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轲他们离这边近一些,先到一步。
秋栀一下车便看见晁轲在冲陈新北招手,而他的头发跟那天吃饭不同的是,被染成了……奶奶灰。
跟他身边的女人发色一致。
陈新北一见他这样子就笑了出来,走过去打趣道:“晁轲你的青春期还没过?”
晁轲不怒反笑,搂着身边女人的肩膀,“你懂个屁,这叫情侣发色,你想染还不找到伴儿呢。”
“滚,我不和白毛说话。”
秋栀的目光停留在女人身上。
身高目测一米七以上,穿着最普通的短袖铅笔裤,跟晁轲同款的运动鞋,两个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登对。
江辞卿感受到她的视线,走过来笑着说:“你是秋栀对吗?”
啊,大大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
秋栀点头如捣蒜,有点语无伦次,“是我……卿卿大大……我……我喜欢你好多年了……那个……”
江辞卿没忍住笑出了声,主动挽住她的手,“叫我卿卿就行,不用紧张。”
嘤嘤嘤,大大好温柔,被撩到了。
秋栀的迷妹心一点一点的膨胀着,跟着江辞卿往更衣室走去,一下子就把陈新北抛在了脑后。
陈新北有气没地撒,只能对着晁轲开炮,“下次别随便带你媳妇儿出来,搁家里藏好了。”
晁轲甩了甩他那头风骚的奶奶灰,“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行,怪得了谁?”
陈新北一脚踢他屁股上,晁轲踉跄了几步差点摔个狗吃屎。
“谁他妈不行,你才是要悠着点,年纪轻轻别被掏空了。”
“……”
晁轲揉着自己的屁股蹲,暗自感叹:这欲求不满的男人,还真是一点就炸。
江辞卿是个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人,换个衣服的功夫,两个人差不多就培养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陈新北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拿过桌上的骑马帽,走过去,“小栀,走,带你挑马去。”
江辞卿也不是个不识趣的,趁机助攻了一把,“去吧,一会儿我们再聊。”
“好。”秋栀意犹未尽的站起来,对陈新北说,“去哪挑?”
陈新北心机了一回,带着秋栀往自己的私人马厩走去。
之前等秋栀的空档吃了点水果,手上黏糊糊的,陈新北走到水池边顺便洗了手,没有看见一次性毛巾,索性就这么甩了甩,任它自己风干。
秋栀从小在山里长大,看着这头毛发黑亮的马也不怕,站在马凳上伸手顺着它的毛,饶有兴趣的问道:“四哥这边怎么只有一匹马?”
“这匹是我的,你骑这个。”
秋栀听完一只脚抬起来正准备踩马镫,就被陈新北拦下,“别急,我先上去。”
这匹马性子烈认主人,陈新北不敢让秋栀贸然上去,哪怕她是个会骑马的人。
秋栀知道看得出这匹马非同寻常,大多马都是耷拉着眼睛,而它不同,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目光谈不上友好。
陈新北戴上骑马帽,他腿长不需要用马凳,左手将缰绳与马鬃并在一起抓住,右手抓过马镫,高抬左脚纫镫,右脚点地起跳,左腿蹬住马镫,转体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
卡其色的马甲将他的腰间衬托得更加精瘦有劲,秋栀迎着光,撞上他的视线,不过三秒感觉脸上烧得慌,垂下了头,“它有名字吗?”
俱乐部的骑马服都是一个款式,陈新北坐得高,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她的侧脸,白里透红,紧身的白衬衣将她胸前的曲线毫无保留的勾勒出来。
陈新北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想喝水,加很多冰块的那种。
“叫黑毛。”
话音一落,黑毛听见主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亢奋的瞪了瞪后蹄,仰天长啸了一声。
秋栀被它逗乐,忍不住吐槽,“这么帅的马你能不能取个走心的名字?”
“贱名好养活。”
陈新北没什么心思跟他讨论马,只觉得热,伸手解开了两颗衬衣的扣子。
秋栀感觉气氛有些微妙,想说点什么,“那个我先跟着你们走一走然后再上来吧……”
“秋栀。”陈新北弯下腰来,凑到她眼前,启唇说道,“你闭上眼睛。”
多么熟悉的台词。
秋栀笑着打哈哈,“你少来啊,第二次不好使了。”
陈新北面不改色的说谎,“你眼尾有根眼睫毛。”
原来是眼睫毛啊。
秋栀尴尬的抬起手,准备自己弄掉,陈新北伸手抓住,提醒她:“化了妆不怕搓花了?”
