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宠妾(重生)——假面的盛宴
时间:2017-10-06 17:02:08

  其实这种吃法并不罕见,京中早就盛行过一阵,只是还是以羊肉或是其他肉食为主料。即使涮菜,也都是些时鲜素菜,只是配味儿。倒是老百姓人家因为家境不宽裕,但又贪恋肉味儿,才会往肉汤里添了豆腐素菜之类,说是肉锅子,其实就是一盆子素食。
  当然宫廷里吃法又是不同,讲究新鲜、口感,都是择了新鲜的现煮现食,颇有乐趣。
  按理说是好的,可惜二宝和小宝都太小,胳膊短手小,在滚汤里捞食太不安全,偏偏两个小的都是不喜让人服侍用膳的。瑶娘灵机一动,让人去削了许多竹签,将菜食肉食都串在竹签上,然后放在汤底里煮,之后蘸了特制的蘸料食用,别有风味。
  只是试过一次,二宝就喜欢上了,天天闹着瑶娘给他做。关键晋安帝似乎也挺喜欢,饭量见涨,这让发愁他日日吃得太少的瑶娘喜出望外,让下面人挖空心思,串了各种好味,用来煮食。
  而乾清宫那边,太上皇竟然也很是喜欢,也算是一举数得了。
  一家人满足的吃了一顿,都是满头大汗的,虽是二月的天已经不是太冷了,到底也难得。
  宫女太监上来服侍净手净面,又各自喝了些茶解腻,福成从外面走进来,附在晋安帝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晋安帝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
  之后福成就退出去了,瑶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无事。”
第206章
  晋安帝既说无事, 瑶娘便没有多想。
  小顺子从乾清宫回来了, 说太上皇晚膳进得很香。不过这两日吃得有些油腻了,所以明日早膳想吃些爽口的。
  瑶娘连连点头, 已经琢磨上了明日早膳做些什么爽口的。
  这边晋安帝有些不满,道:“这些让小厨房去做,你不用瞎折腾。”
  瑶娘很是不赞同, 说:“这怎么算是瞎折腾呢,难得太上皇喜欢。刘良医也说了,药补不如食补, 吃得开心了舒心了, 身子自然就好了。”
  二宝个没眼色的已经在旁边提要求了, “娘,我明天想吃红薯窝窝,还想吃芸豆卷和八宝莲子羹。”
  “八宝莲子羹太甜了,你皇爷爷吃不了, 弄个鲜虾青菜粥吧。你要吃八宝莲子羹,我让薛嬷嬷做给你。”
  “不嘛, 我就想吃娘做的,娘做得最好吃了。”胖乎乎的小人儿已经偎了上来, 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模样。不过现在二宝已经很少哭了,但他有百般花样让你事事依着他。
  就好像现在, 他钻进瑶娘的怀里, 拉着她的衣裳奶声奶气地央求着。又可爱又可气,却又让人拒绝不了, 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他。
  “那娘现在就给你做去,这八宝提前就得泡着,这样明日煮的粥才绵软。”说着,瑶娘已然兴起,就想去小厨房,却被小宝拉住了。
  “怎么了?”
