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带着聊天群——森夏葵
时间:2017-11-19 16:22:26

  知情的几人都憋住笑,继续装模作样。
  “既然公主喜欢,以后就常宣她去宫里陪你罢。”蒋雪眼尾扫过云樱,高抬的下巴透出的尊贵傲气与原身极其相似,她也不想这样对着老同学,可为了保命,不得不端足了蒋昭仪的姿态,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若是不小心做了出格的举动,难保有心人以此做文章说她鬼上身。
  原身死得蹊跷,午睡时无声无息断了气儿,只怕是谁偷偷下的毒,这令她不得不防。
  蒋雪看一眼云樱,改头换面的少女,身上还保留着原来的影子,寻常人家的女子比她这个后宫中人自由太多,兴许对云樱来说,这段时间就是一场稀奇的古代探索之旅,可对她来说,却是如履薄冰的噩梦。
  眼底不由流露出几分羡慕,蒋雪走近她,端庄一笑,低眉对刘茵道:“本昭仪也觉得她看着面善,过几日宫里的赏花大会,把她也叫来吧。”
  曹慧心里烦,怎么天天都赏花?她这一去,又要被皇后强行牵红线了。
  云樱却念着宫里的宋芸熙,感激地看蒋雪一眼,行礼谢恩。
  “免了。”蒋雪淡然地虚扶起她,故作不知地问,“以前没见过你,是哪家的姑娘?”
  云樱细细作答,蒋雪听后颔首,从发间取下一枚金钗,放进云樱掌心:“云编修教出来的女儿,必定不凡,这是本昭仪的一点心意,拿着。”
  她不是来讨赏的......
  云樱握着金钗,想要退回去,被刘茵扯了扯裙摆:“蒋昭仪给你便拿着,本宫近日从父皇那儿得了锦州进贡的丝绸,回头叫人给你送过去。”
  云樱谢过,被曹慧拉住手,亲昵地说:“方才没来得及跟妹妹打招呼,害你被某些长舌妇乱嚼舌根,以后你就是我曹慧的手帕交,旁的人要是敢说你,那就是在说我,本小姐的脾气可不好,没准儿抬手就是两巴掌。”
  众女闻言,下意识地摸脸,表情惶然。
  蒋雪弯眼一笑,啐道:“你这泼辣劲儿,哪有世家千金的样子。”
  “昭仪娘娘教训得是。”曹慧眉开眼笑地凑上去,引着她往池塘边走去。
  云樱则牵了刘茵的手,紧随其后,老同学替她撑足了腰,今日之后,她在贵女圈的身价将会暴增,若是再有人想踩她,那也得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打蒋昭仪、十公主和曹家千金的脸。
  不多时朱英杰也来了,朱家小世子,绷着一张肉呼呼的脸,身后跟了好几个小厮丫鬟,风风火火直奔季鸿二人处。
  云樱忍俊不禁,晃了晃刘茵的小手,打趣道:“不去找朱英杰小朋友玩吗?”
  刘茵气得塞了个果子到她嘴里:“信不信本宫立刻让你失宠?”
  “哦?你舍得?”云樱把她往怀里一抱,轻轻松松捞上腿,玩着她的小肉手,笑道,“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同桌,上课互相打掩护的好战友。”
  刘茵吃味道:“切,谁不知道宋芸熙才是你的正宫娘娘,捧在手里的小公主,你的心尖儿肉。”
  “哟,还吃醋?”云樱把脸凑过去蹭她,蹭得刘茵快发飙了,才松开她,收了玩笑劲儿,一本正经地问,“宋芸熙她还好吗?”
