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科举辅导师!(穿越)——腿毛略粗
时间:2017-11-21 16:06:35

  唐贽抓着把手,沉沉呼出一口气。
  王义廷得以无罪释放。
  宋问得到消息,真是松了口气。
  唐贽或许原本就没打算严惩王义廷。
  虽然一众臣子在参他,但也有一众臣子在保他。
  王义廷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明白。他是个可用之才。唐贽想将人情送给唐清远。还有吏部尚书的。
  无论如何,大事已成。宋问如约将白糖的制法送去。
  大理寺卿却差人来传话,王义廷不收她的东西。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赖在牢里不愿意走的人。不敢声张,喊宋问过去赶紧解决。
  宋问觉得很是头疼,于是再次亲自过去看他。
  还是先前的房间,还是先前的摆设。人也还是先前的装扮。
  “落魄如常啊王侍郎。你该准备准备,你要出去了。”宋问指着他嫌弃道,“还是你非常留恋大理寺的风景?你都几日没洗澡了?”
  王义廷道:“若如实来讲,我不该出去。”
  宋问掏出纸,问道:“你为何不要?”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自己不能收受。”王义廷道,“宋先生,我真是猜不透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能知道那么多东西?功名利禄于你都是身外物,那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宋问:“你为了什么我就为了什么。”
  “这是你的东西。”王义廷道,“其实我出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宋问:“可惜。我心里只有可惜两个字。你怎么是个这么死板的人?”
  王义廷道:“我也觉得很可惜。如果我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其实你已经成功了。百姓受惠,农户有惊无险,没有损失。而那些借此谋取暴利的商户与贪官,受到了惩罚。你在三个月的时间里让米价从十七钱涨到十八钱。又在短短几天时间内,让它从十八钱跌至六钱。如今长安城的米价是大梁国内最低的。往后,谁若还敢动长安的米价,都要再掂量掂量,户部可是有一个王义廷。你已经做到你想做的了,甚至比你想的更好吧。”宋问道,“不说别的,你能从户部再找出一位能与你匹敌的人来吗?”
  王义廷:“若不是有你,已经酿成大祸。宋先生为何不为官呢?”
  宋问心道,她做官,是要命的。
  “可偏偏就是有我。偏偏,我提早预见了此事。若非我心血来潮,我也发现不了。就在你动作的前几日而已。”宋问道,“缘分,是天意。天意要你这样做,天意要你留下来。”
  王义廷笑道:“宋先生还会信天意?”
  宋问道:“好吧。我不信天,也不信命。但是我负责的讲,如果你就此受罚,你会后悔,你会让许多人都后悔。这世间上有你这般才华的人,万里无一,即使有,能得以施展才华的更是少之又少。你难得有此机会,却要自己放弃吗?你就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了吗?你不觉得不甘吗?为何那些贪官还在,而你却没有了?你要让多少人伤心?”
  宋问:“我会帮助大理寺查你,是因为你切实有罪。而我现在保你,是因为你切实有功。你这样的人,不应该留在这里。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如果你要赎罪,你应该怀着这份愧疚,去为更多的人,做更多的事,去施展你的才华,去建设更繁盛的大梁。”
  王义廷苦笑道:“谁需要呢?我牵连了我父亲,牵连了户部,牵连了农户。我自入狱以来,除了你,没有人来看过我。”
  宋问站起来,扯着他的胳膊向上扯:“有没有人需要,你应该出去看看。何必妄自菲薄?你拼死也想帮助的人,你不想去看看吗?”
  宋问扭头喊了狱丞,过来将他的锁链打开。
  狱丞不知从何处给他找了一件外衣,让他披在身上。
  王义廷站在牢门的门口,停步不前道:“这几日我在大理寺里,见到许多人。他们有些人知错,有些人不知错,可他们都出不去。”
  宋问:“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有多幸运。”
  “我是很幸运。可我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我的所为。”王义廷道,“这个地方,进来容易。出去为何如此难?”
  “听过画地为牢吗?你在做一件蠢事。”宋问道,“往前走,王侍郎。”
  王义廷迈出一步,走到光下。
  他一身落魄来到大门口,大理寺守门的官差看见他,立正,朝他肃静的敬了一礼。
  王义廷微微有些诧异。
  门吏转身,将大理寺厚重的门推开。
  随着景象涌进他眼内,无数的嘈杂声随之涌来。
  数百百姓站在门口,为首之人正是他的父亲。
  “王侍郎,我们来接您出来!”
