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妨双手抓住姜云央的手臂,细细宽慰。姜云央实在是气不过,一双剑眉高高竖起:“岂有此理,这姜云柔与你身为姐妹,却帮着外人说话。”
“哥哥这话拙了,她与我是何关系,你不知?”只怕是逮着一个机会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姜云央甚是心疼,左手覆盖在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甚是冰凉。
“妹妹受苦了。”
“云妨无碍,只是这事有白瑾妍的参与,想告知哥哥多加留意,别着了她的道。”
姜云央点头,自己遇害的事,多少有些耳染,不想这计都是那小女出的。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送走姜云央之后,姜云妨唤来桔子:“把院服拿来。”总得来说课还是得继续上。而时间不断的流逝,姜云柔白瑾妍也不得不防。相反姜云芯最近倒是没什么动静。自从回了书院后,那人又抱着身体欠安的借口回去的姜家。
桔子脸色不是很好,收着杯渣的小手突然一抖,将食指指腹割了一小道口子,涓涓血液潺潺流出,滴落在地板上。姜云妨猛然起身,神色凝重,将腰间的白色丝帕抽出,弯身覆盖在桔子伤口上。
桔子受宠若惊,忙跪着向后一缩。却被姜云妨擒住手腕:“别动。”语落,将伤口包了起来,唤阿岚带来止血的药给她用上。桔子感动的泪流满面,伤口包好后,跪在地上便是痛哭流涕。
“小姐对桔子这般要好,而桔子却没能为小姐做好一滴半点的事。”说着额头磕在地上。姜云妨疑惑看向阿岚,阿岚同样是凝着眉头,勿的跪在地上:“奴婢们对不起小姐,请小姐惩罚。”
迷惘了姜云妨:“你们这是作甚?到底是何事?”
桔子抽泣,断断续续的回答:“小姐被先生带走后,您的衣服被那陈菡萏带去,现在恐怕早已不知所踪。”
姜云妨深深呼出一口气,将两人扶起,阴沉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我还以为何事,没了可以再做。”
阿岚此时突然说道:“井菱小姐来找我们,听此,便说是要去帮您做一套新的。”姜云妨感叹,井菱有心了:“还说此事是她对不起您,若不是因为白瑾妍的威胁,她也不会将您的成品偷偷拿给她看。”
这话一说,姜云妨心里咯噔一下,竟是井菱做的。随后又想白瑾妍的身份地位,井菱怎敢反抗,人家也是有一家人。这种历史重演的感觉另她十分不耐,白瑾妍这是要又一次夺去属于她的一切吗?
不想再重复历史,因而这一次她不会怪罪井菱,只因她本性其善。
“我知道了,下午便不去了。”语毕,也觉着有些乏了,饮了口茶水,便往床边爬去。
洛阳城繁花似锦,街边熙熙攘攘,人海茫茫。井菱与侍女小蝶一介布衣装扮行走在街道上。小蝶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小姐,这姜云妨小姐的事何事?你要为她重做新衣。”
越想越不明白,不过是几面之缘,有些泛泛之交,怎么就处处袒护人家。而这姜云妨从来到书院处处惹是生非,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怎么还被自己小姐顾及上了。
井菱一脸歉意,略微叱责对一旁的小蝶说到:“不可胡说,若不是我屈于白瑾妍,怎会让云妨遭此大罪。”
“话虽如此,但小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所以,做此事是理所当然。”
小蝶愤愤不平的撅起嘴角,两只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似乎想到什么,颇为难安的嘀咕:“那小姐您告诉她实情,不怕她恨您?然后设计害你?”
井菱顿住脚步,看着人海茫茫的街道,细细捉摸良久,这事她不是没想过。恨是很可能,但是。
她继续行走:“不可胡说,云妨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像是报复与她,云妨应该不会做。小蝶内心翻白眼,这小姐就是烂好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那姜云妨是什么样的人。
而此时一处楼阁中,姜云央定定坐在高等席位上饮着香茶,身旁的小厮却站立不安,时不时瞟向桌面上那封信书:“少爷你手握重兵,这皇上为何指派这么个任务给你?”
