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那年盛开——古道西楼
时间:2017-11-19 16:26:43

  她莫名的就淡开了眉眼,声音温润柔和,不快不慢:“您好,齐爷爷。”
  齐闻显目光审视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吭的女孩子,移到她左手提着的一个礼品箱,混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笑意,最后毫不避讳的看向她右臂空荡荡的袖子,声音同样的不快不慢。
  “什么时候出的事?”
  许思年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的开场白,好在并没有因此陷入某种不好的情绪,相反她觉得眼前这个老人给她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她说:“十四岁那年。”
  齐闻显从右臂回到她的面上,依然不紧不慢的问:“多大了?”
  “十九。”
  “五年啊,”齐闻显缓缓道:“懂得看开,好好努力,付启鸿的徒弟不只你一个,但你要是成了他最骄傲的那一个,这便是你最大的成功。”
  寒风瑟瑟,这些被托起的话被一个字一个字的送进了许思年的耳中,内心的波浪让她难得孩子气的露出了一点傻气,被图楼弹了下额头才认认真真的向齐闻显弯了弯腰。
  “是,谢谢您。”
  齐锦罗顶着骚包绿看好戏。
  齐闻显因为图楼的动作继而把目光转向了他,“当过兵?”
  图楼点头。
  “多大了?”
  “二十。”
  “恩。”齐闻显点头:“你外公好事做多了,得了你这么个出类拔萃的外孙。”
  图楼还没说什么呢,齐锦罗就先不干了,“爷爷!你偏心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
  齐闻显笑:“我怎么偏心了?”
  齐锦罗哼了声:“你夸别人就是偏心。”
  许思年:“……”
  眼看着爷孙俩就着这个毫无营养的问题展开一次无聊又叹笑的讨论,早已经冷成一根冰柱的图楼忍不住插话了。
  “我说,”图楼轻飘飘的看着齐锦罗:“能先进去么?”
  齐闻显却笑了:“是不是冷了?那就在这儿做十个俯卧撑吧,做完了我们就进去。”
  “……”
  许思年憋着笑撇开头,图楼咬牙捏了捏她不自然抖动的肩膀,齐锦罗幸灾乐祸的在齐闻显身边蹦哒。
  “快点,是不是男人?”
  图楼对齐家这位元老级人物可谓是有了新的认识,即便他精通电脑查到的也不过是被传出去的一些没有求证且不知真伪的书面语而已。
  十个俯卧撑被他轻松搞定,如今的图楼被部队打磨的犹如铜墙铁壁,站起来时连气儿都没喘一下,看的齐锦罗牙痒痒。
  齐闻显跟外界传言的确实有很大的出入,就比如现在,每次跟三人说话总是会带上一点笑容,在他眼中仿佛只要是这些个年轻人,就该被温柔以待。
  “孩子们,进来吧。”
 
