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妍咬着牙,转过身低喝了声,“你们懂什么,如果白羽汐真的生病发烧烧糊涂了,你觉得凉少会放过我们吗?人家凉大少再怎么样也是心甘情愿的,他可不允许我们任何一个人伤害白羽汐,否则下场就会喝王夕瑶一样!”
王夕瑶是学校校花,喜欢凉晨川,从而数次针对白羽汐,白羽汐一直都是抱着置之不理的态度的,凉晨川看她不在意也没插手,还是一次王夕瑶直接让白羽汐受伤了,凉晨川才震怒,直接把王夕瑶从学校里开除,并且被她打到大街上,这事才算完的。
所以在那之后,所有人都恨白羽汐,却不敢拿到明面上来恨,只能在背后过过嘴瘾,大骂一通。
朗承霄和陈巷暖虽然恨白羽汐,但是也是个胆小的,想起王夕瑶的下场,狠狠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再说话了。
而这时,不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苏紫妍眉心蹙了蹙,走过去开门,果真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凉晨川。
按理说男生是不能进女生宿舍的,但是凉晨川的权势却让他可以来去自如。
每天早上,他都会特意绕几条街去给白羽汐买早饭,然后暖心的送上来,所以同寝室室友对此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暗地里还会抱怨上几句。
苏紫妍低下眉眼,“凉少。”
凉晨川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白羽汐是一个寝室起得最早的,所以往常来开门都是她本人,由其他人来开门的次数倒是没有。
他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径自越过去,瞥见白羽汐仍旧窝在被子里,整个人都裹得很紧,不由得眉眼一条。
大步走过去,随意放下早餐,坐到不算厚实的床上,一边拿过床头的毛巾替她擦拭,一边托起她的身子,一边问,“怎么回事!”
苏紫妍刚想说话,然而朗承霄和陈巷暖见到凉晨川一瞬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直勾勾的盯着他,把苏紫妍的警告一下子就扔到了脑后。
闻言,陈巷暖迫不及待的站出来,话语不出口就道,“是昨天,白羽汐自己不要脸去勾引别人,结果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赶出来,吹了一晚上冷风,所以发烧了!”
朗承霄却是比她有头脑多了,“不是……不是这样的,白羽汐昨天晚上上夜班给人送酒水的时候,不小心惹到了大人物,失魂落魄之下一个不注意着了凉,所以才会这样的。”
凉晨川眉眼如同落了初雪的寒霜,手下力道掌握的很好,一点一点擦着白羽汐因为难受皱起的苍白小脸,凤眼里写满了心疼。
乍一听到这两个室友的话,他的眉色更冷了,尤其是听到上夜班给人送酒水这几个字的时候,“上夜班?白羽汐不就白天有活吗?什么时候晚上也有了?”
朗承霄惊讶的捂住双唇,双眸睁大,“凉少你不知道吗?白羽汐早在一个月前就在夜色酒吧工作了呀,每天晚上可要十一点多才回来呢!”
听她一说,凉晨川的脸色更难看了,手下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她竟然去夜色酒吧工作,不知道那里面有多肮脏吗?竟然为了赚钱连自己的安慰都不顾了,白羽汐,你真是好样的!
下手的力道一时之间失去了控制,白羽汐白皙的面色一下子就被掐出了红痕,而她本人也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皱起了小脸,无意识的嘤咛一声。
凉晨川的手立马一松,心疼的看着白羽汐的小脸,恨不得此刻发烧受苦的是自己!
陈巷暖和朗承霄'狼狈为奸'一年,对于彼此一个眼神一个话都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听她那么说,立马就明白了自己的意图,装作不经意的说,“哎,羽汐去哪里工作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去夜色呢?夜色那种地方啊,便是足不出户的我都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货色,况且羽汐还长得那么好看,万一被人……”
话说着,朗承霄和陈巷暖齐齐叹了口气,当真是惋惜。
凉晨川低着头,十指手很认真的在抚弄白羽汐的小脸,力道之轻,就像是在抚弄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
他不是没听到那两个人的话,心知是刻意的,所以也懒得去多余计较。
但是她们有一点说得对,夜色那个地方太过鱼龙混杂,不适合白羽汐待下去。
白羽汐昨日毕竟淋了水,还吹了一路的风,发了高烧,凉晨川没有丝毫犹豫送白羽汐去了医院。此时,正坐在床边,握着白羽汐的小手,等着她醒来。
白羽汐觉得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让她恍惚有自己睡了一个世纪的错觉,但明明睡了好久,却觉得全身虚软无力,不仅疲乏,还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她刚一稍微侧头,就撞进了一双蓝绿色如同稀有宝石的眼,那双眼今日分外阴沉,好似有浓浓烟雨笼罩着,正一顺不顺的盯着她。
任是谁大梦初醒,见到有人用满脸阴鸷,好像自己欠了他八辈子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大都会心情不爽,这一点白羽汐也不例外,她冷了眉色,“你在这里做什么?”