姜云央抬眸盯了他一眼,直道:“事不在重,保家卫国便可。”
“可是,少爷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才还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就要去剿匪,不会太……”小厮说着,一脸为难。
而此时正是发生在昨日,姜云央接到家里书信,说是皇上下旨要求姜云央前去剿灭洛阳城外兴风作浪的倭寇贼窝,并协助楚王萧容寻找煞星。而今日便是与楚王殿下会面,协商剿匪。
而事实上,本来说好的会来期间不会打扰他的休息,而现在突然下了这个任务。
姜云央感叹,这恐怕是嫌他过得太闲暇了。
“老大,你看是不是那个女人。”一群偷偷摸摸的男人此时正在一处摊位旁偷偷观察井菱的动静。为首的男人一身灰色素衣,长的平凡,五官还算端正。而眸子里却带着不怀好意。他啧啧感叹,双眼将井菱从上打量到下:“啧啧啧,这么正的姑娘,怎么就得罪了那位小姐了。真是可惜了。”
身旁的两个缩头缩尾的男人鄙视了他一眼,细小的眸子弯起:“老大,老大,我们本来就是做坏事的,可惜什么。”
为首的男子摸着下巴贼贼点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抬手一挥:“走,行动。”
说罢,身旁的两人便没入人海中。
“小姐,咱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吧!”小蝶捧着肚子有气无力的说道,烈日当空,两人额头细汗密布。井菱的脸庞早已低落滚滚汗珠。不适宜的肚子又咕咕鸣叫。小蝶喜出望外,忙抓着自己小姐的手臂,丝毫没有主仆之分。
“多谢小姐应允。”
井菱无奈的笑了笑,右手食指蜻蜓点水般在她饱满的额头上微点。小蝶自小没了父母,井菱是在街边见到她流落街头,当时的小女孩一身脏兮兮的,跪在街边,被人欺负。那眼圈红肿的吓人,一身白嫩的皮肤满是伤痕。
见她可怜,井菱便带了回去,而自己也是大她三岁,便视为妹妹照顾。两人说话自是没大没小。但井菱并不在乎这些,只是看着好好的一个小女孩再次笑容满面,她便高兴了。
“你这小丫头,唉!”
小蝶嬉笑。而此时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从两人中间跑过,外力过大,只撞得井菱栽倒在地,小蝶也是晃悠了两下才稳住身形,定眼一见小姐栽倒在地,霎时气红了脸,咧咧的指着刚冲过去的那人背影嚷嚷:“你这人不长眼睛啊。”
这一叫惹了不少人注目,而正巧在楼上的姜云央看了个正着。细细观察小蝶扶起的女子,那女子一身淡粉色着装,装扮简单。一张玲珑精致的小脸吃痛的表情也十分可爱。姜云央瞳孔扩大,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一声清脆的响,吓得一旁的小厮身躯孟缠,不接的盯着正看向窗外的姜云央。
只见他勿的起身,只言未语便迈开步子出了包厢,急得身后的小厮不停地叫他,也没得回应。这眼见着楚王便要来了,莫不是要放人鸽子。这耽误的楚王的事,这罪可怎么背?
井菱在小蝶的搀扶下起身,咬紧牙关扶了扶腰身,刚刚摔倒的太过剧烈,怕是现在腰身出已青肿得一片。
“唉?小蝶,你的荷包呢?”起身的时候无意间扶了扶小蝶的腰肢,却见空空如也。小蝶听闻,低头看去,果真不见了。想起刚那人跑过,定是顺手给她摸了去。
小蝶惊呼:“哎呀小姐,许是那贼人给摸了去。”
“啊?”井菱也惊呼出声,霎时响起给云妨做新衣需要钱,而现在钱没了,她岂不是白来了。小蝶也知道荷包丢了意味着什么,提起裙角便向那贼人跑去的方向追去,一边跑一边被始料未及的井菱嚷嚷:“小姐在原地等等,奴婢去去便回。”
井菱怔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忙提脚便去追。
第六十六章误会?
