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留下整个人都呆掉的许思年,大步离去。
直到许思年感觉有些冷,才木然的关上门,拿过鞋柜上的药膏,回到卧房,坐在床沿发起呆来。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女,相反她很敏感,几次的短暂接触,让她发现他对她与别人是不同的,也许是她太敏感,把别人的好意误会成了别的什么。
可这阻止不了她往别的地方想,更阻止不了,她该死的可能受到了影响。
许思年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无奈的想,希望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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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图宅。
图郑坤搓搓自己锃亮的光头,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放到哪里去了呢,怎么找不见了,怪啊!”
不信邪的又一通翻箱倒柜。
图楼刚进门,就见家里像招了贼似得乱成一团。
图郑坤从沙发下抬起亮晶晶的光头,问道:“儿子,我高价买来的消肿药膏你知道我放哪儿了吗?”
图楼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知道。”
“这就怪了,我记得还没开封呢!死贵死贵的,丢了多可惜啊!”
“你找来干嘛?”图楼问道。
“有一个老朋友昨儿扭伤了脚,我还说找来给他用用么,回来找半天没找到。”
“哦。”图楼镇定自若的脱下外套,说道:“我帮你找找看。”
“行行,赶紧过来找找,你们年轻人眼睛好,看是不是我漏了什么地方。”
“恩。”
☆、第十四章 考试放假游玩
许思年漫步于校园的林荫小道,正直春末夏初,风不大很是温柔,默默的吹着她单薄的身躯,天空沉静,草木欣然,难得的自在与闲散。
最后一门课也终于考完,许思年心情异常不错,惬意的眯眼,释放多日来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心绪。
苏望舒远远的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一弯,脚步轻快的与之靠近。
“思年~”
许思年转身,脸上是来不及收起的灿然笑容,苏望舒不自觉的慢下脚步,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容竟有一种包容万象,容纳百川的魔力。
苏望舒一直都知道许思年长的好看,不是那种艳丽夺目的漂亮,而是那种柔弱干净的清秀,是自身由内而外透出的一种让人忍不住靠近的温润气质,是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超然沉静。
她的呆愣打量,让许思年摸不着头绪:“怎么这样看我?”
“思年,你真好看!”苏望舒回过神来,笑嘻嘻的看她。
许思年哑然失笑,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追我的人太多,舒舒,赶紧排队,过时不候。”
“……”所以,正经不过三秒,一切都是假象,脸皮厚才是她的本质。
两人相伴,谈笑嫣然。
“思年,明天我们去玩呗!”苏望舒是个活泼好动的,连走路都像袋鼠一样奔跳个不停。
“你们商量好了?”许思年问。
“是啊,明天我们去城郊外爬山去,怎么样?惊喜吧!”苏望舒得意的看她。
“恩,惊喜。”
“你越来越像个老太太了,正常人听到难道不都是‘哇,好开心哦,惊喜大大的’吗?”苏望舒气呼呼的夸张表演。
“……”许思年万万是做不到这样的,长的嫩就算了,还扮嫩,她又不是真的未成年,不过,做样子还是可以的,许思年语气平淡,面无表情的模仿:“哇!好开心哦!惊喜大大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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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许思年早早的醒来,收拾今天要带的东西,上午去下午就会回来,要带的其实没有多少,只中午带点吃的,这些母亲早已准备好,所以,其实她可以不用醒这么早的,无奈实在睡不着,第一次外出游玩,心情难免有些激动。
明黄色的卫衣,浅灰色的运动裤以及爬山必备运动鞋,齐装上阵。
头发最近长长了一点,宋淑芳怕她热,简单的给她扎了一个小马尾,清秀的五官暴露无遗。
手机,餐巾纸,餐盒,水,一些小零食……背包被装的鼓鼓的,告别了母亲,许思年到楼下与他们会合。
城郊有一处山景旅游区,要倒两次公交车,本地居户半价门票,正赶上学校这两天放假,山景区人满为患,以至于买票还得排队。
“真热闹,嗳,思年,思年,快看,高中部的人也来了,难道他们今天也放假?”苏望舒示意让她看,惊讶的问道。
许思年顺着苏望舒指着的方向看去,目光一顿---余菲娜的余党,好像叫什么微雨,难道余菲娜也来了?
