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浮宫中多年,手中也染上过不少人的性命,自然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不过对于沈青陵身边的人,太后倒是给了一份友善,毕竟陆漓也不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太后也自然乐得给沈青陵一个面子。
“听说陆姑娘是住在镇国公府?”太后笑着问。
陆漓已经在一旁坐下,离得不远,不过也保持了恰当的距离,听起太后问话,陆漓很快就笑道:“是,民女如今正居住在镇国公府上,在府上为几位小姐授学。”
太后闻言,含笑地点了点头,显然对陆漓的回话态度都十分满意,想到镇国公府,太后也就笑着提起了常安县主:“哀家和常安县主也是多年好友,这些日子,她倒是许久未来了,身子可都还好?”
“县主一切安好,倒是都记挂着太后娘娘,只是……”陆漓忽然一笑,一改前面稳重的模样,倒是带了些俏皮,道:“县主说太后娘娘抢了她自个的好闺女,这会可不想来宫里。”
陆漓这只是个玩笑话,气氛正好,开个适宜的玩笑倒也无伤大雅,太后闻言,也是笑了起来:“就她小心眼,哀家这不是把她的女儿也当自个女儿疼着吗?”陆漓和沈青陵跟在一旁,也都配合着笑了几声。
大抵是因为陆漓突然的玩笑话,太后瞧着陆漓是越发顺眼,是个知进退的,之后,太后又问了些陆漓一些才学上的问题,陆漓都是对答如流,太后也是自小习琴棋书画,算不得多少精通,但是也能分辨得出好坏,陆漓此人,的确是个有才华,沈青陵先前的话也的确没有虚夸,以陆漓的才华,若是男儿身,新科状元非她莫属。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在一个已经坐上了太后的眼里,这都是些屁话,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也能做出本事来,是而,太后对陆漓也越发喜爱了。
太后虽说年岁并不大,但是以前一直在宫里勾心斗角的,身子多多少少也有些损坏,和沈青陵陆漓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也觉得乏了。
陆漓是个会说话的,先前还有些拘束,之后渐渐放了开来,有声有色地说着她以前游历江湖时遇上的趣事,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倒是让太后和沈青陵都生出了一丝羡慕。虽说她一介白身,但是这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却都无比羡慕陆漓的洒脱。
“说了好些话,哀家也乏了,你们也许久未见了,怕是有好些话要说,回去吧。”太后笑着说,陆漓和沈青陵闻言,当即起了身,告退。
等两人离开之后,听云嬷嬷才上前,扶着太后往寝殿里去。
“这个陆漓,倒是个好的,有见识,心思也不坏,性子也是个好的,青陵进宫,虽说是无限荣宠,但到底是委屈了她,哀家瞧着这个陆漓也不错,晚些你送块令牌过去,让陆漓日后多进宫来陪陪青陵。”太后开口说着,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哀家记得,青陵小时候,也是活泼得很,如今这个样子,过于沉稳了,总少了些生气,让她多和陆漓走走,也能保持她的一份纯心。”
“太后对皇后娘娘有心了。”听云嬷嬷笑着说,太后也笑了笑,没说话。毕竟是自个闺中密友的女儿,而且她嫁进宫来,也是她们对沈青陵存着一丝利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太后也乐得补偿沈青陵。
沈青陵与陆漓回到了凤朝宫,一进殿,沈青陵便将宫人屏退了,只留了溯雪溯乐还有金萝三个人在内伺候着。
陆漓早就已经憋了许久,这会见沈青陵已经屏退了人,虽说留了个眼生的,不过想着约莫着也已经归顺沈青陵,这么一想,陆漓也就放松起来。
还不等沈青陵说话,整个人已经飞奔着跑到一旁的贵妃榻上,直接躺了上去,调整了好一会姿势,觉得自个舒服了,这才停了下来。
沈青陵摇了摇头,走到了一旁的罗汉床边,笑着道:“真该让太后瞧瞧你这般模样,如此无状,哪里是个沉稳有礼数的人。”
溯雪溯乐瞧着直乐,倒是金萝,没有见过陆漓,但是也知道这位就是名闻天下的才女陆漓,金萝一直觉得才女嘛,那自然是端庄的,就像她们皇后娘娘似得,可是这会瞧见了陆漓的无状,一时之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哪里知道她们家端庄的皇后娘娘,曾经还爬过树。
陆漓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弯着眉眼冲着沈青陵笑道:“我倒觉得这位太后娘娘倒像是个和善的老人家。”
沈青陵闻言,嗤笑了一声,也不反驳她,陆漓却不在意,反正自己被自家小徒弟已经鄙视了很多次,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陆漓忽然想起了什么,直接小跑到沈青陵跟前,凑了过去,说道:“我方才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皇上了。别说,你这皇上夫君长得还蛮俊的,对,还有一个后妃,我也不认识人,不过你也得小心着些,你虽然是皇后,可要是哪个人使劲地往皇上跟前凑,你失宠了可就不好玩了。”
沈青陵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对于陆漓路过御花园,沈青陵倒是不知晓,不过也并不惊讶,只是皇上夫君这是个什么鬼称呼,还有,她不是说祁云晏和祁云川是小攻小受吗?她难道不是嫁进来第一天就失宠了吗?