  ☆、第三百一十五章 齐家大院齐老
 
  内部是三层小楼,跟现代科技脱轨严重,冲刺在鼻尖的是淡淡的木香,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山水田园、村下小庄、篱笆墙外的水墨画。
  有几幅是出自付启鸿之手,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画,竟在这样古香古色的小楼里默默珍藏着。
  除了齐闻显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一头短发跟墨汁染过似的,脸上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痕迹,整个人给人一种年轻人该有的精气神,看着特别……怎么说呢……
  许思年觉得他特别有活力,但又不是年轻人的蹦蹦跳跳,声音有种微不可查的激昂。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很快许思年就肯定了这一看法,普普通通的一杯暖胃茶泡的就跟加了山珍海味似的,一杯喝完满口留香。
  “毛叔,您这手艺真是越来越牛了。”齐锦罗毫不吝啬的夸赞:“我大爷爷就是小气,一天都不把你借给我。”
  男人叫毛文艺,显然已经跟齐锦罗熟的不能再熟了,语气跟对自家孩子似的,“不是你大爷爷小气,是你毛叔我不乐意去伺候你这小少爷,你们年轻人可吃不惯我做的吃食,而且嘴巴都特别叼,还吵吵嚷嚷的我可受不了。”
  “唉~”齐锦罗被说的连声叹气:“瞧您给嫌弃的。”
  毛文艺被逗笑,齐闻显眉目舒展,看来齐锦罗挺会哄老人开心的,虽然平时有些鸡肋。
  喝了暖胃茶,毛文艺就去倒腾晚饭去了,剩下三个小辈轮着跟齐闻显下棋,齐锦罗棋艺好不好许思年不知道,但她知道图楼的还不错,可以拿的出手,至于她么……
  大概下着玩的,不好谈输赢。
  齐锦罗开始下第一局,面对齐闻显这样大佬的人物,棋艺拼不过咱就拼一拼气势,显然齐锦罗就是这么这么想的。
  因此,第一步就下了狠手,表情还挺严肃,看着似模似样的。
  至于齐闻显……大佬一般都是轻描淡写的玩对手于鼓掌之中的。
  气势冒的快输的更快,齐锦罗没两下就败下阵来。
  输的一方忍不住撇嘴,“啧,没意思。”
  齐闻显十指扣了一下他的额头:“冒冒失失。”
  齐锦罗下台图楼上台,其实以前图楼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后来也是因为经常跟付启鸿对弈才渐渐掌握了要领,跟着棋艺就冒了上来,偶尔拿出来唬一唬人还是可以的。
  至于现在么……
  “错了错了,嗳你会不会走啊,退回来退回来!”
  “大爷爷你都赢一次了好意思赢第二次啊,让让呗?”
  “这一步你要是走错了,下一步你就得输我跟你说图楼……”
  下棋的还没怎么看棋的就先疯了,齐锦罗看来今天是非得赢一次齐闻显才肯罢休。
  图楼被吵的冷气嗖嗖的往上冒,一个冷眼过去:“q罗,闭嘴。”
  图楼很少喊他q罗,要是喊了那指定就是嫌弃了。
  齐锦罗有些得意忘形了,他显然忘了曾经把他虐的死去活来的人就是眼前的图楼。
  今天图楼显得很低调,以至于给了齐锦罗一个错觉,这会儿被冷眼一扫才想起来这是leader。
  齐闻显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这三个年轻人,尽管觉得自己的孙子是最好的,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抛开家世背景,只谈个人的话……
  付启鸿这个外孙排第一,那付启鸿的徒弟就是第二,最后垫底的就是他这个不着四六的孙子了。
  图楼坚持的时间很长,但最后还是输了,齐锦罗默默叹气,图楼没所谓的坐在许思年身边看她下。
  齐锦罗不甘示弱的坐到许思年的另一边,一人一边加上菜鸟许思年,就相当于三对一,这一盘棋下的最久,不是因为他们三个厉害,而且因为意见不统一而拉长了对弈时间。
  齐闻显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从三人进门到现在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一直都淡笑着任由他们胡闹,这复古的三层小楼也难得的注入了暖意。
  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吃的三人回味无穷,终于知道为什么齐闻显不把毛文艺借出去了,这要是他们家的人也不会借出去,这手艺大概都不屑于去五星级酒店。
  饭后已经八点多,齐锦罗抢着去洗碗,虽然他这个小少爷从来没碰过这玩意儿,可把碗盘子挪回厨房还是可以的。
  许思年被齐闻显叫去了二楼,齐锦罗边收拾盘子边跟毛文艺唠嗑,一时间没注意脚下,哐当一声拢共就那么几个盘子也都摔了个破碎。
  齐锦罗斯了一声,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手掌被锐气边缘划了好几道口子,血丝顺着纹路开始往出渗,嘀嗒嘀嗒的染红了白色的瓷碗碎片。
  毛文艺就在他旁边赶紧拉过他的手查看,脸上是隐晦的焦急,“都说了我来我来你就是少爷命,看看这血流的,别动,我去拿药箱。”
  “嗳,毛叔不用,多大点事儿……”
  齐锦罗望着爬上二楼的毛文艺,再看看自己血淋淋的手掌,特别嫌弃的啧啧两声,“就是少爷命啊~”
  在卫生间门框上靠了一会儿的图楼却神色诧异的望了眼二楼的拐角,而后回头盯着某个自我嫌弃的人看了半天。
  齐锦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图楼的诡异眼神,看的他心里直发毛,“你看我干嘛?”
  图楼朝他走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眼神怪异的问:“你是不是得罪过你这位毛叔?”
  “啊?”齐锦罗被问的愣了:“什么意思啊?”
  图楼还想说什么,毛文艺就抱着医药箱慢跑了下来,跟着下来的还有齐闻显和许思年。
  图楼不动声色的注意着毛文艺给齐锦罗处理伤口的手,心里冒出一丝丝的悚然。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注意毛文艺的时候,齐闻显却在注意他,那种眼神不是善,不是恶,而且不易察觉的一丝放心。
  处理好伤口之后,齐锦罗被齐闻显数落了两句,毛文艺去厨房收拾烂摊子去了。
  “回吧,”齐闻显对三人道:“不早了,回去早点睡,我送你们到门口。”
  齐锦罗知道他这个大爷爷没有留人住宿的习惯,即便是他也是早上来晚上回。
  离开了齐家大院,三人简单聊了两句便分道扬镳,齐锦罗开着跑车率先离弦而去。
  剩下的图楼和许思年也都上了车,比起齐锦罗的飞速,他们就要慢了很多。
  等到离开齐家大院有一段距离之后,许思年掏出了齐闻显给了她的东西,平摊在手心拿给图楼看。
  “老爷子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东西啊?”
 
