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荣光——翘摇
时间:2017-11-16 16:45:11

  “会。”
  接着,池中月沉默了。
  绿灯亮了,任清野踩了油门,带着玩笑的口吻说:“怎么了?动了恻隐之心了?”
  “不是。”池中月调整了坐姿,端端地看着前方,“在这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你会退吗?”
  缉毒卧底一般在成功执行一次任务后都会定居国外,这是最安全的退路。
  “不会。”任清野说,“除非我实在干不了了,否则我不会退。”
  就像他的爸爸一样,就像钟师兄一样。
  倒下一个钟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钟峥出现。
  热血难凉,信仰之上,这才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任清野又问池中月,“你呢?”
  池中月说:“那我跟着你。”
  任清野说: “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原本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池中月其实完全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随口一说,“去个有海的地方吧。”
  “好。”任清野说,“如果有机会,那我们就去个四面环海的地方。”
  *
  两人到了商场,直奔二楼女装。
  池中月选衣服快,几分钟手里就挑了一大堆毛衣卫衣,无一例外的,都是黑色的。
  任清野跟在她身后,选得比她还认真。
  他拿了一条粉色裙子,说:“这件?”
  池中月嫌弃地摇头。
  任清野又拿了一件白色毛衣,“这件?”
  池中月皱着眉毛,说:“像张妈穿的。”
  任清野转身拿了一件黑色亮片毛衣,“那这个呢?”
  池中月冷笑,“我穿了晚上正好出去工作?”
  任清野没脾气了,把衣服一丢,说:“你自己选,我出去抽烟。”
  于是,两人各走各的。
  池中月去试衣间把自己自己选的衣服全部试了一遍,一共才花了不到十分钟,只要合身,她就没别的要求了。
  走了出来,导购问她要哪些。
  池中月说:“全要了。”
  导购诧异地问:“所有?”
  “嗯。”池中月说,“我男朋友有钱。”
  导购立马扬起一张笑脸,“您男朋友就是刚才那位吧?可真帅,还有钱,对你又好,这么好的男朋友哪儿找的啊?”
  池中月笑容隐藏在身上的高领毛衣里,“修罗场里找的。”
  导购只当池中月开玩笑,顺着她的话说:“是啊,这么好的男朋友人间哪儿找得到啊?”
  池中月没再跟导购说了,她往外看一眼,没看到任清野,于是说:“我去找他过来。”
  走到门外,两头都是卫生间,池中月不知道任清野在哪个卫生间,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嘟嘟嘟的,无法接通。
  这种情况,多半代表他拔了卡。
  池中月突然忐忑不安起来,在门口来回走了几步,干脆回去拿自己的包,找到那个导购,说:“不好意思,衣服我不要了。”
  “哎……怎么不要了?”导购心想提成又没了,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我们可以给您打个九五折。”
  “不要了。”池中月整理好衣服,说,“我有点儿事。”
  “什么事?”
  ——任清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池中月回头,望着任清野,怔怔地说不出话。
  “怎么不要了?挺好看的。”任清野又对导购说,“买单吧,她看上的都要了。”
  “好嘞!”导购怕这一单又出岔子,于是忙不迭抱着衣服去柜台结账。
  任清野低头揽住池中月的肩膀,“怎么了这是?”
  池中月嗓子酸酸的,她感觉自己一开口可能就会哽咽,所以她干脆不说话,挣开任清野走了出去。
  任清野等着导购结账,把衣服装好,钱给了,才追出去。
  “怎么了你?”
  几分钟时间,池中月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不咸不淡地说:“没怎么,你上哪儿去了?”
  “接了个电话。”任清野说,“上面打来的电话。”
  池中月满腔情绪顿时收住,“怎么了?”
  “没怎么。”任清野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拉着池中月往外走,云淡风轻地说,“提前收网。”
  “什么时候?”