秋栀想想也是,打算去洗手间弄,便听见,“你抬头,我帮你弄。”
陈新北的眼神太过平常,秋栀没有丝毫怀疑,照做不误。
“闭眼,我怕戳到你眼白。”
秋栀“嗯”了声,怕他够不着,微微踮起脚尖手放在马鞍边保持平衡,闭上了眼睛。
陈新北的指尖还带着水分的湿度,从她的脸颊轻扫而过,快到眼尾的时候,侧过头落下一吻,停留不过两秒。
秋栀感受到一种异样的触感,睁开了眼,陈新北湿润的指腹从眼尾一扫而过,分不清真假。
秋栀眨眨眼,问:“弄好了吗?”
陈新北收回手,放在鼻尖蹭了蹭,眉眼上挑,“痒吗?”
秋栀从指间戳了戳眼尾,总觉得触感跟刚才的不同,“一点点。”
“我也是。”
“什么?”
陈新北摇头,但笑不语,将缰绳放在她手上,秋栀对付动物还是有一套,牵着黑毛一边跟它说话,走了一小段,黑毛对她的警戒心小了不少。
陈新北下马让她骑上去,跟着一人一马身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笑意更盛。
花果然比糖要甜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栀子花:总感觉有奇怪的东西乱入了…… qwq
陈总::)
偷亲这个场景我在微博po了张图,感兴趣的可以摸过去看看,微博名就是笔名。
顺便一提,明晚还有更大份的狗粮(或许?)
第18章 差一点点
开学前,秋栀在远洋的实习步入最后阶段,紧赶慢赶,前段时间拿到手的《谋士说》第一部分稿子的初译已经完成。
比上面规定的时间提前了半月有余。
今天是交稿日,秋栀提前半小时来到了公司。
这位主编一向不苟言笑,瞧不起新人,若不是陈新北跟老板打了招呼,她怕是要第一个站出来驳回秋栀接受这个翻译工作。
《谋士说》这种百万字级别的翻译量是无在短时间内完成的,秋栀在远洋的实习直到全文初译完毕交稿过审才算结束,所以她和这位主编还要打很多次交道,秋栀不想一直被人看不起,这第一次交稿正是一个证明实力的好机会。
秋栀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点开D盘,却是空空如也。
她起初以为是电脑卡,重启了一下再点开还是老样子。
昨天再三确认保存无误的初译稿,不见了踪影。
秋栀不敢大肆声张,闷头点开电脑上每个文件夹一个一个的查找。
没有,没有,都没有……
“秋栀,你来得还挺早。”
秋栀听见声音,抬眼一看,是主编,忙站起来打招呼,“主编早上好。”
主编瞧她这幅惊慌的样子,以为是稿子还没有翻译完今天早上来赶工,语气上更刻薄了些,“既然来了把稿子拿进来给我看。”
秋栀不敢说不,更不想认输。
“好,我修完格式就拿进去。”
“需要多久?”
“十分钟。”
主编轻哼了声,没再多问,提着包进了里头的办公室。
待她走远,秋栀从包里拿出手机,走到茶水间给陈新北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把家里电脑上的备份稿传一份给她。
挂断电话后,秋栀回到座位接收了陈新北发过来文件。
这是上周末在家里翻译的那个版本,有缺失的部分,秋栀瞟了眼右下角的时间,还有八分钟。
凭着记忆把缺失的部分一一补上,秋栀着急得在空调房里都出了一头薄汗。
赶在最后一分钟敲下了最后一个字母,秋栀点了打印,起身来到打印机前,将新鲜出炉的稿子整理在一起装进文件夹里,拿进了主编办公室。
午休前之前,她等到了过稿的回复。
总算是赶上了,没有耽误事。
秋栀悬了一上午的心总算有了安放之处,松懈下来,她才开始思考,这份稿子是怎么不见的。
办公室每台电脑的使用者都自己设置了密码,除非是技术部的人员,否则是不能被打开的。
可技术部的有什么动机来删她的稿子?
