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场病，让许长乐多了很多和方雨清、许林西接触的机会，也让他多出一些孩童的柔弱，和对方雨清、许林西的依赖。
看到他们俩又回来，还把老黄牛给卖了，他走出窝棚问道：“大哥，小清姐，你们怎么又把牛给卖了？”
许林西走过来说道：“唔，你小清姐说现在镇里的天花基本控制住了，牛没什么用了，我们用到牛的地方不多，还是卖了省心，而且方家给的价钱高，赚他的差价，也够买一头好驴的了。”
第292章 不怕我们伤心
许长乐应道:“唔，我说呢，赚了他的钱倒也不错。”
方雨清走过来，弯着身子看他的脸，说道:“长乐，你脸上的痂是不是抠破了，告诉过你千万不能抠的，越抠疤越大。”
许长乐摇头:“我没抠，是躺着的时候刮掉的。”
他被方雨清看得有点躲闪，虽然总说不怕得天花，可是却很在乎容貌，感觉长满脸麻子，实在没法见人。
方雨清叹气，说道:“那你倒是小心一点啊，自己的脸怎么也不知道在意。”
许长乐盯着她说道:“我现在很丑，你讨厌是吗？”
“你胡说什么呢，你是我治的病人，我当然希望你恢复得好，跟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许林西在旁边也道:“长乐你不要任性，小清一直那么用心给你治病，你还跟他闹脾气，真是太不懂事了。”
许长乐斜眼看了看他，气呼呼地说道:“我看是你们脾气大，我不过随便说句话，你们就这样看我小合伙欺负我是吧。”
许林西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看着他。
方雨清从许长乐面前直起身，说道:“这才好一些，老毛病就犯了，明明知道我们是为你好，还这样说，也不怕我们伤心。”
许长乐的神情软下来，说道:“伤什么伤心，你怎么那么爱伤心，我又没把你们怎样。”
说完看看两人，说道:“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刚才二哥来找我，让我回家，以后我就回去住了。”
许林西不和他一般计较，说道:“好吧，那你就回去吧，现在长安也种了牛痘，你回去也不会传染他。”
他说了许长安，却没说许魁夫妻，故意把他们绕过。
方雨清也说道:“嗯，那就回去吧，住在这里太受罪了，今天好像要下雨，肯定又要潮了。”
许长乐便先走了。
他走了之后许林西还说道:“其实这孩子现在比前几天强多了，好像有点人情味了。”
方雨清听了不说话，站在那里寻思什么。
许林西又说道:“对了小清，现在天花也要闹过了，你也不那样忙了，我看不如把粥铺再开起来吧，刚才我去你家的时候遇到赵大叔，他说他家的铺子又空出来了，这次免费给我们用。”
方雨清道:“嗯，是应该再开呢，这几天我也在琢磨这事，只是再怎么也不能白用赵大叔的铺子，该多少钱我们给他多少钱便是了。”
“嗯，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是赵大叔说你给他儿子一家防病，儿子孙子全都没得天花，他要感谢你。”
方雨清道:“那咱们就先用着，他要是不要钱，我们可以用别的补给他。”
两人商量完又回家，张罗再开粥铺的事。
再说方中林那边，王善友把牛给他们牵回来之后，一群人便围着这头牛开始研究，琢磨这牛到底神奇在哪里。
一直不愿凑热闹的方耀祖也出来看，站在牛旁边说道:“这，这，这和之前也，也没啥区别，还，还是那头牛……”
第293章 你再去打听
满家里也就胡氏敢怼方耀祖。
她过来把方耀祖扯到一边，说道：“去你的，你会看什么，当然还是那头牛，要不是咱家那头，咱还不干呢。”
方耀祖只好往后退了几步，和方中梅一起看着。
胡氏带着方中林、杨氏又围着那观察，一边看一边议论，议论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最后又把牛牵进牛棚。
胡氏从牛棚里出来，看到方中梅说道：“梅子，你和老三家的关系不错，你再到他家去问问，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他们到底是不是用的牛唾沫。”
方中梅一脸错愕，说道：“又、又是我？你们不是让小菲问过书儿了么，她都没问出来，我怎么可能问出来。”
胡氏瞪眼：“她没问出来才让你问，她要是问出来还让你去干嘛！”
方中梅无奈，只好说道：“好吧，那我过去看看。”
说完垂着头出了院子。
她走了之后杨氏问道：“娘，你还让梅子去问什么，咱们不是都猜到用牛唾沫了么，让梅子问她们又不一定能说。”
胡氏说道：“用牛唾沫不也是猜的，万一不是呢，还是问问保准呗，万一梅子真套出三媳妇的话呢。”
“可是除了牛唾沫还有啥，难不成是牛尿？”
胡氏嫌她说得恶心，啐道：“去你的，你听谁说牛尿能治病的，能治你怎么不喝！”
杨氏被她骂得不抬头，悄悄看了方中林一眼，暗嫌他没用，看自己被婆婆骂也不出声。
再说方中梅，来到方雨清家，看到方雨清和许林西在下屋门口洗刷餐具，问道：“小清，小西，你们怎么收拾这些，是不是又要做粥卖了？”
方雨清感觉灵敏，发现那边光线不对便已经看过来，看到方中梅发问，说道：“我们是打算要重开粥铺呢，姑姑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进屋坐吧，我娘在屋里呢。”
