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上枝头变凤凰(穿越)——北冥小嗨皮
时间:2017-11-21 16:02:32

  目标七:张成斌,五岁,二房小儿子,原主堂弟。体型胖,武力值半点,与原主无交集。
  …………
  照这个谷雨自己假设的武力值来计算,她一个小屁孩目前拼死了也只够到两点的。
  之前揍霍飞,靠的是运气和技巧,要论真正的实力,恐怕在张家这一桌子的男丁里,她唯一能打赢的就是二房那个五岁的张成斌了……咳咳,身为一个能动手就懒得哔哔的暴力小混混,张谷雨此刻只感觉到一股蛋蛋的忧伤笼罩了自己。
  唉,武力值这块是压根儿没啥优势了,以后如何罩住包子阿娘和小牛呢?难道要动用她那早已生锈的学渣级大脑,开启种田宅斗模式……这不是把人活活往绝路上逼么!啊啊啊!早知道如此,她当初就该把翘课打架的时间统统都拿去看宫斗宅斗小说才对啊!
  乱七八糟飞快地想了许多,却也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谷雨马上掩藏好自己的小情绪,与小牛跟着秦氏的两个女儿一一喊了人,然后每人拿着口碗往锅边走去。
  祖母金氏此时正拉着个长脸立在灶台前,谷雨见她五十不到的年纪,全身被一件橘红色福寿纹的对襟薄衫,露着个精光的大额头,眉毛淡的几乎看不见,眼神犀利,灰黑的头发全部绾在脑后,盘成个圆髻,用一只扁银大簪子压着……糙黄的大手里拎着个大铜勺,像个粮食守卫者一般,气势汹汹地横在一锅小米粥前。
  金氏边上站着张家二媳妇吴菊花,这会儿笑得真跟朵菊花似的,她一咧嘴,脸上新涂的脂粉就像下小雪似的,刷刷地往胸前掉~
  吴菊花娘家是隔壁青山村有名的屠户,家里有几个钱,所以在穿戴方面一向舍得下本。今晚她穿了当下最流行的石榴色百褶裙,坠马髻上簪着两朵黄澄澄的金菊花,耳边晃一对绿玉坠子,左右手上分别戴了一金一银的戒指。
  本来这身装备在在张家三个媳妇中很是耀眼,只可惜,吴菊花生得黑,五官又没啥优势:三角眼塌鼻子,嘴巴还大……所以很遗憾,尽管她整天涂脂抹粉偷懒不干活,却还是没人家秦氏和陈玉兰好看。
  谷雨认出吴菊花便是早上那个怪里怪气叫她的女人,心中本能地生出一丝排斥来。
  “把碗拿过来!”
  婆婆金氏没好气地夺过秦氏手中的碗,大铜勺一挥,随便往锅里舀了些米汤就递给秦氏————自从这秦氏一连给她生了两个孙女后,金氏对她就没什么好脸色~
  边上有三个儿子傍身的吴菊花见状,忍不住大嘴巴一咧,马上骄傲地往前挺了挺自个儿的水桶腰。
  秦氏在吴菊花得意的眼神攻击中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黯然地拿着一口碗走开了~她后面跟着的的两个孙女儿蝉静和初晴,还有谷雨和小牛,金氏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在孩子们碗里各倒了半勺小米粥,就全部打发了出去。
  金氏在张家坚守“小孩子和女人不能上桌吃饭”的铁律。
  当然,这铁律不适用于金氏最宠爱的三个孙子成文、成武和成斌~而是主要用来针对陈玉兰、秦氏等人。张小牛虽然也是张家的孙子,但因为他母亲的关系很不被金氏待见,眼看这孩子都长到三岁了,张老汉和金氏都没提给他起大名入族谱的事,陈玉兰没法子,也只好给他起了个乳名小牛先叫着。
  在这样奇特的家庭氛围下,三房的两个小女娃显然早就习惯祖母对她们的漠视,蝉静今年五岁,初晴和小牛一样是三岁,小姐妹两个捧着碗安静地领张谷雨姐弟去院子的台阶上吃饭。
  几个小孩刚到了院子里,对面一个苹果脸的小女娃已经吃完了饭,正低眉顺眼地捧着一口空碗自顾自往厨房走去。
  谷雨借着厨房里透出的火光一看,认出那是吴菊花的女儿张如意,年纪和她一般大,不过吴菊花眼里只有三个儿子,所以对这个女儿也不是很疼爱,基本是放养的状态。
  