凉晨川习惯了两人剑弩拔张的气氛,要是这会白羽汐对他软言软语,那才是不习惯呢。
他冷哼一声,“做什么?女朋友找活都找到夜色里去了,你说我做什么!”
正文 第436章 晨汐番外:凉晨川,你是我什么人啊
白羽汐身子微颤,强自镇定下来。
“白羽汐,你可真是好样的!居然敢去夜色当卖酒的?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肮脏吗,全部都是肉体交易,哪怕你是卖酒的也不例外!你到底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大学生因为缺钱去那个地方找工作,嘴巴上都说自己只是卖酒,不卖身体的,可是最后呢,还不是被那帮沉迷于酒池肉林的家伙夺了清白?”
“你是有多少胆子敢去那种地方找工作,你以为自己的武功很好吗,你以为自己跆拳道十级就无敌了吗?那里面,多的是让人迷失心智的药,说不定你哪天不声不响被下药了,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凉晨川发现自己内心有说不出的怒火需要发泄,怒火之下,掩盖的又是一层一层的心痛与心疼。
白羽汐素手猛地抓紧衾被,却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自己不占理,于是一声不吭。
凉晨川看了不免又有些火大,“你不是平常嘴架最不会饶人吗?怎么今天一声不吭的!”
白羽汐咬了咬下唇,抬起苍白的脸颊,“那你想让我说什么,想让我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自爱的女生吗?想让我承认我就是一个想钱想疯,缺钱也缺疯的人吗?!”
凉晨川气急,一口郁结之气憋在呼吸道不上不下的,“你丫的能不能不要那么要强,每回都要往老子心坎上戮你觉得好玩吗?”
白羽汐冷笑一声,“明明是你自己找虐,非要来我这不讨好,怪得了谁?”
“爷来你这里不讨好,是因为爷喜欢你,也想要娶你,想要护你,爷疼你爱你,不是让你来违逆爷的!”
白羽汐抬起头,一滴清冷从眼眶中夺眶顺着脸颊没入枕头套中,“你的感情值多少钱,说不定今天有明天就没的东西!”
凉晨川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绵软无力,这种感觉那怕已经经历的数次,还是有让他抓狂的冲动。
“你不信爷的感情是吧!好,爷这就证明给你看!”话落,他凉凉的扫了眼桌子,“爷给你买了早饭,赶紧给爷吃掉,等爷把赵威的人头提过来了,检查!”
白羽汐看他头也不回的出去,壮实的身躯行走带风,颇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顿时心口一跳,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头,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追了出去,在医院走廊叫了两声,见那人仍旧自顾自大踏步离去,眉心一折。
只好返回来,匆匆换下病服,穿上鞋子追出去。
追到大门口的时候,慕尚的车尾已经消失在了医院拐角,白羽汐咬了咬牙,拦了辆出租车追上去。
奈何出租车不比慕尚,几辆车的距离就被甩得远远的,司机挠了挠头,用一口利落的华海音问,“小姐,跟丢了,咱们接下来去哪?”
白羽汐呼了口气道,“去,赵氏房地产!”
“好嘞!”
司机兴致满满的应道。
依照凉川集团的权势,凉晨川便是在大街上疾驰闯红灯也不会有人过问,所以到达赵氏房地产的时候,只花了短短二十分钟。
早在路上,凉晨川就已经提早和房地产的人打好了招呼,是以他到达的时候,公司门前齐刷刷的站着两大列工作人员迎接。
凉晨川目不斜视,直到走到赵威面前才停下,视线如同凌迟的刀柄,一瞬间穿透过赵威的身躯。
赵威一震,不自禁的弯下了腰,抬手抹了把虚汗,“凉少凉少,真是稀客啊,快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赵家就赵威一个独子,所以哪怕赵威在垂涎于美色,大白天的时候还是不得不在公司坐镇。乍一听凉晨川要来的时候,他可是脑袋都快吓掉了。
凉晨川冷冷的笑了笑,慢条斯理优雅矜贵的解开袖口,露出了紧实强壮的手臂。
他站在赵威面前,赵威的恐惧不知道因此放大的多少倍,只觉得脊背生寒,竟然有种毛孔倒竖的感觉。
凉晨川唇角凉薄,忽然毫无征兆的一圈挥过去——
“砰!啪!”
