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佳向来神精大条,少根筋儿,摇头直说没见过,却花痴道,“那人要不是长着胡子,估计收拾干净了应该还是个小帅哥吧!”
“啧,这时候了你还瞎想这些干嘛,我说认真的,我总觉得……那个人看起来,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啊?你是怀疑他和宝荷的关系吗?其实我觉得嘛,宝荷家世那么好,有多几个贵公子爱慕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她现在也有周冲了,不可能真跟别人乱来的。回头,咱们让她给我们介绍些合适的帅哥,那说不定,咱们也有机会!”
马佳佳全副心思都放到了攀权附贵上了。
苏玉觉得眼皮跳得慌,不时朝花园里张望,想着自己到底是从哪里看到过那张脸呢?!
……
花园里。
孙宝荷低声轻呼了好几声,让惯常躺在花木后长椅上打盹的周冲听到了,她叫的是“我来了”,没有招呼姓名,周冲以为这女人又是故事玩游戏,遂要起身招呼。
之前他们就转学的问题,私下里也争执了一番。闹得有些不愉快地分了手,这几天都没有好好说过话儿。事后他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过份了,便想要求和,但一直没找着机会,没想到这姑娘就主动寻来了。
“宝荷!”
然而,当周冲刚刚撑起身时,就看到一抹黑影冲过去,抱住了花草后站着的纤纤身影。那个……是孙宝荷?由于其换了妆,周冲看了半晌,待到那墨镜取下,才恍然大惊。
还有孙宝荷身边的人,竟然就是这些日子被大肆通缉的雇凶杀人主谋:陈东东!
他竟敢来学校?!
还是为了找宝荷,他和宝荷真的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之前孙宝荷是向周冲介绍过两人的关系,初中同学,但只相处了两年多,这个陈东东就被家人送出国留学去了。而他们也是今年意外才又重逢。还说陈东东家在帝都,只是偶然为了家族生意到碧城走一趟。
可是现在看两人的模样,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儿。
周冲心跳得厉害,但忍不住还是悄悄靠近了花丛,偷听两人的谈话。
“宝荷,这次咱没能为咱们的孩子报仇,但来日方长。我保证,一定还有下次,我非让那个姓任的女人后悔当初除夕业造下的恶果!谁敢动我陈东东的女人,我要他衔命相还!”
狠戾的口气里,倒丝毫没有被人围追赌截的狼狈。
可是这看在孙宝荷眼里,那无异于自寻死路,“东东,孩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别胡说。那是我和阿冲的……”
“宝荷!”陈东东气得低喝一声,“你还要瞒我到几时。你流产时,我拿了脊髓做了DNA亲子鉴定,那就是我的孩子,我们两的孩子,跟那书呆子毫无关系。宝荷,孩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跟我走吧!咱们出国去!”
花丛后的周冲听得目眦欲裂,十指深深地陷进了泥土里。
——DNA亲子鉴定,那就是我的孩子,我们两的孩子,跟那书呆子毫无关系。
——DNA亲子鉴定,那就是我的孩子,我们两的孩子,跟那书呆子毫无关系。
——DNA亲子鉴定,那就是我的孩子,我们两的孩子,跟那书呆子毫无关系。
……
他竟然被孙宝荷蒙在鼓里,瞒了这么久,还一直为此事内疚自己那段时间太疏忽她了。
原来,真相竟然是自己早就被扣上顶大帽子,而毫不知情。
前不久孙宝荷到孙家认祖归宗时,这个叫陈东东的还专门跟他们两见了面,孙宝荷当时是怎么介绍他的?!
“阿冲,东东是我初中的同学,不过他老早就出国留学去了,没想到会在碧城这里遇到。你记得当年我为任莲盈挡刀子吗?那些混混其实是被他吓跑的。”
周冲已经记不清当年挡刀子的情形了,但出于对孙宝荷的信任,他还是选择相信了她。当时陈东东看自己的眼神,他直觉的就不太舒服。就跟当日孙宝荷坠楼时一样,他突兀地出现在孙宝荷身边,他就觉得怪。看在她当时那么虚弱痛苦的模样,他也没有追问。
原来,真相在这里等着他啊!
如此说来,孙宝荷说任莲盈推她下楼,也并非是真相了。那孩子根本不是他周冲的,她流掉了之后,不正好就流掉了罪证吗?!
她现在却和通缉犯在一起,除了孩子的事情,难道任莲盈差点儿在校门口被撞,跟她也有关系?
……
孙宝荷真是又急又气,“陈东东,你疯了啊是不是?!我不是叫你不要再干那种事情吗?你不知道任家的人还给她安了两个保镖吗?你怎么还是那么冒失啊?这人没撞着,还惹出官司了,你……你还是快走吧!”