 
☆、十亩良田
 
  吃完晚饭后不久,包子阿娘陈玉兰终于摇摇晃晃地担着一担满满的柴火回来了。金氏倒是给陈玉兰留了一碗小米粥,不过还附加一锅待洗的碗筷。
  陈玉兰默默地喝完米粥收拾完厨房,等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阿娘!”
  “阿娘。”
  她一进屋,谷雨就领着小牛迎了上来,特别是小牛,这小子才三岁,正是最粘母亲的时候。
  “小牛乖!小雨也乖!”
  陈玉兰看着两个孩子乖巧可爱的小脸蛋,真心觉得自己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身上的疲劳奇迹般舒缓了不少。
  母子三人唠了会话,陈玉兰说天色不早了,便在地上铺了被褥,哄着两个孩子进了被窝。
  这个时代好像没有床,不过打地铺也挺新鲜的。
  谷雨转着小脑袋东张西望了会,旁边的张小牛已经睡熟了,而陈玉兰却坐到织布机前吱呀吱呀地织起半匹未完成的麻布来。
  “阿娘,家里那么多人,为什么要你去砍柴呢?”
  陈玉兰一抬头,只见谷雨不知什么时候蹲到她边上,捧着个小脸十分认真地向她发问。
  “额,因为家里做饭要烧火啊……”
  嘿!这陈玉兰大姐还真把她当七岁小孩来忽悠了是吧?
  见陈玉兰答非所问,谷雨摆出一副天真的样子继续问道:“那为啥二婶三婶她们不用砍柴呢?”
  “嗯,这个嘛……因为你两个婶婶身子弱啊。”
  “哦,原来是这样。”
  谷雨听了包子阿娘的回答,心里简直呵呵哒:婶婶们身子弱,那陈大姐你自己很强壮么?一米六的个子,连八十斤都不到吧?刚才担柴回来时候两腿抖得跟筛子似的你以为我在窗边没看见啊!三婶秦氏看着是瘦弱了点,但是二婶吴菊花哪里算得上身子弱了?!人家一个胳膊都粗过你大腿了好不好~
  “那……阿娘织布是要给小雨和弟弟买吃的么?今天我们都没吃饱过呢。”
  照今天一天的伙食来看,她和小牛的瘦弱都是被饿出来的!谷雨只希望这陈玉兰大姐能听懂她话里头的暗示,卖了布能给她和小牛开个小灶啥的,不然她和小牛营养跟不上,能否健康长大还是个问题咧~
  万万没想到,陈玉兰很老实地给她来了一句:“这布是你阿婆让织的,阿娘怎么能擅自拿去换吃的呢?”
  “…………”
  她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把张谷雨心中那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小树苗瞬间给劈得灰飞烟灭!
  看着女儿一脸呆呆的样子,陈玉兰赶紧地在谷雨头上摸了一把,急忙问道:“小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头又疼了?”
  自从女儿醒来之后,陈玉兰总感觉女儿有心事的样子,该不会这孩子怕自己担心,脑袋旧伤发作还强忍着不说?
  “我没事,我不疼,就是肚子还有点饿……”谷雨哀怨地望了望织布机上快要完成的那匹布,有些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那你把布织好给阿婆,她会给你多少钱啊?”
  陈玉兰这回总算是听出点味儿来,她搂住女儿一本正经地说道:“小雨,你这小丫头想啥呢!咱们和阿婆是一家人,怎么可以这样计较呢?小孩子家要从小学好,不能钻到铜钱孔里去!”
  “是是是,阿娘说的对。”
  谷雨无奈地敷衍了她几下,心里却吐槽道:陈玉兰你个傻大姐,你不和人家计较,人家看你好欺负,不仅可劲儿压榨你,还要饿死你的俩孩子呢!
  “……阿娘知道你和小牛吃不饱,大伙儿不都一样嘛!这样吧,以后阿娘砍柴的时候顺便找点野果子给你俩吃好不好?”
  “好吧……”
  张谷雨有气无力地说道:“阿娘,你也别太劳累了,要早点睡啊!”反正这布你织个半死金氏也不会给你半毛钱的,唉~
  陈玉兰哪里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只当是女儿知道疼她了,当即感动不行,抱着谷雨使劲亲了几下。
  躺回被窝,谷雨背对着陈玉兰的方向,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位实心眼的傻大姐怎么就这么憨厚呢!看来想要改造她的包子属性,是个大大的工程啊……
  堂屋内的小油灯上,豆大的火苗上散出一团小小的淡黄色光晕。
  吴菊花带着三个儿子席地而坐,正与婆婆金氏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咱们都是怀胎十月生的孩子,偏偏这小牛却是陈玉兰怀了十二个月才生的!怀胎十二个月呀……这在咱们方圆十里还真是听都没人听过!阿娘你是不知道……村里的人早就对咱张家议论纷纷,都说那小牛是个……是个……”
  金氏虎着脸道:“是个啥?!菊花你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都说小牛是个野种哇!!!”吴菊花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说是陈玉兰她……她……”
  “还说陈玉兰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吴菊花见自己已经成功地引起了金氏对这个问题的关注,心里大大偷乐了一番!转而面带难色,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气似的靠近金氏,用袖子掩着面神秘兮兮地说道:“都说是陈玉兰偷人生出来!!!”
  “呸!一群乱嚼舌根的东西!”