  “娘,你还是别去了,让玉蝉姑姑去吩咐声就可以了。”
  瑶娘这才反应过来,边上晋安帝的脸已经黑了。她佯做不知,一副才被儿子提醒的样子,转头去吩咐玉蝉。
  到了该歇息的时候,二宝和小宝都去了东配殿。这边晋安帝看了会儿折子,便和瑶娘一同去洗漱歇下了。
  这一夜晋安帝特别狠,恨不得把浑身的劲儿都使在她身上。临到顶端,他才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既这么闲,就给朕生了公主吧。”
  新帝一意孤行,下面的大臣们也不敢当面和其顶着。
  为今之计只有一人可以制止新帝,那就是太上皇。
  太上皇虽禅位不理朝政,可一直居于乾清宫未曾挪宫。上面的说法是新帝至孝,不忍让太上皇迁出居住多年的乾清宫,又风传太上皇打算迁去西苑。西苑当初大修,就是太上皇打算在此颐养天年。
  可不管说什么,太上皇如今还住在乾清宫,且以太上皇以前表现出来的秉性,至今都有人质疑他的禅位之意。禅位给儿子,却恋权不放的太上皇又不是没有,如今新帝初登大宝,一切百废待兴,朝中大臣虽是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实则一直隔岸观火,静待下文。
  经过一番磋商之后,数位朝臣去乾清宫求见太上皇。
  这都是几位老臣,年纪一大把,未语泪先流。
  太上皇故作不知,一脸诧异地让李德全将几位老臣扶了起来。
  几位老臣声声切切,一副为朝廷江山社稷着想的模样。可事实上和这些老臣斗智斗勇一辈子的弘景帝又怎么会弄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正确的是怎么会弄不清他们身后之人是在想些什么。
  眼前这几个老臣倒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良臣,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为人迂腐,思想固化,大抵也是被人怂恿或者推举而来,实际上背后图谋后位的几家并没有出面。
  “朕既禅位给新帝,就没有打算再理朝政之心。立谁为后乃是新帝自己的事,朕不欲多管。”
  “可……”
  不待这几个老臣多言,李德全就走上前去,一面将几位往外面请,一面软声道:“还望众位大臣能体恤陛下,太上皇他老人家本就身子骨不济,如今正是养病之时,太医再三叮嘱万万不得劳神,还望几位大臣能够理解。”
  这几个老臣敢不体恤吗,他们也不能不体恤,只能灰心丧气对李德全拱手谢过,便匆匆离开了。之后又有数位朝臣进宫求见太上皇,可无一例外都被太上皇拒之门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明摆着太上皇不愿和新帝作对。
  暂且没人有空去揣摩着其中的缘由,有的人甚至将心思动到大长公主身上了。安庆公主是目前京中唯一辈分最高的宗室,又是当今的姑祖母,别的事她恐怕不宜插言,可选后之事安庆公主却能说上几句。
  可惜让人失望的是,安庆公主也不慎染上风寒,闭门不见外人。
  转眼间三日过去,封存在礼部的圣旨再也不能继续压下去了。内阁倒是可以再行封驳,可之前已经封驳了一次,再次封驳可就是明摆着和新帝撕破脸皮。
  且内阁之中,甚至朝堂之上,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有各的心思,家中有适龄女儿的拼上一把,倒还能说得过去,没有女儿的何苦来哉。
  人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必然有与之相符的利益,方能让人下多大的赌注。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必赢的把握,谁也不敢破釜沉舟。
  晋安元年二月初六,帝册封王妃苏氏为后,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晨光微熹,坤宁宫却是灯火通明。
  天还没亮,瑶娘便起了,在宫女的服侍下泡了汤浴,洗净长发。如水般的宫女涌上来,又退下去,一片繁忙的景象。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也是整个坤宁宫的好日子。大家脸上都带着喜色,瑶娘也是打从起了就在笑,一直笑到晋安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说了句真傻。
  可她却不以为然,说了便收起笑,扭头又笑了起来。
  “朕先走了,你不用慌。”
  “妾身送陛下。”
  按理说,封后大典前夕帝后是不能同寝的,帝后将沐浴斋戒三日,直到封后那日方可见面。
  可很显然这所谓的规矩在晋安帝眼里就是个摆设,他不提,自然也没人不识趣的和瑶娘说,所以这本该沐浴斋戒的三日,晋安帝过得很是通体舒畅。
  晋安帝离开了,坤宁宫这边继续忙碌着。
  直到瑶娘穿上皇后的冠服,再三检查没有错漏才算罢。
  “娘娘可真美!”
