的叙叙道。并把自己的猜想也说了出来。见哥哥凝起的眉,神色也愈发严肃。
良久,一手拍在桌面上,将桔子刚倒好的茶杯震翻,骨碌碌滚了几圈,啪嗒一声落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桔子心悸,忙跪在地面捻拾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