  金氏气得一巴掌拍在小桌几上,面色阴沉道:“……敢在我张家偷人,她倒是敢有这个胆子!”
  吴菊花被吓了一跳,三角眼转了一转,赶紧抓着金氏的手说道:“哎呀阿娘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啦!我也说呢,像大嫂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嘛!……更何况,当年征兵时,朝廷给咱家免了十年赋税,还划了十亩良田!大哥现在没了,十亩田可都是大嫂的了!她守着那田就有吃有喝的,还能改嫁,哪里犯得着偷人嘛!”
  “放他娘的屁!!!”
  金氏闻言,顿时怒得龇牙欲裂:“那十亩良田可是拿我儿子的命换来的!分明是我张家的田产!她陈玉兰若是敢打这十亩田的主意,可得先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是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哎呦!阿娘您别气!我这也是外头听来的!”
  吴菊花谄媚地抚了抚金氏的背,安慰她道:“都是外头人在乱说,您可千万别当真!这家还是您做主不是~您要是不肯,她陈玉兰能占咱张家半点便宜?”
  这几句话金氏听着心里很受用,嘴上却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道:“唉,这张家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且不说别的,就说你那不成器的小叔子来和,今年眼看着十五了,昨晚刘媒婆来家里说亲,我们几个老的张罗了半天,他竟然一句没相中就给推了!啧啧,那家的姑娘长得多好呀,大脸大屁股的,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死小子挑三拣四,愣是不要!”  
  “哟,瞧您说的,咱家四叔不是随您嘛,长得俊,自然是挑的~我看着咱村里好几个大姑娘都想着他呢!”
  被吴菊花拐着弯儿奉承,金氏总算有了些笑容,婆媳俩接着又东家常西家短,絮絮叨叨地唠嗑了小半个时辰的八卦才“散会”。
  临走的时候,金氏从箱子里摸出一包两斤重的黑芝麻桃酥,很大方地让吴菊花带回去和三个孙子一起吃————陈玉兰上个月熬夜织了几匹布,这桃酥便是金氏用卖布的钱买的。
  吴菊花走后,金氏跪坐在席子上想了片刻,回想老二媳妇刚才说的那些话,那脸色越想越阴沉。
  三年前陈玉兰十二个月产子,她也不是没怀疑过这茬,只是陈玉兰一向本分,又出身读书人家,无凭无据的,她便只好强压下了这个念头……可是现在关系到了张家的田地,陈玉兰生的小牛又是大房唯一的男丁,这事儿就必须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仔细一琢磨,金氏猛然发觉:那张小牛和她大儿子张来富,长得真是一点都不像啊!
  别看金氏现在整天虎着脸跟个老巫婆似的,人家年轻的时候却也是个如花似玉的俏姑娘~
  当年张老汉为了娶金氏就是冲着她的花容月貌去的……金氏进门后连生了四个儿子,其中大儿子张来富长得最像她,是绿水村第一号俊俏后生,要放现代,那就是村草啊!
  话说这张村草,也就小牛和谷雨的爹,长得那是柳叶眉、桃花眼,肤色白皙,面容十分秀美;而那张小牛却是浓眉大眼,面部棱角太分明,看着有点凶相,跟张家其他几个孙子站在一起总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怀疑的种子在金氏的心中落地生根,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十亩良田作为张来富的遗产,每年会给张家带来一笔数量可观的额外收入,就算张小牛是她亲孙子金氏也绝不会拱手相让,更何况,现在小牛在金氏眼中俨然变成了个来历不明的小野种呢?
  难怪了……
  难怪她和张老头明赶暗赶的,陈玉兰都坚持不改嫁,搞得跟个贞洁烈妇一样非要留在张家守着————原来是觊觎那十亩良田!
  好哇,好你个陈玉兰!居然敢有这般心思,平日里真是小瞧了你!
  想到这,金氏肝火大旺,马上满脸阴暗地端着小油灯去里间找张老汉商量去了。
  这一晚,张家堂屋里间的小油灯直燃到四更才熄灭。
  
 
☆、霍大夫
 
  第二天早上,谷雨正睡得香甜,却被包子阿娘神秘兮兮地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小雨!今天和阿娘一起上山砍柴去!”
  谷雨一看窗外,天是灰蓝的,五六点钟的样子,太阳还没升起。张小牛和陈玉兰却早就起床洗漱完毕,一大一小两个人围在她被窝边上殷切地望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揉揉眼睛爬了起来。
  等谷雨洗漱完毕,陈玉兰便风风火火地带着两个孩子去厨房吃早饭。
  今天是二房做饭,谷雨等人一进厨房,便看见吴菊花满脸不耐烦地站在大铁锅前挥着铜勺,她的女儿张如意则无声无息地躲在灶台后面烧火。
  金氏不知去了哪儿,这几天都没怎么露面。
  张老汉和三个叔父在枣红大方桌前呼噜呼噜和地喝着粥,二房的三个孙子显然早就吃过了,两个大的成文、成武正在桌上捣鼓一把弹弓,小的那个成斌才五岁,他两个哥哥嫌他小,不肯带他玩,此时正哭闹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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