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跑——蔺浅墨
时间:2017-10-06 17:01:22

  “端王爷严重了,不知者不罪”说到这,安远侯转身冲着蔺浅赔礼道“蔺浅小姐,你与我家欣然即为同窗,我便托大一番,称你一声蔺侄女。昨日之事,怕是误会,你也莫要放在心上,方才我所言,你也权当是梦一场罢了!”
  蔺浅倒没想到堂堂侯爷,竟这样不要脸,嘴角抽了抽,不自在道“还念,侯爷说的对,冤家宜解不宜结,即是已经说开,就算了吧!”
  段还念岂会忍心拂了她的面子,只微微颔首,示意不在追究此事,只是点到为止的敲打还是不可避免的。“即是蔺浅开了口,我总不好不听,今日之事,暂且记在账上,若是还有下次,我倒不介意让侯爷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心狠手辣!”
  “王爷多虑了,即是知道蔺浅与王爷的关系,我怎敢再多生事端,蔺浅,以后在这江南城若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大可以找我帮忙!”安远侯爷谄媚道。
  蔺浅本不想搭理他,但众多先生在场,她又不想落下个小肚鸡肠,不敬长辈的名声,因此淡淡道“谢侯爷了!”
  安远侯虽不满蔺浅语气中的冷淡,但触及段还念冰冷的眼神,心中一滞,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怪他胆小,实在是段还念恶名在外。
  “即是如此,王爷若没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一步了!”安远侯爷有些狼狈道。
  周围在座各位,哪里又想得到情况急转直下,原本身处水深火热中的蔺浅,竟成了安远侯爷讨好的对象!再见前一秒还恶狠狠的侯爷,此时面带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对此人不禁有些轻视之意!文人最重气节,像安远侯这种见风使舵的人,自是为他们所不齿!
  “即是侯爷有事,我也不便多留,请便!”段还念说完这话,不在看他,只自顾自旁若无人的凝视起蔺浅来!
  一旁的安远侯闻言,如蒙大赦,生怕段还念反悔,当下不敢多留,带着同来的侍卫灰溜溜的走了。与其说走,其实用逃跑更为贴切一些!
  安远侯一走,厅中气氛就有些莫名的尴尬。蔺浅低头不语,心中不住思索,是回学堂呢,还是回学堂呢!与段还念交握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段还念的大掌,恋恋不舍的将手抽出来,迎上段还念微皱的眉头,忍不住咧嘴讪笑,朝着在座各位书院先生努了努嘴,示意他围观群众太多,她害羞啊!
  “今日多谢王爷出手相助,只是这里是女学堂,男子在此多有不便,王爷若不嫌弃,不如随我去寒舍喝杯热茶,聊表谢意!”欧阳院长似是没看到蔺浅与段还念两人之间的互动,嘴角微带笑意,面上一片坦荡!
  段还念没说话,从袖中掏出一张红纸,缓缓展开,而后问道“听说书院女学还缺一位授画的先生?”
  欧阳院长似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轻挑眉头,面上清淡道“王爷说的没错!”
  “那院长看,这先生我当得吗?”段还念一字一句道。
  他这话一出,蔺浅差点没被口水呛死,她哪里能想到段还念竟来了这么一出,心里却不停告诫自己,蔺浅啊蔺浅,千万别自作多情,他肯定不是为了你才来的!
  别说蔺浅吃惊,在场各位哪一个不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只是他们心里门清,这王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爷说笑了,您是当今圣上的左膀右臂,如何有闲时来我们这小小书院做个教书先生呢!”欧阳院长虽未明拒,但这话已明摆着是拒绝的意思!
  只是段还念似是没听出来一般,又道“院长放心,我多的是时间!”
  如不是顾忌在场各位先生,蔺浅真想好好教育教育这不可一世的家伙了!
  “即是如此,我书院招聘先生自是要考查一番学问,不知端王画技如何?”欧阳院长不愧是有大学问的人,对人对事,不偏不倚,不论身份!
