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宠妾(重生)——假面的盛宴
时间:2017-10-06 17:02:08

  本来瑶娘心中一直惦着这事,如今见晋安帝有遣散之意,哪还记得人有没有送走的气。这种郎情妾意的气氛下,所有不相干的都该扔到九霄云外去,两人整整厮磨了大半夜,这不一大早上晋安帝又不甘寂寞折腾上了,差点没迟了早朝。
  “来就来吧,毕竟是宫妃,总不能不见。”
  “娘娘若是不喜,今儿见了就让她们以后少来。如今太上皇还未挪宫,这后宫里都住着太妃们,也免得冲撞了。小顺子来说,内务府将她们二人安排在翠云馆,那地方离群索居,靠在边角处,也碍不了娘娘的眼。”似是怕瑶娘为这事生气,红绸又道。
  瑶娘点点头。
  刚梳妆完,就有人来报柳嫔和徐贵人来了。可瑶娘还没用早膳,自是让二人先等着。
  这边瑶娘说让等着,那边坤宁宫的宫人也没将二人领进殿,就让两人在外面站着。
  这是下马威,宫里惯常的手段。都是娘娘,但凡是娘娘就是来分宠的,不给好脸色也属正常,不用上面人交代,下面人自己就办了。
  徐贵人一身水蓝色的宫装,显得她身段婀娜,气质柔婉。就是面色有些憔悴,哪怕涂了胭脂,也显得气色不是太佳。
  “这刚当上皇后,架子都大了,当谁不知道她苏瑶娘以前是什么玩意。”她压低着嗓子道,很聪明的让近处的柳嫔能听见,而旁人听不到。
  柳嫔看了她一眼。她有时觉得这徐月茹挺可笑的,浑就把人当成了傻子,这么明显的挑唆之言,当谁明白不了其中的意思。
  换成以前,柳嫔听了也就罢,她惯是瞧不起这种人,可今日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她冷笑地看了对方一眼,道:“徐贵人,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皇后娘娘哪是容你说道的。在府里就是这样,进了宫还是恶习不改!”
  柳嫔可没收着声,这话自然让殿外侍候的宫人都听去了,目光不禁都投向了这里。
  徐贵人没料到柳嫔会这么对付自己,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过她反应还是挺快,当即反驳道:“柳嫔,虽然你位分比我高,可也不能信口胡说。”
  “我信口胡说?方才是谁说‘这刚当上皇后,架子都大了,当谁不知道她苏瑶娘以前是什么玩意’!”柳嫔冷笑道。
  这话一说出来,坤宁宫的人顿时面露愤怒之色。
  红翡听到外面动静,从配殿中走了出来,脸上端着笑,眼睛却是瞪着:“徐贵人恐怕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而这话也已经让人禀到里面去了,正在用膳的瑶娘听完后面色难看,红绸玉蝉几个也是面露愤怒之色。
  瑶娘深吸了一口气,“这种行径若是按宫规如何处置?”
