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上帝！”德里安在胸口比了个十字，然后起身按部就班地准备去上班。
刷牙的时候听到铃声响了。
“奶奶，等会儿。我马上过来。”他加快了刷牙的速度，吐出的牙膏泡里甚至看到一丝血红色，太心急把牙龈刷破了。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德里安飞快地放下杯子牙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他奶奶的房间。
老人家躺在床上，心急地说：“送我去卫生间，我快憋不住了。”
德里安赶紧上前抱起奶奶，嘴里拜托着：“再忍忍，求求你好不好。”
照顾好腿受伤的奶奶的晨间大事，德里安把老人家抱回房间，耐心地哄着：“您等我两分钟，我刮完胡子洗完脸就帮您洗潄。”
铃声又响了。
德里安大概地抹了抹剃须泡，因为没抹匀，刮的时候一不小心划拉了道不大不小的口子。“额滴神~”疼得德州出生的德里安冒出久违的乡音。
今天有些不妙啊！
德里安小心查看着伤口，不由得担心起今天余下的时光。
匆匆洗潄好再度冲进奶奶房间。“你一直按铃干嘛？不是说了马上过来吗？”德里安的语气里有些埋怨，他一个人又要伺候病人又要工作，还要做家务，耐心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偏偏他这奶奶自打在医院倒塌事故中伤了腿后，脾气和耐性比以前更差了。
老人家指着窗外对面大楼墙壁上，以杂耍般的姿势扭打着的一群人害怕地说：“你快看那个人，被打中了好多枪还活蹦乱跳的。我害怕。”
德里安往窗外看了一眼，漠不关心地说：“又没在咱家打，您怕什么？再说了，比那诡异的事咱们见得还少么？您忘了那天夜里从咱家穿堂而过的又像人又像狼的玩意儿？”
老太太像受惊的小姑娘，死死抱着被子，语气颤抖地说：“万一他们打到咱家呢？我受伤了又不能跑？”
“如果打过来我抱着您跑。”德里安把奶奶挪到客厅，免得她看着对面的景象一惊一乍。“不过我得提前和乔治说一声，万一打到咱家碰坏了家具还好，如果打坏了水管什么的呢？说晚了想修东西就得排在别人后面了。”
维修行业如今火热得可怕，德里安都动过转行的念头。他现在在ＩＴ公司上班，公司着实不景气，而维修业务对于纽约人而言，是刚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群神通广大的爷打完了，老百姓还得照旧过日子不是？
“别找他了。”老太太气呼呼地嘟着嘴：“上次你不在家，他来咱家修外面的空调，收费可贵可贵了。”
“他们那行普遍涨价了，尤其是大争斗过后的业务高峰期，他看在和我是发小的份上，收咱们的已经是成本价了。”德里安一边在不远处的厨房做早餐，一边和奶奶聊着家常：“现在物价涨得快，工资却越来越少，实在不行啊，我就去乔治那里工作算了。”
锅里煮着燕麦粥的功夫，德里安争分夺秒地伺候老太太洗潄换衣。
一场兵荒马乱后，祖孙二人对坐在餐桌上，电视里播报着千奇百怪的新闻。
“哎呀呀！你看，电视上说城里那些毛茸茸的东西越来越多。”老太太舀了一小勺燕麦粥又放回了碗里，电视里受害者尸体的画面让她没了胃口。
德里安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乖乖吃饭。”他几口咽完了早餐，把碗扔去水槽里，拿起公文包冲到祖母跟前在老太太额头上吻了下道：“南希阿姨九点过来，你别太害怕。”
对面建筑物上的打斗已经升级了，从拳脚上升到了枪火。德里安怕老人家一个人在家被吓到，离家前关上了窗户。
从车库驱车上了大道，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天上掉下来，把车的前半部分砸成一堆废铁。德里安尖叫着双手抱住头，被人追杀的死侍撕开车窗，把德里安拉出来抱歉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借你车用一下。”
德里安被扔到街边，他那辆相伴数年的汽车被死侍高高举起，冲身后追杀的人扔了过去。车在马路上翻滚了几圈，德里安望着杂乱的街道还有些发懵。
肇事者已经跑远了。这场还没结束的打斗将阵地转移去了别处。
德里安看到了脚下的公文包，乐观地想：还好今天要交给上司的文件还在。
他看了眼表上的时间，提速跑向家附近的地铁站。好不容易冲到地铁站，正好目送着车尾消失在视线里。
“今天果然是糟糕的一天。”
打车赶到公司已经迟到了很久，向往常一样忙碌地工作，午休时去十二楼晃了晃，没有遇到喜欢的那个女孩子。问女孩子的部门主管：“她今天是请假了吗？”