  “王侍郎!”
  王尚书训道:“不孝子。”
  王义廷一时不知该说何是好。
  “没有来看你,是因为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可他们从没有放弃过为你奔走。”宋问站在他身后道,“你以为是因为我你才能出来的吗?你错了,有没有我都一样。因为你身后站着的人多着呢。”
  宋问道:“这些人,感激你,重视你,相信你。你不要让他们失望。”
  “多谢!”王义廷眼中含泪,手心紧握,说道:“多谢!”
  他发现,他果然还是想留下的。
  有人想他留下。哪怕卑劣,他也想留下。
  宋问笑了一下:“说来我也是平民,现在也住在长安。从这里来讲,该是我要谢你。”
  宋问道:“多多保重。”
  说罢,从一侧悄然走开。
 
 
第91章 书院旧仇
  王义廷出狱, 长安城里一片喜庆。
  宋问心事已了,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林唯衍跟在她身后道:“我以为你是很有信心的。”
  宋问道:“我是很有信心。”
  林唯衍:“那你还这么紧张?”
  “我紧张,是为了表示我对此事的重视。”宋问打了个响指道, “回家, 吃点好吃的。顺便让小五去多买点米,这叫抄底。”
  林唯衍拦住她去路道:“你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三殿下?”
  宋问抠抠耳朵:“嗯……”
  林唯衍:“你没点自觉性吗?”
  宋问:“我该有什么自觉?”
  “朋友受伤,前去慰问的自觉性。你不是说,他是你的朋友?”林唯衍坚持不懈的赖着他道, “你的江湖道义呢?”
  宋问一个转身, 对着他严肃道:“林大义小友, 我发现你最近特别喜欢质疑我的能力, 然后给我提出意见。”
  林唯衍远望,沧桑道:“是的, 你们都不大省心。”
  宋问:“……”
  宋问:“看来你责任重大。”
  林唯衍点头。
  尤其是这次缺席,险些酿成大祸。林唯衍终于确信,他们没有自己, 是活不下去的。
  为了防止两人之间的友谊被破坏, 林唯衍担起重任, 压着宋问去见唐毅。
  宋问知道应该要去看看唐毅, 只是她莫名心虚, 也不知该怎么和唐毅说。
  就像王义廷说的那样,不应该带唐毅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可对于一直生活在砧板上的鱼肉唐毅小友来讲,京城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吗?
  所以唐毅历来都没有朋友,历来哪里都不会去。
  宋问不逃避道歉, 只是觉得此时向唐毅道歉,就意味着她和别人一样,从此要疏远唐毅了。
  宋问可以凶悍霸气,坦荡清白,也可以谄媚无耻,逍遥洒脱。但这样的事情,她实在很难开口。
  她认为自己的确有错,错在没有了解清楚实情,做好准备的时候就让唐毅身处险境,但绝不是错在带他出去。
  可这话说出来,她觉得自己会被打。
  宋问到唐毅府邸的时候,宋祈正从里面出来。
  两人互相看见,宋祈微微颔首,从她身边走过。
  门房去通报,未几,出来领她进去。
  闻乐站在床边,以便照顾。见宋问进来,哼了一声。
  唐毅挥挥手,让他先下去。然后撑着从床上坐起。
  宋问过去虚扶了一下,观察他的神色,问道:“怎样?还好吧?”
  唐毅道:“本来就还好,只是一点皮外伤。”
  宋问坐到床沿上,点头道:“那就好,否则我罪过大了。”
  唐毅道:“多谢。”
  “谢我什么?”宋问拿过一个苹果,翘着脚道:“谢我让你重伤,还是谢我带你趟浑水啊?”
  唐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宋问看着他,笑道:“三殿下,您还真是病糊涂了不成?”
  “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与你无多大关系。”唐毅道,“也是我自己学艺不精,不够小心,才受的伤。”
  宋问低头,接着削苹果。
  唐毅道:“你不必放在心上。听说你已经好几日没去书院了,总不是就此受挫了吧?”
