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等祁云川说话,沈青陵已经一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只是说出的话,却让祁云川冒出了几头冷汗:“唔,不如就说五弟不喜女色,这也是五弟迟迟未娶妻的缘故,嗯……再去散播一些五弟和一些大臣的流言,应该会很精彩。或者,唔,说五弟心中有人,是谁好呢?不如说是皇上?皇上知道了会怎么做呢?还或者,更直接些,每天往五弟房里送个女人,千娇百媚的,一日换一个风格,还要让侍卫在外面守着,不让五弟出去,就这么和一个女人待一晚上,至于做什么嘛,本宫是不管的……”
沈青陵还在说,祁云川却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要死哦,他以前怎么会觉得自己这个皇嫂温柔体贴的?他以前一定是傻了!
“皇嫂,你直接说,要臣弟做什么吧?臣弟胆子小,不经吓。”祁云川有些无奈道。
沈青陵见效果也差不多,这才笑了起来,说道:“那就请五弟绕着这艘船,跑个十圈吧。”
祁云川一听,只是这么个惩罚,当即就笑呵呵地接下了,不就是跑十圈吗?容易得很。瞧着祁云川胸有成竹的模样,陆漓吞了吞口水,决定还是保持沉默,若是提醒了祁云川,沈青陵一生气,找她麻烦那可就不好玩了。
沈青陵自然不可能去散播那些流言,这散播出去了,要给祁云川谈亲事可就更加麻烦了,至于送女人,唔,这个似乎可以,不过她从哪里去找那么多女人来,而且这可是毁了人家女人的名声。虽说沈青陵不是善人,但是无缘无故地去害别人的名声,沈青陵也干不出来。
至于让祁云川围着船跑十圈嘛,这本来就是沈青陵一开始就想好的,虽说听着很简单,但是嘛,这个地方,人多,总是会有些人爱嚼舌根的。
陆漓如今倒是没什么事,而祁云川已经开始去围着船跑了。
沈青陵之所以让他去绕船跑,一来也是因为身份关系,她能罚祁云川什么,而让祁云川这么绕着船,必定会闹出大动静来,别人不知晓,但是苏小姐会明白,这就是皇后娘娘为她讨的公道。对于苏小姐来说,她不计较,而眼下,这么大张旗鼓的,苏小姐心中便是有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毕竟,在祁云川绕船跑的这会,在这艘船上的人可都看见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五王爷突然绕着船跑,实在有些奇怪,背地里早就不知道被人指指点点成什么样了,祁云川这可算是把自己的形象给一下子颠破到底了,变成了诸人私底下的笑料。
祁云川原本还觉得这是个小事,可等到一旁看他的人越来越多时,就算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加快速度,跑完了十圈,随后就溜到一个角落休息去了。
他家皇嫂好可怕,以后绝对不能得罪皇嫂,不然后果很严重。
陆漓一直在旁边看好戏,这会见人跑完了,笑着跟了上去,将早先准备好的水和巾子直接朝着祁云川扔了过去。
祁云川虽说是个连武子,但是这船大得很,十圈,再加上他后来拼命跑得快,这会也是累得不行,气喘吁吁的,脸上还冒出了很多汗,看到陆漓扔了东西过来,祁云川很快就接下,也不客气,先大口喝了水,剩下一半也直接倒在了脸上,只觉得莫名爽快舒服了不少,等到用巾子将脸擦干了,祁云川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又重新活了过来。
“诶,皇嫂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这样?”祁云川开口问道,他和陆漓其实并不是特别熟,对陆漓的才华他是敬佩的,不过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这会祁云川看着陆漓,倒是觉得亲切不少。
陆漓挑了挑眉,说:“小陵儿今日对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若是她真要折磨你,哼哼。”
祁云川倒是不觉得陆漓是在说假话,反而是嘀咕了一句:“女人真可怕。”心里更加坚定了不要找世家大族出来的姑娘家,这要是和沈青陵一样彪悍,他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陆漓大抵是瞧出了祁云川心中所想,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祁云川有些疑惑地望过去,而陆漓已经敛起了笑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迷茫。
“小陵儿啊,她其实活得很辛苦。”说着,陆漓转过头看了祁云川一眼,笑道:“你是从皇家出来的,勾心斗角,你都知道。”说着,陆漓又转回了头,无聊地踢着脚下的一颗小石子。
祁云川被陆漓这么一说,倒是沉默了起来,的确,世家大族之中,比皇家也好不了多少,若是没有些心机,又如何在世家大族中站稳脚跟。