  每次给她发私信都不怎么透露宫里的事,只说还好,可云樱却分明从她的语气和朋友圈里看出了她的不好。只恨自己身份低微,没法进宫。好在蒋雪给了她机会,不然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相见。
  刘茵垂下头,没有立刻回答她。
  好几次去太子东宫都能瞧见宋芸熙神色恹恹地在一旁伺候,每每想要和她说话的时候,太子总会及时地叫宋芸熙下去,生怕别人把她抢走似的。
  刘茵无法,只能去问何瑞,他这段时间似乎也过得不好,眼底青灰,神色压抑。问及宋芸熙的事,只是叹气,嘀咕一句:“她也挺倒霉的,摊上一个变态。”
  还想问,何瑞已经被人叫走了。
  如果猜得不错,他口中的变态应该指的是她的太子哥哥吧。
  嘴唇动了动,踟躇半晌,还是告诉云樱:“她…不太好。”见她面露担忧,刘茵赶紧握了握她的手,宽慰道,“过几日你来宫里赏花,我和蒋雪找机会让你们见面。”
  云樱不知道她口中不太好的意思是什么,眼睛瞟向不远处的季鸿,银白英姿丰神俊逸,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类型。她这个旁观者看得再清楚不过,季鸿和宋芸熙彼此有意,却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纸,如果季鸿能够主动把宋芸熙要过来,倒不失为神仙眷侣的完美结局。
  只不过看他那副闷骚样,这条情路怕是有得走。
  ……
  赏了会儿池中莲,有人提议玩作诗的游戏。
  几个现代人无语地相视一笑,彼此交流起准备的诗词,避免待会儿撞了尴尬。
  曹慧跃跃欲试,第一个站起来:“都闪开,我要开始装逼了。”
  蒋雪兴致缺缺,从云樱手里接回刘茵,准备去凉亭里吃冰莲羹。云樱本要同去,被曹慧抓住手腕,往人堆里挤。
  “走,围观男神装逼。”
  通往池心亭的长廊上已经挤满了人,亭中摆了两张红木桌,文房四宝备齐。叶淮风和穆流芳相对而坐,彼此颔首行礼,左手挡开衣袖,右手提笔蘸墨,在众人的围观中作起诗来。
  叶淮风准备了一首应景的《莲塘》,规规整整的楷书,与他温润平和的气质极为吻合。
  云樱和曹慧挤到他旁边,叶淮风若有所感,回头正对上两人揶揄的笑脸,现代人剽窃古人的诗来茶会上装逼,怎么想怎么搞笑,就有些憋不住地弯了弯唇角。
  云樱探头看向他面前摊开的宣纸,工整的七言绝句——
  “苍茫漠漠宁家潭,绿树阴阴向水湾。
  十里锦香看不断,西风明月棹歌还。”
  “哟,诗仙。”曹慧压低声音打趣一句,惹来叶淮风不满的一瞥,她和云樱同时捂嘴偷笑,弄得他耳背有些烫。
  遂放下笔,手握唇边轻咳一声:“曹小姐谬赞。”
  真不要脸!曹慧心里嘀咕。
  云樱挤过去拍照,被曹慧绊脚,踉跄一下。叶淮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低低一句:“小心点。”
  她尴尬地撑桌站稳,解释道:“急着拜读您的大作,走得急了些。”
  “你就贫吧!”叶淮风无奈地松开她,声音压得极低,“我对面那位好像在瞪你。”
  云樱闻言看去,对桌的穆流芳也已经做完了诗,一双幽深墨瞳直直看向她,眉心浮着不悦情绪。她下意识地埋低了头,隐约生出不祥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得他唤自己的名字:“云小姐言情书网,饱读诗书,不如你来评评我和叶公子的诗。”
  18.第十八章 
  被指名道姓,云樱懵然抬头,在场那么多文人墨客,她算得了什么?让她来评诗,听着倒像是刻意刁难了。
  求助地看了曹慧一眼,对方似乎特别想看狗血大戏,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并不打算出手相助。倒是一旁的叶淮风看不过去,截过话头:“云姑娘谦虚,怕是不好意思来评,不如……”
  话未说完,就被穆流芳打断,声音暗哑中夹杂了几分火气,他站离座位,走至二人面前,态度不容违逆:“我与云小姐相识多年,倒不如叶公子了解她了?”
  叶淮风眯起眼,这话怎么听都带了刺儿,余光瞥见云樱缩到曹慧身后去,忍不住护短护到底,折扇一横,挡在了穆流芳面前。
  “何必为难不过刚及笄的女子?评诗,我想云琅公子应该更胜此任吧。”
  站在角落里的男子愣了愣,没觉察出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实话道:“舍妹虽说身娇体弱,可学问却不弱,若是男儿身,只怕也能金榜题名,叶公子不必担忧,让她来评便是。”
  真是猪一样的兄长!
  叶、云二人同时吐槽,彼此对视一眼。
  叶淮风无奈地挑眉,表示这话没法接下去。云樱倒是不在意地冲他一笑,从曹慧身后走出来,微微偏头道:“无妨,我先拜读一下穆公子的诗。”
  站在道中间的人侧身让路,云樱经过他的时候,不经意地抬眼,正巧落进一双幽暗的眸子,似古潭般深不见底,蕴着极深的情绪,让人莫名心慌。
  云樱忙错开视线,走到穆流芳的诗卷前,阅起诗来。
  依然是工整的七言绝句,却是狂妄不羁的行草,一笔一划间都透出此人的傲睨自若,字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否则为何古人长云字如其人?怕是不无道理。
  穆流芳也是咏的莲——
  “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端合在瑶池。
  无情有恨何人见,月晓风清欲堕时。”
  单从立意来看,纯粹描写池塘莲花的叶淮风和赞颂白莲素雅纯洁的穆流芳,自然是后者更甚。可云樱的心偏到了姥姥家,怎可能不夸男神夸敌人?
