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萧容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后突然想到什么,眸子里一股精光闪过,声音聊表失望:“既然神医如此决绝,那萧容也不在此耽搁时间了,神医保重。”话语落,抱着云妨转身离去。
里面一双深幽的眼眸慢慢接近门缝,透过门缝一小点的空隙看着萧容步子稳重的离去,心想就要成了,却不想突然飞旋而来一片竹叶,仿佛一把凌厉的刀锋划过,急促而来,穿透那人的眼。那一刹那他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伴随而来的是另一片竹叶穿透他的脑门。另一只眼只得惊恐的望着萧容不知何时转过的身子,那双凌厉如冰刀的眼将他的眼盯的死死的。如此瘆人,却没了气息追究,便倒在了地上。
里面的其他杀手见那人莫名倒地,还没反应过来,大门已被一股力道踹开。里面一片狼藉暴露在萧容眼下。
之间年过花甲的白发老人半坐在冰冷的竹板上,而他身后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挟持着他,正面是被绑着一个约摸十三岁的小男孩,扎着一个辫子在脑袋上,圆溜溜的小脸带着恐惧,咬着嘴唇满脸泪水,也不见得他开口吭一声。
屋子内明显有过打斗的痕迹,东西杂乱不堪,门边还有刚刚摔碎的瓷器。
“你……”站在中间的杀手也是太过吃惊,刚刚还放弃求医的人怎么突然折返了?而且自问自己武艺不低,敛住了气息,怎会被他人察觉屋内有其他人。乍一看此人手中虽然抱着一个娇小绝美的女子,但右手指缝中还夹这一片竹叶,可想而知在受拘束的情况下还能打得这么准,此人不简单,必定在他们之上。
一时杀手们也是慌了神,忙抓着手上的人质,用力过度,神医虽然没多余的恐惧,但小男孩却是吃痛的呜咽一声。
“别过来,如果还需要这个老家伙,就乖乖的听话。”好生猖狂的语气,萧容勿的咧起嘴角,眼里一贯冰冷到了极点,只见他脚下轻轻往前一踏,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埋伏上来的暗卫突然破墙而入,将压制着神医和小孩的两个杀手霎时抹了喉。
站在中间的杀手见自己的伙伴皆是被杀,一时慌了神,接到这个任务时也没想到会损失惨重,早知道他就算逃也不接下这个任务了。他们不是死士,只是普通的江湖杀手,遇到危险当以自己性命为重。哪还管什么任务不任务,霎时腿脚,弃械投降。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萧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耐。
“是是姜云芯小姐。”
萧容抽了抽嘴角,这种故伎重演的感觉恐怕他萧容没时间奉陪。当下招手,那跳进来的其中一个暗卫当下上前,将他押起i,欲要拖出去。
杀手哪没那个眼,看不出萧容眼底的杀意,当下就知道自己惹到了不得了的角色,不就是武艺高强,还很聪明的人。这看来瞒不住,霎时挣脱暗卫跪倒萧容面前,声线颤抖不停:“是,是姜云柔,请大侠不要杀我,我上……”求情的话还没开始,只见萧容手中唯一留下的竹叶自手缝而出,凌厉的抹去了他的脖子。
霎时安静了!
小男孩见此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住一会就晕了过去,老神医见此慌忙跑过去抱起他,并没有很慌张,只是探了探他的脉搏便松了口气,将人抱起放进内屋的。安顿好后才整理一身麻黄长衫,密布皱纹的容颜仿佛苍老了更多,叹的是那沧桑流年:“那是我儿子唯一的孩子,自小失去了父母,与我相依为命。”
所以他怎能不理解爱的人离去的痛苦。
萧容眼眸微微一怔,看了看怀里睡得安详的女子,内心荡起一层层涟漪。若是上一世他们之间有了孩子,那是不是结局都会不一样。然而现在想再多也是无益。
“麻烦神医医治。”萧容语气诚恳,这样看着姜云妨受苦真的很不好受。神医却无奈摇头:“不是老朽不愿医治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看样子并不像说谎,萧容也慌乱了:“此话怎讲。”都说神医妙手回春,这点小毒,若不是没多余的时间去苗疆,又怎会来求他。
“小姐虽然中的蛊毒,确是下了巫术的蛊虫,毒性已不是烈与不烈的问题。首先得找人接触蛊虫身上的巫术,其次再找我解毒。”
萧容沉默片刻,这般看来与那苗疆公主前来是有些关联的,这事不是姜家人所为。没想到竟然如此阴毒,普天之下他恐怕也只能想到一人有此城府。
“多谢神医。”萧容勿的道谢,迷茫了身旁的暗卫。这能解巫术的人,萧容莫不是有人选了?
