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小心眼儿的许林西
方雨清自己都不信,刘掌柜和刘夫人却相信了。
刘夫人拉着刘掌柜说道:“老爷,原来这孩子有过奇遇,那她肯定能治好珂儿了,快让她治吧!”
刘掌柜也说道:“我说一个乡下孩子,怎么会懂医术呢,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你就给珂儿医治吧,不过说好了,你治好了珂儿,我放过你和这小子,如果你是在骗我,根本治不好我儿,那么……哼哼。”
方雨清不干了,把脸绷起说道:“刘掌柜,你要是这样说,我还真不能治了,你儿子得的什么病你清楚,别的大夫不给治,就说明绝对治不好,我虽然比别人多一些把握,却也不是十成,你要求我一定治好你儿子是强人所难,既然我治了也还是有受你责难的风险,那么便干脆不费那个力气好了,我和小西两个便随你处置,反正即便是死,都有你儿子陪着,我们怕的什么!”
听了她的话,刘夫人急了,用力捶了刘掌柜一下,说道:“老爷你干什么啊,都这会儿了还吓这孩子!儿子的命要紧!再说人家孩子也不是故意来骗咱的,烧咱的房子也事出有因,跟他们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什么能和儿子的命相比!”
刘掌柜被她骂得没脾气,只好说道:“好吧,那你尽量治,只要你尽心尽力,我们不难为你们便是,其实老夫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究竟是谁得罪我,老夫心里有数!”
方雨清淡淡说道:“那就好,把药拿来吧,我告诉你们该怎么用。”
刘顺连忙把药拿过来,方雨清把内服与外敷的药分开,告诉刘家下人应该怎么熬制,让他们先去熬药。
清热解毒的外洗药很快煮好,拿回到刘珂房里。
方雨清对刘夫人说道:“夫人,你帮我一下,把刘少爷的衣服解开,我要帮他擦洗。”
刘夫人连忙应道:“好的好的。”
说完动手解刘珂的衣服,身为母亲,儿子病成这样,她也不放心完全假手于人。
听方雨清说要给刘珂擦伤口,许林西更加担心,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对她说道:“小清,你要给他擦洗?他、他可是男的!”
方雨清无语地看着他,小声说道:“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儿,他是病人,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那也不行。”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让我给他治了?让他就这么等死?”
“那、那倒不是,反正我就是不想让你做这个,我来还不行么,你在一边看着,告诉我该怎么做。”
方雨清盯了他半天,感觉他不像只是在吃醋,问道:“小西,你是怕他传染我?”
许林西嘴硬:“没有啊!我就是不想你碰他,小也不行,我看着不舒服。”
方雨清知道他口是心非,拉住他的手说道:“小西,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这事你真做不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开的药里还有给大家预防的药,一会儿拿来我们都喝一些,能增加一点抵抗力。”
第208章 带来了
许林西根本不信,说道:“听你说的就没底气,你那药估计起不了多大作用吧?还是我来吧,我身体比你好,得病也比你禁折腾。”
方雨清向那边看去,见刘夫人已经把刘珂的上衣脱完,药汁温度应该也降下来了,她只好点头,说道:“嗯,那你来吧,只是你要小心些,毕竟那是病人。”
许林西点头:“我知道,你当我真那么小心眼儿,会用他来出气么。”
说完两人转身过来,方雨清拿起仆人准备好的新棉花,用牙签缠了小棉棒给许林西和刘夫人,告诉两人如何为刘珂清理疮口。
她们这里给刘珂处置,刘掌柜也在旁边看着,还在为儿子担心。
这时个人进来禀报:“老爷,我们已经把方中田和方雨柔父女带来了,还有方夫人,也一定要跟着,我们就一并带过来了。”
刘掌柜听了面色发寒,道:“还真来了,我还以为他们不敢见我呢!”
仆人说道:“确实是不想来,是小人等软硬兼施,才把他们找过来的。”
刘掌柜冷哼:“哼,原来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去,把他们带进来,我倒要看看,我这‘亲家’和这‘足智多谋’的‘儿媳妇’到底长什么样!”
仆人应了一声,到外面叫方中田和方雨柔、徐氏去了。
方雨清的注意力一直在刘珂身上,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许林西转头用口型对她说道:“刘掌柜的把你大伯和堂姐他们找来了。”
“来了?”
方雨清转头看向旁边,见刘掌柜正在向外屋走。
她不掩饰自己对这件事的关注,对刘夫人说道:“刘夫人,你和小西先帮刘少爷清理,我到门口去看看,我大伯和堂姐是怎么解释的,别想他们再欺瞒刘掌柜。”
刘夫人不太愿意,说道:“可是你要给珂儿治病呢!”
“你们要洗很久呢,而且我就在里屋门口看,又不出去。”
刘夫人这才点头,说道:“好,你看吧,我们有事再叫你。”
方雨清转身来到门旁,从门缝里向外间看着。
床边的刘夫人一边给儿子洗疮口一边问许林西:“你这娘子好生奇怪,怎么一会听得见、一会儿听不见?”