  “时刻准备着,只等上面批示过了,立马就能调动武装部队。”
  池中月一下子一句话都说不出,这一天真的要来了,她却像吞了一口酸水,在喉咙里翻滚,吐又吐不出,咽又不下。堵着她的呼吸,空气好像每吸一口就少一口。
  两人出了商场,往停车场走去。
  “这里有喝的吗?”池中月突然问,“想喝点甜的。”
  任清野四周张望一下,说:“商场正门旁边有一家奶茶店。”
  “哪里?”
  “就正门右边的巷子里。”
  “哦,我去找找吧。”
  任清野笑出声,“你一个女人怎么还没我清楚商场的构造?”
  池中月冷笑一声,“呵,你厉害。”
  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这家奶茶店生意不错,排了五六个人,池中月等了十几分钟才轮到自己,这时候她身后也排上了七八个人。
  她拿了自己的奶茶,一转身,看到排在自己后面的队伍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祝医生?”池中月走近两步,“真巧啊。”
  祝寻原本在看手机里的文献,听到池中月的声音,也只是跟她点了点头。
  池中月说:“你一个人?”
  祝寻说:“嗯,路过这里,突然想喝点甜的。”
  池中月一想到任清野今天那副死样子,心里就不爽,于是把原本给任清野买的奶茶递给了祝寻,“队伍还长着,够等,我多买了一杯,你拿着吧。”
  祝寻接过,捧在手里,温热的感觉立刻蹿遍全身。
  “谢谢。”
  池中月说:“客气,那我走了啊。”
  “诶等等!”祝寻叫住她,说,“你妈妈好点儿了吗?”
  池中月眼神暗淡了下来,“嗯,好多了。”
  这时,任清野已经在路边等了好几分钟了,这里不能停太久,于是他按喇叭催她。
  “那我走了。”池中月说,“再见。”
  祝寻指尖细细摩擦着奶茶杯,细腻的温热慢慢蔓延开来。
  他又想到了今天早上在楼下早餐店遇到阮玲香的场景,熙熙攘攘的巷子里,上班的上学的脚步匆匆,从早餐店拿了包子馒头就走,路上囫囵吞了就算吃了早饭。而阮玲香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急不缓,一勺一勺地喝豆浆,小口咬油条,硬是吃出了西餐厅的氛围。
  抑郁症应该是好了,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女人,为什么生了个反差那么大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电视剧小说一大定律:干完这票就收手,必挂;干了这次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必挂;做了这一会儿我们就远走高飞,必gg
 
 
第45章 
  池中月拿着奶茶上车, 咬着吸管,说:“走吧。”
  任清野看她只拿了一杯奶茶上来, 问:“我的呢?”
  池中月轻呵一声,“你有说你要喝吗?”
  任清野被她这样子逗笑, 缓缓启动汽车,“这爆脾气……”
  话没说完,池中月就瞪着他了。
  任清野立马改好, 把原本的“欠收拾”咽了下去。
  “好多了。”
  任清野又重复一遍,“脾气已经好多了。”
  池中月不再傲着,把奶茶递过去, 搁任清野嘴边, “赏你一口吧。”
  任清野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甜腻的液体从齿间滑入喉咙, 发散到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里。
  “啧……”任清野说,“也不怎么甜嘛。”
  池中月收回奶茶,冷冷说道:“爱喝喝,不喝算了。”
  任清野看她一脸不爽, 于是“啪嗒”一声,解开安全带, 趁池中月还没反应过来, 直接吻了上去。
  辗转唇齿之间,品尝着奶茶的甜味儿和她的甜味儿。
  直到嘴里的奶茶味消失得无影无踪,池中月才推开他,喘着气儿, 瞪了他一眼,“还走不走了?”
