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包与打脸狂——星河蜉蝣
时间:2017-11-24 15:44:14

  方煜不出声。
  鄢慈抬头试探地问:“我理解得不对吗?”
  方煜笑着:“继续说。”
  “我觉得马导口中的骚,是要我站在陆莹的角度,演那个装出来的骚吧,这是戏中戏?陆莹展现在外的骚只是在大环境下,为了得到某样东西而伪装出来的小手段。是这样吧?”她看着方煜。
  方煜突然把人搂紧在怀里,狠狠亲了几口:“你比刚遇见的时候上道多了。”
  鄢慈知道自己理解对了,笑嘻嘻的:“那我懂了,不就是内柔外骚?我演的出来。”
  方煜不信:“你演的出来?别说大话,当心下次再被马原骂。”
  鄢慈认真道:“我真的明白了。”
  “那试试?”方煜把钱夹剩下的钱掏出来,“记得今晚你是什么身份吗?”
  鄢慈脸一烫,乖巧道:“坐台小姐呀。”
  “嗯,小姐。”方煜很满意,手里的钞票在她脸上拍了拍,“你和芳芳谁的性价比高?”
  他说的话,做的事,明明是很侮辱人的。但鄢慈此刻除了某种羞耻外,心里又另外涌起某种不能言说的痒劲。
  忽然很想再被方煜用这样的动作和言语粗暴地“侮辱”。
  我可能是个M,她心想。
  方煜目光毫不掩饰,火辣辣地在她胸脯打转。
  如果不是顶着这张英俊的脸,那这表情叫一个十成十的猥琐。
  鄢慈想了想,很快开口:“脱一件一千。”
  方煜拧眉:“人家包夜才一千,可比你合算,我要打电话叫她回来。”
  鄢慈按住他的手,俯身在他耳廓轻轻舔了一口:“不准打。”
  她声音甜美,但很坚定:“我值这个价。”
  方煜身体一抖,反手抱她,却被鄢慈轻轻闪开。
  “不行,一千一件,我们说好了。”
  方煜抽出银行.卡扔到她脚边。
  鄢慈不看他,快速收起那张卡片,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垂涎和贪婪表情让方煜心中相当惊艳了一下。
  她入戏很快,也很深。
  如果一直是这个状态,那呈现出一个鲜活的陆莹,可以说毫不费力。
  “脱。”方煜看着她,嘴里淡淡吐出一个字。
  鄢慈站到地板上,在方煜眼前故意慢悠悠地脱掉自己的外套、毛衣、衬衣……
  音调甜的腻死人,不停数着:“三千……四千……”
  鄢慈学跳舞出身,身材比例极好。
  胸部有致隆起、小腹平坦、双腿笔直修长。
  她脱的只剩胸衣和内裤,站住不动了。
  方煜嗓子眼干干的,扬起下巴问:“怎么不脱了?”
  鄢慈手指尖转着刚脱下来的衬衣,笑得又媚又无邪:“刚才忘记说,外衣一千,内衣两千,你的钱不够了。”
  方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憋不住了,拉着她的手带进怀里:“不玩了。”
  鄢慈坚定地推开他:“先付钱。”
  如果不是确定这是两人私下独处,方煜甚至怀疑现在有摄像机对着她没喊CUT。鄢慈这戏入得太深,眼里就差明晃晃冒出金色的钱字。
  她抬脚踹他,骂道:“没钱你找什么小姐?”
