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科举辅导师!(穿越)——腿毛略粗
时间:2017-11-21 16:06:35

  唐毅哼了一声。
  宋问如果要去,肯定是晚上去的。
  晚上守备薄弱,安全许多。
  而唐毅本身就是偷偷出来的,连闻乐也没带。
  白天在自己府邸门口晃悠一阵,掩人耳目,晚上便来宋问这里,守株待兔。
  宋问说不去,就真的不去。
  唐毅说不走,也就真的不走。
  这样拖了三天,林唯衍炸了。
  “去不去?”林唯衍背着长棍问。
  “去。”宋问终于坦诚道,“但是你必须把你的武器留下,太引人注目了。”
  唐毅道:“你可以去,我也去。”
  宋问:“成了吧殿下。你去我就去。”
  唐毅怒道:“太傅年轻时剑术超人,你毫无身手,哪能瞒过他的耳目?莫要惹麻烦了!”
  宋问看向林唯衍。
  哪只是她,上次林唯衍都没能瞒过。
  林唯衍瞬间意会,移走视线道:“意外。”
  宋问摸摸鼻子。其实也不是打算靠偷的。
  张曦云能猜出林唯衍的意图和身份,宋祈肯定也能。
  可是他即没有来警告,也没有来归还,宋问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好带着人正大光明的去拜访,也不好让外人知道。
  毕竟林大义的身份可能给他带来麻烦,会惹得他不高兴。
  又不知道这位宋太傅究竟是敌是友,让林大义独自过去,不大安全。
  所以最好是她与林唯衍一同前去。
  何况,他们要找的,其实不是刀,而是人。
  他们想要的是真相。
  可是唐毅也要跟着,就很蛋疼了。
  显然宋太傅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很高超的,他坚信此事与太傅无关。真要干嘛,宋问也很难做啊。
  唐毅看她神色,道:“你若是担心什么,我可以给你保证。”
  宋问一阵头疼。
  索性破罐子破摔:“行行行,去去去。都一起去!”
  反正唐毅也不算是外人,同林唯衍一样,当得“故人之子”。
  “多谢。”唐毅垂眸道,“其实是我有私心。”
  宋问道:“人之常情,称不上私心。”
  既然决定了,便不再拖延。直接决定了当夜行事。
  三人换了衣服,一路赶去。
  宋问以为唐毅说的学过点功夫只是说说的,没料到竟然是真的。
  别的不说,起码他轻功不错。
  唐毅对京城的路很是熟悉,包括太傅府。
  他来过许多次,先前无意中连守卫的位置也记下了。让几人省力不少。
  找东西,先去的地方肯定是书房。
  太傅府的戒备并不森严。三人没绕弯路,直接到了。
  宋问看着眼前的木门,心情颇为复杂。
  一个国师府,一个太傅府,门道都被摸的清清楚楚。
  难怪总说家贼难防,这个时代想要生存,真的是太艰难了。
  回身将门轻轻掩上。
  林唯衍道:“我来找,你们站着别动。”
  林唯衍开始小心翻寻。
  看着他娴熟的身手,宋问觉得自己会走上做贼这条路,和林唯衍有着莫大的关系。
  宋问站在中间,打了个哈欠道:“其实我觉得可能不在书房,这样的东西,如果是我,我会放在寝居。”
  唐毅瞪眼:“你想做什么?”
  “秘密会聊?”宋问道,“夜半坐谈!”
  林唯衍伸出两根手指,挡在两人中间,然后指指外面。
  一阵脚步声。
  “老爷,我去喊张婶起来,给您煮碗夜宵吧。”
  “不必了。你去休息吧。”
  宋问无声的做着嘴型:“这得丑时了吧?还不睡觉?”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不好好休息,一点都没有身为老臣的自觉性啊!