  宋问终于放下手里的刀,啃了一口苹果,奇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反而都来安慰我?我带着皇子,一意孤行,直入虎穴,结果遇刺重伤。不该是胆大妄为,刚愎自用吗?”
  唐毅道:“像你这样无往不利的人,难得失败,心里应当不好过吧?我只是觉得你会想不开。”
  宋问顿了顿,摇头道:“多此一举。”
  唐毅一片好心被碎,蹙眉道:“什么?”
  “什么失败?我失败了吗?长安米价降了,农户损失止了,大批贪官落马,王侍郎安然出狱。”宋问指着他道,“除了你重伤我轻伤,此事解决的简直完美!”
  唐毅躺在床上,消息滞后,闻言大惊道:“什么?!王侍郎安然出狱?他不是自首了吗?他不是刚进大理寺吗?此案不是转交给刑部尚书了吗?”
  “所以说,就是游泳都有可以被淹死,喝水都有可能被呛死,走在路上也有可能被摔死。受个伤算什么?”宋问拍拍他的肩膀,“何况人本来就是你惹来的,他们本来就是要杀你的是吧?当时王侍郎拦也你了你自己不听,你要负绝大多数的责任,跟我有没什么关系。”
  唐毅:“……”
  宋问豪放大笑:“纠正你一句,你宋先生,还是无往不利!哈哈哈哈!”
  唐毅:“……”
  现在应该喊闻乐拿个火把,把这人烧死。
  宋问在家休息了几天,闲下来后又觉得无聊,总算去书院销了假,准备回去上课。
  傅知山很是遗憾。
  没有宋问在的日子,书院再也不需要他担心了。可是她又回来了。
  宋问整理了一下先前的卷子,带回书院。
  越走近课堂,越是难掩兴奋。她果然还是很想念她的学生的,三两步冲进去高呼道:“我亲爱的学子们!”
  众学子正唉声叹气。见她进来,托着下巴,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宋问:“……”
  这不合理。她才几日没来,这群学子对她狂热的追随与崇拜呢?
  “怎么?你们先生重伤痊愈,重归课堂,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宋问拍桌严肃道,“白亏我对你们这么好了,一个个都什么表情?”
  孟为实诚的叹道:“先生,您就是不想来上课而已嘛。我们也不想来,可我们不得不来。这如何还能高兴啊。”
  “你以为我是你们?我虽然不用参加科考,可我要做的正事比你们多多了。”宋问叉腰道,“要鞭挞你们,要教育你们,要协助大理寺办案,要给你们收拾烂各种摊子,还要面对傅助教的每日询问。这都是因为什么?因为你们总给我惹事。”
  众生:“……”
  “可是先生,这几日您根本没来书院啊。”赵恒道,“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啊。”
  “虽然我人不在,可我心与你们同在啊。知道我多操心吗?”宋问道,“而且你们什么都不做,来不来上课有什么区别?你们先生我是切实在养伤好吗?”
  “做了做了!”冯文述忽然清醒,大声喊着站起来,激动道:“先生先生,给您讲讲我们做了什么!”
  “嗯……”宋问呲了一声,“你说。”
  于是冯文述开始邀功道:“我们去屯田司,帮助户部搬米了。有人去米铺闹事,我们加以阻止了。米价动荡之后,我们还帮着安抚百姓。还有您没来上课的这段时日,我们一直在街上帮着说王侍郎的好话。”
  众生这才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挺直腰背抖擞精神,等待着宋问的夸奖。
  宋问听着很是欣慰,给他们鼓掌道:“不错不错,长进了!”
  终于知道自己做事,也知道该做什么事,而不是等她来说了。
  这些小子们,也在一步一步踏实的向前啊。
  冯文述大手一挥道:“顺便以身作则,我冯家直接买进了五百斗米!”
  宋问:“……”
  宋问险些一口“噗”出来。
  宋问拍了拍胸口,艰难对他夸奖了两句,然后转开话题,问道:“你们方才都在愁什么?”
  梁仲彦叹道:“先生,是这书院间的诗会又快要开了。今日请柬已经送到了书院,学生们自然没什么心情上课了。”
  “怎么?诗会……不好玩吗?”宋问两手抱胸道,“你们文人才子间,不正好可以多交流交流?这诗会,该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啊。正是你们喜欢的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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