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柏手指颤抖,神色震惊。许思年又指了指房间里所有的画:“还有,乌柏哥,你不觉得乌念在慢慢变好吗?从第一副图到最后一副,那种扭曲的黑暗再到表现出自己的恐惧,难倒你不觉得……他在慢慢变好么?”
乌柏顿时双眼大睁!
☆、第二百四十五章 许思年的提醒
许思年留下来尝了一回乌柏的手艺,并且颇为盛情难却的消化掉了乌念推到她面前的饭后水果,最后她坚定拒绝了乌柏送她回去的好意,便跟两人告辞。
她知道乌柏现在心里非常乱,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乌念说,所以她打算一个人溜达一圈,恩,顺便再买点酸奶吧!
乌柏等许思年走了之后,来到厨房的门口,盯着乌念的背影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仿佛失去了生命力,浑身冰凉的用墙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掏了半天没掏出烟,乌柏泄气,他的声音很轻,轻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程度,他问:“小念,你愿不愿意跟哥哥去另一个城市?”
乌念继续有条不紊的认真洗碗,他不理解乌柏的意思,但是乌柏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于是毫不犹豫的赋予了完全的信任:“恩。”
乌柏知道是这个结果,十指无意识的动了动,又问:“如果是跟我一起去看医生,你愿意吗?”
这次乌念直接转回身,神情呆滞又透着隐隐的焦急:“乌柏,生病?”
“没有。”乌柏不错眼的回视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是小念生病了,我要带你去看病,好不好?”
“不好!”乌念突然变得有些焦躁:“哥哥,我好,不去!”
“不行!”乌柏这次也异常强势:“以前你不愿意,我心疼便放任,现在我改主意了。小念,我想让你变的跟我一样,等你好了以后大学毕业了,如果你还想继续上学,哥哥就继续供你,如果你想结婚哥哥就帮你找最好的姑娘,以后等你有孩子了哥哥会很疼很疼他(她),这样不好么?”
乌念一时听的有些愣,好半天才呆呆的问:“哥哥,还会和我,住,一起吗?”
这一刻乌柏竟差一点心软到不想再逼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定力才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瓜,等你好了你就不会想跟哥哥住一起了,你要跟你漂亮温柔的妻子住在一起,哥哥也是一样的。不过,如果到时候你还想跟我住在一起,那哥哥就买一个大房子,能住下我们所有人的大房子,好不好?”
乌念似懂非懂的点头:“好,看医生。”
乌柏终于放松的笑了笑,单手朴凌了几下他的头发:“小念真听话,行了哥哥不打扰你了,去洗碗吧,小心点。”
“恩!”
之后乌柏便上了二楼,来到父母的灵位前,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问问他们这对夫妻是怎么残忍的生而不养,问问母亲为何会在他青少年时期而不辞而别,问问父亲为何会残忍的对待他的弟弟,为何到头来都走了却要他们兄弟两没日没夜的供奉他们的灵位……
还有……
一滴泪啪嗒一声在地面开了花,乌柏双眼刺红,全身绷紧,巨大的痛苦把他掩埋,犹如化为实质性的冰凉视线牢牢的扎根在黑白的男性照片上,声音凉薄带着困兽般的呢喃……
“乌明连,那个时候你折磨小念一定跟他说了什么对不对?因为我妈的离开,你便用这种办法报复是不是?我比小念长的还像你老婆,你当初想要报复的对象其实……是我……对不对?”
乌柏压着胸口的一块石头把胳膊盖在眼睛上,许思年今天的一番话提醒了他曾经遗忘的事实,现在想来以前每个星期回到家,付明连的假意慈父形象,这会儿就是个笑话,真他么的蠢货!
那藏在慈父的下残忍,冷漠,毁灭,这会儿像毒瘤一样在他胸口疯狂生长!
还有小念越来越沉默的性格,再也不跟他在一个房间待着的异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个强大到给自己的弟弟撑起一片天的男人,竟然把自己卷缩的蹲在地上,喉咙发出巨大的悲悯与悔恨!
温热的液体就像荆刺的大片罂粟,在冰凉的地板上开出一朵朵致命的滚烫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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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许思年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比起跟别人一起出来逛街,这样自由自在的一个人反而更加有趣。
马上就要去g市了,就当是放松了,她也不在乎别人的打量,看到什么感兴趣的就过去看看,遇到好的售货员会细心的给她介绍;遇到话唠的售货员就能在一个地方待上半个小时,最后得知她不买还特含蓄的赏她一个白眼;遇到那些势利眼的就更简单了,人家连白眼都不屑给,眼尾都不扫她一下……
所以,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她走了大半个城市,大都市的好处就是无论在哪里只要有公交车,就不怕迷路,这不么,她逛的毫无压力。
唯一的收获就是两包对她来说特贵的酸奶,五盒装的!