  那一抬眼,一扬眉,势利得像极本子里的陆莹。
  “好了好了。”方煜示意道,“鄢鄢好棒,我们先CUT中场休息做点其他活动,来给老公抱抱。”
  鄢慈眼神提溜转,方煜看她的模样,知道她在打坏主意,不由得抬高声调:“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鄢慈这才笑嘻嘻作罢。
  她光着脚跑到门口关上房间的灯,然后“咚咚咚”跳进床上方煜向她敞开的怀抱里。
  刚洗过香喷喷的头发不停地蹭,她软着嗓音,咬住方煜的嘴唇,低低道:“老公,抱抱。”
 
  ☆、开机
 
  《迷影》在初春生机最旺的日子开机,马原和方煜对这戏的要求卡得极高,千挑万选才把陆莹出山前的取景地定好。
  春回大地,绿意悠然。
  天高云淡,草木丰茂。
  不同于其他影片为了节约成本和时间,把剧情打碎糅合,先把横店的戏份统一拍完,再拍外景的模式。
  这次的剧组完全是采用走剧情线的拍摄方式。哪怕这一场是外景,下一场是城市,也要一步步按照剧情进度拍摄。
  乍一看花费的人力物力很多,但方煜坚持这么做。
  “以前遇见过一女演员同时接三部剧,赶投胎似的,上来先把她的剧情拍完,才能拍别人的。第一天初来乍到就拍第48场的吻戏,男女主刚见面话都没说几句,换你你演的出来那种情到深处的感觉?所以雷剧注定是雷剧,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休息时间,方煜拉着鄢慈的手坐在一边,和她吐槽这些年圈里遇到的极品奇葩,马原走了过来。
  “明天最后一场,拍靳北和陆莹的激情戏。”
  陆莹出山前的剧情不多,只有二十分钟左右,可就是这二十分钟,马原生生在村子里磨了半个月。
  鄢慈看见他条件反射地挺直脊背,像见教导主任的小学生一样坐得端正。她是真的害怕马原,这些天早上被骂、晚上被骂、拍戏时被骂演得不好、看戏时被骂眼珠子不动发呆偷懒。
  总之这阵子的日常都是挨骂。
  ……
  马原不仅骂她,整个剧组上到鄢慈李乔、下到工作人员,马原每天都在骂人,嗓门之彪悍、用词之难听让鄢慈几度怀疑人生。
  方煜也毒舌,但和马原比起来完全是两种概念。
  方煜是汪冷冰冰的寒潭,骂你时他淡定,你虽然被冻得骨头发疼,但也依旧能强装表面的淡定。
  而马原简直就像一盆迎面泼来的开水,不留情面洒你一头一脸,把人烫得只想抱头哀嚎远离这个可怕的世界。
  多数时候鄢慈挨骂,方煜不会说什么。她是演员,戏演得不好被导演骂几句再正常不过,如果他每次都要护着,不仅在别人眼里显得鄢慈娇气,对鄢慈本身也没好处。
  很多时候,不挨骂不会长记性,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可如果哪次马原实在过分,方煜还是会坐不住,直接站起来当着整个剧组的和他吵。
  马原骂方煜是“被爱情和屎塞满头脑的傻逼”。
  方煜骂马原是“拍一万年杀马特都不会过审的扑街。”
  马原严厉暂且不提,他对镜头和演员情绪的把握炉火纯青,这让鄢慈不得不佩服,也在潜移默化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顶着高压,心里惶恐,而越是大的压力越能激发人的潜能。鄢慈由一开始每一镜都要挨骂,到现在频率渐渐降低,偶尔几场马原不说话,但是眼神里却流露着隐隐认可。
  方煜一直死咬着不让拍激情戏,并非是这电影不需要激情戏,实在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
  谁愿意看女朋友和别的男人上床?
  谁又愿意看女朋友和她男神上床?
  假的也不行。就算鄢慈和李乔只是拍吻戏,他都能原地自焚,释放出熊熊滔天的能量炸毁整个取景的山头。何况是激情戏?
  但是就像马原坚持的那样,激情戏不是电影的目的和吸引观众的手段,它只是深化感情引导剧情的一个吊索。你可以不拍,那不会影响故事的连贯,但会影响故事的滋味和人物的立体感。
  好比一碗蛋花汤,本身味道虽然很不错,但你加上点味精,会让它更加鲜美诱人一样。
  方煜心里明白,只是拧不开那根结。
  多聪明的男人都逃不了绊死在这种事上。尤其当这个聪明的男人还小肚鸡肠,胸膛里装着一颗在醋缸里浸泡到发涨发烂的心脏。
  ☆☆☆
  晚上收工回去的时候,方煜闷着头不说话。
  鄢慈知道方煜心里肯定拧着明天激情戏的事情,主动去拉他的手:“你别多想了,只是拍戏而已。”
  方煜用电磁炉烧了一壶开水,倒在盆里兑上凉水,端到床边。他脸上表情是臭的,动作却无比温柔,脱了鄢慈的鞋袜,把她的脚浸到水里。
  鄢慈今天拍戏站了一天,脚底板酸酸麻麻,平日拍戏太累,回来就想躺下睡觉,方煜不打水过来,她自己肯定懒得洗脚。
  “烫。”鄢慈脚刚一入水,被水温烫得向后一缩。
  方煜用手试了试温度,刚刚好是可以泡脚解乏的程度,于是按住她的脚背不让动,低声道:“烫就对了,烫死你明天就不用和小白脸滚芦苇荡了。”
  鄢慈坐在床边,方煜蹲在地上,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方煜孩子气到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她笑着揉乱他的头发:“乔哥进组以后根本就没提过那档子事,你这都乱吃些什么醋!不怕吃坏肚子呀?”
