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创业忙——兀兀
时间:2017-11-15 15:50:11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时间有个在菜组卖菜的老婆的朱相庆反而成了香饽饽,也是因为这个,朱相庆再不骂她丢人现眼了,两人的关系反而得到了缓和。
    这会儿正是职工们下班回家顺便来买菜的时候,卫雪玢站在电线杆子后头看着里头热闹的景象,被分配到菜组卖菜的供销社职工,普遍文化程度跟年龄相貌都比不上在供销社里卖糖烟酒跟针织百货的,但她们心眼儿更实诚一些,在卫雪玢最落魄的时候,过来关心她,陪着她,大骂朱相庆狼心狗肺的,就是这些曾经一起扛过菜,卸过肉的同事们。
    卫雪玢下岗之后,菜组没多久也关门大吉了,在菜组工作的多半是没有关系没有门路的,陆续都回了家,不过大部分都做回了老本行,租个摊子,或者推个三轮车继续卖菜,叫卫雪玢说,日子其实过的比在单位里卖菜还好呢!
    只是这会儿她还没有到菜组去,跟曾经的同事也都不熟,实在不好贸然过去打招呼,但以后日子还长,卫雪玢不急在这一时,她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比记忆里年轻了许多的老同事们,心情不错的继续往前逛。
    就这么一圈儿走下来,卫雪玢估了一下,连半个小时都用不了,完全不像以后,新区开发,洛平城足足扩大了四倍不止,甚至将城南的洛平的母亲河洛水河都包括了进去,修成了横穿整个城市的滨河公园。
    因为今天是她结婚的第一天,卫雪玢不好在供销社门前久留,,而是随便在一家卖水煎包子的摊子前坐了,叫了四只水煎包,自己盛了一碗绿豆稀饭,准备把自己的午饭先给解决掉。
    “哎哎哎,延亭,这不是雪玢姐嘛?快来快来!”
    卫雪玢一只包子还没有塞进嘴呢,就被一个喊声给吓的一哆嗦,她放下包子,抬头一看头顶上高大的身影:不认识!
    “哎?雪玢姐?你咋在这儿类?”
    随后推着车子过来的小伙子卫雪玢认得,是自己的表弟韩延亭。
    “瞧你,把人给吓的,”韩延亭身后还跟着个娇小漂亮的姑娘,卫雪玢也认识,自己曾经的表弟媳妇,丁芳。
    “哪是我吓类?是华镇吓类好不好?”这个锅韩延亭不认,他在摊子前利落的扎了车子,“姐,你咋在这儿?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类!”
    卫雪玢已经从最初的震惊里清醒过来,“啊,是延亭啊,好久没见了哈,快坐,吃啥,姐请你们。”
    “啥‘好久不见’?你结个婚结傻啦?前儿个我跟我妈还去家了类,我妈一早不是给你绣了个门帘?”韩延亭不客气的一拉身边的小姑娘,在卫雪玢对面坐下,“来十五个水煎包,哪用你请客,今天我请华镇跟丁芳!”
    他一指大铁鏊子旁边的汤锅,“华镇,去给咱盛三碗汤!”
    说完拉着丁芳在卫雪玢对面儿坐了,“姐,这是丁芳,我对象儿,幸亏华镇眼利,我都没看着你!”
    “姐,”对面儿的小姑娘长的很漂亮,胆子似乎也不大,她有些害羞的叫了卫雪玢一声。
    “嗯,”卫雪玢却没有什么心情跟丁芳拉话,垂头喝了一口碗里的绿豆小米儿稀饭,装作擦鼻涕,拿手绢连眼里的泪都擦干了。
    卫雪玢的母亲李兰竹有认的干姐妹叫文菊,而这个韩延亭,则是干姨年过近四十才生下的孩子,今年才二十二岁,接了他爸的班儿,在盐业局上班。
    只是这个表弟在三十岁的时候,上街买面条,出了车祸没有抢救过来,而现在卫雪玢对面的这个姑娘丁芳,她未来的表弟媳,却在丈夫尸骨未寒的时候,匆匆再嫁了,嫁人的理由更是叫卫雪玢至今都无法理解。
    卫雪玢记得很清楚,丁芳在知道丈夫出意外的时候大哭,说她就如一只小鸡一样,被韩延亭护在翅膀底下这么多年,韩延亭没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所以,丁芳将才几岁的儿子留给公婆,带着一半家财,嫁人了!
    完全不顾曾经视她为女儿的公婆已经年逾七旬,有没有能力带拉扯一个几岁的孩子长大。
    卫雪玢可以接受丁芳再嫁,但无法理解她一边哭喊着没有韩延亭无法活下去,一边在表弟去世几个月后,便抛下才几岁大的儿子再嫁!
    现在多年不见的旧人就坐在面前,卫雪玢怎么也热情不起来。
    华镇端着汤也过来了,他冲卫雪玢咧嘴一笑,“我远远的扫一眼就,就看见雪玢姐了,这可不是我眼尖,是咱们雪玢姐,可是俺医院的一枝花,想看不见都不中!”
