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可以带球跑了……”赖明明喃喃道,回吻他。
晏檀栾动作一顿,带球跑?带球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跑却是能懂的。
赖明明继续道:“十八年后,孩子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然后我一定已经病死了,话说,你有没有信物什么的?以后父子两个好相认……”赖明明说着又哭了起来。
晏檀栾身子未冷却,可心却是冷却了下来,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赖明明的神色突然迷茫了起来,她忽然就看不见他的脸了,喃喃道:“我好像瞎了……”她用力地睁大了眼,可是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她抬手,却能碰到一张温暖的脸,像是近在咫尺,又像是遥不可及。
赖明明瞪大眼看了半日,终于看清了,眼前是一盏刺眼的手术灯,还有戴着手术帽和口罩的医生护士围着她,有人在动她的头,一点都不痛,只是有一些感觉。一下子,她的灵魂像是飘浮在了空中,她看到了她自己,真正的赖明明——她躺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她一下子又被拽了进去,像是困住了。
她努力地闭眼,也终于闭上了,可是眼前的场景她仍然看得到,耳旁传来晏檀栾的声音,“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很远很远,又像是就在她耳畔。赖明明用尽力气抱住身前的人,艰难道:“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觉得……我可能要回去了,我会想你的,一定会的……”
“你要回哪去?”晏檀栾的声音很清晰,她却看不见他。
“回我的世界……”赖明明迷迷糊糊,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
“赖明明?你究竟是什么人?”晏檀栾抓住她的双肩。
赖明明无力回答,眼睛彻底闭了上去,任晏檀栾怎么摇晃,都不醒了。
晏檀栾一脸莫名,发了半日呆,喊来凌霄,“去查一下,安小九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身份叫赖明明,再查一下,朝中有没有一个叫任达华的官,不论品级。”
“是。”凌霄领命离去。
晏檀栾看着醉酒熟睡过去的赖明明,感受着下身的炙热,幽幽叹了口气,洗冷水澡去了。
洗完澡回来,便见被子被扭成了鼓鼓一团,掀开被子,只看见了一只脚,晏檀栾认命地抱着被子将被中人转了个方向。
他掀了被子,想钻入内,被子一掀,便看见了一张因醉酒分外殷红的脸,再往下,衣襟彻底被拉扯开,露出了白色的裹胸,晏檀栾只觉得刚灭掉的火堆闪过一丝火星,又彻底燃了起来。
这一块涨鼓鼓的,平日穿着衣裳看不出来,这样一看,却是很明显的起伏了。
晏檀栾伸出了罪恶的手,在即将覆到之前又收了回来,其实不是没摸过,但都是在她清醒的情况下。她会不会生气?不过,他要是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可是……
晏檀栾难受得紧,天人交战之后,干脆整个人钻入被中,轻轻吻住了她脸颊,再忍耐下去,他怀疑自己都要不举了,就偷偷地……解决一下吧。
亲一下嘴巴,她也不会生气的,她今日都说要给自己了,还要给他生孩子,晏檀栾这般自我安慰着,蜷缩着身子亲吻她,手探入自己的亵裤内。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真是罪恶的一夜啊……
忽地,熟睡过去的赖明明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坐了起来,晏檀栾一惊,连忙迅速将手从裤子里抽了出来,用被子盖住自己的下身,一脸镇定。
赖明明坐在床上,喘息着,忽地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开了,身旁还有人,她扭头一看,当即惊声尖叫了起来,紧紧地扯住了自己的衣裳,震惊道:“你、你……你居然!”
“我、我没做什么……我刚刚就睡着了……”被她抓了个现着,晏檀栾不由心虚,又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今日就趁她酒醉胆子肥了一回,谁知吓到他都软了。
赖明明悲愤交加,只觉得分外羞辱,“屈檀栾你个畜生,我要杀了你!”她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晏檀栾连忙按住她,将她反扣在床上,“你干什么?又不是没做过,你方才还说想给我……”
“呸!”赖明明狠狠啐了他一口,“你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老天无眼,竟然让你这村妇所生的假少爷当了真王爷,你爹娘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你个狗王爷!”
