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宠妾(重生)——假面的盛宴
时间:2017-10-06 17:02:08

  打从入京以来,以小宝所见所得,太子依旧是太子,太子一系地位并未动摇,皇祖父的身子也并无大碍,那到底是什么事致使在这弘景三十二年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小宝觉得这弘景三十二年里发生的事太多——
  这一年里,他娘中毒身亡,他坏了身子;这一年里,曾外祖父逝世,皇祖父逝世,太子太孙都死了;这一年里,永王独揽朝权,企图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这一年里,他父皇挥师南下,并在次年登基为帝。
  小宝总有一种感觉,发生这一切的契机早在之前就开始了,而真正会起动乱的应该是此时。因为只有这么才能解释的通,而背后一切的主使真是永王,他肯定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弘景帝万寿,众王齐聚京师。
  而他父皇是从晋州挥师南下,那么应该是他父皇在这一场对仗中吃了亏,并离开京城,才会在之后冒天下之大不韪,打着清君侧的旗子攻入京城。
  难道说父皇之所以会在这场中吃亏,是和曾外祖父去世有关?
  而就在小宝忧国忧民的之时,另一边因不知名原因陷入沉思,以至于让瑶娘误会了的晋王,正在做事后补救。
  “真不会招来什么麻烦,你别多想。”
  “他应该是你的亲戚吧,会不会是大舅母家的儿子,大舅母对我不是太友善,我怕……”
  说漏了嘴的瑶娘,得到的是晋王冷眼。
  “这事你之前怎么不说?”
  被盯得有些心慌有些委屈的瑶娘,支支吾吾:“我没觉得有什么,可之后又出了这事,我……”
  “她到底对你怎么个不友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在晋王微眯而显得有些危险的眼神下,瑶娘老老实实就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后来外祖母跟我说,让我别怪大舅母,说是她心中有怨气。不过我也不懂这个,长辈说了,我听着就是。”
  晋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你别理她,她这人拎不清。本王说沈家的人很重要,也不是指的她,更不是让你去受气的。”说着,晋王也继续不下去了,还不是他的说法让瑶娘给误会了。
  真是个傻姑娘,他说重要,她就忍着气不说。若是换做别人,别说已经生下了晋王府的长子,就凭肚子里揣的这个,也能小题大做大闹一场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终归究底,她还是不想让他夹在中间难受吧,毕竟那是他的外祖家。
  心顿时软了下来,也有些不忿,自己女人孩子白受气,还不能找回来。更有一种恨铁不成钢,她怎么就这么软,就不会学学别人。更迁怒了晋王妃,让她去是当死人的,凭着她的手段,她有千百种方法让对方怎么把话说出来,怎么把话咽下去,还让人找不出错,挑不出理,而她竟敢就在边上看着。
  所以就如同福成当初所想,心偏了就是偏了,怎么都有的挑。
  心偏了的晋王,语气带着不忿:“你怎么就这么笨,她说你,你就还回去。天不会塌,塌了还有本王这个比你高的在上面撑着。”
  “她是长辈,再说了,说两句也不当什么,毕竟是长辈。”
  “长辈还有为老不尊的,那你也受着?”晋王斜睨她。
  瑶娘浓密的睫羽扑扇扑扇的,偷偷从下面瞧他:“那殿下的意思是不用受着了?”
  “嗯,不用受着。”
  瑶娘忍不住就歪了过去,靠着他身上:“那以后谁说我,我都不受着,只给殿下说。”
  瞧着她娇娇的小摸样,晋王眉梢忍不住翘了一下,又翘了一下,却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高高在上:“嗯,就只给本王说。”
  “别人说我,我就怼她。”
  “怼!只能本王说,谁都不能说!”
  回过神来的小宝好无奈,他觉得方才自己的浑身战栗,对比这种场面就是一种笑话,感觉好像白操心了。
  而与此同时,思懿院里,晋王妃心情并不好。
  认真说来,她今儿一天心情都不怎么好。
  去拜访宁国公府,是她这个做王妃做正妻的分内之事,可主角竟不是她,而是苏瑶娘。
  宁国公夫人确实是一时疏忽,可恰恰是一时疏忽才能反应人真实的心态。在沈家那群人眼里,大抵一个苏瑶娘能抵无数个她。
  一个没怀上,一个怀上了,就这么区别对待?沈大夫人所说的话明显就是挑拨离间,却宛如一根刺扎入晋王妃的心里。
  她不禁想起近些年来,她娘对玉兰那贱人越来越退让的态度。终归究底还是有影响的,这就是有儿子和没儿子的区别,若是她娘长寿,注定会在玉兰姨娘两个儿子手下讨饭吃,所以才会软了态度。
  难道说,哪一日她也要沦落到这种地步?
