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科举辅导师!(穿越)——腿毛略粗
时间:2017-11-21 16:06:35

  孟为举手道:“这诗会啊,几乎京城有名的书院都会去参加。另外还有国子监的学生也要参加。”
  “哦——”宋问了然点头道,“终于要见隔壁家的孩子了?难怪都萎靡不振的。”
  “什么隔壁家的孩子?”丁有铭抬起头,朝她控诉道,“先生您是今年刚来,有所不知,这诗会实在是太讨厌了!”
  孟为纠正道:“诗会不讨厌,是国子监那帮学生太讨厌了!”
  众生闻言群情激奋,纷纷应和道:“是是是!那帮学生太讨厌了!”
  宋问挠挠额头,不明所以道:“这你们就不对了。诗会,该是各自展示才华的时候,自然是以文斗文咯。讨厌他们,就更该去,让他们见识一下你们的厉害。还是你们比不过人家,所以才讨厌?”
  丁有铭别过脸道:“哎呀!先生您又错了!他们与我们的比试根本就不公平!”
  冯文述站起来道:“我来说!”
  “这国子监素来与云深书院不和。国子祭酒乃是当朝太保,骠骑大将军许大将军是也。他虽然公务繁忙并不管事,可偶尔也会去国子监讲课。”冯文述拂拂衣袖,背过手道:“而我们云深书院,虽是私设书院,但宋太傅多有关心,也时常来此处授课。”
  冯文述道:“这众所周知,太傅与太保不和,所以这国子监与云深书院也素来不和。”
  宋问摊开手道:“……可他们不和,与你们不和,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这个要回忆到多年以前。”丁有铭道,“原本是没有关系的,是国子监那帮学生太看不起人!于是我们书院的人就与他们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吵到大将军与宋太傅身上去了,然后就吵到二人的关系上去了。国子监的监生说不过我们,又憋不下这口气,就此给我们下绊子。这梁子就越结越大了。”
  带有着强烈的控诉方情感。
  宋问点头了悟:“哦……然后那次的争执就作为传统留下来了?”
  年轻气盛嘛。
  众生听着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有点不对。
  孟为不满道:“先生,您不是我们这一边的吗?”
  “就是啊先生!您是我们云深书院的啊!”
  “这是传承的意志,是我们云深书院的尊严!”
  “不错,他们每次都践踏我们的尊严!根本不是看才学。这诗会根本就没有意义!”
  宋问抬手示意他们安静,想了想道:“你们怕输?”
  “唉——!”
  众学子挫败状坐回自己的位置,摆摆手不想和她说话。
  冯文述道:“先生,这是您逼我们的。”
  宋问挑挑眉毛,不屑道:“想咋滴?”
  “我们就与先生说实话了。前几日我们在街上做事的时候,碰见国子监的监生了。”冯文述道,“我们争吵了一顿,因为他们讽刺您。他们说先生您带着三殿下出去,还让他受伤,根本就是个不分轻重的人。空有虚名,什么事都喜欢凑个热闹,半点没有为人师表的模样。”
  孟为添油加醋道:“他们还说,先生喜好名利,巴结权贵,才能来的云深书院。会招用先生这样的人,我们云深书院也是无药可救了。”
  宋问眯起眼睛:“哦?”
  李洵咳了一声,打断两人道:“先生不必在意,他不是这个意思。”
  “在意什么?”宋问一甩长发,对此嗤之以鼻:“我是带三殿下出去了,我也的确不慎,让他受伤了,那又怎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天下有没犯过错的人吗?嘲笑别人的错误,就是最为卑劣的一种行径,由此可见他们的心胸与人品。”
  众学子齐齐点头。
  宋问瞪眼道:“三殿下愿意跟我出去,哪怕是去危险的地方,说明他信任我。被人信任,才是能力的表现。真有本事,让他们也带着三殿下出去啊!看三殿下会不会给他一巴掌,哼!”
  众学子:“……”
  这听着好有道理啊。
  宋问道:“像他们这些肤浅的学子,何必与他们计较?自傲自满,上不了台面。”
  孟为眼睛一亮:“那先生,今年的诗会我们可以不用参加了?”
  “参加!必须参加!”宋问拍桌道,“务必要当着他们的面,让他们明白己身的不足,难登大雅之堂。”
  孟为又是一喜:“先生要带我们出头?”