晏檀栾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按住她手腕的双手都不觉用力,咬牙道:“你再说一次。”
“你个狗王爷!我安小九就是死也不由你玷污!”安小九说着就要咬舌自尽。
晏檀栾意识到,迅速腾出一只手卸掉了她的下巴,安小九手得了空闲,立刻就拨掉了晏檀栾头上的发簪,往他脖子刺去。
她眼中浓烈的杀意惊得晏檀栾有些失了神,竟是让她翻身而起,他连忙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可是安小九一起身,整个身子便又软了下去,晕厥在了他怀中。
晏檀栾一脸震惊,紧紧抓着她紧握着发簪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刚刚才说喜欢他的人,一下子竟要置他于死地?这种心情,就像是从云端跌入了泥泞中。
不对,有不对的地方。
她不会武,若真心要杀他,不会这般草率,以她方才的情况别说杀他,连伤他都难。
“爷,没事?”窗边,传来段念颇幽怨的声音,他正和红桑在屋顶把酒望月,情到浓时,差一点点就能亲到红桑了,安小福这个死丫头一声尖叫,红桑就清醒了过来。
“退下吧。”晏檀栾声音有些疲累。
段念连忙离开,可屋顶已经空荡荡一片了。段念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在想自己是不是欠了安小福什么。
屋内,晏檀栾将赖明明的衣裳拢好,收了二人身上尖锐之物,将她箍在怀中。
安小九……她刚刚自称安小九?安小福从来没自称过安小九。刚刚的安小福,很是陌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而醉酒后的她自称赖明明,赖明明这个才像足了她的本性。
晏檀栾想得头疼,唤了白菱进来照看她,自己从暗道走了。
赖明明半夜吐了两回,次日睡到中午才醒来,头痛欲裂,整个人神色有些不对,对于昨夜的魂归,她有些印象,她在做手术,一个不得不做的手术,活着的机率很低很低,哪怕手术成功了,还有好几日的危险期要熬过去。
是几日来着?赖明明敲了敲脑袋,勉强记起当时听到的似乎是seven days,当即脸都皱了,整整七天啊,要是前六天挨过了,死在最后一天怎么办?这也太漫长了。她最后听到的是一个医生和她说了一句god bless you,问题是她又不信耶稣,赖明明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道了句“佛祖保佑”。
在那边活着总是好的,起码有个魂归处?
话说,赖明明又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昨晚她跟晏檀栾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晏檀栾当晚回来后,二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看什么?”晏檀栾开口,有些冷脸,“昨晚的事,你可还记得?”
赖明明微敛双目,这是在试探她还记得多少?她回得模棱两可,“只记得一些,不太清楚。”
晏檀栾眸色深了深,这是想将昨晚刺杀他的事情给忘了?
二人四目相对,各有心事。
“昨晚……”
“昨晚……”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又是四目相对。
“咳咳,”赖明明清了清嗓子,“昨晚,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晏檀栾眼神有些躲闪,话说,昨晚他都没撸到,她能发现什么?
赖明明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眼神的闪烁,揪住他衣襟,“你老实说,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晏檀栾连忙端出王爷的架子,“放开本王!”
赖明明松了手,整个人态度软了下来,一脸和气道:“你老实说,我会原谅你的。我就是不想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感觉太不好了。”
晏檀栾寻思,果然,趁她睡着后做些什么,她真的会生气。
“那你……等一下生气怎么办?”晏檀栾想着要不他避重就轻,只说亲了亲她?
“我不会的,您是王爷,有什么不能对我做的呢?”赖明明一脸诚恳。
晏檀栾觉察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清了清嗓子,“我昨晚亲了你。”
“然后呢?”
“就脖子以上,剩下的没动。”
“胡说八道!”赖明明忍无可忍,激动地拍桌而起,“你还想睁眼说瞎话!你说!你昨晚是不是趁我喝醉强行让我给你吹萧了!”赖明明捧着自己的下巴,妈的中午睡醒下巴又痛又酸,像是被人强行掰开过一样。
赖明明话落音,正好经过窗口故作路人状的红桑和段念二人齐齐望了过来,看着石化的晏檀栾,二人脸色齐齐写着震惊与难以置信:原来爷是这样的人(划掉)禽兽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晏檀栾斥了一声,还没多做解释,红桑段念二人便迅速关上了窗户。
“那我下巴怎么那么痛!”赖明明双手捂住下巴,愤愤道。
“你……本王怎么知道!”这个丫头真是不可理喻!她怎么会知道吹萧?晏檀栾心中震惊不已,打哪听来的?还是偷看他避火图了?
在赖明明眼中看来,这就是心虚的表现,“你个禽兽!”