跟着人流买了门票,几人进入风景区,许思年下意识的朝人群扫了一遍,在右上侧不远处的亭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靠着木质的亭台栏柱,高挑的身形注定是人群的焦点,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契合的贴着身体,头低垂着歪向一侧,似乎正与旁边的人说话,时不时的点一下头。
那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朝她这边看来,视线在空中交汇,许思年一惊,像被抓包犯了错的孩子心虚的避开那道凌厉的视线。
“思年,快走啊,愣什么呢,钱来他们离我们好远了。”苏望舒在几步远的地方回头喊她。
许思年忙收回心绪,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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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走吧。”图楼收回视线,跨步走下亭台。
“不等泼猴儿了?”贺谢忙跟着跳下来,问道。
“来了打电话。”
“也行,那咱们先去玩,气死丫的,哈哈。”
中间是异常宽阔的石板路,直通最高处的山脚下,两边是各种娱乐项目,再往后就是两座高高的山峰。
钱来三人在一条宽宽的河道处停下,这是大多男生都喜欢玩的钢丝过河,河水不深,三条粗粗的钢丝呈倒三角状,脚下挂着网,以防中途滑跌。
许思年从上一次水中醒来,有了晕水的后遗症,小量的河水没事,超出一定范围就头晕,恶心,所以看到他们四人兴奋的靠近河边,她坚持待在原地没动。
四人也没勉强她,也怕她有什么闪失。
钱进拉着他们比赛,苏望舒自告奋勇要参加,被三人齐齐阻止,苏望舒气的跺脚,只说上去走几步就退回来,不走完全程,三人才同意。
许思年在后面看的好笑,也不知以后这个大胆的女孩会花落谁家。
“等等啊,加我一个啊同学。”
许思年听到声音,觉得耳熟,回头去看,愣了一下。
贺谢跑上来,像是早知道她在这儿,很自然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跟钱来一伙儿凑到一起去了。
许思年站着没动,回过头来看向一群男生聊的热火朝天,周围时不时过来几人,顿时原本不算热闹的地方,片刻就围满了人。
许思年惯性的后退两步,腾开地方,见他们可能要玩一会儿就走到旁边的凉亭处等着。
图楼远远的朝她走来,看了她一眼,径直坐到离她很近的木桩上,长腿随意的伸长,也不说话就安静的看着前方。
许思年心跳有些许不稳,面上却一派从容:“谢谢你!”
“好用么?”图楼侧脸看向她。
“好用。”许思年微笑。
“恩。”两人再次沉默。
就在许思年感觉处境越来越诡异时,图楼长腿一收,右腿跨在左腿上,右脚尖抵着旁边的柱子,刚好围成一个半圆,而许思年正好就站在半圆之内。
“第一次听你跟我道谢。”图楼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暴露无遗的清秀五官。
图楼对一个人的长相不太注重,他只在乎这个人看着顺不顺眼,好比余菲娜,漂亮吧,学校公认的校花,屁股后面一群的爱慕者,可他图楼却无感;再比如许思年,长相清秀,身体还有缺陷,可就是入了他图楼的眼。
就比如现在,见了就想逗上一逗。
许思年愣住,好像是这样没错,每次被他相助之后,两人便有几天见不上面,而她也就渐渐把道谢的事情抛之脑后,等她再想起来时,道谢的话却也说不出口了。
她竟然理所应当的认为他们之间不道谢是正常的,她是不是脸皮厚的没谁了!
许思年下意识的搓搓脸,见图楼一脸兴味的看着她,尴尬的收回手。
理了理乱糟糟的思绪,恢复往日的淡定从容,眼睛清澈透亮,一本正经的跟他道谢。
“第一次,在河里谢谢你救了我;第二次,在食堂谢谢你送的汤;第三次,虽然潜在原因是因为你,我才被打,不过还是谢谢你救场;第四次,谢谢你救了我并且送我去了医院;第五次,谢谢你送的药膏,很好用,没让我耽误考试。”
“最后……”许思年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图楼看她呆头呆脑,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无声的笑开。
许思年一阵无语,有什么好笑的。
“欠我五个条件。”图楼右手支着侧脸,精致的眼角向上一挑,吐出让许思年呆掉的六个字。
“我已经道谢了。”许思年皱眉。
空气瞬间凝固。
“你骗我?”图楼突然向她靠近,声音低沉的问道。
许思年惊得向后退了半步,“我说的是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那就对了。”图楼退回原地:“欠我五个条件就是帮我的忙。”
“……你,”许思年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五个什么条件?”
