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记——饭团桃子控
时间:2017-11-24 16:09:49

    两情相悦?救命之恩?
 
    十八娘哼了一声,冷冷的看着李夫人的眼睛,直看到李夫人撇过头去。
 
    “夫人这脏水可泼得够熟练的。这长安城中谁不知道,我阿姐喜静,一年出不了三次门,只关在屋子里作画绣花,敢问李夫人,我阿姐与你家公子,在何时何地两情相悦的?”
 
    李夫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她总不能说,我儿子趁夜爬了你家小娘的墙头啊!也不能说,我儿子偷摸拐进了你家内宅里,捡了你阿姐的帕子。她不想鱼死网破,娶了沈琴算什么,娶了背后的沈泽才是真理啊!
 
    这话一说出来,这李谦之,还不成为人人提防的色狼?还有何颜面继续为官?这沈十八娘,分明就是吃准了她要吃这个哑巴亏了!
 
    “再说那救命之恩,敢问夫人,吐蕃大军来袭,贵府小郎与众多女眷一道,是躲在谁家的地窖里?又是受谁的庇护?这么说来,倒是我沈家对李探花有所恩惠才是,当然了,区区小恩,就不图你们回报了。”
 
    “那吐蕃小兵提枪来刺,多亏了徐家小将阻挡,救了李探花一命。怎地,李探花没有向您如实禀告,去徐家表达谢意么?那可当真是太不应该了。”
 
    你若顺水推舟,就着平妻之事把婚退了多好?偏偏要把脸送过来打,那十八娘当然却之不恭了。
 
    一旁的徐窦两眼放光,插话道:“我哥哥有官职在身,这护人安危,上阵杀敌自是他应该做的,当不得一个谢字。说起来,阿窦在这里代哥哥,谢谢各位夫人的厚爱了。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谢礼呢!”
 
    当日和太子一同玩乐的纨绔子弟颇多,自然也有女眷来了今日灯会,听到徐窦这么说,都满脸带笑。
 
    “阿窦莫谦虚了,我家郎君一归家就说了,若不是徐小将军及时赶到,我们怕是要阴阳相隔了,这做人啊,就是要懂得知恩图报。”
 
    李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儿子回城之后,可不是这样与她说的,只是脸色差得很,说是救了琴娘的命……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那温泉庄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正在这时,突然沈琴身边的大丫鬟珍珠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哭喊道:“十八娘,不好了,我们小娘要投缳自尽,我们拦都拦不住啊!”
 
    十八娘一听,面色大变,当下顾不上满室宾客,提起裙子,就朝着那听兰院奔去,边跑还边喊着,“若是我阿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那些夫人小娘们对视了一眼,都忧心忡忡的跟了过去,心中也不乏几分看戏的乐子。
 
    这沈琴也真是太倒霉了,摊上这么个人家,若是她们,怕是也想去死一死了。
 
    走到听兰院,只见那沈琴当真悬挂在屋梁之上,众夫人心中一动,都收起了看笑话的心思。
 
    这个实诚孩子,不是在伺机退婚,她是当真求死啊!没见脸都青了吗?
 
    十八娘铜钱出手,嗖的一下隔断了白绫,沈琴吧唧一下掉到地上,脑袋一下子就摔出了一个大包,脖子上的红痕清晰可见。
 
    十八娘猛扑上去,“阿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若是不想嫁,我们可以退婚啊!阿姐,你不要死啊……”
 
    程处英把十八娘一推开,喊道:“让我来,你阿姐都没气了,憋住了,我力气大,让我给她捶捶。”
 
    十八娘的手一抖,姑娘你悠着点啊,别真把我姐捶死了啊!
 
    可惜她的眼神抛给了瞎子看,程处英压根没有领悟到,提起沈琴对着她的胸口猛的就是三拳。
 
    她这么一捶,沈琴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眼泪如同那黄河决了堤,哗啦啦的往下流!没办法,真的疼啊!
 
    她回想了下十八娘教她的话,声泪俱下的说道:“我沈琴虽为弱女子,可也懂得忠孝节义,礼仪廉耻。如今受李家所赐,夺人姻缘,以贵女为平妻,是为不仁;让祖母为难,污了名声,是为不孝;被人污蔑婚前有私,是为不节;有恩不报,满嘴谎言,是为不义……如此,琴娘无颜苟活于世!宁愿一死以证清白!”
 
 第一百二十章 睚眦必报(二更)
 
    她因为脖子被勒得厉害,又被程处英打了几拳,说话声音嘶哑,又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时之间,听起来竟如杜鹃啼血,声声哀鸣。
 
    在场的夫人们,都忍不住拿起帕子擦泪。
 
    徐窦的母亲更是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沈琴,“傻孩子,诨说什么?你一个深闺女子,这些事情又不是你做下的,与你有何干系,你这么就想不开要去死。你娘在天上看着,该是多么的心疼啊!”
 
    沈琴却是猛的拿起了一旁的剪刀,眼睛直定定的看着李夫人,唰的一下,剪开了自己的裙子。
 
    秦昭一把夺过剪刀,“琴娘,你这是做什么?”
 