沈青陵并不想搭理这个蠢师傅。
沈青陵不理她,陆漓也不觉得有什么,在罗汉床的另一旁坐下,凑近沈青陵,问:“皇上和你在那,嗯,你懂得,那上面,和谐吗?”
陆漓的话一出,气氛一瞬间就僵硬了起来,三个宫女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敢把话这么直接明了地问出来,也就只有陆漓这头一个了。
沈青陵的脸色蓦地一顿,望向陆漓,忽然勾起了一抹微笑:“怎么?师傅是想嫁人了?”
陆漓愣:“这跟我嫁不嫁人有什么关系?”
沈青陵勾唇笑着:“若不是思情了,怎么问起这些事?”沈青陵的笑容中已经是满含警告,陆漓自然是看懂了,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只是没多久,陆漓又觉得有些好奇,实在是活了那么多年了,和一个男人床单都没滚过来,看了那么多的春宫图,多多少少也是好奇地,于是,陆漓又凑了上去,问:“那皇上的那个,大吗?”
沈青陵:……
陆漓的才女形象在金萝心目中,轰然倒塌,就算是和陆漓相识已久的溯雪溯乐两个宫女,也震惊到了,她们认识的陆夫子虽然有些任性,但是这这这……她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沈青陵也没想到陆漓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祁云晏那个大不大,她怎么知道,她又没试过,不过还是处子之身,也没有什么可好宣扬的,于是沈青陵只是淡淡地瞥了陆漓一眼。
陆漓一下子就闭了嘴,虽然心里还是好奇得很,视线一直偷偷地瞥沈青陵,奈何看着自家小徒弟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陆漓还是没敢开口,好奇心和小命相比,还是小命比较重要一点。
不过,她还是好好奇肿么办,她还好奇她家小徒弟和皇上第一天滚了几次,持续了多久,还想问一下沈青陵的感受如何……这些问题,只能默默地憋在了心中。
沈青陵原本是在无奈陆漓的问题,但是这会也被陆漓带偏了,倒是开始回想起了那两次和祁云晏同床共枕的日子,虽说没有看到,但是好像是碰到过,她还用大腿磨蹭它来着,感觉好像也不小?唔……沈青陵的思绪越跑越远,好在,在没跑太远的时候又被自个拉了回来,随后望向陆漓,控诉:“师傅,你太污了!”