秋栀百思不得其解,这时,陈新北的电话打了过来,过问早上的事情,秋栀来到公司的阳台,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四哥,你说会不会是电脑出问题了?”
陈新北未答,岔开了话题,“今晚不是要加班?想吃什么夜宵,我给你送。”
秋栀想了想,说道:“想吃披萨,再来杯奶茶就更好了。”
“好,吃饭去吧,这事儿你别管。”
稿子交了也过稿了,秋栀心大,也不是很计较。
一下午过去,差不多就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净。
晚上八点多,必胜客送来了整个公司分量的披萨奶茶外卖,陈新北紧随其后,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放在了秋栀的桌上,“赵阿姨给你做的,趁热吃。”
秋栀受宠若惊,打开一看,还是披萨,不过一看就比外卖好吃得多。
“大家加班辛苦我请吃宵夜,平时我们小栀受大家照顾不少,万分感谢。”
陈新北说话和气,面容姣好,引来同事一阵好评。
秋栀被周围打趣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嘴上一个劲的解释这是她四哥,可相信的人大概一个也没有,不由得深感无力。
陈新北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刷存在感,趁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外卖上,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外观和装饰物极其相似的微型摄像头,放在了秋栀的桌子的左上角,因为色调和格子间几乎一致,存在感极弱。
“四哥这……”
“别动它,我去车里等你下班。”
秋栀会意,点点头没有多问,目送陈新北离开。
临近下班前,她在座位上感叹了一句:“今晚电脑可别出问题了,不然这刚出炉的稿子又要失踪了。”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翻译部几位加班的人都听见。
“你用云备份一份啊,这样就不会丢了。”
同事甲建议道。
“我忘记密码了没法存,不过难道我还能连续两天都丢稿子不成?”秋栀半开玩笑道。
“也是。”
事实上,她电脑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稿子。
秋栀和几位同事有说有笑离开办公室,在公司楼下道边,秋栀往右走了一步,在转角的街道看了陈新北的卡宴。
打开副驾座坐进去,被里头的阵仗吓了一跳。
陈新北腿上放着一个笔电,屏幕里头是她办公室的画面,手上拿着一个类似于遥控的东西,随着他的摆弄,画面的视角在不停地转变。
中控台上放着一个对讲机,电流的声音在车内显得格外清晰。
“陈总,我们都就位了。”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人声。
陈新北伸手拿过来,按下通话键,说道:“原地待着,有情况随时报告。”
“好。”
“四哥,这什么情况……”
秋栀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什么犯罪侦查现场。
陈新北不紧不慢的解释:“是不是电脑的问题,一会儿就知道了。”
“可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
连对讲机、微型摄像头都用上了。
“不麻烦,反正是新开发的,正好测试一下。”
“可那些人……”
“警察局刚招进来的新兵蛋子,正抱怨没机会实战。”
“……”
这算哪门子实战。
大概也就陈新北能把使唤人这件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
秋栀由着他查,若是真有人删了她的稿子,她倒也想知道这个人会是谁。
忙活了一天,马尾辫有点凌乱,秋栀拉下化妆镜,取下头上的发夹,重新扎了一下头发,一个没抓稳,发夹从掌心滑落,落在了座椅前方。
秋栀试着弯腰去捡起,可安全带绑着手够不着,一只手又抓着头发,一时之间卡在了那里。
陈新北瞧着好笑,将笔电和遥控放在中控台上,俯身过去,“掉哪了,我帮你捡。”
秋栀挪开脚,指着前面一处,“在那里。”
陈新北手一伸,抓了个空。
秋栀低着头,指挥道:“再左边一点。”
陈新北依然没找着,索性倾身靠过去,头几乎跟秋栀紧挨着,总算看见了发夹,伸手捡起来。
正准备抬头,往右一偏,感觉嘴唇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抬眼一看,正好撞上秋栀惊呆了的两个大眼珠子。
秋栀回想起了在马场停留在眼角那不过一瞬的触感,与此时此刻的竟然完全一致。
连空气都静止了几秒。
两个人才回过神来,快速的分开,各坐一边,气氛微妙得连车内的冷气都像是失了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