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上枝头变凤凰(穿越)——北冥小嗨皮
时间:2017-11-21 16:02:32

  回到温泉别苑,天已经黑了,谷雨吃过晚饭洗漱完毕,收拾完那两条拆家捣蛋的狼后,便熟门熟路地干回到她的老岗位————侍夜。
  圆仔今天比较早,没有挑灯夜读,早早地爬上床了,谷雨也就钻到他床下的小地铺窝着。
  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寝殿内昏黄的烛光随风摇曳,四处静悄悄的。
  李元宰在床上翻了几回身,斜眼瞧瞧地铺上那团小小的凸起,似乎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梦想。 
  在宫里住的那些日子,没有她打地铺陪着,他居然开始失眠起来,思念不经意在心底滋生……他想,大概是因为这一世,遇见这个古怪的小女娃的经历是唯一与前世不同的地方,所以他才会另眼看她,只有看到她,才更加确定自己是重活一世,才能确定噩梦般的前世已经过去了吧。
  好不容易处理完一些事,火急火燎地赶回别苑,却听管事说她家出了事,已经告假多日。
  他匆匆带人赶去,一进门,却发现她正和一个少年勾肩搭背,小脸蛋上的笑容肆意而甜美。
  心头莫名有些暴躁,耐着性子把她哄回来,谁知她竟然倒头就睡!
  难道就没一句话要和他说的吗?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李元宰越想越窝火,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张谷雨!张谷雨!你起来!”
  气呼呼地扯开她的被子,活了两世的李元宰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现在行为俨然如同闹脾气的小孩一般,分毫不差。
  “怎么了……”谷雨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身上一凉,随即,李元宰那张愤愤然的小脸蹭蹭闯入她的视线范围。
  “你坐起来,老实回答————那小子是什么人?”
  谷雨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地看着圆仔:这是咋了,怎么给她审上了?圆仔大半夜抽风了?
  “就是你今天在你们家店里,动手动脚的那个!”
  “哦~”谷雨总算反应过来说的是霍飞,“他是我收的小弟。”
  李元宰黑脸:“……你说说你几岁了?”
  “刚过完年,算是九岁了吧?”圆仔他还想查户口?果然是抽风了……
  “九岁了~你知不知道,再过几年你就及笄了!”圆仔一副老封建上身的样子,看着她严肃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不能和那小子……不,以后不能再和别的男人动手动脚的!知道了吗?!”
  这这这,这算是在教训她么?还是给她做封建妇女守则的启蒙培训?
  谷雨眨巴眨巴两个水汪汪的桃花眼,只觉一片迷茫。
  “行了!你……你暂时先记住这个就好!”
  被她湿漉漉的眼睛一看,心头竟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跳动。
  ————嘭嘭嘭!嘭嘭嘭!
  活了两辈子的李元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觉得脚下一酥,几乎是逃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奔回了自己的床。
  “别傻坐着了,夜里冷……赶紧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谷雨无奈摊手:好好好,你是老板,你抽风你有理~
 
