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洗手间。”赵义龙突然站了起来侧身从尚佳身边走过。
他是不会刻意去打扰两人的，在座的都明白他的用意。
尚佳倒好了酒随后风轻云淡的看向顾楠。“顾少爷，我敬你。”
顾楠很配合的端起酒杯喝干了里面的酒，他看着尚佳杯里红色的液体流进她的嘴里，他有些不快，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而感到不快。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顾楠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
“能给我一支吗？”尚佳微笑的问道，征求他的意见。
顾楠有些错愕，至少在这之前他没听说过尚佳有抽烟的习惯，与她在一起这么久她也从未表露出来。
男人将烟叼在嘴里，低头拿起一支烟递给了尚佳，尚佳接过了烟，顺便说了声“谢谢。”
她把烟刚放进唇边男人便划燃了火柴，尚佳吸了一口烟随后将烟雾吐出来，动作熟练。
顾楠抬手猛地抢过她嘴里的烟扔在地上，尚佳一脸茫然，随后笑道。“顾少爷不喜欢女人抽烟？”
尚佳不得不说方才是故意做样子给他看了，顾楠曾经说过他不喜欢，而她只想看看倘若她做了他不喜欢的举动，他还是否会改变自己起初的爱好。
第十六章 对他的折磨
被打掉的烟此刻落在地面上，散发着青色的烟雾。
“何必要这样折磨我？”顾楠微微皱了皱眉头。
“顾少爷何出此言？”尚佳微笑着侧身看向他，金色鱼尾裙散发着金色的夺人光彩。
“顾少爷？”顾楠的视线被尚佳整个人所覆盖，他所有所思的抽了一口烟，随后眼眸深处暗了下来。“我说过我不会迎娶莫锦兰，你突然拒绝我定是有你的理由，就算你不能够告诉我，我打心里相信你。”顾楠目视着她。
尚佳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随后一饮而尽，接着她又倒上了一杯，她端着酒杯便要喝。
顾楠伸手夺过了她的酒杯，“你到底怎么了？”他喉结处微微涌动着。
尚佳回过头不再看他。“顾少爷，我们结束吧。”
“什么？”顾楠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结束？”
尚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二太太那张脸，她与顾楠再纠缠下去，顾中延一定会座不住的。
“对，结束。”尚佳重复了一遍。“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吗？”她转过头看向顾楠阴冷的脸，心里微微有些不忍心，毕竟原主与他是那样的情深义重。“楠哥，或许我曾经爱过你，但也只是爱，不会有其它的。”
“尚佳。”顾楠抓紧她的手。“谁逼你了是吗？”他仿佛猜到了什么。
尚佳突如其来的陌生以及冷漠让他无从适应，尚佳是惧怕顾家的，这一点顾楠能够感觉到。
“逼？”尚佳笑了笑，这笑牵得顾楠心里一疼。“没人逼我，是我自己不敢再往前了。”
顾楠手里的那只柔滑的手欲出来，顾楠捏紧了她的手，尚佳死命挣脱。“就这么想要离开我？”顾楠紧紧捏着她的手不肯放松。
尚佳索性放弃了挣脱，她沉默不语，低着头，被原主的内心情感所折磨着。
“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嗯？”顾楠眼眸深不见底，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形成一种包围的阵营，让尚佳置身其中有些不知所措。
她见识过那么多大场面，却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人。
况且，他们曾经爱过，但与他相爱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她自己，真是荒唐。
“楠哥，结束吧，我们不会有结果。”尚佳鼓足了勇气。
“你凭什么确定？”顾楠似乎对她的话感到不满，因为这话直接的打击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仿佛他多窝囊似的，给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未来，不得不让她置身于这风花雪夜的地方在每日拥挤的男人群中默默舞蹈。
虽然事实本就如此。
“楠哥如何与顾老爷抗衡？”尚佳嘴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她感觉到了顾楠的力道慢慢减了下来，尚佳立刻将手挣脱出来，随后故意不去看他，自顾自悠然的倒着酒。“楠哥，你可以抓紧一时，但无法坚持一生。”尚佳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我做错了什么？”顾楠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一个大她两岁的男人突然说出这种话，尚佳心里突然一阵苍凉。“我可以改。”他又说。
“顾少爷……”她又叫他顾少爷。“结束吧，这世道本不允许我们这样的人走在一起。”
顾楠冷冷的笑了笑。
尚佳优雅的递给他一杯酒。“喝了这杯酒我们就结束，你只能是我的顾客，只能是……”
“你需要钱？”顾楠没有接过她手里的酒。任由她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但尚佳强笑着没有一丝要将酒杯放下去的意思。
“我别无选择，只能生存，我要做头牌。只要做了头牌，我才能够平安。”尚佳说出的话显得异常无奈，可脸上风轻云淡。
“你曾说过不想在这样的地方过一辈子。”