  瑶娘看着镜中的人,深青色的翟衣,上织十二对翟鸟纹间以小轮花,红领、褾、襈、裾,织金色小云龙纹,另有玉革带、蔽膝、大带等。头带九龙四凤冠,中一龙衔大珠,上有翠盖,下垂珠结,三博鬓,美轮美奂。
  瑶娘的长相娇憨,但身具媚骨,若是坐着不动,不说不笑,方是正好。可一旦动了起来,却是偏媚了些。
  而这套庄严肃穆的皇后冠服却中和了她的媚,除了娇艳,还给她增添了一股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的皇后威严。
  瑶娘也觉得镜中之人美,她从没有这么美过,美得让她有一种目眩神驰感。
  “二皇子,可万万使不得!”
  这声音让瑶娘回过神来,却发现不知何时小宝和二宝都来了。
  二宝不改秉性,一见到瑶娘就想撞过来。可瑶娘这一身打扮耗费了众人半天的功夫,可经不起他这一撞。
  “听话,好生站着,等回头娘给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漏了馅儿,哪家的皇后会在紧邻封后大典上说做红烧肉这种话。
  小宝走了上来,作揖一拜:“儿子拜见母后。”
  这动作似乎给二宝提了醒,他也忙似模似样跟着哥哥做了一遍。
  瑶娘笑眯了眼,嗔道:“你们两个小顽皮,还来取笑娘。”
  “今儿是母后的好日子,当得如此。”
  说话玩闹之间,突然有一阵钟鼓声遥遥传来。
  明明只是单调的鼓点,甚至让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旋律,却莫名让人心中生畏。
  “父皇已经御临太和殿了。”
  果然,钟鼓声歇,又响起奏乐‘隆平之章’。
  奏乐传到坤宁宫来,声音已极其微弱了,可今日乃是封后大典,万众瞩目,整个紫禁城除了与封后有关的,再无其他声音,所以即使坐在坤宁宫中也是能够隐约耳闻的。
  ‘隆平之章’歇,跟着响起的是‘庆平之章’与‘显平之章’。
  玉蝉搀扶起瑶娘,小宝拉着二宝避了开,一众宫女太监尾随行至正殿门处站定。
  庭院中各处节案、香案、宝案均已设好,并有司仪女官六人早已在各处站定守候。
  远远的,有奏乐越来越近。
  瑶娘下了殿前台阶,刚站定就看到晋安帝一身玄色衮冕,身后跟着正副册封使及大队抬着册、宝亭的内銮仪校而来。
  她有些诧异也有些激动,可忍不住走上前几步。
  帝后二人隔着一米的距离说话。
  “陛下,您怎么来了?”
  按理说册封使当是礼部官员,而不该是晋安帝,此时晋安帝当是御座在太和殿等待册封使回禀礼成。
  “朕一直在想,你若是穿了这身后服好不好看。”
  瑶娘有些赧然:“那好看么?”
  “还不错。”
第207章
  封后大典乃是一国的重事、要事。
  诏令早已布告天下, 所以整个京城都知道今日乃是新帝封后的日子。
  当宫钟齐鸣之声遥遥传来, 整个紫禁城乃至整个内城都不由得安静下来,所有听到这钟鼓之声的人们, 都不禁望向皇宫的方向。
  在离皇宫没多远一处豪华的府邸里,有一名青衫女子正在拿着花锄翻着花圃里的泥土。
  宫钟声传来,她愣了一下, 突然想起今日乃是宫里举行封后大典的日子。
  她有些失神,也有些发愣,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响起一句话, 后悔么?