提着酸奶慢悠悠的找着站牌,也不知道这是逛到哪儿了,车辆不多人也稀稀落落,她想,要是再不找个地方坐一坐,这两条腿没准儿要废!
‘滴滴’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响起了一阵车鸣声,不由的停下回头看去。
“十块钱起价,走不走?”
车窗摇下来之后,露出一张全民公敌的脸,微微侧着脸看她,眼尾上挑带着毫不掩饰的浓重笑意。
许思年只愣了两秒便回了句:“黑车吧?五块我都不想给!”
图楼推开驾驶座的车门,回头看她:“免费呢?走不走?”
许思年望天:“原则呢?”
“一直都在。”图楼闷笑:“不就是你么。”
好吧,许思年最终还是败给了美色,提着酸奶上了车,浓重的男性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图楼在她耳边低低的笑道:“原则呢?”
许思年把手低在他胸口推了推:“你不是都说了么,我就是原则。”
她完全听不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偏偏某人却莫名其妙的笑出声,结结实实的在她嘴边左上角留下一排牙印。
她捂着嘴气恼的瞪他:“你干嘛咬这里!别人会看到!”
图楼好笑的给她扣好安全带,在她嘴边右上角同一个地方再次留了一排牙印。
“好了,对称了,这下放心了?”
许思年:“……智商呢?赶紧捡回来!”
图楼虚了她一眼,手痒的搓了搓她的头发,最后又拽了拽,才道:“贫嘴。”
许思年被他揉搓的没了脾气,没好气的甩了他五块钱:“给,去a大。”
图楼:“……真抠。”
许思年:“不要给我!”
“不给。”
“……”
☆、第二百四十六章 图楼霉运附体
五月九号,晴空万里。
g市离s市至少八个小时的路程,所以许思年不得不提前一天出发,该带的都带齐,在图楼无限怨念的目光中坐上了乌柏的车。
倒车镜直到看不见图楼的身影,乌柏才笑着问:“这么大的怨气我都感觉到了,他这是怨你不让他送?”
“不是。”许思年无奈:“他有事,最近很忙。”
“哈哈,好小子!”
许思年红着耳朵把头转向车窗外。坐在副驾驶的乌念突然歪头:“可怜。”
许思年:“……”
乌柏:“噗呲。”
这一段路程虽说要八个小时,但一路上走走停停,堵车路况等等状况发生,等到了g市已到了晚上七点多。
在青华杯举办地点周围吃了饭,三人便找了一个酒店住了下来,回到房间先给图楼发了条短信,去了浴室洗了一身疲惫,窝在柔软的床上舒服的直叹气。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坐车这么累!
没回短信证明现在很忙,许思年也没去打扰他,而是翻开了手机查看了一下青华杯最新的动态,这次通过的人数很多,在她这个年龄段的入围人数就有上百个,当然这是书法和绘画加起来的人数。
明天集合的地点是g市有名的大会场,可以说每次的青华杯比赛都是在这个地方举行,她看了一些往年颁奖比赛的视频,心里多少有了些底。
看了一会儿之后也没什么好当心的,索性打开相册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时不时的看一眼短信,魔障了!
图楼的电话打过来时她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不过接起电话后她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远在s市的图楼此刻正在一家酒楼的楼层拐角处打着电话,长长不少的刺头儿让他看起来不那么有压迫感,这会儿又一脸柔情的模样,当然在别人看来他还是一副冷淡淡的样子,不过身上的放松却是逃不过任何人的眼。
图楼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沐柔,也许是身心疲惫放松了警惕,也许是单纯的只把注意力放在了许思年的身上,导致最后挂了电话才发现不远处不知站了多久的沈沐柔。
如果说以前他对沈沐柔可以说不讨厌,那么现在就是完全的无视了,他不知道沈沐柔跟许思年之间发生的不愉快事件,所以也并不存在讨厌不讨厌的,顶多就是从熟悉的陌生人到不说话的陌生人之间的过渡而已。
再有十多分钟大概就要散场了,无视掉周围的任何生命体径直推开了包间的门,在她面前消失。
沈沐柔说不难过是假的,想象一下从来不爱任何人的人,突然有一天爱上了一个得不到的人,偏偏这个得不到的人还对她抱有敌意,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此刻沈沐柔的感觉。
余菲娜也喜欢图楼,但她的喜欢是有一定物质在内的,所以在后来贺谢的提点下几乎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周晓清对图楼也有好感,但她的性格注定不会跟图楼有什么交际,虽说周母是个挺深沉的人,但意外的,她教出来的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没心机,在这样的权贵富豪的家庭中,这样完全可以称之为单纯了!