陆漓:????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金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不懂。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夫子你一定要控制住你自己
相比于凤朝宫的悠闲,承安殿便就有些忙碌了。
祁云晏回到承安殿之后,就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虽说收效甚微,不过倒也看了几个奏折,只是这奏折,有时候越看,心中的火气也就越大。
“啪”的一声,祁云晏将那奏折拍在桌上站在一旁的赵全,也跟着心都颤了颤。
祁云晏正在气头上,赵全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就乖乖地站在一旁,等了好一会,祁云晏的怒火才一点点地降了下去,这会,殿外也有人来传报,五王爷求见。
“传。”祁云晏沉声道,说话之间,随手就将那封惹人烦的奏折扔到了桌上的一堆角落里。
“臣弟参见皇上。”祁云川进门,意思意思地向祁云晏行了礼,随后递给了祁云晏一个眼色,祁云晏很快意会过来,挥了挥手,道:“朕和王爷说会话,你们都出去吧。”
“是,皇上。”
一群人很快就离开,赵全走在最后,知道两位主子这是有事要谈,还带上了门,亲自守在了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什么事?”祁云晏问。
“刚得到的消息,云先生在归京路上遭遇杀手,好在,我们早有防备,没让对方得逞。”祁云川沉声道,这次科举,对祁云晏来说至关重要,云穆这个人物对祁云晏而言,也十分重要,晋安候之所以能在朝中这么横,一是因为他在朝中文臣一系,脉络甚光,武又有沐国公。
这次云穆回京,对晋安候来说,自然是个威胁,当年晋安候还未名声鹤起的时候,云穆的学子就已经遍及朝臣,只是当年先皇对云穆多有提防,云穆才散了和学生们的联系,甘愿做一个无权的太子师。但是他若有心,那些学生也自然愿意跟随云穆。
晋安候自然是察觉到威胁,才想要在路上就将云穆截杀,一旦云穆生死,祁云晏无疑少了一个得力帮手,而今年科举,显然,晋安候又有了再插手的机会。
祁云晏冷笑一声:“徐晋江也太胆大妄为,让他再嘚瑟几日,终有一日,朕要除了这颗毒瘤。对了,此次遇袭,云先生可有受伤?”
“皇兄放心,云先生一切安好,不过以云先生的脚程,大抵后日就能抵达京城,晋安候绝不会放过这个最后的机会,臣弟想亲自出京,护送云先生回京。”
祁云晏点了点头:“朕也有此意,这事交给你办,朕才最放心。明日你便出城去和云先生汇合。”
“好。”祁云川很快就应下。说完正事,祁云川也就准备离去,不过进宫这会,倒是听说了御花园里的事,宫中的事,流传得本来就快,没有人阻拦,不出一会,莫婕妤在御花园偶遇皇上不成,反被皇上责罚,这件事已经成为一个笑柄,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兄,臣弟方才过来时听说了今日御花园发生的事。臣弟上次瞧着你和皇嫂的样子,还以为你已经看透了,没想到,看来这让皇兄另眼相看的就只有皇嫂一人。”祁云川笑着说,语气中满是打趣。
祁云晏瞥了祁云川一眼,也没多说,沈青陵的确与那些人不同,对于沈青陵,他似乎并不讨厌,还隐约有些欣赏,若是她能够不那么给他使绊子的话。
祁云川见祁云晏竟然没有说什么,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不过也是真心关心自家皇兄的感情生活,祁云川往前走了几步,笑道:“皇兄,皇嫂年纪还小,你欺负时也注意个度,别过了才是。”
祁云晏微微蹙眉,总觉得祁云川这话,有些不怎么中听,很快就反驳:“她怎么小了?怎么欺负不得了?”祁云晏心里想的是,自己也吃了沈青陵不少亏,不欺负回来,那就不是他祁云晏的风格。
祁云川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过转而又苦口婆心道:“虽说如此,但皇兄你也该节制才是,虽说你这干了二十多年,一朝开荤难免把持不住,可皇嫂毕竟年纪还小着,若是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臣弟还等着抱小侄子呢。”
祁云晏:……
他以为的欺负好像和祁云川认为的欺负,不是同一个,虽说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祁云川的意思,祁云晏也不打算解释,这些事本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何况沈青黎本来就是他的皇后,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但是祁云川未免有些管得太多了。
祁云晏瞥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五弟所言甚是,五弟如今身边也没个可人儿,想来这十多年憋得也不好受,不如朕给你赐门婚事?”
祁云川当即愣住,随后忙摇头道:“皇兄,臣弟这不还小,还小。”
“十七了,也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了,若是你不想娶正妃,先前你皇嫂身边的那个溯雪倒是不错,你上次也瞧见了,看着可还中意?”祁云晏笑着说,祁云川却听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