“我现在就禽兽给你看看!”晏檀栾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扛起,大步转入内室,丢到了床上,他还没跟她算昨晚的账呢!
蹲在窗下的红桑和段念二人大眼瞪小眼。
“你、你别过来啊!”赖明明连连后退。
晏檀栾一只膝盖跪上了床。
赖明明拿脚踢他,他干脆将她双脚打开,人欺压而上,将她双脚环在自己腰间。
“你……”赖明明正欲怒骂,却听晏檀栾道,“昨晚,谁说喜欢我?”
“啊?”
晏檀栾一本正经道:“你说你喜欢我,想要给我生孩子。”这是昨晚的两笔帐之一。
“啊?”
“那我就给你一个孩子。”他吻落下,他先算这第一笔,要是这笔算好了,第二笔要他原谅她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赖明明连忙推拒他,“这一定不是我说的!”她有些心虚,这话她真说了?
“那你问问你的心。”晏檀栾手覆在她胸口,“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喜欢我,想做我的女人。”
赖明明心跳快了起来,明知他在占自己的便宜,仍然不敢看他的眼。
晏檀栾掰过她的脸,逼她与他直视。
“叩叩……”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二人一滞,空气中寂静了一瞬,又响了起来。
“何事?”晏檀栾不满道。
“爷,”门外响起段念努力压低的声音,“圣旨到了,太子殿下亲自来宣旨。”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来打扰,可外面这位也怠慢不得。
晏檀栾拧了拧眉,利落起身,对赖明明道:“你别出来。”
按理说,宣旨是该所有人都出来迎接的,可这会儿,他忽然就想将她藏起来。
晏檀栾出去接旨,太子晏致远很是客气,二人数日前已达成同盟,这会儿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晏檀栾邀其入内,晏致远面色含笑,打量了周遭一眼,却不见那个传说中的假小厮安小福。
逍遥王明知安小福是二皇子安插进来的人,却依旧很宠爱她,晏致远对此是留了心眼的,也提点过逍遥王,就怕他栽在了这上面。
晏致远此次过来是赐宅邸的,逍遥王之前便建好了一座不小的宅子,似乎是打算过阵子搬去住的,就在这屈国公府西面,此宅面积虽不小,却只是平民所住的三进宅邸。
巧的是,这私宅毗邻的便是之前的二皇子府,是贤亲王还是皇子时成婚后所住之处,自当年贤亲王出事后,此宅便一直空置至今,虽然地理位置极佳,可圣上却不允许旁人动它,不免可惜。如今正好,干脆命工部将二皇子府重新修葺扩建,赐为逍遥王府。而与它毗邻的这处三进私宅,则赐为王府偏宅,让逍遥王暂且委身居住。
因着是偏宅,晏檀栾没有大办的打算,其实也是不想让闲杂人等污了他精心建筑的宅子,是以此次入宅低调得紧,只命段念挑个良辰吉日搬迁入内,日子就定六日后。
这几日间,晏檀栾忙得不见人影,赖明明只听到什么宗庙、天坛的,想是祭祀之类的,而后连续三日晚宴,晏檀栾夜宿宫中,都没有归来。
直到搬新宅的前一晚,晏檀栾才归来,带着一身寒气,已是晚秋了。
沐浴后,他钻入被中,赖明明才刚睡,还没睡着便被他捞了起来,拥入怀中。
晏檀栾道:“别睡了,陪我喝点儿酒。”今晚他要好好问清她的来历,整个大齐叫赖明明和任达华的都查过了,和她半丁点儿关系都没,倒耗费了他不少人力。
“不要,我刷牙了,要睡觉。”赖明明钻回被内,想哄她醉酒?没门儿。
晏檀栾随手捞起酒壶,灌了一口却不吞入腹中,而是强行渡入她口中,赖明明呛了一下,随之第二口又入腹,三口四口,也不知他使的什么巧力,叫她无法拒绝。
赖明明怕再被灌,干脆吻住了他。
这是用的美人计?晏檀栾有些心神荡漾,话说,这丫头也是有些姿色的。他不急,难得她主动,他就享受享受。
只是这酒烈了一些,吻着吻着,赖明明就睡着了。
晏檀栾又失算了,给自己招了难受。
赖明明彻底地睡死了过去,等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新宅的榻上,何谓金玉满堂?眼前便是,差点没亮瞎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