☆、救命钱
 
  六年后的春天。
  胡饼店生意越来越好,现如今,陈玉兰手上已经有了六间分店,一家子人从永安坊的小院子里搬了出来,母子三人一合计,就在长安城外买了块地皮,盖了个小庄园住上了。
  谷雨今年十五了,小牛也成了个十一岁的小小男子汉,跟几位先生学了几年之文章后,小家伙到了叛逆期,死活闹着要学武艺,再也不肯拿笔。
  陈玉兰闹他不过,只好写信让谷雨回来劝。
  于是乎,在一个春意融融的午后,一辆美轮美奂的马车驶向了长安城外的庄园。
  “夫人!姑娘回来了!”
  在庄园门口帮佣的沈家大娘一见那马车,赶紧朝正堂屋喊了一声,马车吱呀一声听了下来,沈家大娘回头,只见一位花骨朵般的少女从车上轻盈地跳了下来。
  “沈家大娘,我阿娘和弟弟都在家吧?”
  少女的声音清脆如黄鹂,嫩绿色的对襟暗纹菱纱裙子衬得她肌肤晶莹如雪,嫣红小嘴,挺巧的鼻梁,一双潋滟桃花忽灵动地忽闪着,头上盘了个俏皮的双丫髻……纤纤素手提着裙摆蹦蹦跳跳的,惹得耳垂上一双圆润的翡翠珠子不住乱晃。
  等谷雨几步奔进了庄园,沈家大娘这才回过神来,拿着手上的扫把,嘴里不住感叹道:“这大姑娘长得跟仙女似的,就是脾气急了些。”
  “阿娘!阿娘!”
  谷雨进了堂屋,只见包子阿娘正拿着一块绣帕迎了出来。
  五六年的开店生涯让陈玉兰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家底殷实之后,陈玉兰头上手上也体面了许多。
  不过她一贯爱素净,知道今天女儿回来,才特地把谷雨过年时送她的一副纯银红宝石头面妆了上去,上身穿着淡黄色交颈窄袖襦,纤腰下围着条压金线连珠纹隐花裙,因着早上天冷,又在肩上挂了条石榴色披帛。
  “阿娘,小牛呢?”谷雨蹦到陈玉兰怀里问道。
  “一早就出去野了,这小子越大越不听话,这阵子成天嚷嚷着要去学武艺……”
  说到小牛,包子阿娘真是头疼不已:“这小子不知从那找来了个师父,说是要拜师学艺,阿娘让他把师父接到咱家里头来见见,他却说人家不肯,阿娘说他的话,他全当做耳旁风似的,整天就知道的往外头跑……”
  “这个臭小子!等吃饭见了我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母女两个正说着,忽然沈家大娘从门口探出个头来:“夫人!夫人!庄子外头有个妇人说是您的妯娌,在门口嚷嚷着要见您呐!”
  妯娌?陈玉兰面上一愣:难道是张家的人来找她来了?
  谷雨问沈家大娘道:“大娘,她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沈大娘道:“好像说是姓吴的。”
  姓吴的妯娌,不会是吴菊花吧?
  谷雨只觉得心头一阵恶寒,包子阿娘却挥了挥手,让沈大娘将人引进来看看先。
  母女刚两端坐正了,就见堂屋门口人影一闪,一个肤色黝黑,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妇人呼啦一下冲了进来。
  谷雨猜对了,果真是吴菊花那家伙!
  “哎哟!大嫂啊!你可发达啦!瞧瞧这园子!瞧瞧这地儿宽的……门口都好几个下人守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进来了呢!”
  谷雨面色一沉,知道这吴菊花是搞事情来了————不得不说,她这脸也真够大的。
  当初这位二婶吴菊花连同金氏霸占他们大房的遗产,那可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尽了下作手段将包子阿娘和她,还有小牛赶出家门的!
  他们母子三人走投无路才到长安谋生……凭着双手让生活好过了些,大概是这些年,包子阿娘开店赚钱的事情传到了老家,倒引来了些不要脸的东西眼馋了。
  “哦,原来是弟妹啊。”
  毕竟开店迎来送去那么多人,包子阿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憨厚到任人欺负还不还手的懦弱大嫂了,看着几乎是换了一副讨好面孔的吴菊花,陈玉兰也没有给她留面子的意思,淡淡开口道:“咱们多年不来往了,弟妹今天上门所为何事啊?”
  “哟,瞧大嫂您说的!没事咱们妯娌只见就不能走动走动啦?”
  吴菊花一双三角眼在陈玉兰身上闪闪发光的簪子,链子,镯子流连了会,拿着手帕捂住大嘴笑道:“我一个表侄女做了长安县丞的妾,年初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不,我来看月子啊!啧啧,大嫂您是不知道啊,那县丞府上真是气派哟!院子大得……哎!比你家院子还大一圈呢!”
  “小老百姓的院子,怎么敢和县丞大人家的比。我这还有些事……”陈玉兰一副起身赶客状。
  “哎!大嫂,你急什么呀!咱们妯娌都六七年没见了吧!再聊会儿呗!”吴菊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见了谷雨,在屋里惊叫道:“哎呀!这不会就是谷雨吧!女大十八变,都长这么大了!”
  谷雨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可不是么,多年没见,二婶真的是老了不少啊,说话这么和和气气的,真是让人一下子不敢相认呢!”
  “这……这孩子真会说笑话,嗬嗬嗬!”吴菊花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把谷雨骂了一通,不过她此番的目的没有达成,轻易是不肯翻脸的。
  “大嫂啊,您是咱们绿水村出来,自然知道咱们农户的苦处呀!”吴菊花用帕子遮了遮眼角,开始了她的表演:“自从您走后,地里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咱爹身体越来越不好,看病的钱都差点把家里给掏光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家屋子又被霍飞那小兔崽子给烧了没了————家里一窝子人,十几张嘴要吃要喝的,真是撑不住了呀!”
  “二婶,这话你和我阿娘说不着!”
  谷雨把陈玉兰挡在身后,横眉倒竖:“你说你们撑不住了,要饿死了!我都没说当初我们娘三个还差点折在你们老张家了呢!你们要田要地,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时候可是威风得不得了!……现在跑我们家里哭穷,你要不要脸,羞也不羞?!”
  “哎,小雨!……”陈玉兰觉得女儿毕竟是个小辈,对长辈说话刻薄这么刻薄,恐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赶紧把谷雨拉了回来。
  吴菊花知道陈玉兰怕丢人,立即见缝插针地嚎哭起来:“哎哟冤枉啊!当年逼大嫂你们走,都是咱婆婆的主意!我一个做媳妇的,我能说什么呀!……呜呜呜,我知道是我不好,当时胆子小,没敢替大嫂你们说句话……我后悔呀!”
  “好了,弟妹,你也别再我屋里哭了,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陈玉兰说出这句来,明显是打算出点血来打发吴菊花这座瘟神了。
  “阿娘!你难道忘了……”
  “小雨,阿娘自有分寸,你去外边看看小牛回来了没有。”
  谷雨见包子阿娘面上严肃,想起她阿娘近年来也算是精明了不少,应该能应付得来,便只好跺了跺脚,愤愤出了屋去。
  见谷雨出去了,吴菊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里越发哀嚎起来:
  “如今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是没办法才进城来找我那表侄女打秋风呀!谁知道……谁知道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带着小儿子成斌在她府上住了几日,成斌这孩子,不知怎么的竟然染上水痘!现在正在发着高烧说胡话,我没钱请大夫,表侄女做小的在府上说不上话……我听街坊说大嫂近年赚了大钱,我是走投无路,才来和您开这个口的……孩子正病着,我怕过了病气给你家孩子,就没敢带过来见您。”
  “原来是这样。”
  没钱给孩子治病的痛苦陈玉兰最是清楚不过,既然吴菊花是来要救命钱,她以己度人,想大人之间的恩怨,孩子总是无辜的,她同为母亲,当然不会见死不救。
  “弟妹,这里是五两银子,你快拿去请大夫吧!”
  “哎呀!大嫂!真是多谢!多谢!”
  五两银子!都够他们老张家一年的开销了!
  吴菊花两个三角眼眯成一道缝儿似的,像是黄鼠狼偷到鸡似的,飞快地从陈玉兰手中接过银子,又假意寒暄了几句,才咧着嘴,屁颠屁颠地走了。
  等她走后,谷雨气呼呼地从偏屋走了出来。
  “阿娘!你给她骗了你知不知道?看个病哪需要这么多钱?”
  “傻孩子,骗就骗了吧。”陈玉兰回忆起小牛喉咙发肿的那年,自己求无处求的绝境,嘴里轻轻感叹:“万一她孩子真是长水痘了,咱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呀。”
  谷雨被她气得不轻,火大地跑去门口嘱咐沈家大娘以后别放吴菊花进来,正说着话,见小牛满头大汗地从门口进来了。
  “张小牛!你个小兔崽子!你可算回家了!”
  谷雨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拧住他耳朵。
  “哎呀!阿姐!疼!疼疼疼!”小牛歪着脑袋,嘴里连连求饶,面上却得意得不行:“阿姐,你知道嘛?今天我师父给我起了个大名儿,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张承启啦!”
  