  若是少了清高, 少了自傲, 也许那被封后之人会是她。
  一时间许多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有年少之时的厌恶,濒临绝望的窒息感,有见到她时的怦然心动, 有被告知将嫁于五皇子之时的恐慌,有求死不成的无奈。有…很多很多, 她的记忆似乎也一下子清晰起来,往事历历在目。
  而随着这些记忆, 她心酸、惆怅、感叹,种种交织在一处, 变成了一种说不是酸甜苦辣的味道。
  可同时她的心也正在告诉她, 她并不后悔。
  也许过程坎坷,也许其间掩藏着许多污秽, 可这何尝不是一种经历,一种沉淀,一种过尽千帆的通透。
  换念想想,若是当初死了,她哪还能品味到这一切滋味。
  死,多么可怕,活着才有光明。
  “姑奶奶,小世子醒了,哭着找您。”一个小丫头匆匆走来,禀道。
  徐燕茹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花锄:“我这便就去。”
  随着封后圣旨的颁下,封赏苏家的圣旨也跟了下来。
  这是惯例,算是惠及皇后的母族。
  苏秀才被封了承恩侯,吴氏是承恩侯夫人,苏玉成自然就是世子了。甚至连姚家也有封赏,姚成被赏了个武骑尉六品的散衔,都是只领俸禄,没有实权的。
  不过为了对应身份,两人分别被授了五城兵马司指挥和副指挥的差事。一个在东城,一个在南城,一般这种位置都是封授给皇亲国戚,领了差事却不管事。
  苏家一下子从平头老百姓变成了皇亲国戚,甚至过去好些天,宅子都换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全家人进宫谢恩,才终于意识到这是现实。
  坤宁宫里,吴氏、蕙娘和兰草都是一身命妇冠服,东哥儿几个也都被带来了。
  在入宫之前,就有宫里的嬷嬷去教了她们规矩,所以也没见有任何失礼之处,行起礼来有模有样。
  “娘,大姐,哪能让您给我行礼。”
  瑶娘忙去搀扶吴氏和蕙娘,吴氏笑着道:“你如今是娘娘了,身份不一般,这礼是必须得受下的。”
  旁边的蕙娘和兰草也是这般说。
  比起吴氏和蕙娘,兰草明眼可见甚是拘谨,平常挺大方的一个人,今日有些束手束脚的。幸好瑶娘不是挑理的人,也是为人能够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想当初她第一次入宫之时,不也是这么束手束脚的。
  瑶娘没有在正殿和吴氏她们说话,而是领着她们来到只有亲近之人才能来的次间大炕上坐下。她和吴氏对面坐着,蕙娘和兰草坐在下面椅子上,身边站着东哥儿几个孩子。
  看得出几个孩子进宫之前被管教过了,都很乖巧。倒让瑶娘看得颇有些心疼,东哥儿几个孩子当初她可都带过。
  她招了招手,笑着道:“怎么,都不认识小姑姑和小姨了?”
  看到瑶娘脸上熟悉的笑,东哥儿他们个才从这个尊贵的华衫女子身上找到当年小姑的影子。
  “小姑。”东哥儿最大,今年已经十岁了,和瑶娘处得也是最久的,主动来到瑶娘跟前。他过来,元哥儿明哥儿他们都跟着过来了。
  瑶娘一一摸过他们的脑袋,道:“虽是宫里规矩多,但来小姑姑这里,不用太过拘谨。”
  “是,小姑小姨母。”几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小宝和二宝走了进来,瑶娘一见他们就招招手:“快来见过外祖母、姨母和舅母。”
  吴氏和蕙娘都还好,满脸带笑的,兰草却是下意识站了起来,连连道:“当不得当不得,哪能让两位皇子殿下给民妇行礼。”
  兰草的失态让众人侧目,瑶娘心中暗暗一叹,也没有说什么,看了红绸一眼。
  红绸忙不动声色就将她拉坐了下来,笑着说了句夫人快坐下,这礼当是受的之言。既不让人觉得唐突,又不会太过局促。
  一番行礼之后,瑶娘便让红绸她们把几个孩子都领下去了,兰草跟了过去,说是照看几个孩子。都能理解她的心思,瑶娘也没说什么。
  待人都下去了,瑶娘才问道:“她在家里如何,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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