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坐在那边琢磨了半天，说道：“想要弄回来，也不能白去要，我看还是找王善友吧，怎么卖出去的怎么买回来就是了。”
杨氏这下来了聪明劲儿了，说道：“可是那么神的牛，就算咱们原价买，她也不能卖啊！”
胡氏说道：“那就是王善友的事了，谁让他当初让咱们卖了，要不是他们爷俩劝，中林也不能松这个口。”
婆媳俩说着，窝在炕里边的方耀祖又结巴着说道：“要、要、要、要是她不、不、不卖，那就、就、就、就加点钱，管、管、管咋的把、把、牛买回来，比、比啥……都强！”
胡氏听了生气，说道：“去你的，加什么钱加钱，那不是又便宜那死丫头了！”
“便、便宜就便宜吧，要、要、要、要不她不给，不、不、不也是白……搭。”
杨氏也说道：“是啊娘，要是真这么认了，那多点就多点吧，图个省心，只要咱的牛回来，咱就肯定能挣回来。”
胡氏还是不太甘心，说道：“行啊，还是先去找王善友，看他能把事给办成什么样吧。”
“行，那我这就去找中林，让他去跟王善友说。”
“嗯，去吧，顺便问问小菲和王瑞发的事，到底什么时候定，柔儿也成亲了，该轮到小菲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小菲这丫头，要不是嫁人成亲，到什么时候也没个稳当气儿，整天的瞎逛，还不如早点嫁了呢。”
方雨柔的事虽然方中田一直瞒着，可是上次回来，方靖书却全都说了，所以他们也都知道。
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方雨菲和王瑞发的婚事，就是因为方中林夫妻看出来，想让女儿高攀，嫁个门不当户不对的，要熬出头也不容易，以他们这样小门小户的，能找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就很好。
杨氏也惦记着这事，应了一声出到外面，找到在别家串门子的方中林，把事情跟他说了。
方中林听说方雨清的本事都是从那头牛身上来的，他也稳不住了，带着杨氏便来到王善友家。
王瑞发甩开方雨菲后根本没回家，也跑到别人家串门子去了。
自从知道方雨清的疫苗管用，他们这些接种过的胆子特别大，不管是什么人家，有没有天花病人，他们都敢去，甚至还专门打听天花病人的情况，用他们的悲惨来衬托自己的幸运，暗自幸灾乐祸。
方中林夫妻来的时候，王家只有王善友两口子在家。
方中林和杨氏跟王善友夫妻一通白话，把这夫妻俩也白话信了，真以为他们卖出去的牛有天大的神通，那牛流的哈喇子都是仙液，能起死回生。
第289章 没那么便宜
王善友当即答应帮方中林把牛赎回来，朝他要了银子，让这夫妻回家等着，待方中林和杨氏走后，他带着钱平到方雨清家。
方雨清家这些天总算人少一些了，得天花的病人该好转的好转，实在太严重的几个治不过来，已经去世了，需要吃药的少，病人家眷就不怎么过来。
看到王善友进门，方雨清并没觉得奇怪，一猜他就是为了那头牛来的。
她懒得应筹这些事，和王善友打了个招呼，让他到屋里坐，然后扒在后窗朝在菜园里帮袁氏侍弄小菜的许林西叫道:“小西，进来一下，王耆长来了。”
许林西在屋后应了一声，从院中绕进屋来。
方雨清见他进来便又到外屋弄她的药去了，本来耳朵就不好，还要跟这些人勾心斗角，实在累得慌，既然许林西比自己还精明，那就让他去好了，自己乐得清闲。
她出去后许林西直接问道:“王耆长来有什么事。”
他这直接了当的，倒把王善友问住了，总不能张嘴就说赎牛吧。
“呃……”
王善友沉吟了一下，说道:“乡里乡亲的住着，没事就不能过来走走了。”
许林西又不是听不出他的言不由衷，故意说道:“既然这样，那王耆长先坐着，我还有点活，先忙去了，一会让小曼给你倒杯水。”
王善友见要把他晾在这，连忙说道:“别走啊小西，我上你丈人家来了，你和你媳妇都躲着我是什么意思。”
许林西说道:“不是我们晾着你，关键是你也没什么事，我们还这么忙，一定陪你干什么。”
王善友只好投降，说道:“别走别走，我来当然有事了，你坐下说，来，坐下说。”
许林西这才和他一起坐到炕边，问道:“到底什么事，王耆长说吧。”
王善友也有点挠头，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个，小西，我看你和小清最近都挺忙啊，你们买方中林家那头牛都没时间照顾了吧。”
许林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张嘴便说道:“没有啊，我和小清虽然忙，还有小曼呢，小曼别的干不了，放放牛还是可以的，那牛又不淘气，挺好养的。”
王善友语结了一下，又说道:“小曼到底缺心眼，总指着她也不行，我看你们还不如卖了。”
许林西挑眉，说道:“为什么要卖？我们才刚刚刚买来，这大春起的，正是用牲口的时候，没有也就算了，买到手哪有卖掉的道理，不卖！”
王善友拿他没办法，只能继续劝:“那啥，小西，你别这么死心眼，你们自己也清楚，那牛到底是怎么买来的，你们硬骗大伙，说那牛长天花，不然人家怎么能卖你，既然便宜都占到了，见好就收呗，还是把牛还给人家吧，人家又不是不给你钱。”
“啥？”许林西当时就不干了，叫道:“你让我们把牛还给方中林？凭什么？我告诉你，那牛得病可不是骗人，那是我家小清给治好的，我们把牛治好，他们想再要回去，占便宜也没这么占的吧。”