  于是张口便鬼扯:“两位公子皆是满腹经纶,尤其穆公子还是当朝的新科状元,作的诗自然是找不出什么瑕疵,我就不来指点江山了,只说个人喜好便是。”
  云樱说这话的时候,可不敢看穆流芳的脸色,心突突跳着,偏又故作淡定,以至于声音有些发紧:“穆公子独独歌颂白莲,对旁的艳色带了轻看之意,这未免有些独断专横狂妄自大了。相较之下,我还是更喜欢叶公子的诗,温雅且平易近人。”
  最后一个字从唇舌里翻滚而出,云樱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有去看穆流芳的表情,却也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逼近的低气压。
  这么不给他面子,会不会被打啊?
  云樱惴惴不安,贬低他时的快意变成了惧意,担心禁足的时间又延长,很没骨气地挽救道:“当然了,穆公子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当真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我的拙见让大家贱笑了,还是请柳公子来评吧。”
  她补救的话似乎没起什么作用。
  右下角的对话框一直在不停地蹦出消息——
  曹慧:你完了,我看那个穆流芳一副要吃了你的样子,超恐怖!
  曹慧:为什么要作死?哈哈哈哈,不过好好笑!你怂成狗的样子已经被我拍下来了!
  曹慧:[图片.jpg]
  照片里的女子垂着脑袋绷着唇,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云樱不忍直视,关闭了对话框,挪到右侧的位置,这才敢抬头面对穆流芳。
  他绷着脸没说话,但她就是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他极力压制的怒气。也是,心高气傲的状元郎,被说成不如皇商之后,这在士农工商阶级意识浓厚的古代,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窒息的沉默中,有人□□话来。
  “云小姐这般见解独到,不如也来作一首诗?”宁心上前一步,笑得很无害,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啪啪响,“一个人可不热闹,得分个高低才有趣,曹小姐,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这个荣幸,品到你作的诗呢?”
  好大一只心机婊!
  曹慧暗暗吐槽,遂自信一笑,挡开叶淮风,在他方才的位置前坐下,扬起秀眉,爽快应道:“好啊!”
  宁心见状,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也不知道曹慧是单纯过头,还是明知道她的意图却欣然应下,莫非是有别的打算?
  今日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扑朔迷离,骄阳跋扈的曹家千金、冷艳孤傲的蒋昭仪、目中无人的十公主,甚至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叶淮风,以及不苟言笑的冷面少将军季鸿,都像飞蛾般,围在云樱这团不起眼的小火苗周围。
  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曹慧瞥见宁心表情讪讪,心里不屑地冷笑,当她这些年的宅斗文都白看了吗?这一石二鸟姐妹反目的小把戏她能看不出来?她和云樱才不会如了她的意,真是可惜喽,宁郡主。
  曹慧和云樱分别是杜甫派和李白派,前者背尽杜甫诗,后者抄遍李白辞,二人这么一座定,空气里便擦出隐约火光,这是为爱豆而奔赴的一场战役。
  装逼地一笑,曹慧提笔蘸墨,用原身练就的簪花小楷认认真真写起来。
  她选的是杜甫的《野望》,一句“海内风尘诸弟隔,天涯涕泪一身遥”贴切地表达她穿越后的沉痛心情。
  至于云樱……
  在看到她笔下那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之后,有人的脸色就变了。
  闺阁女子,写出这般血淋淋的诗词,当真是失格!男子都盼娶回温婉贤淑的娇娘子,她这般恣睢狠戾,怕是没人敢上门提亲。
  女眷们纷纷捂脸不忍直视,云樱却写得行云流水,豪气冲天。
  她对剑客的崇拜之情,这帮后宅女眷怎会明了?她们不过想要寻求一个狭小的庇护所,终日为了后宅里的那点破事斗个头破血流,以夫为天的观念扎根在心底,当真是卑微到了骨子里。
  她其实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已穿越成闺中女子,顺从命运、尽早适应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心底有个声音却始终念着不愿。
  她不过才十八岁,没有认真地谈过一场恋爱,就这样被送上花轿嫁给根本不了解的人,她怎甘心?
  若是穿成了女侠,走江湖路线该有多好?
  写完最后一笔,云樱轻叹一口气。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我怎未看出,你还有这等剑胆琴心。”
  穆流芳的声音传过来,透着一丝耐人寻味,幽暗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转。
  他真是越发捉摸不透她了,好似这些年的交情都不过浮华一梦,看的是镜花水月般的影子,和面前这个女子,全然不同。是她性情大变,还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两位小姐都题完了诗,穆公子来指点一二可好?”宁心上前一步,挡在云樱和穆流芳之间,阻断二人交汇的视线。
  她倒要看看,穆流芳的心会偏向谁。
  期待的修罗场并没有来临,穆流芳看也不看曹慧的诗,径直卷过云樱面前的宣纸,命人拿下去:“此等诗,以后莫要再作。”
  云樱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李白男神的诗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了?
  曹慧偷偷比了个剪刀手,笑容得意洋洋,这是杜甫党的胜利!
  凉亭的气氛陡然僵住,所有人都能察觉出穆流芳和云樱之间的针锋相对,先前还嫉妒她和穆流芳关系亲近的女眷们,此时都幸灾乐祸地暗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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