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银制莲花坠是任家近千年前的一位登仙的道人先祖所制,而道人先祖也是制药世家出生,堪为当时真正的药仙,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药术。道人先祖登仙之后,就只留下了这个银制莲花坠,说是只有任家的灵脉才能开启莲花坠里的秘密。
咦?!
任莲盈一下蹦了起来,瞪着无风招展的盈盈墨莲,没由来的就觉得呼吸紧促了。其实灵体根本就没有**感觉的,她就是觉得头皮发麻,莫名紧张。
莲花在佛教里是圣物。释迦摩尼便是在莲花中诞生。多数佛陀坐下皆是莲花座。佛庙里的圃团也都绣着百瓣莲花团。在佛教的传说里,莲是生于泥浊,而盛于清水净空之中,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妙赞。佛道教义里面,便将泥浊比喻成红尘俗世,将清水净空比喻成佛道净土。故而只有从红尘俗世中脱胎而出,方能入佛界净土,修为大乘。
在《西游记》里不也说,叱咤三太子重生于莲蓬之中。
不是还有人说,佛本是道吗?!
那么,这莲花果真有起死回生之力,她才能死而灵不散,还因差阳错,不,按佛道之说就是因缘际会,她的灵体开启了莲花坠的秘密,得以续命,保身,对她亏损严重的身体更有说不出的妙益。
唉,她真想回去问问外婆,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如此一想,莲盈的灵体倏地一下又从空间里脱出,站在了病房里。
呃?怎么又出窍了。
本想立即钻回去,又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若是能四处行动,就好了。一直躺在这里,总有种坐以待毙的不安。不知道在她不在的时候,那三个家伙又在背地里谋划什么诡计,想要对付她了?
任莲盈飘出了医院,又飘到了最远距离的中心广场,盘腿坐在元帅雕像上,朝学校的方向叹息。
以前刚来碧城时,觉得好小啊!完全没法跟帝都相比,现在嘛!唉……若是离学校近点儿也好哇!没事儿可以去学校溜溜……
正想着,突然大礼堂的大笨钟连着敲响了八下。
糟了,她怎么忘了那个八、点、半、之、约!
……
医院里。
“是,都来过。任小姐答应了见他们,但他们和刑、李两位同学吵起来,惊到了任小姐,差点出事儿,才离开的。”
特护向屠峥做着汇报,俱细糜遗。
“对了,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特别。那个顾宝荷总是一副家属模样,每次来都要跟主治和护士询问任小姐的情况和治疗方案,还给护士站送了不少鲜花和水果表示感谢。说是什么班上同学托送的……”
屠峥听罢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才进了病房。
此时病房中一片漆黑,就和上次来一样。
屠峥手抚到开关,但随即又放开了手,走到床边,打开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照亮了床上眉目紧闭的女子,看她的样子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
他想到之前叔伯告诉他的情况,眉心微蹙。便轻轻揭开了女子身上的被子,露出一副毫无美感,仿佛一块搁在菜板上的大肥肉似的身躯,四肢和身躯似乎都难于分清。
他目中锐光微闪,伸手抚上女子肩头,顺着肩头一路向下,胸,腰,大腿……
“你,你住手!”
突然,一道沙哑羞恼的女声响起。
☆、30.如此反常,岂非有妖?!
任莲盈好不容易撑开了眼,屠峥的俊脸再一次无差别放大在眼前。
她是在男人已经跨进医院大门,才勉强飞回自己病房,重新入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回了一片花瓣的原因,虽然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的强大斥力,仍是勉强支撑着回来了。
似乎,灵体可接近男人的范围也缩小了?!
可是这男人,为啥每次都来这种耍流氓似的动作啊?
当然,任莲盈可没胆子直接冲男人吼,只是瞪圆了一双杏眼儿,吼着,“表姐夫,你想干嘛?”
大概是初醒的缘固,声音软柔无力,更像是娇嗔欲拒。
一喷完,任莲盈负气地咬住了唇。
屠峥就笑了,有点坏,“你放心,我还没有到如此饥不择食的地步!”
任莲盈气得想挠人,可惜手还是不得空,一时竟怒红了眼。
屠峥目光一闪,“我以为你食言,故意又装睡回避我。所以……”
任莲盈找着点子,开掐,“谁回避你了,谁让你……你一来……我还是病人呢!”