第290章 涨价
许林西说得理直气壮，王善友明知没有什么给牛治病的事也不敢提，不然万一说到牛是“神牛”的话题，许林西和方雨清便更不会让方家赎了。
他只好说道：“行行行，就算是你们给牛治病了，那大不了我让他们加点给牛治病的钱，你就让他们把牛牵回去算了，你说那牛本来就不是你们的……”
“诶，王耆长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说什么地牛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可是你见谁买来某件东西之前，那艺术水平就是他家的，是自家的东西还用买什么，不都买别人的么。”
王善友又无事，尴尬了半天说道：“我说小西，你别这么死不开窍行不行，你真就说什么也不肯卖牛是咋的？”
许林西摇头，说道：“不卖，就是不卖。”
王善友急了，起身出到外屋，拉住正在做事的方雨清问道：“小清，牛卖不卖，你二伯给的价钱比之前高！”
方雨清不知道他和许林西怎么谈的，为什么突然冲出来找自己说话。
她茫然地摇头，说道：“为什么要卖？我们没说过要卖牛。”
“可是你二伯想买回来么，你家又没有多少田，要那牛也没用，养着也是白养，何必呢。”
“咋就白养了，我们现在没什么田，以后还不会开了，野地有的是，只要有了牛，再买把犁，到哪里不能开几亩地种。”
王善友被呛得没话说，看看面前的方雨清，又看看身后的许林西，心想这两口子可真够死性的，全都这么不好说话。
他被逼得没办法，直接叫道：“三两银子，你们卖不卖！”
方雨清翻翻眼皮，说道：“二两银子买的牛，三两银子再卖掉，你当我闲的，差那一两银子。”
许林西也道：“就是，你知道我们给牛治病花了多少，想三两银子又买走，不可能，我们都说不卖了，你还是快点走吧。”
王善友为了方中林给他许下的好处，仍旧不依不饶，继续磨叽道：“给牛治病能用几个大子儿，买了不到一个月，转手就赚一两银子，你们还想怎么样！”
方雨清和许林西全都摇头：“说不卖就是不卖，总之就是不卖。”
王善友无奈，咬了咬牙又涨价：“三两半银子，卖不卖！”
方雨清和许林西也还是不撒口。
王善友又道：“那就四两，这可是最多了，再比这多，你二伯肯定不会出钱了。”
方雨清向他摊了摊手，虽然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二伯出不出钱有什么关系，自己根本没说要卖牛好吧。
许林西走过来，说道：“王耆长，我看你还是走吧，我们真的很忙的。”
他们越是这样，王善友越觉得那头牛有问题，肯定是像方中林和杨氏说的那样，是头神牛。
他狠了狠心又说道：“四两不行，五两总行了吧，这可是给到天价了，就算最肥最壮的大牤牛，也没有这个价的。”
他叫完了许林西不动了，转头看向方雨清，询问她的意见。
第291章 赚了三两
那头母牛，虽然方雨清没给它治疗，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牛痘也基本痊愈了，留下来只能当正常的耕牛使唤用，意义确实不大。
王善友代方中林给出这么高的价钱，确实已经到价了，无论是许林西还是方雨清，都这样认为。
两人交换了一下意见，确认了对方的想法，方雨清便把目光收回，当作没她的事。
许林西又试探着问道：“五两也不够，五两半。”
王善友气道：“行了吧你，得寸进尺吧？五两半不可能，最多五两，这还是我私自给加的呢，方中林最高给到四两半，我答应给五两，若是他不认可，那这半两银子就得我给垫上。”
许林西才不信他的话，不过却也没硬卡着，说道：“那好吧，既然他掏不出五两半，那就五两好了，还是之前的程序，你做中间人给我们俩方证明，买卖自愿，别再以后说出谁骗谁的话。”
“行，我知道，我这就回去跟他说，让他立个字据，回头连银子一起给你带回来。”
“好，那就劳烦王耆长了。”
王善友松了一口气，虽然多加上半两银子，但好歹方雨清和许林西总算答应了，这就比什么都强。
如果那头牛真是“神牛”，方中林家肯定会发大财，以后自己和他结了亲，没准能想办法把这头牛要过来，那样自己岂不是也要发大财了……
想着他高高兴兴地回去找方中林要钱了。
他回到方家的时候，方中林和杨氏都在东屋，和胡氏、方耀祖一起等消息。
王善友回来说方雨清和许林西要五两银子都要赎牛，这一家子都气坏了。
王善友劝说了半天他们才认可，拿了五两银子出来。
方中林家人不会写字，麻烦王善友帮忙写了一个字据，方中林在上面按了手印，然后王善友拿着字据和银两来到方雨清家。
方雨清和许林西对字据确认无误，两人收了银子，这才带王善友到镇外窝棚处，又把那头老黄牛交给他，带回方中林家去了。
一买一卖，方雨清和许林西就赚了方中林三两银子。
王善友把牛牵走之后，方雨清和许林西还在偷乐，见过傻的，没见过方中林一家这么傻的，之前明明借牛就行的事，能向全镇子人卖好，还什么也不搭，结果却被他们作成这样，被全镇人不待见不说，还赔上三两银子，真不知是何苦。
现在许长乐的天花也基本好了，只是破溃的水泡上结的痂还没完全褪去，仍旧没有住回许家，还住这个窝棚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