  任清野舔了舔唇角,“这才够甜。”
  *
  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池中月把新买的衣服抱到房间里一件件整理好,任清野就去厨房做饭。
  两人分工十分明确。
  池中月几分钟就搞定工作,又把堆在沙发上的脏衣服抱去洗。
  刚走到客厅,就碰到出来拿东西的任清野。
  “你放在那儿别动。”任清野说,“一会儿我来。”
  池中月瞧他那模样,生怕自己把他宝贝衣服洗破了似的。于是她把衣服放回原位,坐客厅里看电视了。
  厨房里响起了菜下锅的声音,不久后香味儿也飘出来了。
  任清野在厨房说:“月月,进来一下。”
  “哦。”池中月应了一声,把盘在沙发上的腿放下来,趿拉着拖鞋,一不留心,撞到了桌子脚。
  十指连心,脚趾也不例外,池中月一下弯了腰,闷哼一声,蹲下来揉脚趾。
  任清野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说:“怎么了?”
  池中月说:“撞到脚趾了。”
  “疼吗?”
  “疼。”
  “……”
  “……”
  两人都静默了一阵,池中月突然往后一缩,而任清野抓住她的脚,把她的脚趾握在手心轻揉。
  池中月本就臊得慌,看到任清野嘴角带笑,心跳更是漏了一拍。
  “你笑什么?”
  任清野说:“没什么。”
  池中月追着问:“你到底笑什么?”
  任清野抬头看着她,眼里充满揶揄的意味,“你非要我说出来?”
  池中月目光一转,看着地面,说:“爱说不说。”
  渐渐的,她感觉任清野手上的力度越来越不对劲,掌心已经从脚趾移动到脚踝,然后是小腿,一路慢慢往上滑。
  粗粝的掌心擦过细腻的肌肤,带起池中月一阵酥\\痒。
  池中月蹬腿,说:“你干嘛!”
  任清野的手掌钻进她睡裙里,含住她的双唇,含糊不清地说:“想再听你喊疼。”
  池中月:“……”
  做梦!
  “菜糊了!”池中月说。
  任清野抱她起来,放到沙发上,“没关系。”
  *
  夜里,池中月醒来的时候,任清野正在穿衣服。
  池中月想伸手扯他衣角,刚抬起手,又觉得这样未免太小女儿情态,于是把手收回了被窝。
  “你要走啊?”
  任清野嗯了一声,“王总那边带下线来接货,我要亲自去一趟。”
  池中月倏地坐起来,瞬间清醒,“会有危险吗?”
  任清野坐下来,摸她脸颊。
  “不会,只是交接任务而已。”
  “好。”池中月说,“我等你回来。”
  “嗯。”
  两人相顾无言,任清野站起来,穿上外套,没说什么就走了。
  他怕再多看一眼,就走不了了。
  任清野这一次,要出去三四天。
  池中月有强烈的预感,任清野这一次回来,就要配合秦唯平进行最后的收网行动了。
  几年的布置,成败就此一举。
  池中月决定再回家一次。
  她开车上山,一路上都觉得四处布满了眼睛,监视着池家人的一举一动。
  把车开进大门,四周静悄悄的,和往常一样,但如今,竟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她把车停好,发现正门锁着,敲了半天也没人。
  于是她绕到后院,从窗户里看了一眼,确实没人。
  池中月坐到院子的摇椅上,给池荣贵打了个电话。
  翻找通话记录的时候,她才发觉,上一次和池荣贵通话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
  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于是池中月又给张妈打电话。
  张妈有个习惯,把电话铃声调到最大,所以池中月刚打过去她就接到了。
  “月月啊?你回家了?我们不在家呢!”
  池中月问:“在哪儿?”
  张妈说:“昨天晚上贵爷心绞痛犯了,我们现在在医院呢!”
  池中月沉吟片刻,说道:“我现在过来。”
  她挂了电话,目光一扫,入眼的全是枯萎的花草。
  阮玲香种的这些花花草草都是娇气的植物,不像山里那些野生植物,几天没人照顾就能死给你看。
  如今,就连阮玲香最爱的那些绿菊也全部枯了,只剩几片泛黄的零星花瓣可怜兮兮地挂在枝头上。
  池中月附身,把要掉不掉的花瓣给扯了下来。
  这下,就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了。
  她看着这狼藉的院子,眼前浮现的确实夏日里的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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