“人是会变的，我已经变了，而你却还在原地。”尚佳的话没留一丝余地。“原来的尚佳已经死了，你信吗？”
顾楠嗤笑一声。“死？”
“倘若我说原来的尚佳已经死了，你会信吗？”尚佳看着他的脸，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
“尚佳不会死。”顾楠接过她手里的红酒。“但她变了。”
变成了一个一心只想追求在这种场合里脱颖而出的女人。
他以为她很爱他，他以为她还爱他，可她脸上那漫不经心挂着的微笑，像是耍猴成功了一般的表情。
还没等尚佳反应过来，顾楠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
尚佳不由得一愣，脸上的笑容变成了错愕。
“戏子无真爱，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顾楠脸上如同凝结着永远不会被融化的寒冰。
“顾少爷。”尚佳心里难免有些愧疚。“我……”
顾楠欲伸手摸她的脸，但手却在靠近她时停了下来，他看了尚佳一眼。
原本不施粉黛的脸上此刻画着精致的妆容，清晰脱俗的恬静变成了女人特有的妩媚性感，整个人变得让人蠢蠢欲动赏心悦目。
这不是从前的尚佳，从前的尚佳已经死了。
他不由得冷笑。
尚佳莫名有些紧张，她注视着对面的男人放下原本抬起来的大手。
他放下了手，可她心中竟有些难过，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本就是个陌生人，她对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一丝感情的不是吗。
她开始怀疑自己了。
“顾少爷……”她抓住自己的衣裙，衣裙上闪光的亮片在她手掌下清晰着。“娶莫家小姐吧，她会是个好妻子。”
她莫名其妙吐出这么一句话，许是场面太冷硬了，周围的灯光音乐，台上台下的叫嚣人群，此刻与他们所在的一角有些格格不入。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顾楠面色无波。
“对不起。”尚佳为自己的不礼貌而道歉。
顾楠盯着不远处被两个男人强行按在地上的女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声音略微沙哑。“你打算和她们一样，作贱自己？”
“作贱？”尚佳看了他一眼。“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有。”顾楠不再看她，拿起酒往自己杯里倒。
“有，但我选不起，我得罪不起顾家，惹不起莫家，所以在这里受尽苦楚是我活该，我乐意。”尚佳扯出一丝笑。
第十七章 断了关系
“有我啊！”顾楠轻吼，虽然愤怒可还是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话中有些激动和无奈。
“下次见面，我希望我们是以舞女和雇主的身份见面。”尚佳端起一杯酒。“干了吧。”
她的样子优雅婉然，可说的话不讲一点儿情面。
为了在这里更好的活下去，她首先要和顾楠撇清关系才能平安。
顾楠不再言语，神色凝重的看着杯中的酒，随后将酒倒在了地上。
音乐声太大让人听不清酒水淋在地面的声音。
“我不放手。”顾楠说着便站了起来。
帘子外面侯着顾琣，顾楠绕过尚佳走在顾琣跟前儿。“走。”
“楠子。怎么了？”赵义龙此刻从大厅某个角落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眼神疑惑的看着顾楠。
“走吧。”顾楠转身便准备离开。
“什么情况？”赵义龙不明所以。“喂……楠子……”赵义龙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顾楠箭步离开的背影，随后转过头隔着珠帘撇了一眼尚佳。
尚佳正倒着酒喝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赵义龙本想问问怎么回事，可又看了一眼大厅，随后还是一脸茫然紧随着顾楠的脚步走了。
尚佳看着人潮拥挤的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群，嘻哈打闹的客人以及小姐，比着台上跳恰恰的男人女人们，如往常一般兴致高涨。
看来他是走了。
尚佳起身拨开珠帘望了一眼顾楠方才走的那方向，立刻人影已经不见了。
“干嘛呢。”
她扭头看向身后，“吓我一跳。”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还以为是……”
“怎么？你以为是谁？”香草座在了她的对面，她的额头上留着一丝薄薄刘海，头发编成了一个甩大辫。“你座这边干啥，不打算出去捞捞？”香草冲着大厅里的混乱对尚佳眨了眨眼。
“顾少爷来了。”尚佳往自己杯里倒上了一杯酒。
“啊？在哪儿呢？”香草四处看了看，辫子左右摇了摇，绑辫子的那头拴着一根红绳儿，说有多接地气儿就有多接地气儿。
尚佳端起了酒杯，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话明明是她说出来的，可是从嘴里吐出来的话像坚硬的石子一般打进自己心里的。
沉重，压抑。
“还喝，有什么可喝的……”还没等她的嘴碰上杯口，香草就给她夺过去放桌上了。
她不由得嗤笑一声，怎么今天谁都来跟她抢东西。
“顾少爷在哪儿呢？既然来了你怎么不去陪他？”香草问道。
“走了。”尚佳看着香草。“不说这个了，咋们进去吧。”尚佳盯了一眼舞池。
“等等……”香草站了起来，穿着一身鹅黄色纱裙，本是修身裙，可她的身材前不凸后不翘，看起来总归是有些不合身，再加上那拴着红绳的大辫子，实在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