没法抱怨他煞气太重,就是她灵体的克星。好歹做为病人,吃了就容易困盹想睡觉,这可是她目前的基本权利。
屠峥宛尔,终于直起身,打开了顶灯,道,“既然醒了,那就把推命式给做了。”说着伸手就掐住了莲盈的双肩穴,开始摁压。
顿时,任莲盈就觉得被摁压处酸、涨、麻、痒,更疼痛如注,不自觉地发出“嗯嗯……啊啊……哦哦……”等叫唤声儿,听得守在门外的特护直脸红脖子粗,很快还引来了值班的小护士询问缘由。虽然用脚趾头想都绝不可能是那种“不可言说之事”,但是现在的腐妞儿太多了,面对一个高大帅的兵哥哥产生点啥**思想,也是值班一乐伐!
“不,不要了……啊,你住……哦……手,手手……哎哟……我要,要,要……”
随着屠峥的手式游走,莲盈的叫声也越来越大。屠峥初时本还有些担心,但听女子这中气十足的吼叫,唇角一弯,便也更卖力了几分,很快就将81穴走完了。
任莲盈觉得整个人儿都像跑了个800米长跑似的,累得气喘如牛,浑身发热,额头已经布满一层细密的汗。
突然,她头一昂,又叫,“住手,住手,我不要……啊——”
原来,屠峥趁着姑娘喘气那会儿,抱着两只胖胖的小蹄子看了看,附赠了一套脚底按摩。
按摩完毕,屠峥给几近虚脱的姑娘掩好了被子,漆黑的眸子亮得有几分灼眼,道,“看来,你的心肝脾胃肾都不太好,以后得常做。”
任莲盈已经吼不出来了,只能拿眼光叉叉掉那张可恶的俊脸,扭头不理。
屠峥轻笑一声,进了室内的洗手间,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敛起。
——唉!若是发病的时候来咱们这里检察一下,也许情况能控制得更好一些。不过,以任家的家学,这姑娘应该也很清楚这三种病症,尤其是红班狼疮至今只能勉强控制,无法真正治愈根除,也只能尽力而为。我看过那两个孩子拿来的治疗计划和过程反应,倒是别有精僻之处,若仔细说来,整个过程除了使用激素这一环有待商榷,其他方面的用药、饮食调理,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只可惜,可惜啊,若是身体没有如此发胖的话,内脏方面的负担和病发症应该会缓解一些的,可惜……
那位老军医李叔叔的话,言尤在耳,情况很不乐观。医生们大多思维放在如何救治上,不会花太多时间功夫去思索“起因”。
三种皮肤病,一下出现在一个20不到的小姑娘身上,而且这姑娘还是制药世家出身,懂医理,更精通药理,从小养成的生活饮食习惯让她比寻常孩子都要健康得多,一年到头连个咳嗽感冒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得了这种怪病?
而且据他所了解,任家人的遗传基因也是相当优良的,生出的男子高大俊帅、体骼健美,女子亦是典型的古典美人、婀娜风情,个个均习得医理药学,有良好的家教以及生活习惯,家族中人几乎没有得什么重大疾病,多是寿终正寝。
三种皮肤病?!
如此反常,岂非有妖?!
……
啪啪,两个响指在任莲盈耳边响起。
她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眸子柔光轻泛,盈盈欲滴,应是她此形此态中,唯一保留下的美丽了。
“你,还想干嘛?”她不自觉地缩了缩,不满地瞪过去。
事实上,她正在感受袁家九九八十一穴推命式的惊人效果,还真是名不虚传的救命**。通过穴压打通身体内的八十一大气门,将体内积陈不动的气脉推动运行于全身,气助血运,气血两通便也是俗称的加快了新陈代谢,排除毒素。如此,初时的疼痛酸涨尽消之后,身体也像被刷新了一遍,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舒畅了。
“舒服么?”
“……”不要脸,好意思直接问人家这个!
“要不要每天都来一次?”
“……”哼,哄鬼呢!他有那个美国时间嘛!
“莲盈,身体要紧。”
“……”流氓!怎么以前她没发现他会这么不正经呢?
“你不好意思回答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等等,谁默认了,我才不要!”
“这事儿,我们稍后再谈。现在,你能告诉我……”
突然,屠峥的话头一断,目光顺着任莲盈圆滚滚的身子,慢慢下行,眉峰也慢慢地打了个褶子。
任莲盈尴尬得想要钻地洞,唰啦一下整张大圆脸都红得快滴血了,“你,你出去,叫护士来!”
谁知屠峥一下又站了起来,微微俯首看着床上恼羞成怒的女子,声音还很严肃道,“莲盈,这是在治病,你不需如此羞恼。我到底曾是你的表姐夫,不是吗?”
任莲盈急得快哭了,“不要不要,你出去,不要你,我要护士,出去出去啦!”