  林唯衍给了两人自求多福的表情,翻身上房梁。
  宋问拉着唐毅到一旁的矮榻,朝底下指了指。
  唐毅咬咬牙,卧倒滚了进去。
  宋问在外边抬脚踹。
  唐毅险些暴起,就觉得她是故意的。
  又往里面贴了贴。
  宋问跟着滚了进来。
  这边的位置狭小拥挤,两人直接贴在了一起。
  随后门被推开,宋祈走进来。
  两人僵立不动。
  宋祈踏进门后,顿了一顿。
  身后老仆道:“老爷,您得休息。看一会儿书就回去睡吧,老奴给您掌灯。”
  宋祈道:“不必,你休息吧。我需要好好思考。”
  老仆:“可……”
  宋祈:“去吧。”
  老仆:“是。”
  随后是房门关闭的声音。
  宋祈径直走到桌案后,开始拿起账册批阅。
  宋问有些疑惑。她当刚刚已经被发现了。
  想转个身看看情况,发现这里实在不好操作。
  扑面而来一阵温热的鼻息。
  宋问仰头,露齿微笑。
  唐毅:“……”
  想吓唬谁呢?!
  唐毅抬手,在她肩膀处戳了戳。
  也没大用力,示意她退开一点。
  宋问尊严受到了伤害。
  卧——擦!
  哪有这样的人!
  于是也下手,在他腰上用力拧了一把。
  唐毅吃痛,紧紧抿住唇,不敢用力呼吸。
  这什么人呐!
  真拧了一把。
  宋问咬牙,手下跟着用力。
  两人不敢动弹,所以无从躲避。疼也不敢动作。
  互相伤害,泪都快飙出来了。
  唐毅怒了,抬手,移向她的脖子。
  宋问素来穿高领的衣服,所以看不大出来。
  加上有些男人喉结是不大明显,所以他一向没有在意。
  上手一摸,发现不大对劲。
  唐毅瞪大眼,惊道:“你是太监?”
  宋问:“……”
  宋问:“你再说一遍。”
  唐毅:“你是太监。”
  宋问:“……你没救了。”
  “你们在玩什么?当我屋里闹耗子了吗?”桌案后的宋祈道,“年轻人,这样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宋问同唐毅被吓了一跳,各自收回了手。
  宋祈道:“既然床底下呆着不舒服,就出来吧。”
  宋问滚了两滚,从里面出来,而后摸摸头发,整理一下衣服。
  随后唐毅跟着滚了出来,神色阴晦。
  宋祈看见唐毅的时候五官抽了一下,但未失态,问道:“还有一位呢?”
  林唯衍从房梁上跳下,一脸骄傲道:“这次你没发现我,我说了之前是意外。”
  宋祈看了他一眼,指指前面,叫他们三人站成一排。
  夜袭的三人组,便笑嘻嘻的站在一起。
  宋问不要脸道:“太傅,巧了。你也在这里。”
  唐毅:“……”
  宋祈点头:“是挺巧。三个一窝,一起来了。”
  “不知道有没有更巧的事。”宋问指向林唯衍道,“我朋友的一样东西,可能掉在了宋府这里。”
  宋祈走到林唯衍面前:“你要找刀。想做什么?”
  林唯衍道:“不想做什么。”
  宋祈道:“你若要找刀,我可以给你。你若想讨些别的,没有。”
  林唯衍:“刀。”
  宋祈点点头。返身出去。
  宋问道:“瞧!我就说,肯定是放自己房间里的。”
  唐毅摸着胸口,咳了两声。
  宋问:“咋滴?”
  唐毅退开一步:“你先别说话。”
  宋问:“……”
  未几,宋祈便抱着一个盒子回来。
  放到中间的圆桌上,打开,露出一把刀。
  他表情露出一丝疲惫来,伸手在上面轻拂而过。
  “当年你父亲嘱托我交给你,可我怕让你带着,自添麻烦,便代你收着。”宋祈叹道,“我本以为,它要陪我作古,没想到还能交到你手上。”
  取出刀来,两手托着,缓步走到林唯衍的面前。
  “你父亲用它,保家卫国,杀敌无数。上面的血,祭了无数英魂。”宋祈往前一递,“它只斩来敌,不杀国人。我希望你不会辜负了它。”
  林唯衍看着那把陈旧的宝刀,低声道:“这世间能伤人的,不是刀剑,而是人。”
  “这世间能伤人的,不是刀剑,而是人。可当人手上有兵戈的时候,却会控制不住的去伤人。”妇人摸着他的头道,“微言,放下你手中的刀,不要再拿着它。”
  “娘——!”