德里安等待答案的时候很紧张，之前有的同事突然就不来公司了，一打听十有八九都是被意外事件波及去世了。
“嗯。不过德里安，喜欢人家就要个联系方式啊！”部门主管端着咖啡路过德里安拍了拍他的肩，上了年纪有些浮肿的眼微眯着，语重心长地道：“别拖得太晚了，会后悔的。”
纽约糟糕的现状让人不敢等待。
德里安微红着脸，点点头。
下班时他走到马路上，望着青灰色的天空对这一天充满感激。他是幸运的，工作的大楼没有被坏人或者超级英雄突然炸掉。建筑物可以反复修复，人命却是转瞬即逝。
回家的路上买了奶奶爱吃的零食，街道上人不多，打眼望去很是萧条。他没有乘车，而是冒着冬日傍晚的冷风在街道上慢慢地走着，风刮过时脸上剃须留下的伤口有些刺痛。
☆、第61章
死侍一直被动逃亡，追杀他的是变异人，怎么也打不死。而且对方人多，纠缠下去吃亏的是他，正在街道旁的楼顶上狂奔，突然看到苏比。
苏比正独自在院里，蹲在地上用石头堆着一些奇怪的形状，也不知是在干嘛。
“苏比！！！”看到救星的死侍跳下楼，奔向苏比的院子。
正在布咒语阵的苏比听着声音抬起头，只见一个红黑色的身影窜到她面前，她还来不及反应，院子的平静就被晚一步追杀来的人打破。
死侍躲到苏比身后，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追过来的人二话不说冲向苏比，苏比抬手就用咒语定住了追来的人，转身吩咐死侍：“愣着干嘛？动手啊！”
死侍抽出长刀，趁那帮人无法动弹之际奔跑着一气呵成地砍了过去。
被砍头的几个人倒在地上，身体还在抽搐着，而且脖子在慢慢愈合，有要长出新头颅的趋势。“这又是什么鬼东西？”苏比还记得奥斯本家的血腥场面，现在的对手是越来越难对付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都有。
“变异人。杀不死的。”死侍也觉得头疼，不断用刀削砍着脖子的愈合处。
“烧得死吗？”苏比打算用火。
死侍摇头：“烧不死。”
“为什么把麻烦带来我家？”苏比一筹莫展，死侍的人情她都还过了，真心不想和这麻烦不断的孩子再有什么瓜葛啊！“你带来的人你想办法。赶紧把这堆东西清理走。”
“宝贝。我救过你的命。”
“滚。”苏比一个白眼飞过去，她正忙着寻找克劳斯一家的踪迹，没功夫管别的闲事。弗蕾雅说一旦没事就会来找她，这两天一直没有消息，她很难不往坏的方面想。
死侍手执双刀，站在一堆尸体间时不时地挥动长刀拖延这些变异人复活的时间。
“我恨你。”苏比突然一咬牙冲向死侍抱着他的腰瞬间跑出很远。
“发生了什么？”死侍回头望了眼美队的家。只见一行人从高中跳到院子里，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你反应好快。”死侍不要脸地往苏比怀里一倒：“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别咱们，你是你我是我。”苏比扔掉死侍，拿出电话给工作狂男友打去电话：“咱们的家不能回了。现在解释起来也麻烦，还有备用去处吗？”她在纽约的落脚点有限，班界大道是不敢回了，她不想连累善良的哈德森太太。
弗瑞的秘密基地可以暂住，但美队不敢在电话里说。“你先去找托尼吧，他一直不接电话我有点担心。”
苏比当街拦了辆车，坐上去后迅速关好了门。
一转脸，从另一侧门上车的死侍正坐在她旁边望着她。
并不想和死侍同路的苏比从兜里摸出车费，对司机道：“麻烦您送这位先生去他想去的地方。”然后下车，站在路旁继续等车。
视苏比为保护神的死侍死皮赖脸地也跟着下了车。
“想和我同路？”苏比偏过头笑着问。
死侍点了点头。
“追得上我的话，尽管跟过来。”苏比放弃乘坐交通公具，一溜烟儿没了人影。
死侍吹着口哨，慢腾腾地拦了辆车：“托尼.斯塔克的家在哪你知道吗？”他又不聋，美国队长和苏比的通话他都听到了，和美国队长交情好的又叫托尼的，除了斯塔克还有谁？
托尼.斯塔克的豪宅歌舞升平。漂亮的女孩子们在冬日也衣着清凉，别墅里有恒温系统，这场派对的主人公托尼.斯塔克举着香槟杯，走到贾维斯面前低声说了句：“室温再调高一点。”说完已经转身离开，又突然回过头冲着贾维斯举起酒杯：“生日快乐老贾，玩得开心点啊！”
“先生，您醉了。”贾维斯扫描了托尼的身体状况。
托尼摇摇晃晃地甩甩头，口齿不清地说：“这么多人呢，别说出来，给我点面子。”
死侍在离托尼.斯塔克家还有两百米的地方被一个银色机甲拦住了去处。
“请您出示邀请函。”机甲发出冰冷的机器声。
死侍冲着狂欢的豪宅大声吼道：“苏比！快过来接我一下！”
音浪盖住了死侍微弱的喊声，没有耐心的死侍绕过机甲就要硬闯。