“你们快些去吧,只怕小姐撑不了多久。”
萧容道别,带着姜云妨下了山。留了一群人帮助老神医修建屋子,并处理掉杀手们的尸体。二来也是为了以防更多歹人对他不测。毕竟姜云妨身边危机四伏,惹了不少敌人。
谁让她是姜家滴长女呢。
下了山后,他带人去了记忆中的寺院,那时已经是晚霞落幕。昏黄的阳光下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林子里的鸦雀也是栖息上树,乌溜溜的大眼折射着两人的身影。
诺大的寺院寂静清幽,时不时有低巢声。金色牌匾上并无词字,是个空名匾额。
以前萧容并不明这牌匾的意义,这般看来定会让人觉得是被舍弃了的寺院,而慧文大师告诉他,此匾的意义是“净空寺”所谓净,为纯净、安静。所谓空,为万物繁华皆是空,不过是楼兰一梦。
那时他便告诫他,放手并不代表结束,但痴妄只会徒增烦恼。这般看来此话不假,他已深刻领悟。
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即便是伤痕累累他也要护着云妨走下去。
人刚走到门口,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面生玲珑的小和尚站在里面,见了萧容,再看他怀中睡得并不安详的姜云妨。当下明了,将大门敞开,自己站在一旁恭候“师傅已等候多时,施主请。”
萧容微微一怔,自己现在做的事仿佛都在那人预料之中。虽然感觉并不好,但是还是感激的点了点头,搜随着小和尚进了院子。
寺院不大,很是清幽的院子。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路旁皆是两个特意用石面架成的池塘,池塘周围几株夹竹桃开的正艳。
庙堂佛像不大,却是金子所打造,据说是太后在得到慧文大师的帮助下生得第一个孩子后为这院子塑造的金身佛像。
身子廋小的老和尚现在庙堂内,正在为佛像整理红绸。听闻动静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整理一身灰蓝僧衣,迈开步子走到门前挡住萧容。
“施主逆天改命实乃大步为,永生永世怕不能踏入佛门。”
萧容疑惑,退下台阶,留在了院子里,这才开口“大师可是记得?”既然有这话,怕是前世自己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
果然,见慧文大师点头,那密布皱纹的眼看起来比上一世还苍老许多。
“施主有情有义,愿为一人冒大不为,贫僧十分佩服。然而这次贫僧恐怕帮不了你。”他说着,眼角的肉也是松垮了下来,眼里满是无奈。
为了帮他达成夙愿,他也是承受了太多。
“若真是无法为何派人相迎?何不拒之门外?”他看似还是客客气气,但是语调中难掩迷惘与不耐。眼见着太阳即将下山。云妨怕是回天乏术。
慧文大师只叹这命运多舛,想前世他为何心动,为这两个苦命鸳鸯完成夙愿,若真是再错下去,恐怕已不是人能承受的后果。
他不过是一介小僧侣,幸得菩萨点化,才有那逆天改命的能力,却本以为这能力可以圆了两人命数,不想是害人害己。
久久他摇头感叹“贫僧是劝施主悬崖勒马,早些回头。”
第八十六章:永不放弃的轮回
冷风呼啸而过,将那院子里未曾落过的夹竹桃花瓣吹落水面,荡起一层层涟漪。西边黄昏落幕,周围的场景有些黝黑,恍恍惚惚能看到庙堂内那闪闪发着金光的佛像,庄严而又神圣。栖息的鸦雀半眯着眼落在枝头,望着这一场景。
“若真回头,往事岂空?”不是他冥顽不灵,他也能感受到逆天改命的结果并非那么乐观,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算是倾尽所有也并要落个美好的帷幕。
慧空大师摇头感叹,颇为无奈:“情伤世人,苦哉,苦哉。”
“施主随我去厢房吧。”话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
萧容欣喜道谢,与慧空大师绕过庙堂去了后院厢房。
姜家二房
“可有消息?”孙氏看着突然闯进内室姜云柔,还以为带来了好消息,立刻欣喜迎上。姜云柔面色铁青,见那摆在洗漱架旁圆润光泽的长颈青瓷花瓶,瓶身绘制着栩栩如生的清明上河图,乃是上品瓷器。