  “它很沉,娘希望你能轻轻松松的过。不要怕死,死不可怕。”
  林唯衍闭上眼,将那些声音抛到脑后,接过刀。
  刀身落到他的手上。
  那刀沉甸甸的,终于有了实感,也叫终年漂浮的他,终于落了地。
  上面清晰的纹路,与他想不一样。
  或许也有许多事,同他想的不一样。
  林唯衍抬头,看向宋祈。
  “既然太傅都愿意将刀还给他,是否能将真相一并告知?”宋问道,“林将军一生,活的明白,死的糊涂,却也只能如此了,我等知晓轻重,别无他意。只是,念其一生劳苦,好歹,能让一人明惑,别叫他遭亲儿记恨。”
  宋祈没有回话。
  “万般所求,为的也只是一句话而已。”宋问推着林唯衍上前,说道:“太傅若是怜悯他的遭遇,纵是安慰,也请告诉他吧。好叫他心安。”
  宋问:“命里孤苦,半世漂泊,万里路酸。这难道就是大将军征伐一生,给他子孙留下的吗?”
 
 
第57章 回首往事
  “既然你们想知道, 我便说吧。我也已半截入土了, 没有人能说这些话。今日告诉你,让你知道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你们听了, 放在心里就好。”宋祈看了眼唐毅,没有说, 抬手指向旁边的矮凳:“坐。”
  三人搬了椅子端坐。
  宋祈走到窗边。
  烛火的残影,在他脸上晃动。
  他沉沉吐了口气。
  宋祈:“曾经, 我有三位学生。他们天资聪颖,勤奋好学。”
  安王唐显,今上唐贽,还有镇国大将军林青山,年少之时,三人私交甚好。
  彼时都不过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而已。
  把酒言欢, 畅意高歌,做些明知荒唐的任性事, 从未想过许多。
  后先帝病重, 边疆蠢蠢欲动。
  唐显是皇长子,为人忠厚,先皇本有心立他为储,
  唐显却提了剑, 请命与林青山一道去了边关。
  留下唐贽和一干兄弟,争夺皇权。
  谁能说清沙场和朝堂,哪个更为凶险呢?
  宋祈道:“当时我就知道。我说你有两条活路,要么你别走, 要么你别再回来。可是他走了,又回来了。”
  唐显有少年意气,又怀念长安风光。
  得知唐贽登基之后,他愿意相信唐贽。
  数番历经生死,虎口脱险。
  他和林青山活着回来了。
  带着荣耀,凯旋而归。
  “彼时风光,真是一时无两。现如今,天下却已不记得这二人了。也不过是十许来年。”宋祈向前走了一步,神色间颇是哀痛:“他们都是我的学生,都是。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这是我最骄傲的事情。可我却白发送走了两个。”
  他仿佛走在岁月长河的前列。
  走的太久,发现别人都已倒在风雪下,而他还在走。
  当年颜渊去世,孔子大哭道“天丧余!”。
  宋祈当比他更为悲恸。
  他不能伤心。
  是他的一位学生,送走了他另外的两名学生。
  他还要治国,提策,安置后世。
  他要给自己最爱的学生打上谋逆的罪名。
  没什么能动摇他,他永远走在自己的路上。
  不是他无情,是他的责任已经斩断了他的退路。
  “人是会变的。或因为地位,或因为身份,或因为责任。”宋祈叹道,“高处不胜寒啊。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一以贯之。活得清楚,不如活得糊涂。谁都会选择,让自己过的更痛快的方式。逃避和追求,有时候是一样的呀。”
  数年之后,三人重得聚首。
  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最交心的兄弟。
  可当这两人离开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他们不是同道人。
  他们曾经共处,却没有患难。
  真正危险的时候,帮助他的,是张曦云。
  原来他们也只有一层浅浅的交情。
  君王不需要这些,他不需要这些虚伪的慰藉。
  三人注定已走上不同的岔路。
  “当年陛下要杀的,不是大将军,而是安王。”宋祈道,“你们不明白。陛下子息单薄。当时满朝文武,都在请谏陛下。陛下无可推脱,过继了三殿下。老夫也是。所有人都在逼他,逼他怨恨自己的亲兄。”
  唐显放弃了帝位,他和林青山还是朋友。他还是万人之上的亲王。
  他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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