  玉蝉等人最近可没少习宫规,作为皇后身边管事姑姑和宫女,不懂宫规可不成。所以玉蝉很快就答了。
  “此罪可大可小,轻则掌嘴,重则送入慎刑司,打死不论。”
  “那就按掌嘴处置。让她们都走,我今天不想见她们。”
  “是。”
  很快外面就传来徐贵人的阵阵哭叫声,宫里掌嘴可与其他处不一样,分了好几种。
  正常些的是用手打,还有掌刑的人手持竹片打的。若是看谁不顺眼,随便在竹片上动些手脚,也足够对方吃不了兜着走了。轻则养几月才能见人,重则就是毁容的下场。
  不过坤宁宫这里无人吩咐,自然就是用手打的,却是生了教训的心,下了狠力气。挨了十多耳光,徐贵人面颊红肿一片,她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姑姑,道:“徐贵人不懂规矩,所以皇后娘娘命奴婢教导娘娘,还望徐贵人以后谨言慎行,谨守尊卑有别的道理。这宫里可和外面不一样,嘴若是不把门,指不定什么时候丢了性命。”
  徐贵人跪在那里,唯唯诺诺道:“我记住了。”
  “瞧瞧,贵人又错了,应该是婢妾记住了。贵人的身份不够,也只能自称婢妾。”
  “姑姑教训的是,婢妾记住了。”
  秦姑姑点点头,又道:“娘娘今日有些身体不适,就不见两位娘娘了。娟儿,来送两位娘娘出去。”
  “是,姑姑。”
  一直到出了坤宁宫的大门,徐贵人才恨恨地瞪了柳嫔一眼,捂着脸匆匆带着贴身宫女走了。
  “娘娘,瞧她这样,莫怕是要记恨于您。”青瓷有些担忧道。
  柳嫔望着徐贵人的背影,冷笑道:“记恨?我巴不得她记恨我,越恨我越好。”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瑶娘早膳只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
  “让奴婢说,娘娘就不该罚得这么轻,就该让她长个教训!”
  “娘娘若是还生气,奴婢这便让人再去教训她一番。”
  听了这话,瑶娘一愣,忙道:“不用了,我没跟她生气,就是在想为何那柳嫔要和徐燕茹对上,这可从来不是她的性格。”瑶娘虽和柳嫔见得少,但仅凭那几次就看出她不是个喜欢是非的性子,颇有些孤傲清冷的意味。
  “也许是她识趣识时务,知道在宫里和娘娘作对没好日子过,所以弃暗投明。”红翡的说法逗笑了一众人,瑶娘嗔道:“行了行了,让你把我说得这么凶。”
  既然想不通,瑶娘索性就扔在脑后不想了。可整整一个上午她都有些干什么都提不起来精神的模样,恹恹的。刚好今儿是刘良医请平安脉的日子,刘良医刚进宫门,红翡就将这事与他说了。
  瑶娘歪在炕上,刘良医坐在墩子上给她把脉。
  半晌后,刘良医道:“恭喜娘娘,娘娘这是有了。”
第209章
  听到这话, 瑶娘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诧异地看着刘良医。
  对方抚着胡子笑道:“才一个多月,脉象还不显, 但应该是无误的。”
  瑶娘这才想起她月事有阵子没来了,只是前阵子忙着封后大典给疏忽了,前个红绸还跟她提了一句, 她扭头就给忘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红绸等人纷纷上前道喜,瑶娘整个人晕乎乎的, 除了笑也只能是笑。
  笑罢, 自然是要赏的, 坤宁宫上下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钱,像玉蝉和红绸这种近身服侍的,则是赏三个月。坤宁宫也派人去给晋安帝报喜去了,想必等会儿还会有一波赏赐。
  这个好消息不过是须臾就传遍了全宫, 整个紫禁城里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有孕了。知晓的人无不羡慕皇后娘娘有福气,倒不是有了身孕是多么大的福气, 而是时候巧。
  瞧瞧这刚封后没多久,就怀上了。
  不是福气, 是什么!