然而井菱从小养尊处优那追得上自小在城外长大的山野丫头小蝶,没一会便看不到人影,而此处江河小巷,四处人烟稀少,井菱莫名害怕了起来。步子放得悄无声息,声音有些颤抖:“小蝶?小蝶?”
唤了几声没人应,身后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井菱喜出望外,还以为是小蝶,激动地叫了声回头,却一眼撞见一个眉眼嬉笑的男人,那男人手里拿着一条手帕,嘴角扯着不怀好意的笑。
一把便将井菱抓住,井菱刚想开口呼喊却见那手帕已盖住自己口鼻,一股甜腻的味道闯入鼻翼,头颅昏昏沉沉的,眼前的食物也逐渐扭曲,最后便没了意识。
“小姐。”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小蝶的惊呼声,贼人察觉转身,手里正拖着刚刚晕厥的井菱。
小蝶瞪大眼眸,怒气冲冲:“大胆贼人,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
那人啧了一声,把井菱一把撂上肩膀,一挥手,不知从何而来的两人突然将小蝶双手抓住,小蝶骂骂咧咧的挣扎,一阵拳打脚踢,两人实在是了便一拳将她打晕,扔在地上。
晕倒之前只见得手之后的三人高高兴兴的往城南方向离去。
夕阳西下,天边火红如血,连同池塘都染了色,荷叶也如同被夕阳染了色,透着红光。而的莲花更显妖艳,如同闺中女子初次见到自己心上人时羞涩的脸庞。
小蝶幽幽醒来,睁眼便看见一张英气逼人的容颜,那凝起的剑眉下,星眸似流云。
“你醒了。”小蝶愣了片刻,才想起为何此人这般熟悉,猛地起身,跪在地上:“奴婢见过姜大少爷。”想起刚刚自己还躺在姜云央怀里,脸颊便浮现几朵红霞。这人便是姜云央,曾经被自己小姐救过性命。而依她之见,井菱似乎对姜云央别有感情,不然为何事事袒护那姜云妨。
只不过是因为姜云妨是姜云央的爱妹罢了。
“你家小姐呢?”姜云央将她扶起,开口询问,刚从包厢下来之后便远远看见井菱奔跑的身影,待自己追上来后,只见小蝶一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虽然也着急,但还是想照看着小蝶等她醒来再问个明白。
小蝶这才回想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霎时瞪大眼眸惊呼:“不好了,小姐被人绑架了。”
姜云央猛然一怔,抓住她的双肩:“什么?”那力道过大,小蝶疼的龇牙咧嘴:“你别激动,我看见他们去了城南方向。”
知道姜云央如此表现,小蝶心中便明了,姜云央与井菱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闻此,姜云央才松开小蝶,步若浮云般向城南驶去。
睡了一觉醒来的姜云妨,见外面已是黄昏,惺忪的揉了揉沉重的双眼,脑袋莫名昏昏沉沉的,有些疼痛。她迷迷糊糊看见桔子和阿岚带了了晚膳。桔子注意到姜云妨幽幽醒来忙小跑过去扶起她。
而阿岚将桌面上的一碗清粥端了过来,舀了一勺递到姜云妨嘴边,姜云妨张了张唇,干裂的有些疼痛,待将一勺清粥,嗓子也出奇的疼。
“什么时候了?”姜云妨出声,声音十分沙哑。
“小姐,已经晚上了。小姐睡了一下午,中途发了烧,许是昨夜着了凉。”桔子回答。姜云妨思量片刻才微微点头,难怪醒来全身不舒服。而且也睡得不是很舒服,梦中她看到井菱坠在悬崖上,正被自己哥哥拉着,眼见着摇摇欲坠。
哥哥的脸上全是血和泪,他哭着回首唤她:“姜云妨,快来帮忙啊,你怎么了?难道你不要我们了吗?”
她定定的盯着那一幕,泪如雨下,却想动也动弹不得,只能望着,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仿佛上一世看着自己的哥哥、家人以及井菱死在自己眼前一样。总觉得此刻有不祥的预感。
“桔子,你去看看井菱回来了没。”
桔子领命,退了下去。
阿岚察觉姜云妨不妥担心的问了问:“小姐可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