哪知这一急,股下又是一热,面积无限扩大。
妈妈呀,救命!
☆、31.小时候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尴尬,可是唯独面对这个男人,任莲盈就觉得特别臊得慌。
等到护士和特护一起,给任莲盈换了新的尿布湿后,屠峥又进了屋。
任莲盈还在默默地想着,什么时候能彻底脱离这种东西呢?好悲哀!她根本记不得纪年时夹尿布的感受了,换成年人真是太、巨、挑、战性了。
屠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小时候,我可不只一次给你换过尿布。”
刚刚关上的门外,护士和特护都不由一怔,双双对视笑出声来。
任莲盈已经没力气瞪人了,索性将头一扭,发下逐客令。
“你要没别的事了,就快滚吧!我要睡觉了。”
接着,脑袋就被敲了一下。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呢,她一调皮,他除了会黑脸吓唬她,就是敲她一下脑袋以示警告。
屠峥坐下后,便直切主题,“关于顾宝荷,你知道多少?”
任莲盈神色肃正,想了下,道,“我只知道,她本就是川省人,她刚开始和我们讲普通话的口音就是川普。”
屠峥点头,将倒好的温水里插上吸管,递到女子面前。女子只甩来一个白眼儿,显然是不想刚才突爆尿点的事情再发生。他也不拘,便端着杯子自己喝了起来。
任莲盈继续说着,“她说她是私生女,从小也是父亲不疼,母亲嫌弃。还说,她母亲改稼之后,带她见过继父,但继父就让她母亲将她送到了寄宿学校,说是好培养她的独立生活能力。后来母亲借口照顾弟弟走不开,极少去探望她,只是衣食零花钱不缺。后来她才知道,其实是因为继父不喜她,才让母亲不去看她。”
任莲盈慢慢忆起过往……
刚到锦西医科大学时,因为自己入学名气挺大,但性格有些孤僻,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从不花时间进行社交,同学师长都很难走近她,只有同寝室的顾宝荷一点儿都不在意似的。因为她帮顾宝荷深夜买了次感冒拉肚子药,顾宝荷就开始粘着她,通过交流之后发现大家是“同命相怜”,母亲不在,缺失母爱;父亲嫌弃,关系糟糕;有个受宠的小弟弟,夺去了长辈的关注和爱;早早地学会独立,偿到人情冷暖。
后来还发生了一件事,顾宝荷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就是那次,我被她拉去和一群同学逛药交会,遇到了几个假药贩子。我指出他们卖假药,便起了争执。没想到对方突然就掏出弯刀来砍,顾宝荷帮我挡了一刀,导致筋骨严重受损,手发抖拿不稳东西便不得不从生物制药转到中医药剂学。”
自那以后,她就对顾宝荷没有设防了,还让周冲帮她送过几次药给顾宝荷。难道是那时候,两人就暧昧上了?
紧接着在西南医药联会主办的校医药大赛上,她和周冲正式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却常常是三人行。她心中坦荡,专心研学,倒也没在意“三人行”有什么不好。再后来,她的项目获得投资要成立项目小组,本来是属意医学院的高才生李思伦加入的,有利于做临床治疗时帮她收集分析数据。然而这时候,周冲力荐刘立波,也是医学院的一位颇有实力的学长,资历方面倒也不比李思伦差太多,同时两个男人都替顾宝荷求情,看在为她挡刀子的份上,让顾宝荷能在项目组里镀个金,以后进入大医院就业的机会就更高了。如此,种种情份上,她也同意了。
然而世事难料,没想到当她因缘际会以另一种奇妙的角度去看一个人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那些可爱讨喜,委曲求全,以及楚楚可怜,也抹不去顾宝荷做为一个心机深沉的小三本色!
……
屠峥道,“听来,顾宝荷有可怜之处。不过就我所见,好像并非如此。”
当日,周冲态度犹豫懦弱,屡次被那顾宝荷护在身后,信赖之情立显;而那个叫刘立波的更明显,从头到尾都护着顾宝荷,还两次三番嘲讽任莲盈脚踏几只船。
有些也许是误会,但两个同校同学又同组的男士,只维护一个女组员,对于建立这一切荣誉和机会的组长关心甚微,还暗中撬取利益,不能不让人起疑。
任莲盈扭头看着屠峥,“你想说什么?”
屠峥道,“顾宝荷和周冲的关系,不简单。”
任莲盈冷哼一声,“简不简单,现在也与我无关了。你要是想跟我谈周冲的事,我没兴趣。”
说着,脑袋又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