  尤其最近朝中本就不算太平,眼见皇后的位置是不想了, 又有大臣建议起晋安帝广置后宫。
  按理说堂堂一国之君, 后宫之中只有小猫两三只是说不过去的,后宫妃嫔多, 方能绵延子嗣,方能保江山万年太平。
  成了皇帝,什么都能扯上江山社稷。
  晋安帝正在养心殿和几位阁老大臣议这事,几个大臣说得口沫横飞,他则缄默不言。这时坤宁宫送来的好消息,正是应了方才晋安帝所说的朕已经有两个皇子,皇后年轻多福,暂无需广置后宫之言。
  晋安帝闻之大喜,当即就把众大臣给扔下了,众位大臣也只能摸摸鼻子各自出宫。
  这喜事还没算完,次日晋安帝下了封皇长子赵琛为太子的圣旨。
  此事自然在朝堂上引起一阵风波,皇长子还不满五岁,幼童容易夭折,当初封前太子,也是过了五岁之年。
  不过皇长子既是嫡又是长,一众大臣可扯不出太多反对的幌子,只能以皇长子太过年幼做以劝阻。不过这事还没掀起什么风浪,就戛然而止。
  乾清宫的太上皇,下了自打禅位后第一道圣旨,封皇长子赵琛为太子,顿时朝堂之上一片风平浪静。
  两封圣旨加一起的重量,可不是加倍,而是呈几何倍的。有了太上皇这一封圣旨,只要皇长子不作死闹出谋逆等几样罪无可赦的大罪,几乎可以安稳无忧地坐在太子之位上,日后板上钉钉的一国之君。
  哪怕有一日晋安帝想废了太子,也得先越过太上皇的圣旨再说。可那时候说不定太上皇已经大行了,活着的皇帝想翻了已经大行皇帝的旨意,还是亲爹,这几乎等于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
  坤宁宫再度成了万众瞩目之地,世人无不赞道哪个若是能将皇后娘娘的福气分一星半点在自己身上,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为啥?
  一个女人才不过只是双十年华,就已经是未来钦定的太后了,这等福气真是要羡煞世上所有女人。
  一时间,承恩侯府苏家在京中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是姚家这种民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也成了京中各家各府的座上宾。
  无他,皆因中宫一系甚少在人前露面,想走通中宫的路总得需要个媒介才行。
  这连着三道圣旨下来,让许多人都不得不变了想法,若说单只是苏皇后一人也就罢,再加上一个地位固若金汤的太子。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这些历来都是相辅相成的,太子的地位固若金汤,苏皇后的地位自然也牢不可破。
  既然如此,与其想着把皇后拉下位,换自己的人上,不如附庸而上,也是一条康庄大道。
  至于坤宁宫这边,瑶娘如今就一心一意地安胎呢,对外面的风雨一无所知。
  她头一日送走了入宫贺喜的乔氏,次日肖继柔也来了。
  两人坐在一起说了很多话。不同于乔氏,肖继柔极少在人前露面,宫里也是能不来就不来,继她上一次入宫,还是当初瑶娘封后众命妇入宫朝贺。
  “你说你搬回肖家了?”肖继柔并没有刻意去说,可言语之间瑶娘还是让听出来了,不禁诧异问道。
  肖继柔苦笑,其实她也没想瞒着瑶娘,本来这事就瞒不住,若不是犹豫这事,她也不会纠结到今日才入宫。
  见对方不说话,瑶娘又问:“为什么啊?你难道还在生七弟的气?”
  “我没有生他的气,都多久的事了,早就忘了。”
  “那为何?”