 
☆、生水痘
 
  
  “张承启?这名字倒是不错,只是……”
  堂屋内,陈玉兰面带犹豫道:“可是按照你们张家的规矩,到了小牛这代,男娃都是‘成’字辈的啊……”
  一提张家那些人,谷雨和小牛都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阿娘!也就是您心心念念说自己是老张家的了!他们当初把咱赶出来的时候,可没认您这个媳妇,也不想认我和小牛呢!”
  谷雨愤然道:“小牛在张家都不被承认,连个正经大名都没有!要我说啊,咱小牛爱起什么名就起什么名,才不稀罕和他们一起用个什么‘成’字!”
  “唉,你们爹虽然不在了,可小牛毕竟是他的儿子,是张家的孙子呀!总归是要认祖归宗的……”
  陈玉兰说着,两眼一红,忍不住背过身去抹起眼泪来。
  “好了,阿娘您就别难过了。”小牛抱住陈玉兰大腿笑嘻嘻道:“我们家的事,我都说给师父听了,师父才给起的名字,你看,张承启,这承是承上启下的‘承’和他们那个‘成’不是听着差不多嘛!真到了认祖归宗的时候,我再改过来不就得了!”
  陈玉兰想想也是,这才止住了眼泪。
  “好了好了,大中午,饭菜都快好了,咱们吃饭去吧!”
  谷雨拉着陈玉兰去厨房,临走前给小牛甩了个眼色:这名儿不错,你哄阿娘就哄哄,到时候可别真的改了,咱还不稀罕进张家的族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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