  段还念闻言并无半点恼怒,只嘴角含笑应答“不知欧阳院长要怎样考查呢?”
  “不如王爷亲做一幅画,让众位先生评论一番,以此决定王爷适不适合在女学教授绘画一课!”
  段还念点头,回道“空口无凭,理当如此!”
  欧阳院长着人备好笔墨纸砚,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段还念可以开始作画了!
  段还念看了眼犹自呆愣的蔺浅,走至备好的工具前,轻挽起右臂衣袖,便开始全神贯注到绘画上面!在他绘画期间,整个大厅里寂静无声,各位先生虽想上前看一下段还念所画为何,但都有碍于他的王爷身份不敢围观!
  众人等了半个时辰,段还念方才放下手中画笔!
☆、第五十七章
  段还念放下手中画笔,退至一旁,清冷道“好了,请院长与诸位先生赐教!”
  欧阳院长走至案前,待看了桌上的那画时,眉头情不自禁的上挑,又抬头看了眼蔺浅,才转身朝各位先生道“各位,你们也来看看,若是觉得尚可的话,女学的绘画先生就由端王爷担任了!”
  等候多时的女学先生们闻言,不约而同的上前观赏,不多会,林先生率先开了口“王爷这幅人物画,不仅形似,神更似!无论笔法还是着墨色彩,都恰到好处,技艺非凡,我等自愧弗如!”
  一旁站着的蔺浅虽心中好奇,段还念到底画了何人,但碍于众位先生在此,不敢放肆,因而只好压下心中好奇,静观其变!
  “即是如此,女学绘画先生一职就由端王爷担任,望端王爷不要藏私,好好教导那帮学生!”欧阳院长这话一出,惊得蔺浅下巴差点掉下来,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她和段还念就要朝夕相处了!这师生恋的梗,到底用到何时才是个头啊!
  “那是当然,欧阳院长放心就是!”段还念淡淡回道,目光触及蔺浅那目瞪口呆的模样,有些微不快,这女子不该欣喜若狂才对吗?怎么非但不喜,反倒一副深陷愁苦的模样!
  即已确定段还念在书院任教一事,欧阳院长合着众位先生别无他事,便相继离去,唯有林先生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蔺浅一眼!
  待厅中只剩他二人,蔺浅迫不及待的跑到方才段还念所作的画前,一见到那画中人,心中又羞又感动。那画上调皮灵动的人,不是蔺浅又是谁。蔺浅哪里想得到,段还念这男人竟这般不加掩饰,当着女学众多先生与欧阳院长的面,直抒心意!
  “方才作画时,并没见你抬头看我,怎画的这般像?”
  段还念眼含笑意,走至蔺浅跟前,握住她的柔夷,回道“你的一切早已刻入我的心里,即便是闭上眼睛,我也能画的这般好!”
  蔺浅嗤笑一声,白了他一眼,嗔道“我亲爱的王爷,你就不能谦虚一些!”
  段还念听她叫的好听,心里一热,飞快的在蔺浅唇上啄了一下!
  蔺浅哪里想得到,这男人竟这样胆大,慌忙四下瞅了瞅,待见厅里并无他人,心下略安,只拿手轻锤段还念的胸膛,嘴里怪道“你怎么这样没羞没臊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可以这般孟浪呢!”
  段还念任由蔺浅使性子耍脾气,只低头温柔的看着她,蔺浅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抬头,触及段还念宠溺的眼神,差一点便沉沦下去,好在尚存一丝理智,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段先生,如今你是我的老师,若是被人知道你我是这种关系,可是会被唾骂的!”蔺浅拉开与段还念的距离,故作调侃道。
  段还念哪里不知道她眼里隐藏的狡黠,只一把将蔺浅拽入怀中,不要脸道“这样才刺激!”