银色机甲启动飞到他面前，张开双臂阻拦道：“先生，请您出示邀请函。”
贾维斯一直观察着房屋周围的一切，对托尼.斯塔克这批机甲战士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这场派对是钢铁侠最后的狂欢。死侍与守卫机甲打斗的画面贾维斯看得一清二楚：“先生，有人入侵。”
醉醺醺的托尼.斯塔克走到窗前看了眼，然后走到电脑前手指敲击了几下。
数十个机甲战士从四面八方飞向死侍的方向。
“大家继续！”托尼.斯塔克站上吧台，又往喉咙里灌了杯酒精。
***
苏比赶往托尼.斯塔克家的半道上，被人拦住了。
前些日子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格恩带着一个女巫模样的女人，冷着脸伸手拦住了她。
“跟我去个地方。”格恩的语气并不像之前那样肉麻，他平淡地俯视着苏比道。不等苏比回答，他又补充道：“我知道你父母的下落。”
这个消息将苏比脑中纷纷杂杂的事都清除干净了，得知二老安然无恙即将与家人相见的双重喜悦让本来防备着格恩的苏比有些放松。“他们在哪？”苏比有些迫不急待，身体不由自主地上前半步靠近了格恩一些。
“明尼苏达。”格恩雷厉风行地肃清了联盟会内反对他的势力，并让手下的吸血鬼大肆转化平民，血族势力像瘟疫一样从北往南蔓延着。随着他手下数量的增多，在对狼人女巫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时无意中发现了被困在迭戈尼斯手中的苏比父母。
格恩当然不会轻易地交出那对夫妇，他需要苏比的力量，没有比这更好的筹码。
“不过，在让你们团聚之前，宝贝，你得帮我一点忙。”格恩瞥见苏比蠢蠢欲动的手指，和身旁随时准备还击的莱莉。在两个女巫打起来前，格恩提醒苏比：“在你想硬来之前，我不得不提醒你，莱莉把你父亲的性命用咒语和我联结在一起了。”
苏比已经抬起的指尖默默放下了。“我怎么知道你这次不是骗人？”
格恩打了个响指，莱莉拿出一张照片在苏比眼前晃了一下。画面中的德古拉和苏杉并肩躺在床上，气色不错。
“沉睡咒？”苏比心疼地皱起了眉。
“别这么看着我，二老的昏迷与我无关。”格恩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了些：“还有件事你该知道。迈克尔森一家都死在了狼人手里，包括传言中杀不死的克劳斯和马塞尔。”这件事对格恩来说是大喜讯，他平了这些乱子后总会收拾克劳斯的，现在倒是省了不少事。
但把这个消息转告给苏比时他略微有些心疼，小丫头的父母短时间内不会苏醒，视作亲人的迈克尔森一家也没了。
从大喜到大悲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苏比呆在原地抬起头双眼噙满了泪，心里盼望着这不过是谎话连篇的格恩的一个恶作剧。
“联盟会收到了狼人传来的影像，你……要看吗？”格恩小心地问。克劳斯和马塞尔的死亡让血族笼罩在恐惧之中，正如狼人来信中说的那样：科学总有破除传说的一天。
连杀不死的混血吸血鬼始祖都丢了性命，格恩不知道狼人手里掌握了什么武器，影像中没有迈克尔森一家受害的经过，只有遗体被火化的过程。
“小霍普呢？”苏比还有一点残念。总不至于连小孩子也……
格恩摇了摇头。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苏比眼中充满了杀气，泪水瞬间止住了。
“消灭狼人和女巫，统治人类。”格恩望着苏比深情地说：“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是同类，迈克尔森家的人虽然不在了，联盟会将是你永远的家。”
***
纽约联邦大厅国家纪念馆的地下室里，格恩让莱莉守在门外，带着苏比穿过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门。
巴恩斯躺在病床上，意识清醒地睁着眼望着惨白的天花板，被插了输液管的身体却动弹不得。
“是你抓走的他？”苏比并不是多吃惊，虽然相识不久，她对格恩无底线的行事方式多少有些了解。
“他被你用意念控制后，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有办法打破你对他的控制。”格恩上前拧起巴恩斯的金属手臂掂了掂重量，和苏比坦白了自己计划：“在没搞清楚狼人有什么对付我们的绝招前，不值得让我们的人去冒险，你也不必急着亲自为克劳斯一家报仇，先让人类和他们斗斗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