  为何?她也说不不上来。
  瑶娘历来是个体贴的性子,见肖继柔不愿再说,她就没再多问了。两人坐在一处说了些别的话,之后肖继柔便出宫了。
  今日庆王也进宫了。
  不同于安王等人,庆王这次可是功臣。
  庆王虽是犯了大错,可在这次平乱中居功甚伟,功过相抵之下,晋安帝亲自下旨留他在京,并授了他提督京三营。
  如今庆王领着提督的衔儿,又明摆着是新帝的心腹,如今在朝中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
  肖继柔刚坐上马车,心中正在想着瑶娘问她的话,突然车窗被人敲响了。
  她撩起车帘子往外看去,正对上庆王清隽的脸。
  庆王比以前瘦了很多,面相也坚毅了许多。
  大抵心态可以影响人的面相,以前的庆王英俊、爽朗,但面上可见稚嫩。如今却是磨砺了脸上所有的圆润,而是变得线条锋利了起来。
  没人知道庆王在燕山帝陵吃了多少苦,晋安帝从不是个对人心慈手软之人,他即下了狠心磨砺庆王,就不会手软。
  所以当初刚去燕山之时,庆王真当自己要一辈子待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再也回不去了。
  入目之间,满山遍野都是石头,四处冷清清的,没有人跟他说话。而入了夜,外面更是鬼哭狼嚎的,只有孤灯一盏,能把人折磨疯。
  幸亏那时庆王还沉浸在无限悔恨之中,倒是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注意这些。
  后来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他想起了晋王对自己说的话,便开始观察这个驻守在帝陵里的卫所。
  与其他卫所不一样,燕山陵卫因为驻守在大山之中,这里离群索居,四处荒无人烟,陵卫里的将士和兵卒似乎都沾染了这里的气息,冷冰冰的像似石头人。
  在这里,没有人对庆王侧目以待,甚至连道鄙视的目光都没有。若是一般人,肯定受不了这种忽视甚至无视,恰恰庆王需要的正是这些。
  有晋王的提前安排,庆王乔装成一个普通的兵卒入了陵卫。等真正融入这陵卫之中,他才发现这里别有天地。
  因为这里荒无人烟,除了山林就是石头,陵卫的兵卒们也没有其他可以调剂生活的东西,每日除了操练就是操练。他们每日都要操练够五个时辰,从各种山地战、平原战、攻城战、甚至是巷战,乃至各种单兵对战,甚至每月都有全军大比,胜则晋级,输则降位,一切都按照实力说话。
  庆王方去的时候,自诩自己有一身武艺,也领过兵打过仗,并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直到他在大比之中,被一个比他矮一头的兵卒按在地上狠狠地蹂践,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自那以后他改变了态度,从输到赢,到慢慢的升了小旗、总旗、百户,到带着自己的手下赢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直至升到陵卫副指挥使的位置。
  再往上是指挥使,那是整个燕山陵卫的灵魂,一个失了一条腿的老人。老人已经很老了,而燕山陵卫之所以会有别其他卫所,俱是因为这个老人。
  直到这个时候,庆王才知道这个老人是晋王的人,当年晋王也曾来过燕山,却是被宁国公带来的,晋王在这里待了半年的时间,出去后大变模样。
  那一年晋王十五。
  庆王回忆,那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
  似乎在担忧五哥出宫后,永王和鲁王如果找自己麻烦该怎么办?成日里沉浸在自哀自怨当中,卑微而又可怜。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一直觉得五哥自打生下来就高他一等,因为他有个号母妃,有个位高权重的外祖,有个能当大将军的舅舅。
  母族位高权重的皇子,总是要优越许多。
  此时他才明白是如何的可笑,没有人天生就能拥有一切,上天给你的东西,你得有能力接住才成。
  ……
  “有事?”肖继柔隔着车窗问。
  “我送你回去。”
  身材高大的庆王,穿一身亲王服,胯下是御赐的大宛宝马。何等的威风凛凛,英武不凡,此时却是纡尊降贵地半弯着腰,凑在肖家那明显比不了王府车架的马车旁边,看起来格外别扭,也让人感叹。
  肖继柔并非不知如今庆王在京中是如何的炙手可热,肖家几个男人都在朝为官,文官有武将也有,自然是听说了许多。
  家里的男人虽是不说什么,但两个嫂子免不了会在她耳边说上一句,说她傻,明摆着一辈子富贵不用愁,庆王也是真心悔过了,又何必较这个真。
  她较真吗?
  肖继柔并不知道,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还是不了,庆王爷人忙事多,小妇人自己回去便是。”
  “继柔……”
  “回府。”
  听到催促,肖家的马夫也不敢再多留,驾着马车赶紧走了。
  车已经走了很远,肖继柔的贴身丫头琼儿突然道:“王妃,王爷还是跟在车后。”
  “都说了几次别叫我王妃了。”
  “可……”
  “我已经不是王妃了,早就不是。他回来了,我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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