姜云柔并没回答,而是冲过去便将那瓷瓶打碎在地。孙氏一怔,慌忙跑过来,见自己心爱的花瓶在地上已是四分五裂,五官霎时皱起,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就要将那巴掌抡在她白嫩的脸上,却见那阴测测的目光停下了手。
“你怎么了?一回来就发疯。”孙氏稳了稳情绪,语气平缓。毕竟这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哪真能狠下心给她一巴掌。
姜云柔咬紧下唇,心里反反复复回荡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这几个字,她渐渐失去了耐心,每每看见姜云妨那般伪善的容颜,她就气结郁心,但又拿此人没有办法。
“失败了。”姜云柔呼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孙氏眼里霎时多了一抹阴毒,咬牙切齿:“失败了?你怎么办事的?”也不管这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大声嚷嚷,也是气急攻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失败了,她能不生气吗。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反倒贴上了那么一个好宝贝。”姜云柔更是生气,想着最初就不因该让母亲用上那宝贝,若没用也不至于如此。
孙氏微怔,恍若想起了什么,勿的开口:“那宝贝可在哪?”要知道被萧容发现了,只怕是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姜云柔歪着头看着她,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对任务失败感到气愤与惋惜吗?还担心那宝贝干啥,想起那宝贝她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忙忿忿不平的甩袖转身:“谁知道,肯定被那该死的神医贪了去。”
她收到的消息不过是,那神医受了礼之后又突然变卦,连串起萧容给他们来了个反咬,致使她的人损失惨重。若不是暗暗中有人盯着,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此事不可忽略,女儿还是找人去将那东西找回来的好。”
姜云柔见孙氏如此严肃的表情,便也沉住气细细分析。想着对方有萧容这样的人物,而那神医本就性格古怪,谁知他会不会故意如此,再将东西交给萧容,那样的话再去皇上面前参她一本,怕是她们二房就要就此没落了。
不敢疏忽,姜云柔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唯留屋子里一脸担心的孙氏。双手紧握在一起,冷汗涔出手心。
夜已深,半月匍匐云边,光芒隐晦,有些暗沉。清幽的寺院微亮,照着小池闪闪发光。一条红色鲤鱼游荡莲花丛中,荡起水光。恍人心神。
后院厢房中,烛光点亮,从内至外发着昏黄的光忙,投射出那两道长长地影子打在门上。一道稍微细小的影子勿的站起身子,将那道黑影拉的更长。
萧容见床上的姜云妨神色逐渐好转,自己提在嗓子眼一天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慧文大师将从姜云妨身体里引出来的蛊虫放在一个小巧而透明的水晶瓶里,那全身仿佛吸了血一般被浸染的鲜红的蛊虫在瓶子里上下爬动,锋利细长的触角企图穿透瓶身。看起来凶猛可怕。
慧文大师将瓶子有一张手帕大小的黄布包裹,里面躁动的声响霎时停止。再后用一根不知从何找来的红色绳索将黄布与瓶子紧紧包裹。刹那间仿佛一缕金色光芒闪烁。只见他将那收了起来。
此时已是满头大汗,面色十分苍白,显得他更老几分。
他拭去额头细细冷汗,身子微微颤动,自帮萧容逆天改命之后,他的身子已大不如从前,稍微做点法,都虚得不行。萧容察觉忙扶住他,将他的身子扶正:“大师幸苦了。”
说罢,抬拳就要单膝下跪以表自己的谢意,不想身子曲了一半便被那只廋若柴骨的手扶住。慧文大师沧桑无力的摇头:“王爷这礼贫僧受不起。只望王爷今后的路途再如何坎坷,都不忘初心。俗话说守得花开见明月。王爷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