陈东东冷哼一声,依然狂妄,“宝荷,你不用怕。我只要去帝都,我父亲不会坐视不管的。而且他们对一个精神病人屈打成招,我有最好的律师帮我辩护,回头我很快就能解决这件事情。可是我希望你能……”
“不,这个时候我要跟你跑了,我……我不就成了从犯吗?东东,我才刚成为孙家的女儿,我不能再出什么事为家里抹黑啊!我跟你不一样,我顶头还有一个得宠的大哥,我的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你是陈家的独子,你爸一定会救你的。可是我不一样啊!”
陈东东听罢,着实一愣,呆呆地看着女子泪如雨下,可怜得抽泣不停。
……
想逃,没可能!
他派人撞了莲盈,绝不能让他逃掉。
周冲悄悄拿出手机,拔了出去。
☆、155.恶陡难逃,两渣女退学
“东东,求求你,快走吧!我怕再不走,警察就找过来了。最近,我一直有种感觉,好像被什么人监视着……”
孙宝荷哭叙着,攥着陈东东就往花园外走,边走又边不忘东张西望,察看四周。
陈东东看着握着自己的小手,几乎咬破了大牙,最后反手将女子一握。
孙宝荷只觉得手生疼,回头看向陈东东,立即被他眼里迸射出的固执和坚持吓了一跳,忙要说什么,花园外传来了激烈的狗吠声。
汪汪汪~
那声音,那奔跑时与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响。
陈东东已经在这几天时间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身体反射性地就从兜里掏出了他从学校食堂里,顺来的胡椒粉、辣椒粉撒在了自己的四周。
“东东,那是什么?你在干什……哈欠,哈欠,哈欠!”孙宝荷被呛得眼泪鼻涕齐下。
“那是警犬,这几天我一直在躲这狗畜牲!”
“什么?警察已经找来了,东东,你快走吧,你别管我了。”妈的,要是把警察引过来,发现她跟一个撞车犯在一起,不管是真假,传出去都会丢了孙家人的脸面,到时候孙子誉不知道会气得什么样儿,家族里的人有多少看笑话趁机给她下水的,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儿再出什么漏子啊!
“宝荷!”
“东东,你真的希望我跟你在一起吗?带着我,你跑得掉吗?”孙宝荷索性以退为进。
陈东东想要跑,可是脚步还是顿下,隐约已经看到黑色猎犬奔跑的身影渐渐接近,他低咒一声,还是放开了孙宝荷。
孙宝荷心下松了口气,急忙道,“东东,你往那个方向跑,那里有座小曲桥,可以帮忙掩盖你的气味。我和同学去帮你挡那猎犬和警察,你放心,等你逃出去,咱们再抽空联系,好不好!你有我的联系方式的。”
说完,她也不管男人的想法了,转身就朝外奔了出去。
陈东东看着女子的身影,心下一横,只能转身逃向那座小曲桥,不料逃到一半时突然冲出一个人,那人冲势太猛,像是故意的又像是意外,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谁啊?大中午的不睡觉,跑在这儿练脚力!”周冲撑着身子起身,故意瞪向陈东东。
陈东东逃了几天了,整个人神容憔悴,胡子巴碴,一时还让人认不出来。
但陈东东一眼就认出了周冲,“臭小子,你是故意的!”
“我,我故意什么,你谁啊你!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吧?你……”周冲故意说着,凑近了看了几眼,“好像我在哪儿见过你,啧,你……”
陈东东哪里会等人认出来,爬起身就要红周冲一脚,周冲朝旁边一滚,大叫一声“打人啊”,恰时,被堵在另一头正犹豫方向的人听到了叫声。
“周冲,你好样儿的!”
“喂,你这人怎么认识我的?喂喂,你个王八蛋,你有种的别跑啊你!”
那时候。
孙宝荷刚往出跑就遇到被吓得冲进来的马、苏二人,询问她情况。
“宝荷,好像有很多人过来了,里面好像还有保安!出什么事儿了啊?”
“你们别管那么多,先帮我打掩护,来,把这些粉沫散在四周,要是被人问起来,就说咱们在做药物分析测试!”
孙宝荷把从陈东东那里搜来的辣椒粉花椒粉塞给了马佳佳。
苏玉算是个机灵儿的,忙问,“宝荷,你这是干什么啊?那个陈东东到底干了什么啊?怎么会引来保安?是不是因为他偷了小卖部的东西?那才几个钱,他那么有钱,认个错还了就是了。”
“是呀!宝荷,事情也没那么严重,我看……”马佳佳似乎也感觉到不安。
孙宝荷喝声道,“别说了!现在你们已经跟我站在一起了,那就帮忙帮到底。要是被他们抓到陈东东的话,那我们就会变成丛犯,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帮着他逃走。”
从犯?!