“小陵儿头上还有一个庶姐,知道的吧?从小,她就不喜欢小陵儿,还处处想法害小陵儿,不过呢,小陵儿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基本上每次都能够准确地反击过去,以小陵儿的手段,她这个庶姐,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那皇嫂为什么不杀她?”祁云川问。
陆漓耸了耸肩:“你问你皇嫂去,我怎么知道。”
祁云川:……
“其实呢,我想跟你说的是,不管是在皇家还是在世家大族,即便是一户小小的官员之家,勾心斗角都是存在的。有些人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计一切代价,你觉得她险恶,但是你又如何知晓她这不是被逼无奈之后的破釜沉舟之举?若是可以选,没有人会想要选择在尔虞我诈中活得胆颤心惊。而且,有些人即便满腹算计,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一个坏人。好坏,从来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断定。你想啊,就跟小陵儿似得,她的心计,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她,你可能一个不察觉,就已经被她算计了去,但是只要你不去惹她,她不会来害你,她会整你,但说白了,不过就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就当是添个调味罢了。再比如刘家小姐,她家世简单,虽说也是重臣之女,但是她不是也清清白白干净地很吗?还有你今日看到的苏小姐,尽管,她或许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类型,但是她天真可爱,也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
祁云川听陆漓说了一大段,还是不清楚陆漓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陆漓拍了拍祁云川的肩,道:“女子呢,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有好有坏,你不能因为遇到的一个坏女人,就否决了所有人。所以,祁云川,接下来,你要好好配合我,我一定要在一年之内让你定下亲事。”
祁云川:……我谢谢你哦。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不小心背了个锅
祁云川的事,很快就过去了。
苏小姐也未计较,对外也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倒也没有引起别人怀疑,而之后,沈青陵也赏赐了不少东西下去,诚意十足,苏家瞧了,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祁云晏自然也知晓了此事,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要媳妇儿开心,什么都好。
不过,沈青陵这几日心情是不错,可祁云晏的心情,却并不是怎么美丽。
徐昭媛修养了几日之后,毒素虽然已经清了,但是身子还没有大好。原本,祁云晏想着,让徐昭媛留在洛阳驿馆修养,可徐昭媛怎么可能会放弃和祁云晏相处的机会,自然是要跟上来的。
这跟过来吧,好歹是救了自己命的人,如今身子又还没好,祁云晏就算心里不乐意,面上也得一副关心的模样,不说天天,隔天总是要往徐昭媛这边跑一趟的。
徐昭媛毒素虽清,但身子骨还没好全,这几日,祁云晏过来也不留宿,毕竟徐昭媛身子虚着,总不能侍寝吧?可是眼下,祁云晏就遇上一个大问题了。
太医说,徐昭媛的身子已经大好了,除了日后会容易生病,但是眼下已经没有大碍,言下之意,那就是,徐昭媛可以侍寝了。
而这话,是在祁云晏过来了之后,太医才开的口。
若是早知道,祁云晏估摸着就不会过来了,眼下,他也过来了,而且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祁云晏也就坐下来和徐昭媛用了一顿晚膳,这晚膳,用得祁云晏可真是煎熬。
等晚膳后,祁云晏就想着要找借口离开,没想到徐昭媛倒是提前开了口:“皇上今日可要留宿?”话是这么说,可是还没等祁云晏说出拒绝的理由,徐昭媛已经吩咐身边的鸣意去安排了。
祁云晏:????朕还没说留宿呢。
徐昭媛吩咐完之后,似乎反应过来,又楚楚可怜地望着祁云晏:“嫔妾擅作主张了,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在嫔妾这边歇息了。”说着,低下头,委委屈屈的。
祁云晏哑了哑口,正想开口说话,而徐昭媛却又抢先开了口:“皇上若是有事,不必管嫔妾。”
祁云晏:!!!!