  苏瑶娘现在老实,是因为她知道这时候该老实,以后还能不能老实是未知。想当年玉兰姨娘刚进门时,也是这般老实的,渐渐就变了张面孔。
  “夫人,今儿南川侯府送来了邀贴,邀您明日去参加吃茶。”
  南川侯府如今的世子夫人,是晋阳侯府陈家二房的嫡次女陈淼冉,也是晋王妃的亲表妹。两人未出嫁之时,来往还算频繁。这趟大抵也是知道晋王妃回来了,才会下了邀贴。
  “明日我去。”
  一夜无话。
  翌日,晋王妃便去了晋阳侯府。
  世子夫人站在正房门前迎她,晋王妃见她挺着个大肚子,很是诧异:“瞧你这肚子不小,几个月了?”
  “快八个月了,不是月份大了,这趟你回来,怎么也是我上门去找你。”
  二人不过是这么一来一往,相视一笑,早年表姐妹的情分就都回来了。晋王妃还没出嫁之时,没几个朋友,唯一还算亲近的除了何婉懿,就是这个表妹了。
  两人相携往里走去,在堂间坐下,
  陈淼冉让丫鬟领来自己的儿女,她是个有福气的人,与晋王妃前后脚出嫁,已诞下一子一女,如今肚里还揣了一个。
  “世子找太医来看过,说是个男胎。若真是男娃娃就好了,我的心也算能安稳了些。”
  “你生了涛哥儿和涵姐儿,还有晋阳侯府和徐国公府在背后撑着,有什么心不安稳的?”晋王妃不以为然道。
  陈淼冉屏退左右,才面色有些哀怨地小声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世子虽爱重我,可架不住上面还有个婆婆。你是不知,我嫁过来的第二年,她就把世子身边两个丫头开了脸。我跟她闹了一场,差点小产,虽是消停了下来,可没多久又故态复萌,且说了我再闹就是善妒。如今两个妾中有人生了个儿子,这日后还不定会有几个妾,几个庶子庶女,我多生几个嫡子,也免得那些猫猫狗狗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这是一般贵妇都会有的想法,若是心思良善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心思恶毒的,指不定手下多了几条无辜的婴灵。
  晋王妃并不意外表妹会这么想,只是多少觉得有些气堵气闷,觉得托生为女子真是人世间最大的苦事。
  “对了,晋王府的事我也听说了。按理说这话不该我讲,可到底咱俩是亲亲的表姐妹,我也是替你忧心。你若实在身子不能,不如将那人的孩子抱养一个过来,这样以后也能有个依靠,且孩子养在你手里,也不用担心她会敢动了越过你的心思。”
第106章
  听到这话, 晋王妃心中一片苦涩,宛如喝了黄连水。
  她知道这话肯定是她娘和姨母说了, 姨母借着冉姐儿来劝她,可问题是——
  她什么也不能说。
  晋王妃佯装无事的一脸笑,睇着表妹:“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我娘去找姨母说了什么?”
  陈淼冉面上露出一丝不自在,也没想骗表姐, 解释道:“姨母也是担心你。”
  晋王妃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 可这事真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她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不怕跟你说实话, 殿下为她请封侧妃了, 不日就会下来圣旨。人家一个正儿八经圣上钦封的侧妃,若无站得住脚跟的理由,我怎么也不能抱了人家的孩子来养。”
  再说了,晋王也不会同意。
  一听这话,陈淼冉急了, “那你就坐视着,也不管管?我听我娘说,她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出身,怎么就能封了侧妃。茹姐姐,我看你还是想个法子吧, 我觉得此女没这么简单,说不定又是一个玉兰……”
  接下来的话,在看到晋王妃微蹙起的眉心, 戛然而止。
  “茹姐姐,我不是故意提她的。我只是……唉,如果实在不行,不如将身边丫头开了脸,到时候生下个一儿半女,到时候你抱过来也可。”
  晋王妃实在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这会让她想起自己尴尬的处境。
  不管是她娘,还是姨母和冉姐儿,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当年那事没被晋王撞破。
  可惜,没有如果。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若找我来吃茶就是说这个,我可走了。”她作势就要起。
  陈淼冉也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忙一把拉住她:“我就是多年不见,想你罢了。你可不能走,咱们坐在一起好好说会儿话,你说不说这个了,咱就不说了。”
  之后,表姐妹二人略过这茬,聊些其他别的,倒也笑语声声。
  见外面阳光明媚,不冷也不热,两人索性便换了地方说话,去了后花园。
  聊了会儿,陈淼冉要去净房,便匆匆暂离。晋王妃坐在凉亭中,一面啜着茶,一面想着自己的心事。
  “燕茹……”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晋王妃下意识转过头,就见永王妃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
  晋王妃的反应让永王妃很受伤,她面上闪过一抹黯淡,迟疑道:“我去看伯母了,伯母说让我劝劝你……”
  剩下的话不用听,晋王妃知道怎么回事,她娘定是见自己曾和何婉懿好,才会动了心思让她来劝自己。
  她娘真是用心良苦,即托了姨母和表妹,又托了何婉懿。
  可惜,她不孝了。
  “劝什么?她们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清楚?”晋王妃心情很烦躁,脸上忍不住带了一抹讥讽:“我没有你那么本事,做不到厚着脸皮舔着上。”
  晋王妃还从未对永王妃如此这般冷言冷语过,话说出来,她自己怔住了,而永王妃更是心伤不已。
  “说到底,你还是在怨我……”
  “你别提那事的行不行?”晋王妃声音有些大,吓住了她自己,也吓住了永王妃。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别当我是傻子,紫玉把胡鸣玉毒死的事,别告诉我不是你做的。”
  “紫玉?紫玉怎么了?”