  “你,你,还有你们!”宋问抬起脚踩在矮桌上,呵呵冷笑道:“到时候谁敢让先生难堪啊,你们懂的。”
  众学子:“……”
  哪还有这样的……
  几人还想再说,宋问脸色一变,异常严肃。
  她抓起戒条走上前,对着前排的桌面狠狠抽下。
  众生吓得一凛。
  “转那么多弯,找那么多借口,废那么多心思,就是不想去一个诗会?什么讨厌?我只从你们的眼神和话语里听到畏惧和退缩,这还是我的学生吗!”宋问道,“裹足不前,你们将永远困在原地。我以为你们有豪情壮志,原来不过如此?你们的壮志只在一个小小的书院里吗?”
  宋问道:“我的学生里,没有妄自菲薄的人。你们应该是最优秀的学子,可你们看看自己,现在都是什么样子?”
  “不过一个国子监而已,不过一个诗会而已,就成了挡住你们的高山了?”宋问指向前方,大声道:“不管前面是什么玩意儿,都给老子抬头挺胸的越过去!”
  众学子低头不语。
  “抬起头!”宋问喝道,“不抬起头,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你永远打败不了他们!”
  冯文述拍手道:“先生,我们根本不是怕他们,我们只是厌恶他们暗地里的那些阴招。他们赢得不光彩,也会觉得骄傲。可学生们实在是气不过!”
  宋问呵呵一笑,捏着戒尺道:“这次我在,有本事就让他们来。”
 
 
第92章 兄台高姓
  乙班学子们明显对诗会一事非常抵触。包括甲班与隔壁明经科的学子都差不多。
  宋问和几位先生聊了一下, 各人都是唉声叹气,显然也不待见此事。
  宋问觉得这样不行的。这还没开始呢,气势已经差了半截了。
  不管是所谓的恶心还是真的畏惧, 天底下多的是阴招。因为讨厌阴招就直接退败, 宋问可不会接受。要知道,入朝之后,可没几个人会坦荡的和他们相交。
  多遇见几个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办?把他们玩得团团转的。
  这诗会并不是要求全部的人都参加,宋问将乙班学子全报了上去, 直接占满了名额。
  其他科的先生与学子, 看她的眼神, 顿时带上了感激。
  宋问客气一挥手, 让苦逼兮兮的学子们速去准备。
  虽说是诗会,但比的并不只有诗歌。主要还是各方面的才学, 诗会只是为了明面上叫着好听。
  以诗会友,却没人是来交友的。各书院为了展示学子实力的机会,选的最出类拔萃的学子, 互相间较劲比拼。
  相比之下, 云深书院的安排真是相当随性。
  宋问给他们布置了些课业, 让他们临时突击一下。学子间扫了一眼, 却没看见李洵的身影。
  冯文述见她动作猜到, 便提醒道:“李兄看着心情不好,方才出去了。”
  宋问点点头,出去找人。
  这时候书院里都在上课,没什么走动的人。
  宋问走出来没多远, 就发现李洵坐在书院前的长阶上,正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宋问负手过去道:“怎么了?你平日里素来稳重,倒是第一次见你如此颓废的模样。”
  李洵微微偏过头,又看回来,道:“对先生来说,是不是每个书院的学子,都是一样的?”
  “不,怎么会一样呢?”宋问拎着衣角坐到他旁边,笑道:“我的学子们都是最优秀的。一枝独秀好吗?”
  李洵失笑:“先生,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宋问回道,“每一位先生,都应该是这样的想法。然后他的学生们,也该是这样的想法。”
  李洵想了想,道:“先生说的不错。确实应该如此。”
  “我倒是有个疑问,你为何不去国子监呢?”宋问道,“云深书院再优秀,也比不过国子监吧?”
  李洵低下头,随手捡起一粒小石块道:“只是不愿与他们一同上课罢了。”
  “他们?”宋问伸长了腿,悠悠抖着,问道:“这个他们,是有具体的指代呢?还是泛指啊?”
  李洵将石块往前一砸,看它咕噜噜的滚下去,皱着眉头道:“就是国子监的监生。”
  “嗯?”宋问意味深长哼了一声,“为何?”