  饶是蔺浅这思想开放的女子,也被段还念说的那话羞得一脸通红,忍不住骂道“你个闷骚腹黑男!”
  段还念才不计较,只用下巴抵在蔺浅肩膀上,温柔低语道“只对你!”
  蔺浅脖子被段还念哈的一阵痒,只哈哈笑着道“我才不管你对谁呢,我还要回学堂上课,不理你了!”
  本想义正言辞的说出来,谁知一张嘴竟是这般撒娇的语气,蔺浅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好,来日方长,我总归也要来的,日后朝夕相处,你可别喜新厌旧才是!”段还念说完这话,松开环抱住蔺浅的手臂。
  蔺浅重获自由,也不看那男人一眼,只拔腿就跑!等她回到学堂时,赵微晴见她额上泛起一层薄薄细汗,以为她着急上课,还狠狠夸赞她一番!
  蔺浅摇头讪笑,只好道“怕先生怪罪!”
  无论是21世纪的现代课堂,还是这食古不化的古代学堂,对蔺浅来说过了那份新鲜劲,无疑都是枯燥乏味的!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饭时,蔺浅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啊!与赵微晴相携去了饭堂,鬼知道蔺浅有多害怕在那里又遇见段还念,好在她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可奇怪的是她心中非但没觉得放松,反倒有些失落,对那男人又开始思念起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蔺浅不要脸的想,自己这难不成就是所谓的相思成病吗?
  用过午饭,蔺浅与赵微晴同往常一样准备回宿舍稍作休息,只刚踏进院内,就被人叫住。
  “赵微晴,我与众位同窗姐妹正在商量去探望李欣然的事情,你去不去?”说话的女子,下巴微抬,与李欣然一样的骄纵!
  赵微晴皱了皱眉头,看了眼身旁的蔺浅,有些举棋不定,若是不去,岂不是显得自己与同窗不友爱,恐落人口实!可若是去,又有些对不起蔺浅,自己与她算是谈得来的,不想因此失了朋友!因此,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蔺浅哪里不知赵微晴眸子里的疑惑为的什么,只摇了摇头,小声提醒道“不用顾忌我,本就是同窗,你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赵微晴点了点头,冲着蔺浅感激一笑,而后转身朝着问话的女子回道“自是去的,不知各位姐妹定的何时?”
  闫雪嘴角一撇,心中微微不屑,原以为这赵微晴与蔺浅走的近,定会因着蔺浅的关系不去探望李欣然,谁承想人家只顾自己的名声,不顾及朋友之间的友谊!因此,就有些看不上赵微晴了!
  “我等已与先生告了假,先生念在同窗友爱的份上,便允了女学半日假,下午不用去学堂,待会午休过后,便前去安远侯府探望李欣然!”说到这,闫雪停顿一下,看了一脸事不关己的蔺浅,故意问了一句“即是同窗姐妹都去,蔺浅呢,你去不去?”
  蔺浅岂会不知闫雪话里的故意,只是她向来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早前面对安远侯都不曾退却,眼下又怎会被一个黄毛丫头给难为到,因此,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说了一句“你当我闲的没事找不自在吗”。说完,便抬脚回了自己房间!
☆、第五十八章
  蔺浅自是不愿做那些表面功夫,她与李欣然已经是水火不容了,何必还假惺惺的探望,无故让人觉得恶心!
  闫雪哪里会不知道蔺浅什么性子,问那话,不过是故意找不痛快罢了!
  再说午休过后,蔺浅独身前往学堂,待确定下午休息半日后,才打算打包回府去!
  只是今日本不是休息的日子,自没有李叔过来接她,如此一来她倒不好出书院了!倒不是她一人独行害怕,实在是这古代苛刻的教条约束,女子不可抛头露面。她甚至可以想象,今日她若是咧咧的走回府,明日有关她失仪的话题铁定传的沸沸扬扬!凡事要低调,蔺浅觉得自己已够出名的了,实在是再也担不起莫须有的罪名了!