    韩延亭把汤小心的在丁芳跟前放好,又嘱咐她小心烫着,“啥叫你们医院一枝花?俺姐是人家商业系统一枝花,”他冲身边的丁芳讨好地一笑,“当然,机械厂的一枝花,自然是俺家芳芳啦!”
    华镇显然被韩延亭最后一句话给恶心着了,翻了个白眼儿,低声对卫雪玢道,“姐,你咋自己在这儿吃饭类?你不是昨天结婚了嘛?咋啦?谁欺负你啦?”
    韩延亭“华镇华镇”的叫着,卫雪玢想起来了,这个华镇是她妈李兰竹上班的医院的同事,不过不是医生,而是在院办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事儿哈,作者君到现在都不理解,这是真事儿,韩丁二人作者都见过的,当年作者很小,印象里的韩是个很帅的男人,个子高,八几年的时候吧,穿着皮衣,作者幼小的心里,对帅字的理解,就是他了。他出车祸的时候作者太小,也是依稀有印象,因为是亲戚嘛,但当时听家人说她哭丈夫的时的比喻,印象太深刻了!而且对她毅然决然的再嫁了一个带着几个孩子的鳏夫,实现有些理解无能。
    不过可能还是因为是远亲,作者又小的原因,具体内情并不知道。
    丁芳(都是化名哈)呢,是多少年以后作者已经长大了,见过她,依然是个漂亮的老太太,她当初扔给公婆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她跟儿子后来还有来往了。
 
  ☆、第22章 故人
 
华镇爷爷华强是个老革命,离休前是洛平市的卫生局局长,华镇就被安排在洛平市医院办公室了。
    他的父母听说是在部队上,还都是不小的干部,只是据说在华镇挺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以后各自有了新家庭,就把华镇这个多余的留给了爷爷华强抚养。
    卫雪玢记得,好像是八几年,华镇就从医院里辞职了,说是去深圳找他当官儿的妈去了,真假卫雪玢不知道,只知道从此她再也没有见过华镇了。
    算一算,他们也有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这会儿卫雪玢一看,原来这小伙子长的还真精神,虽然跟韩延亭一比,是黑了点,但浓眉大眼,笑起来一口白牙闪的人眼花,要是叫二十年后的小姑娘们看见了,妥妥要喊“帅哥”的。
    “哪会有人欺负我啊,”卫雪玢跟华镇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自然不会对他说实话,“不过是家里人太多了,我嫌吵的慌,就出来转转,看见包子不错,坐这儿吃两个,省类回去再吃饭了。”
    华镇见卫雪玢不肯跟他说实话,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笑着点点头,“这结婚头几天,可不就是热闹的很。”
    卫雪玢抬头看了正跟丁芳凑着头说话的韩延亭,“你们出来逛街?”
    丁芳的漂亮在机械厂也是出了名的,就是搁十年后,她也照样是一枝花。
    逛街这个词韩延亭还是头一次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啥逛不逛街的,咱们这街从这头走到那头儿,十分钟都要不了有啥可逛类?不能跟郑原比,那百货大楼里要啥有啥!今天不是礼拜天嘛,我闲着没事儿,就叫着华镇跟丁芳出来转转,一会儿看场电影去!”
    他偷偷瞟了丁芳一眼,“等我将来结婚了,所有的东西都去郑原买,我爸妈都答应了!”
    卫雪玢点点头,“行嘛,反正菊姨跟姨夫有那条件儿,别说去省城了,就算是去首都,只要人家丁芳说想去,你也是不会反对的。”
    “嘿嘿,二姐你真了解我,”韩延亭哈哈一笑,递了只包子给丁芳,“你多吃点儿,我跟你说,我跟雪玢姐好的跟亲姐弟一样,你也别认生,有事儿只管去供销社找她,想要啥,她包管给你弄来!”
    卫雪玢差点儿没被手里的包子给噎着了,“吃你的吧,人儿不大,牛吹的不小!”
    韩延亭男人吃饭快,一口一个吃了六个包子,又把碗里的小米稀饭给一口干了,这才想起来问卫雪玢,“这大中午的,你吃这个也能吃饱?咋不跟我姐夫出来吃个炒面啥的?嗯?我姐夫呢?我都没注意,咋就你自己个儿呢?”
    你眼里只有丁芳,哪会注意这个?卫雪玢也没胃口了,“他家里来了一群亲戚,我懒得招呼,自己出来转转,”
    “来了一群亲戚?啥亲戚?不是说他家几辈儿单传,就他一个么?咋结了婚就跑出来一群亲戚了?姐,我跟你说,我早就看那个姓朱的不像个地道人了,你还不信,”
    他推了推正在低头喝汤的华镇,“你说是不是?我记着你以前说过,那小子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小白脸儿!”