  “他们说的,其实多半都是对的。”李洵两手后撑,仰头叹了一口气道:“云深书院的学子,争不过国子监的。就算比他们优秀,也是争不过的。因为他们是监生。”
  “这未必啊,小友岂能如此消极?”宋问打开扇子道,“远的不说,面前就有一位骠骑大将军,他是寒门出生,非国子监学徒。你看如今呢?还不是权倾朝野吧。”
  宋问呲了一声:“说来讽刺,非监生,当了他们的国子祭酒。”
  李洵道:“真正的寒门子弟,纵然考中进士,又通过吏部审核,运气好些的,七品官。可不少人,考上进士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用个十年八载的,升上六品,或者运气再好些的,五品。随后便告老还乡了。这已经是极厉害的人了。而那些运气不好的,则被派到偏远的县郡,终生难以晋升。真正的高官头衔,还不是落在士族子弟身上?”
  “单单出身国子监这一点,就让人足以少奋斗二十年。”李洵叹道,“大将军是非监生不错,可当年大将军也是吏部关试未过,太傅特例提拔。能有几人,如大将军这般幸运,遇到一位慧眼识英才的伯乐?”
  李洵摇头道:“更多的人,也只能碌碌无为,终此一生而已。怀才不遇的,世间还少吗?”
  宋问给自己扇风:“然后呢?”
  李洵狐疑看她一眼,继续道:“然后?虽然这事让人不高兴,可最后朝堂上多数的人,都是出自国子监。哪怕是吏部选人,也偏爱监生。这是实情啊。”
  宋问扇子一收,了然道:“哦~所以你认为,所谓的科考选才,也是不够公正的?”
  “的确不够公正。”李洵道,“学生说句不自谦的话,他们恐怕连我也比不上。但明年您看,他们会有几人,能直接受命于朝廷。”
  “诶,这不是不自谦的话,这是妄自菲薄的话。”宋问敲着自己的扇子道,“纵观京城,能比得上你的,鲜也。”
  李洵脸色一红,抱拳道:“谢先生夸赞。”
  宋问用扇子敲了敲自己脖子,点头道:“实事求是嘛,接着说。”
  李洵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问:“你没的说了?”
  李洵狐疑点头。
  宋问道:“行,那我来说。”言毕站了起来。
  李洵仰头看着她,一脸困惑。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说不如做。”宋问缓步走下阶梯道,“这世上的确有不少怀才不遇的人,他们也并非未遇明主,可偏偏就是无处施展才华。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更加不意味着结果。”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真正弘毅的士,真正的君子,不应当担忧蒙尘,不应当害怕艰苦,不应当畏惧前路。他能够不忘初心,一以贯之。”宋问道,“哪怕他真的平凡一生,他也绝对不会平庸。因为他心中,有的是民生社稷,有的是山河万里。”
  “他虽然没有做到,但是他有一直在做的事情,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夙愿,他一定会有能继承他遗愿的后来人。”宋问道,“他不需要你来替他可惜,他没有任何需要你可惜的地方。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值得人尊敬。”
  李洵跟着站起来,在台阶的上方低头看着她。
  宋问道:“气馁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你既然知道了这些遗憾,应该为之奋斗才是。因为你不像他们,你不仅有抱负,你还有机会。所以你的责任更加重大。你才是有机会能改变这一切的人。”
  “李洵,或许先生看不见,但是先生希望你,希望你们,能够见到你们期盼的,天下大同,人人为公。”宋问张开双臂道,“这是等等不来的,也是怨怨不来的。这是要去践行的。上面已经留下了无数人的脚步,而你们也将走上这一条路。”
  这不是一个人的路。
  李洵听着她的话,畅想着她说的画面。
  那是一条,无数的先人贤者,无数的英魂忠烈,一起开拓出的道路。
  前有古人,后有来者。即不是独行,又何必消沉?
  宋问转回身,指着前方道:“我很喜欢书院前面的这节长阶。站在上面的时候,有种天地辽阔的胸怀。站在下面的时候,有种雄心万丈的豪情。”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宋问道,“我对你很看好的啊。”
  李洵两步走下来,朝她一拜:“谢先生解惑。”
  宋问搭上他的肩,深沉道:“诗会,就靠你了。我会让孟为他们,努力给你喊加油的。”
  李洵:“……”
  那群学生,宋问交给了李洵去管。他们是会听他话的。自己扭头先走了。
  宋问走出书院大门的时候,林唯衍已经闻风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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