而沈沐柔却是实实在在的想要得到图楼这个人,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从小几乎也是受付启鸿的熏陶长大,偏偏是个外表纯良内心狠辣的一个人。
这么这么连一向见多识广的付老爷子都瞒了过去,可见其心思缜密深沉非常。
从酒店出来一群人各自愉快的握手离去,齐锦罗不客气的拍了拍图楼的肩膀:“leader,牛!”
图楼躲开他的手,挑眉:“你也不错,齐家的名号不是盖的。”
“哈哈!那当然!”齐锦罗乐:“走走,我送你……”
“不用。”图楼直接超相反的方向离去:“不远,你回吧,明天静止给我打电话,走了。”
齐锦罗一时愣住:“喂!你不会要去跟你女朋友粘糊去吧?”
“恩。”
“……”
夜晚的风带着一阵清凉,图楼慢悠悠的朝a大走去,今天地点就是在这附近不远处,步行十分钟就到,边走边想着明天去g事,嘴角就多了一点弧度。
只是没等他完全把这一个标准的笑容展示出来,就听到前面巷口传来的一声惊慌的呼救声。
这条道几乎晚上很少有人经过,所以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喊叫着实让图楼吃惊了一把,几乎是下一秒就朝声源处跑去。
沈沐柔绝望的哭喊着,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一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几个不三不四满脸猥琐的男人在她身上不断的摸来摸去,见她又咬又啃又哭又喊,更兴奋!
“哈哈!小妹妹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放心哈,就摸摸……”
沈沐柔惊恐厌恶绝望的恨不得咬死他们,喊的嗓子都哑了,另外几名男人全都低低的笑出声,用衣服袖子堵住了她的嘴。
沈沐柔哭的眼睛红肿不堪,就像被辣椒刺激过一样,不断的流泪,直到看到一只恶心的手来解她的裤子,所有的侥幸都变成绝望的害怕。
就在这时,一声警车的鸣笛声突然从一个方向响起,并且在不断的靠近,阻止了那只欲行不轨的手,这下来的太突然,几个男人就是再怎么混,警察他们也是害怕的,几乎就在声音越来越近时,几个人迅速慌张的消失在了身后的无人巷。
沈沐柔劫后余生的抱着胳膊痛哭不止,眼睛却再也流不出眼泪,图楼关掉手中刚搜索的警车鸣笛声,在离沈沐柔一米远停了下来,眉头皱的死紧,看着地上只剩呜咽的一团冒出个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沐柔?”
图楼的声音顿时让地上的人停止了呜咽,哭花的一张脸哪还有平日的骄傲自信,尤其是眼睛红肿的可怕,她呆呆的看着微弱灯光余温里的挺拔身影,一种被喜欢的人看到的狼狈屈辱瞬间击溃了为数不多她的精力。
图楼沉默两秒,扫了眼她的衣服眉峰松了一点,想了想还是脱下了外套正好仍在了她破烂不堪的上衣外,罩住了一片片雪白的肌肤,好人做到底,也算他倒霉遇到这样的事。
“如果有事就去医院看,衣服你先拿着,用完扔掉不用给我,如果不想那群人再回来,就自己去打个车。”
冷漠的说完转身就走,下一秒一声重物落地声霎时在背后响起,图楼一顿,猛地转身,瞳孔一缩,视线在墙面上的一点血迹和沈沐柔额头上的血迹扫过,眼神瞬间黑沉黑沉。
“曹!”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是我的责任
“没什么大问题,额头只是擦伤,不会有影响,比较严重的是病人明显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模样,醒来之后父母最好在身边多陪陪。”
沈太太红着眼赶紧点头:“谢谢医生,那我女儿多会儿才会醒?”
医生:“最多半个小时,不会很久的,放心吧。哦对了……”说着抬头看了眼抱着胸微微低着头的图楼:“你是她男朋友吧?最好也一起留下……”
“不是。”图楼抬头直直的看向医生,淡漠道:“我只是路过刚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