许林西道:“她从小便聋了,根本听不见,和我们交流的时候,是在看口型,所以你会觉得,她时而听见、时而听不见。”
刘夫人有些同情,说道:“哦,也是可怜的孩子,不过怪聪明的,竟然还能看你口型说话……”
他们聊方雨清,方雨清还是不知道,在门口中专注地向外看。
外间屋里,方中田和方雨柔、徐氏已经被带进来,刘掌柜也在椅子上坐好。
方雨柔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发现,以为只要混过今夜就没事了,生米做成熟饭,方雨清肯定认了,刘家撑死到自家问问,给出合理的说法也就算了。
可是刚才到家里找人的仆人,却打破了她的所有幻想。
那仆人已经告诉她,方雨清醒来,说她不是自愿嫁的,也根本不是方中田的女儿,甚至许林西还闯进刘家大闹,刘掌柜十分生气。
第209章 真识相
方雨柔害怕,方中田更是忐忑,在秋风镇人眼里,自己好像是号人物似的,可以到城里来开铺子,可是在梧州城做生意的人里,自己又算什么,根本就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不然的话,怎么刘掌柜相中自己的女儿,让女儿给他儿子冲喜,自己都要屁颠屁颠地送呢,还不是想攀上这棵大树,借刘掌柜的光翻身。
结果想的倒美,却事与愿违,女儿背地里给自己挖这样一个大坑,不只巴结不上刘掌柜,还把人家给惹怒了,搞不好都要摊官司。
他真是越想越恨,这次真是被女儿给害惨了。
见到刘掌柜,方中田二话不说,噗通一声便跪下,拱着手说道:“刘掌柜,刘大掌柜,对不起啊,真是对不起!都是小女糊涂,才做下此等错事!我们来给刘掌柜赔礼道歉了!”
他这一跪下,方雨柔和徐氏也只能跟着他跪倒,排在方中田下首,谁都不敢吭一声。
里屋的方雨清在他们斜右方,勉强能看到大半张嘴,连猜带看,能把他们说的话估计个差不多。
见到大伯见面就跪,她在心中冷笑,暗想大伯还真是识相啊,二话不说直接认错,把一切不是推给堂姐,真会明哲保身。只希望刘掌柜不要太好说话了,随随便便就把他们饶了,不然的话,自己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临时冲出去和他们算账,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在她屋里琢磨的时候,外屋的刘掌柜已经说话。
能当上简氏商行的大掌柜,他可不是好糊弄的,若不是方雨清能救他儿子,他连方雨清和许林西都不打算放过,更何况罪魁祸首的方中田和方雨柔。
他对方中田的苦求只当没看见,把目光转到方雨柔身上。
见这姑娘果然长得眉清目秀,面若芙蓉,就连犯了错跪在自己面前,也是一副柔弱婉约的样子,好像些事都不是她做的,她也受了委屈一样。
刘掌柜不由暗想,难怪地媒人把方雨柔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如果只从长相上来看,媒人确实没骗人。只是现在知道这女子的品性,是说什么也不能让儿子娶她了,不然如此有心机的女孩,以后岂不要把儿子算计得团团转。
“哼哼,道歉?说得还真轻松,如此愚弄我家,你们以为只一句道歉就算了?!”他寒着声音说道。
想自己在梧州城商圈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首屈一指有点过分,毕竟还有东家在头上,但不论如何,被一个开棺材铺的小商人给耍了,也实在是丢了大人。
方中田听得心往下沉,连忙说道:“刘老爷啊,真是对不起,我们没有愚弄您的意思,小人是实心实意想把女儿嫁给你家的,只是、只是这孩子不争气,小人也没办法啊!刘老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与我们一般计较了,大不了、大不了我们让柔儿留下,就算之前进门的是她还不行么……”
第210章 都是我的错
他的话没说完,刘大掌柜一巴掌拍在桌上,气得胸膛直鼓,说道:“就算我家娶的是她?你当我家娶亲是儿戏么?!我们向你家提亲的时候便说得明白,是让你女儿过门冲喜的,你们却把喜搞砸,这哪里还有一点喜气?!你当我家是真缺你女儿这样的儿媳么?我们为的是我儿子的命,不然的话,八杆子也打不到你家门上!”
同样是人,同样是做生意的,人家坐着自己跪着,人家骂着自己听着,人家要自己的女儿冲喜,自己都得乐颠颠的送,这种屈辱,只有方中田自己知道。
可此时此地,他还是得忍着,低声下气地说道:“是的,刘大掌柜,我们知道,我们配不起刘家这样的高门大户,您家能看上小女是我们的荣幸,但是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您把我们一家打死,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你还是消消气,想一个我们赔偿得起的办法,小人一定尽力偿还就是。”
“偿还?冲喜没冲成,差的是我儿子的性命,你们偿还得么!”
方中田不出声了,听说刘家少爷得了天花,已经病得不行,他就猜测,这人多半是活不成了,所以让女儿嫁过来,他感觉是捡了便宜,因为人死了就不能再娶第二个了,女儿将是刘家惟一的儿媳妇,名正言顺的独一份,弄得好了,很有可能继承到刘家财产。但是女儿没嫁,那人再死了,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肯定得说,他儿子是被女儿害死的。
想着他转头,隔着徐氏训斥方雨柔:“你个孽障!都是你干的好事!还不快给刘掌柜道歉!”
方雨柔轻咬嘴唇泫然欲泣,说道:“刘老爷,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求您别责怪我爹娘,我做的事愿意自己承担,刘老爷是打也好,罚也好,还是送交官府,小女子都认……”
她神情凄婉,说着还掉下眼泪,如果没有骗方雨清替婚这个茬儿,连刘掌柜都会觉得不忍,毕竟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么可能轻易认可嫁给生死未卜的病人。
可是想到她用的手段,刘掌柜便越发气愤,指着她说道:“你认?你认管用么?!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我要你来给我儿冲喜是瞧得起你,你却搞这种把戏,你觉得你一个人就能把什么事都顶下来?我偏不如你的愿,今天我就要找你爹算账,绝不轻饶!”
“刘老爷!”
方雨柔抬头看着他大叫:“您不能这样!小女子承认是自己错了,也来当面向您赔礼道歉,换人之事从头到尾我父母都没参与,您就放过他们不行么?不然、不然我岂不更愧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