  李乔是个很聪明,也很有分寸的人。
  他心里怎么想的鄢慈不得而知,但他看起来像是已经把在横店说过的话忘记了一样,对那件事绝口不提。
  平日在剧组对鄢慈的态度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
  他这样“懂事”,方煜也渐渐放下“戒备”,用衡量一个演员的标准去衡量他,很多次鄢慈听方煜说——“李乔在新生代里是为数不多有实力、有野心的演员,他以后的路会走得比现在任何一个当红小生都长。”
  可现在情况显然不同,李乔再怎么装蘑菇,方煜都对他“恨之入骨”,想想明天的激情戏,他就一阵难受。
  方煜倒了洗脚水,关灯上床。
  床靠在窗边,今夜月明星稀,天上的月光白而朦朦,穿过窗户把床面映射得亮晃晃的。
  鄢慈掏出手机看微博。
  去年年底闹出的风波已经慢慢平息下去,方煜用她手机发过四字回应以后,她没再发过微博。
  她没有经纪公司,也没有公关团队,最近没有作品要出,发微博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偶尔看看微博,在粉丝群里说说话,聊聊天,会蹦出来一堆粉丝刷屏说想她。
  才过了几个月,她那条微博下面已经没什么人来骂,最新留言都是粉丝温暖的评论“鄢鄢,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方煜说的没错,网友的忘性很大,对待全网黑最好的就是冷处理,而最好的反击,是用实力狠狠去打踩你人的脸颊。
  时间的河会冲散一切泥沙。
  好的坏的被水流带走,一点痕迹不留。
  贺禹和程允舒拍的那部《盛世荣宠》开播了,两个月周期拍起来的电视剧,除了横店的背景,外景全是绿幕制作。
  贺禹自从红起来以后手上的综艺、广告资源爆炸,耀星偶像剧的本子优先第一位考虑他。他的少女粉丝群体太庞大,追起明星不遗余力毫不手软。隔三差五就把他刷上微博热搜。
  《盛世荣宠》本来就是带着少女粉红泡泡的玛丽苏偶像剧,十分贴合贺禹粉丝的群体,一播出收视率便一路蹿升。
  程允舒借着贺禹的名气也小小红了一把,公司趁这个机会捆绑二人一起参加一档恋爱真人秀,为程允舒吸粉无数。
  鄢慈点开她的微博主页。
  程允舒变了很多,她开始在微博发一些格调很高的杂志写真、发在高档餐厅吃饭的日常、发出国游玩看秀的礼服照和街拍。
  她留着和鄢慈同款的及肩长发,微博里配的文字是软绵而呆萌的语气,上综艺时也傻乎乎地被人骗了一路。
  鄢慈看了一阵,默默关上手机,胃里酸水滚动。
  她搂着方煜的腰,头埋进他胸口:“等拍完这部电影,我想把头发剪了。”
  鄢慈从来不嫉妒任何人,但这种感觉很难受。把她拉进沼泽深处的人,现在晃悠着身体从里面爬出来,他们在沼泽边办了一场篝火晚会,无数人欢呼呐喊,只有她全身陷在冰冷的淤泥里,动弹不得。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方煜抱着她,笑容温暖,“同样,一切命运亏欠你的荣光,也会在某天某刻如数偿还。”
  “谁说的?”鄢慈问。
  “前半句是茨威格,后半句……” 方煜低头亲她,“是方老师说的。”
  鄢慈推了他一下:“你摸哪儿呢?”
  剧组向当地村民租了几套房子,四合院的格式,条件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好,几个人挤一个院子。
  鄢慈和方煜睡一间,左边是李乔和马原。
  热恋期的情侣总是腻腻歪歪,从除夕到现在,晚上同床共枕就没有消停过。刚来第一天夜里,熄灯之后,方老师兴致正好,一路亲亲摸摸,刚要按照惯例进入主题,隔壁响起李乔清晰的梦话声。
  也不知是窗玻璃隔音不好,还是土摞的墙皮传导功能太强,鄢慈按住方煜,屏住呼吸,发现这下不仅是李乔的梦话,连那头马原的呼噜都能听见。
  方煜要继续,被鄢慈一脚蹬了下去。
  第二天,鄢慈来了例假。
  例假走了,方煜又蠢蠢欲动,可马原对戏的要求标准太高,鄢慈白天拍戏累得瘫痪,回来恨不得倒头就睡,根本没有精力分给他。
  明天只有一场戏,鄢慈今晚精神也不错,好不容易捱到现在,方煜不打算放过她。
  “别,这隔音不好。”
  “我慢慢来,你别叫。”方煜三两下脱了她短裙。
  鄢慈尴尬道:“我什么时候叫了!”
  她那天看过方煜的私藏的小片片,片子里波老师夸张的声浪一压一压传来,听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因此每次她都注意着不让自己闹出太大声响,急了也只是猫叫似的哼哼。
  方煜拉过被子拢住两人:“那你怕什么?”
  鄢慈还是不自在:“就剩一天了,回去再做吧。”
  “你也知道就剩一天了。”方煜被子下窸窣动着,解开裤子扣,“还剩一天就意味着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一日不日,如隔三秋,你四十多年没见小方老师了,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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