  正当蔺浅在书院门前踌躇不定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进她的视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马车就停在了蔺浅的面前!不多时,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少年,待蔺浅看清来人之后,忽然忆起,这少年便是昨晚与欧阳谦同行的林陌。
  “师姐这是要去哪儿?”林陌午休时,回府一趟,眼下刚刚赶回书院。隔了好远,便瞅见一脸犹豫的蔺浅,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问了刚刚那一句。
  蔺浅也没想到,这少年会有这么一问,沉吟片刻,才回道“林公子这是打哪来,女学堂下午没课,我本想回家一趟,正苦于寻不到马车呢!”
  林陌因着昨日在太白酒楼,听了蔺浅一番‘人生来平等’的话,对她颇有好感,眼下佳人有需要,他自是乐得做次好人。“师姐若不嫌弃,乘这辆车回去吧!”
  蔺浅有些犹豫,要说他二人连点头之交都称不上,连着眼下这次,他俩统共见了两面,乘坐一个可以说是陌生男子的车驾,似乎很难不被诟病的吧!只是眼下这种情况,似乎没得选择啊!
  “师姐不必介怀,你我本就是同门师姐弟,何必在乎那许多虚礼,更何况,不过是借用,又不是同乘一车,有什么好忌讳的呢?”林陌心思细腻,不过稍加考虑,就明白蔺浅面上的犹豫从何而来。
  蔺浅本以为这少年沉稳老成,与欧阳谦的洒脱不同,只就此事来看,他也并非食古不化的书呆子,怪不得能与欧阳谦成为朋友,两人骨子里都有股不羁的性子!既然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坚持,否则岂不是显得她太矫情了嘛。“即是如此,多谢林师弟,改做东,请你与十一好好吃一顿!”
  林陌笑着摇头,嘴里道“师姐何必如此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蔺浅笑了笑,对眼前这个少年平添不少好感,想到这,不由得自嘲一番,她自来到这异世,朋友没几个,除了已经成为她男人的段还念,就欧阳谦还算得上谈得来的朋友,眼下又认识了个林陌,似乎都是未成年,就此来看,她骨子里散发不少母性光辉,对这些小正太就是没抵抗力啊!
  蔺浅与林陌告了别,对车夫说了她府上的地址,便上了马车,直奔目的地!
  再说安远侯铩羽而归,回了侯府便直奔李欣然闺房而去!
  李欣然斜倚榻上,本就白皙的小脸,因着一股病态,显得越发苍白,平添几分楚楚可怜!
  “爹今日怎么得空来欣然这里了?”李欣然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见他爹一脸怒气,有些微不解,又问道“爹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您不高兴了,怎么一脸怒气!”
  安远侯满腔怒火没处发泄,一低头看见病殃殃的李欣然,怒火更盛,只呵斥道“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招惹那个蔺浅,你可知她背后撑腰的男人是谁,南越朝最有名的男人,心狠手辣的端王爷段还念。若非他手下留情,昨晚你哪里还有命在!”
  李欣然听闻一直护着蔺浅的男人竟是端王爷,心里五味杂陈,竟是又嫉又恨。不过一个身份低下的商贾,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引得堂堂王爷这般看重!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着轻轻冷冷的一个女子,竟也会些狐媚手段,真是不要一点脸!
  “爹,我只知那男人气势非常人可比,哪里会想得到,他竟是大名鼎鼎的端王爷!爹这般生气,可是那端王爷找你麻烦了!倒是女儿的不是了,因着无心之失,平白让爹爹受这等闲气!”李欣然说到这,眼圈情不自禁的开始泛红,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
  安远侯见她这样,哪里还狠得下心责备,只冷哼一声,说了句“罢了罢了,那端王再大的本事,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只是欣然你要记住,以后莫要再去挑衅蔺浅那女子,她与那端王爷之间的关系怕是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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