  晋王妃去端详永王妃的表情,确实充满了茫然和惊疑。
  难道不是她,那会是谁?
  “胡鸣玉又是谁?燕茹,是不是紫玉做错了什么事,若是的话,你不用顾忌我的颜面。当初我将她送给你,就是你的人了。其实你也知道紫玉是做什么用的,自打那次你让我再也不要去找你,我就再未和紫玉联系过。”
  永王妃看着她的眼睛,从来总是含着笑的眼,前所未有的郑重。
  “我若是说谎的话,让我天打五雷轰。你知道,我是最怕打雷的,我不会扯这种谎。”
  是啊,她最是怕打雷。据说是小时候被庶妹陷害,关在一间无人的屋子里整整一夜,而恰巧那日是个雷雨夜。
  还记得一次,两人一同游湖,突然下起雨来,明明她从来以保护者的姿态自居,那次却是吓得抓住她的衣袖不丢手。
  其实晋王妃也不信永王妃会有如此大的能量,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而已,怎么可能千里之外指挥紫玉对胡鸣玉下手,更何况她也没有下手的必要。
  她记忆中的何婉懿,爽朗、直率、敢作敢为,从不是喜欢做那些阴私肮脏的事。而她却不同,她的心泡在肮脏的水里太久太久,所以她以己度人,用自己的思想去揣测了别人。
  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洗清自己,她不是也给对方扣了一顶莫须有的帽子。将胡鸣玉的死,栽赃给了她,栽赃给了永王府。
  因为晋王和永王一直都是死对头,只要能将两者牵上关系,她定然会安然无事,说不定还能在晋王面前立上一功。
  瞧瞧,她就这么个卑劣的人。
  她徐徐吐了一口气:“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走吧。”
  “燕茹,你曾说过我们还是朋友的。”
  晋王妃面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我确实说过,只是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见面。”
  “你若是怕他会知道,我们偷偷见面就是。这趟我就怕会给你找来麻烦,所以特意托了冉姐儿帮忙。再说了,我们不可能永远待在京城,待父皇万寿节过后,自此也就天南地北各自一方了。”永王妃满脸苦笑。
  望着她那一脸艰涩的样子,一时之间晋王妃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永王妃真怕就自此再不见面了,难得絮叨起来:“伯母和冉姐儿说的话,你最好能听进去。我知道你最厌恶什么,最恶心什么,难道你以后还想过伯母那样的日子不成?”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这事若你不好出手,我来帮你,就当、就当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永王妃的话有些太出乎晋王妃的意料,她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帮我,你想做什么?”
  “她若被封了侧妃,你势必抱不走她的孩子。再加上晋王对你心中有龃龉,你不可能说服他这事。如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若那女人出了什么事,两个失去了亲娘的孩子,你作为王妃总能养一个。”
  “你——”
  “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陌生?”永王妃苦笑一声,转身看向亭外。“其实我变了许多,你知道这种高门大宅都是表面光鲜,内里肮脏的。我被他撞见那样的事,又怎么可能当做无事……起初我只想要个孩子,可后来发现,我有了孩子,我得给护着他,给他应有的一切,所以我争我抢我和她们斗。燕茹,我知道你怨我,甚至恨我,但请不要鄙视我……”
  话说到最后,永王妃的声音近乎咛喃,晋王妃需要花很大力气才能听清楚。
  她突然有一种站不住的感觉,仓皇道:“我得走了,我没有怪过你!”
  说完,她就匆匆忙忙走了。
  而永王妃一直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徐徐勾起一抹笑。
  永王妃回了永王府,问了下人永王在内书房。
  她到了书房外,就见小门子一脸贼头贼脑地在外面站着,一见她连礼都不行,就往里面窜。
  永王妃噙着笑就进去了,推开门就见永王衣衫不整,而旁边站着个衣襟凌乱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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