马、苏二人一下傻眼儿了,她们本来只是好心帮熟人个忙,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从犯了啊?!
两人对看一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也真的迈脚就要往花园外逃。
孙宝荷见状,立即将两人拉住,“你们干什么?你们现在还想逃,已经来不及了。要是不帮忙,只会变成嫌疑人,快,听我的,否则大家都不会有好处场。”
“宝荷,你怎么能这么说啊?我们到底是为了帮你来过来的。要不是……”马、苏二人开始后悔了。
孙宝荷厉喝一声,“现在了还说什么废话。你们两个没长脑子吗?要是你们不帮我,回头我就会告诉警察,除了我,还有你们两也帮忙陈东东逃逸,要死的话咱们大家一起死。帮不帮,随便你们!”
“哎,宝荷,你说的什么意思啊?你怎么可以威胁我们?我们好歹也是……”
“朋友怎么啦?朋友不该是在危难的时候互相帮忙吗?难道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叫什么?过河拆桥。你们平日受了我多少好处,这时候帮心拦一下警察又怎么的啦!回头要是陈东东逃掉了,那咱们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家在帝都可是有大关系,这回肯定没事儿。你们怕什么?”
临到头,两女孩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拦猎犬。
结果,在她们的阻拦下,虽然周冲那一声吼叫指明了方向,还是晚了一步,让陈江江又逃了。
事后,事情被通报到了学校教务处,包括孙宝荷可能与陈东东有染的事实,以及马、苏二人帮助通缉犯逃逸的事实,杨主任受校长要求还是通知了三个女孩的家长。
……
“莲盈,莲盈,出大事儿了!”
“莲盈,有好消息!”
刑丽和陈丹飞同时叫嚷着冲进了任莲盈的病房,激动不矣地将学校的事情说了一遍。
“哈哈,这回马佳佳和苏玉那两婊砸终于摊上大麻烦了,估计就算不退学,但记个大过肯定要扣不少学分,说不定还可能会留级。哼!以后我就可以端着学姐的份儿,踩踩踩!”
任莲盈好笑地看着刑丽那踩小人的动作。
陈丹飞补充,“还有,我听说周冲那天刚好也在小花园打盹儿,就撞上陈东东那个逃犯了,两人还交了手,他好像还受了伤。真没想到,这丫的这回还当了回拦路虎!”
任莲盈也有些惊讶,不过事发当时她正在疗养院这边帮实验室的老医生们做一个中药淬取,交流一些药效和毒性知识。
“还有还有,说是都请了家长了。哈哈,不知道孙家那样的豪门大户,一下出了这么个与通缉犯私通的女儿,会是什么表现呢?会不会像豪门电影里一样,被赶出豪门呢?”
任莲盈心想,要是这事儿被大任奶奶知道了,多半会被狠批一顿,赶出家门也有可能呢!毕竟,当年那个顾水华就因为私生子的事情被扫地出门,十几年都没有回家。这次……恐怕孙宝荷踢上大铁板儿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送走两只小喇叭,任莲盈回到屠峥的病房,这人病还没好,就招集了队员开会,查资料,各种工作正式开始。
“呀,嫂子来了,那咱们这儿也正好完事儿,就先走一步啦!”陈风叫得很是大声,暧昧。
任莲盈直接瞪过去一眼。
陈风还想说什么,就被向来严肃的韩笑和以韩笑马首示瞻的胡子哥一起架走了。
“嫂子,队长还虚着,您有啥事儿可悠着点儿啊!”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似乎隐隐传来某人的哀嚎声。
任莲盈将端来的药膳放下,“他们跑得也太快了点儿,我都来不及说声谢谢呢!”
屠峥一笑,一边将一份文件迅速收进了资料带,一边道,“这都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没什么谢不谢的。况且,这几天真正忙着蹲点抓人的也不是他们,而是田律师的一位老同学。”
任莲盈将碗塞过去,“我知道。要是人能抓到就好,要是抓不到,我看孙宝荷这回不转学也不行了。”
屠峥故意用打了绷带的手拿碗,吃了两勺子,任莲盈果然看不过眼儿,瞪去一眼,又拿回了碗,给他一口一口地喂。
两人边聊边吃,突然任莲盈想起一人来,“对了,怎么没见丁畅呢?他的伤,还没好吗?”
屠峥的面色迅速闪过一抹冷黯,但任莲盈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
他不说,她也不好追问,只道,“咱们先说好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不用跟我客气。反正都是一只船上的人了,你要信不过我,我也拿你没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