  ☆、第三百一十六章 图楼发怒Q罗
 
  车内灯被打开。
  纯黑色的项绳在末端用两颗玉珠打了活结,前端吊着一个怀表似的挂坠,黄金样的纹路交错而上,在钟表正面最中心刻着一个小到米粒大小的‘齐’字。
  白皙到血管尽显的手心跟黑色项绳、金色挂坠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尽管是夜幕下的轮廓,依然掩盖不了这个类似项链一样挂坠的昂贵。
  许思年不知道为什么齐闻显会送她这样一个物件,在他们那样的家庭里,根本没有廉价的东西,她是肯定不会要的。
  “拿着吧孩子,不懂没关系,可以拿给你的男朋友看看,他会懂的。”
  齐闻显当时跟她说这席话时的表情许思年一直在脑海中徘徊,并且越徘徊越是心惊肉跳。
  她总有一种这是在交代遗言的错觉。
  后来还想说什么就被来取医药箱的毛文艺给打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时有一瞬间她感觉齐闻显有点紧张,她也就下意识的把东西藏了起来,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图楼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瞬间青筋暴起,黑夜遮住了他瞬间变阴沉的脸色,怕吓着她,只道:“思年,先收起来,回家再看。”
  许思年正在想齐闻显的异样这会儿也没发现图楼的不对劲儿,只听话的点头收了起来。
  回去之后许思年被图楼推去洗澡,他也拿着挂坠来到阳台给齐锦罗去了电话。
  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图楼阴沉着脸色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不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手中的黄金怀表。
  电话相通双方却谁都没开口说话,图楼是气的,齐锦罗大概是……吓得?
  图楼的低气压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齐锦罗烦躁的摸了摸头,最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颓废的窝进沙发中率先打破了沉默。
  “leader,我很抱歉。”
  “恩。”
  “我知道没提前跟你说是我的不对,可是别人我不放心,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
  “恩。”
  图楼始终冷淡的回应终于让齐锦罗紧张了起来:“我知道我道歉对不起,以你的聪明应该已经看出问题了,具体我也不怎么清楚,只知道这个东西不能落在有心人手中,放在我这儿更危险,这是关乎我齐家命运的东西,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你,今天本来只有你媳妇儿过来的,我准备给了她之后等你回来再想办法让她拿给你我……”
  “齐锦罗。”话还没说完就被图楼沉到极点的声音打断,“你知道这个烫手山芋有多危险吧?”
  齐锦罗张嘴:“我……”
  图楼眉峰下压,一股逼人的气势陡然散开,声音冷到了冰点:“那你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么?”
  齐锦罗穆然反应过来,蹭一下从沙发上起来急道:“我知道,我不会让她有危险……”
  “闭嘴!”图楼第一次跟齐锦罗甩了脸色,如果齐锦罗就在这儿的话,图楼不敢保证能不能还能忍得住。
  寒风凛冽的刮在他笔挺的脊背上,远处的灯光喧嚣在他眼前都化成了一片朦胧白雾,一丝丝一点点的渗透进他的骨髓里。
  这个冬日夜晚注定要刮起一阵不一样的寒风,渗进每个人的血肉细胞中,冷的仿佛心都不再跳动。
  他说:“你们齐家的命怎么能跟她比?我捧在手心怎么宠都宠不够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敢利用她做这种事?齐锦罗,你有想过如果今天我不在,如果你们计划出了哪怕一点差错,如果……她出了事,你要到哪里陪一个她给我?”
  漆黑的客厅内,只能看到手机闪烁的灯光,齐锦罗握着手机竟连呼吸都忘了换,他怎么可能没想过这个可能呢,他一直都认为凭他的能力保护一个女人还不是绰绰有余?
  可是,他竟然忘了,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他可以利用的人!
  图楼现在不知道有多庆幸为了能早点回来而不日不夜的完任务,最后连休息都不愿意就连夜赶了回来。
  谁都不知道当他发现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一个人挪到他房间来睡时,他当时的感受是什么。
  那几乎是被酸胀,高兴,激动冲刺着胸膛的满足,他想,那几天的疲惫果然是值得的。
  他这么护着的宝贝,竟然就这么被利用了?
  他气的不是这场阴谋,而是这场阴谋会带来的后果。齐家的家业有多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也更没有人比他清楚在这鲜亮的表面下藏着的是怎样的污秽和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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