    “咳,”华镇一口汤喷出来,回头冲韩延亭怒目,“我啥时候说过这话?”
    他是说过,但这货咋能当着卫雪玢的面说出来类?这个汉奸!
    你咋没说过?韩延亭毫不示弱,梗着脖子准备帮华镇“回忆回忆”,被丁芳在桌子底下使劲儿扯衣角,他只得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哼,反正你就是那意思,”
    “姐,你跟你说,要是那姓朱的对你不好,你只管来跟我说,我收拾他!”
    卫雪玢的眼泪差点儿又掉下来,她端起碗和着落到碗里的泪,大口喝着碗里的稀饭,只听丁芳细声细气道,“雪玢姐你别跟延亭计较,他就是这么个脾气,性子直的很,爱胡说八道,其实大家都说朱师傅挺好的。”
    朱相庆在机械厂很会为人卫雪玢是深知的,不然也不会自己带着孩子辛苦十几年,大家还都说一分抚养费都没有掏过的朱相庆是个好人,那些好事的见到儿子,还都以一副知情人的架势教育儿子,要知道朱相庆的为难跟不易,好好孝敬他。
    “是啊,相庆是挺好的,大家都这么说,”卫雪玢不打算跟表弟和丁芳说家里的事,“我吃完了,要回去了,你们慢慢吃,看完电影儿早点回家,省类我姨惦记。”
    这个点只怕朱相庆还陪着朱大妮儿她们呢,刚好自己回去可以睡个午觉。
    “你真是的,咋恁不会说话?”卫雪玢一走,丁芳就狠狠的拧了韩延亭一把,哪有当着人家媳妇的面儿说人家男人不好的?而且还是才结婚的。
    她又瞪了华镇一眼,“没想到你们大男人家家的,还在背后议论这些,丑不丑?”
    “我咋不会说话啦?今天我姐才结婚,那朱相庆就敢叫我姐一个人出来,要是我,哼,”韩延亭看了一眼丁芳,他肯定天天粘着丁芳,一会儿也舍不得分开。
    丁芳听懂了韩延亭话里的意思,脸一红,呸了一口,“你咋不想想,要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不好,你能高兴?”
    “那肯定不行,”韩延亭看了丁芳一眼,“你说的对,这事儿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保证再不会犯!”
    丁芳瞪了韩延亭一眼,红着脸道,“我咋看你姐不待见我类?”
    “咋可能?你长这么好,谁会不待见你?我姐人可好了,今天估计还是朱相庆家的亲戚惹她不高兴了,才没心情跟你说话儿,你只管放心去找她,她在供销社卖布呢,你要是想要啥样子的料子,提前跟她说,叫她给你留着!”韩延亭心粗,没留意卫雪玢对丁芳的冷淡,当然他也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华镇看着甜甜蜜蜜的小两口儿,觉得自己这电灯泡儿当的实在是傻了些,“我走啦,那电影我都看了多少遍了,你们自己去吧,我回去睡觉去!”
    等朱相庆被何巧芸拉着“谈”完心,从他们住的巷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卫雪玢了,他四周转了几圈儿,找不到人,又不好喊叫,只得寄希望于卫雪玢已经头前去了招待所,可到了招待所才发现,卫雪玢根本就没有来!
    朱大妮儿好不容易等到了儿子,眼眶一红,“娘还以为你不想见娘了……”
    朱相庆一拉朱大妮儿,把人拉到屋里,“娘,在洛平,你们可千万别说跟我是啥关系!千万不能说!”
    虽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但宋老二还是有些不满意,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他都有一种叫人撸了面子的挫败感,“你别说了,你不想认俺们就不用认,俺跟你娘生下你就没有想过要图你啥,行了,刚才俺还说要走类,是你娘舍不得你,想再看你几眼,结果还招人嫌了!”
    “哼,也就你还想着他这个儿,人家富贵了的儿从来都是有奶便是娘,你这种穷娘,谁看见你啊,”宋怀庆跷着脚在一旁阴阳怪气的,“你看,人家那个城里的小媳妇,咋连面儿都不露类?还不是嫌咱们穷,嫌咱们脏?”
    朱相庆被宋怀庆说的脸一阵儿青一阵儿红的,他瞪了宋怀庆一眼,“你知道啥就胡说呢?我不认你们,我要是认下你们,就得跟你们回去种地去!”
    “咋?回去种地有啥不行的?你还看不起农民了?看,我就说吧,你看不起俺们这些穷兄弟,”宋怀庆自己进不了城,巴不得朱相庆也跟他一道儿滚回农村呢,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凭什么他朱相庆就能住楼房,吃商品粮,自己就得土里刨食儿?
    宋老二看朱相庆被二儿子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挺畅意,但他清楚自己不能得罪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毕竟将来宋怀庆跟宋来庆,还得这个哥哥拉扯,甚至将来他们老两口进城养老,也得靠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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