“想好了跟你说。”
“……”
“不会让你干犯法违背道德的事。”图楼起身,懒洋洋的撇她一眼,见她气呼呼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嘴角一勾:“放心。”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许思年暗自懊恼,就不该一时忏悔跟他道谢,这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许思年深吸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她要彻底无视这个人,绕开他走到一边,离他远些。
图楼看着发笑,身体靠在柱子上,两人沉默着不说话。
钱来,贺谢一群人因一场钢丝比赛,建立了党的革命友谊,几人朝两人跑来,安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苏望舒兴奋的脸颊红扑扑,凑到许思年面前,语调轻快的说道:“思年,我跟你说哦,太好玩了,都怪他们不让我走完,我走了一小半就退了回来,不过还是很刺激,晕乎乎的就跟飘着一样,思年你怎么不去看我玩?”
“老大,你怎么不过去玩?”贺谢也同样凑到图楼身边问道。
“我晕水。”
“我晕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玩的嗨过头的几人眨眨眼。
许思年和图楼同时看了眼对方,又同时撇开头。
气氛有些诡异,贺谢不怕死干巴巴的问道:“老大,我怎么不知道你晕水?”
图楼漆黑清冷的眼神瞬间射向贺谢。
许思年几个初三党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未来的学长眼神拼杀好可怕!
贺谢顿时感觉身上就像被刀子刮过似得,“老…老大…”
图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张嘴。
“也晕人。”
众人,……
☆、第十五章 思年属于天空
钱来几人被图楼面不改色的胡扯给惊到,说好的高冷范呢!只是这属性莫名熟悉啊!
苏望舒隐晦的在许思年身上绕了一圈,暗戳戳的想到,属性相同,脸皮厚度相当,坚定完毕,绝配啊!
许思年莫名感觉背后一寒。
这一段小小的插曲,是不可能影响到一群脱缰的野马的,几人在贺谢的怂恿下,决定搭伴儿前行。
一路上有贺谢这名话痨在,气氛竟异常活跃,不到片刻功夫钱来几人就被贺谢收买,连最沉稳的钱进都没能幸免,可见其嘴上功夫是何等了得。
“这边这边,我们来合照,快快~”
这是一间建造于湖水之上的竹屋,类似于小别墅的造型,屋子四周被竹子围起来,每一根竹子之间有手掌宽的距离,竹子顶端是一排排的凹槽,各种花卉摇曳其中,屋子上各个顶角挂着长长的风铃。
微风轻抚,‘叮叮铃铃’清脆悦耳,令人陶醉。
苏望舒充分发挥她‘为帅哥服务,同志不辛苦’的精神,拿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顿猛照。
许思年其实不怎么喜欢照相,可架不住苏望舒的撒娇卖萌各种强制性手段,无奈的照了几张僵尸脸,惹来几人的好一顿批斗。
“思年我们来一张。”苏望舒把手机交给钱来,跑到许思年旁边,挽起她的左手,右手在脸上比了个大v字。
钱进和苏望龙也凑过来,钱来不乐意了,把手机给了贺谢,一点不客气的说:“贺哥,谢啦!把我照的帅一点。”
贺谢义不容辞,钱来跑到苏望舒身边哥俩好的勾住她脖子,钱进和苏望龙站在许思年的右边,贺谢对准镜头儿喊‘茄子’,咔擦一声,少年们的身影被刻进了时光里。
一群人跑过去围着看效果,许思年站到竹板上,靠近围栏处,面容温柔的注视着他们,阳光反射水面倒映在她脸上,腰围处的花卉被风带起波澜,鬓角的碎发调皮的抚着脸颊,头顶的风铃清脆作响。
图楼就站在她几步距离之外,欣赏她此刻脸上的每一处细节,水清秀丽,温温润雅,莫过于此。
然而两人并不知道,这一副画面,被无意间注意到的贺谢用手机拍了下来。
大自然是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你能享受到心灵的安慰,抛却杂念,只为快乐。
几人高高兴兴走进弯曲的山路间,图楼身高腿长,按理两步就能超到前面,只因贺谢的一句,“你走前面把什么都挡了,我们还看个屁,你最高,你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