一时之间,门口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一拳奏响,只听声音都知道怕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而凉晨川常年健身,力道更是不用说,仅仅是一个巴掌就将赵威打出了血,半边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接下来又是噼里啪啦一阵拳头下落的声音,以及人的内部骨骼摩擦断裂的声音,便是只听,都令人有种血液逆流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过几拳,赵威便已经被打得连叫唤都叫唤不出了,整具面容面目全非,混合着鲜血和皮肉齐齐外翻。
暴力而血腥。
男子像是混身都被阴暗如鬼魅的戾气包围,毫无人性可言。
白羽汐赶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二十分钟,这个时候的赵威就像是一墙烂泥一样,更像一个木偶一样,任由着凉晨川毒打,再无半分生机。
凉晨川被戾气冲昏了头脑,满脑子只记得白羽汐混身虚软无力躺在病床上,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一幕。
她那样刚硬的一个人啊,哪怕是工作过度感冒发烧都不会轻易倒下的人呐,这一次也是一次简单的发烧,居然只因为一盆冷水就轻易的将自己最薄弱的一面透露在了外人面前?!别人不知道,他凉晨川却清楚得很,这期间一定还有什么原因是他不知道的!
而白羽汐行事向来独来独往,没有一个人与之交好,就更不可能是对方拿她什么人来威胁他了。于是剩下的,便只有眼前之人说了什么肮脏不堪入耳的话,让白羽汐不堪承受,才会这般!
赵威生性好色,喜欢玩弄女人,玩腻了就弃,几乎都不用想,凉晨川就知道这货究竟说了什么!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在不久前还经历过一场无法接招的唇枪舌战,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不久前被人欺负得那么狠,他下手就全然失了轻重。
白羽汐大惊,顾不及身体虚弱,大步上前,一把手拉过凉晨川的手臂,一只手从兜里不停的掏出纸巾,微微颤抖着擦拭那双玉手上黏湿的血液。
眼眶有些涩,声音也不自觉得放轻,“凉晨川,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可以替我出气啊?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为我做这些啊?你看你这一双手,全是血液和唾液,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比这更为恶心的手!”
正文 第437章 晨汐番外:他潜意识的保护
凉晨川知道她来了,也知道再打下去就闹出人命了,所以在她拉他的时候,他就很自然的收了力气。乍一听到她前面恶狠狠的话,他的心上便有一股怒火上头。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识好歹!也不看看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居然还反过来质问他?他果真是自己找虐,屡次三番不讨好的东西,都已经注定了最后结果的东西,还不要脸欠打的来她这里找不好受!
谁让他喜欢她呢?
这辈子入眼的东西就她一个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凉晨川活了二十二年,前半生都在傲视一切,不曾把所有人所有事所有情感放在心上,可自从遇到了白羽汐,就输得一塌糊涂!
不要脸不要命了,甚至连曾经可笑的面子也丢了!
他觉得在被她那么虐下去,他都可以改行去做保险了!
然而,他的一腔怒火还没来得及发泄,就听到了她的后半句话,登时怒火一瞬间都灭了,眼底升腾起火光,“你嫌这双手恶心?”
“废话,全都是血难道不恶心吗?”白羽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话音落地才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抬眼看他。
凉晨川眼底更亮,幽幽的说,“可是你是爷活了二十二年,摸这双手摸得时间最长的一位。”
白羽汐:“……”
一把扔了纸巾,低喝道,“你不是挺能干的吗?打啊,怎么不继续打啊!”
凉晨川走了几步,弯腰捡起纸巾,摇摇头,“太脏了,不打了。”话落,他把纸巾向前递进,“来,继续帮爷擦了!”
白羽汐抱着手臂,微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她墨发之下,清冷分明的轮廓,“你不是自己有手吗?前一秒还打人打得那么厉害呢,这一秒连擦个血都不会了?”
凉晨川一本正经道,“你是爷的女朋友,替爷擦血是你的义务!”
白羽汐脸色微变,怒道,“谁是你的女朋友啊,别不要脸!”
凉晨川危险的眯起眼眸,“你敢否认?”
白羽汐冷笑,“我是自由体,为什么不敢否认?你凉川再厉害,也无权改变法律吧!”
凉晨川猛地朝前跨了一步,冷冷道,“无权改变法律,改变你的身份还是可以的!比如说,从今以后,你可以不是自由体!”话落,他一把将纸巾塞到白羽汐的手里,命令道,“擦!”
白羽汐侧开眼,“想要我给你擦,下辈子吧!”
“呵,你刚刚还给爷擦过!”凉晨川用较为干净的一只手噙住白羽汐的下巴,轻轻吐气。
白羽汐被迫侧回头,眼底的倔强如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炙热的燃烧着。
他粗砺的指尖摩挲着她皮肤细腻光滑的下巴,微微清晰的刺痛感与灼烧感,正如她此刻钝痛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