因为上次的事，方雨清对方中梅的印象还不错，觉得这个姑姑除去和娘一样懦弱之外，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最起码不像奶奶人品那么差。
方中梅进到屋里。
虽然说这次她还是来打听消息的，可还是和上次一样张不开嘴，坐在那里和袁氏拉了半天家常，然后便又告辞出来了。
出门的时候又和方雨清打招呼，方雨清看她脸现愁容的样子，就知道她可能又有事，但仍旧没办成，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姑姑，对她说道：“姑，你在家里闷的话，就常到我家来走走，正好可以和我娘说说话。”
方中梅勉强笑道：“嗯，我这不是来了么，只是家里活儿多，我没那么多时间出来走。”
“家里的活儿谁做不行，像我二伯那边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做呗，你大不了给我爷奶洗洗衣服，做点饭，能用多少时间，就算姑是住的娘家，可也没理由什么事都做。”
方中梅叹气，说道：“唉，你没有兄弟就是不懂，这女儿出嫁了，再回娘家，只要有哥嫂在，就是寄人篱下，不做事怎么办啊，总不能被人说成白吃饭。”
第294章 别用我试
袁氏嫌方雨清话多，朝她眨眼示意，让她别再多说，然后对方中梅说道：“梅子别听她的，小孩子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方中梅又笑了笑，说道：“不会的，小清心直口快，镇里都出了名，咱家能出这么好的闺女，我也高兴呢。”
袁氏和方雨清说着话把她送走，母女两个回院里又说了几句话，便各干各的去了。
方中梅回到家里，跟胡氏说没打听到什么，少不了又被胡氏一通骂，方中梅不敢吭声，连忙去找活儿干，转移胡氏的注意力。
她这里没消息，杨氏又询问胡氏：“娘，那到底怎么办，咱们花大价钱买回来的牛，总不能又当平常牛养着，得知道它神在哪儿啊。”
胡氏盯着她说道：“是啊，得知道它神在哪儿，你不是说是唾沫么，那就用唾沫试吧，你去弄点来看看。”
杨氏早就这么想了，听了她的话，也弄了点干净棉花拿着，跑到牛圈里面，把牛嘴唇翻开，到嘴里一通擦。
这牛倒也老实，她这样折腾牛也不发火，只是甩几下头就算了。
杨氏拿着那湿了的棉花回到屋里，又问胡氏：“娘，我弄来了，你说怎么用？”
“怎么用？小清怎么用，咱们就怎么用呗，不是说她扎破人的胳膊往伤口上抹么，那咱们也抹就是了。”
杨氏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结巴着问道：“娘、娘打算用谁试？”
胡氏垂着三角眼说道：“还能是谁，当然是你了，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张罗的，你不试谁试。”
杨氏张口结舌，半天后才说道：“可是娘，我又没得天花，怎么能试得出来。”
“那东西得了就晚了，你先弄，弄完了到有天花的人家去坐坐，看回来能不能染上。”
“啥？要我这么试？那万一不好使，我真得了天花呢！”
“得了大不了长一脸麻子，你当还真能死啊！那些个死了的都是不加小心，我看那玩意根本不是死人的病，能把自己给混到死，都是他们的命！”
“我、我……可是我不是那命，你为啥非得让我去试，你找梅子还不行么。”
“梅子要干活呢，她要是有病了，家里那么多活儿你干啊！”
杨氏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干，我能干，什么都能！”
胡氏见她一个劲儿躲，没办法只好说道：“行，那你去叫梅子进来吧。”
杨氏逃也似地出去。
她出去之后，方耀祖还在埋怨胡氏：“你、你、你分不清亲……厚啊！梅子是、是、是自己的闺女，你、你、你、你用她试……啥！”
胡氏瞪眼，说道：“我倒是想不用，可是你看老二媳妇，躲得比兔子还快，你能硬抓住她啊，要是把她弄火了，以后咱们俩老到不能动，都得被她收拾。”
“那、那、那……”
“行了，别‘那’了，那得我这心烦！”
方耀祖只好不出声了。
方中梅不知道母亲又叫自己进来干什么，以为还是为之前的事想骂自己，扎着围裙进来也不敢吭声。
第295章 快说说
“梅子，你把袖子挽起来，我给你用这东西试试，看咱家的牛是不是真神。”
方中梅一直在外屋干活，知道娘和嫂子在研究什么，听到要用自己做试验，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她在家中的地位就是这样，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让试自己就得试，不然还能往嫂子头上推么，她本来就不满自己在娘家，自己再不老实听话，嫂子更要给自己脸色看了。
没办法她只能把袖子挽起来，凑到胡氏近前，说道：“娘，那你试吧，只是你知道怎么弄吗？会不会、会不会弄错啊？”
胡氏瞪：“错什么错，镇里好多人都知道，小清就是这么给那些人弄的，他们一直没坏，你就会坏？你又不是纸糊的。”
方中梅不敢抗拒，只能站在那里等着。
胡氏也不懂消毒什么的，更没什么专用工具的概念，到针线笸箩里抽出一根针便来到方中梅身边，说道：“娘要扎了，你别怕，都说不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