他真的很想说,朕还有事,然后转身就走,但是徐昭媛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走,也实在太……不给面子了,何况,这次南下巡游,还真没那么忙,拿着自己还有事要忙的借口,明显是站不住脚跟。祁云晏只觉得有些头疼。
以往的徐昭媛吧,若是想留人,也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祁云晏若不想留,还能装出一副被气走了的模样,可是眼下,徐昭媛以退为进,他要是再走,好像就特别地不近人情了。尤其是,如果从她这边离开,再去找沈青陵,祁云晏觉得明日流言就要满天飞了。
若是其他人,祁云晏也不用顾及,可谁让她还有一个当晋安候的父亲呢?
祁云晏忍着心中的怒火,脸上带着笑:“今日也无事,就在你这歇下吧。”
徐昭媛一听,脸上当即露出了微笑,随后招呼着身边的人下去准备。
徐昭媛这番激动的模样,祁云晏自然是收入眼底,脸上虽带着笑,心中的杀机却越来越重。徐昭媛的确学聪明了,不再像以前那般,若不是祁云晏心里如今有了沈青陵,又实在不喜女子接触,大抵也会被徐昭媛这番消了些成见吧。
一个已经许久未曾被他记起的后妃,乍一听到他要留宿时的惊喜,激动,没了以前的那股子咄咄逼人,眼下却变成了善解人意,楚楚可怜。
她学聪明了。
而徐昭媛的聪明,却让祁云晏起了忌惮,实在是她的身份太过尴尬,有一个对着皇位虎视眈眈的父亲,祁云晏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会去真的宠爱徐昭媛。
不过,徐昭媛怕是也看清楚了,眼下做的一切,估摸着也就是想让祁云晏碰她,最好留下一个孩子,那么,之后她也就有了盼头,祁云晏的喜爱,她或许已经没有想着要了,只不过是想借着一些手段,让祁云晏能够在顾忌的时候,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排开她。
她很聪明,可是这也让祁云晏引起了警惕,此人,是真的非除不可了。只是眼下,晋安候还在京城,若是这个时候徐昭媛出事,晋安候怕也是会狗急跳墙,这对祁云晏来说并不是件好事,装出一副对徐昭媛宠爱的模样,也是对京城晋安候的一种迷惑。
但是,自从心里有了人之后,祁云晏现在觉得和其他女人躺一张床上都有些接受不能了。
怎么办?祁云晏心里很快就盘算了起来。
他这个做皇帝的不好否决徐昭媛的意思,那么如果是沈青陵来抢人呢?祁云晏很快就露出了一个微笑,趁着徐昭媛忙碌的时候,将赵全招到了身边,在他耳边吩咐几句,赵全很快就去办事了。
徐昭媛再回来的时候,祁云晏正拿着一边的棋子把玩着。
徐昭媛平日也看书,不过都是一些女诫女训,祁云晏也没兴趣,看到一旁放了棋子,便也就把玩了起来,徐昭媛过来,面带羞涩地福了福礼:“皇上,水已经备下了,可要现在沐浴?”
祁云晏点了点头,在这里要和徐昭媛相处,倒不如去沐浴。
祁云晏很快就起身,望着一旁走去,徐昭媛倒也没有跟上,她自个也要去沐浴的。何况,她嫁给祁云晏那么多年,却一直都没有行周公之礼,这让徐昭媛心中颇为顾忌。最开始时,祁云晏说是顾忌她年纪小,再后来,祁云晏当了皇帝,似乎每次去她那边,都疲惫异常,或者就是公务繁忙,去她的弗贤宫也依旧带着奏折,往往她都等得睡着了,祁云晏还在批阅奏折。
再之后,就是沈陵清进宫了。
她是处子之身的事,徐昭媛谁也没有说,废话,这种事说出去,若是被旁人知晓了,不知道该怎么笑话她呢。她当初也怀疑过,祁云晏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但是,当初在太子府时,祁云晏和潼良娣在一起时,夜间也是叫过水的,虽说次数不多,之后进宫之后又有江美人怀孕,她就更加坚定要瞒着此事了。
而徐昭媛哪里会知道,和潼良娣叫水是因为祁云晏教她书法,不小心泼了墨。而且潼良娣和祁云晏其实早就相识,两人也算是达成了一种共识,在沈青陵进宫之前,祁云晏身边的女人,估摸着也就潼良娣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