    “昔日三国管宁与华歆园中锄地,华歆掘金,欣喜若狂,管宁不为所动;有乘华冕过门者,华歆出门看热闹,管宁如常;管宁遂与之割席而坐,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沈琴与李家大郎,非同路人,割袍断义!还请李家夫人,将琴娘庚帖送还,给琴娘留一清白。”
 
    十八娘擦了擦眼泪,“阿姐,你这是何苦,自有父兄为你出头。”
 
    沈琴却是摇了摇头,“琴娘累及沈家声名,实在无颜见父兄。”
 
    这时候沈耀突然快步的走了进来,只见他脸色苍白,胸口还微微泛红,血迹斑斑。那躲在沈家地窖里,受了恩惠的人家,赶忙围了上来,连声道谢。
 
    沈耀却是连称不敢,惭愧的对李夫人说道:“阿妹性子刚烈,让李夫人受惊了。只是这庚帖还请夫人送还。毕竟婚姻大事,结的是两姓之好,若是因此结了仇怨,可是大大的不美了。李探花七巧玲珑心,自能娶得好妇。家父尚在朝中,未及归家,还请夫人体谅我这个当长兄的难处,聘礼已经请人送回李府去了,这是贵公子的庚贴,请接。”
 
    那李夫人气得直哆嗦,险些晕了过去。
 
    众人的眼光,简直有如刀子,将她身上的衣袍,一件一件的划开,显出一个肮脏而丑陋的内里!
 
    她不用看,都知道,这些人在称赞沈琴是个烈女,而她的儿子,却是一个蒙骗女子,贪生怕死的小人!
 
    她的手抖着,接过那张庚贴,微微冷笑道:“你们沈家想要另攀高枝,直接说便是,何必闹这么大的阵仗。沈琴这种儿媳妇,我也是不敢娶的。”
 
    到这个时候还睁眼说瞎话啊,明明沈耀上门退亲,李家左右不肯好吗?不然,她能出此下策?
 
    十八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夫人,我这下子总算知道探花郎的秉性像谁了。若不是今日见了孔家小娘,我阿姐可还是被蒙在鼓里呢!还有那救命之恩,也是夫人您今日才当众初言……若一早便知,大约父亲早就上门退婚了。”
 
    “我们沈家信守承诺,可最看重的是风骨!这种东西,李夫人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明白了。”
 
    她这话说得重,李夫人顿时如遭雷劈,恨不得上来把沈十八给撕掉了。她越想越气,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在她心中,那是一等一的好,哪里容得别人半句不好。
 
    李夫人想着,一把冲了上去,像是一个疯婆子一般,抬手就要掌掴十八娘,却被程处英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这个夫人,好不讲理,明明就是你们家骗人,不对在先,若是想要继续这段姻缘,光明正大的道个歉不就好了。琴娘都快死了,你不为所动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动手打人啊!”
 
    “今儿打一开始,我就在这里,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这是非曲直,大家只有论断。李夫人也是大家出生,怎么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
 
    十八娘听了暗自好笑,昨儿个程处英还说自己是女子,并非君子,当然要一言不合就动手了,今儿个反倒是说起李夫人了。
 
    李夫人看到众人鄙视的眼神,也心知自己个被气昏了头,走了一招昏棋!举起袖子掩面仓皇而退。
 
    沈十八朝着众夫人和小娘行了个大礼:“本想请各位前来赏灯,不料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十八娘之过,改日一定一一登门致歉。”
 
    众人哪里不知道这是送客之意,纷纷起来告辞。十八娘也不小气,每位夫人小娘,都送了她们适才最为喜爱的花灯。
 
    徐窦和程处英最后才走,程处英眨了眨眼睛,笑道:“好你个十八娘,连我们也使唤上了,明儿个非得请我喝酒赔罪不成。”
 
    十八娘红了脸,“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李家非良人,却偏偏不肯退婚。今日多谢两位姐姐相助了。”
 
    等她们走了之后,沈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说:“十八娘,那程处英到底是哪里来的人物,快把我锤死了!那李夫人看我像要吃人一样,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
 
    十八娘看着她,认真的说道:“阿姐,其实如果能劝得阿爹出面,李家必然是不敢不退婚的!”
 
    沈琴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出不来,简直要被她气死了,“我是你亲姐姐,你何苦如此整我?日后李家恨死了我,指不定要阻拦我的婚事。”
 
    “阿姐,此番你若靠了阿爹,日后事事都只想着靠别人。十八娘如此做,就是要让阿姐看清楚了,即便是阿姐自己,也是能够解决这桩破事的。阿姐,你看,今日你做得就很好。你连死都不怕了,以后何所畏惧呢?”
 
    沈琴一愣,若有所思起来。
 
    十八娘拉着秦昭就出了门,留她一人在那儿想着。
 
    秦昭捏了捏十八娘的脸,苦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明明是为了她好,怎么故意气她。经过今夜,谁不知道我们琴娘是个有风骨的好小娘。倒是那李谦之毕竟是赵郡李氏出生,日后若是报复回来?”
 
    十八娘眨了眨眼睛,“因为我就是睚眦必报的人呀!阿姐先头里那样白眼狼,气得我几日吃不下饭,还不兴我气回来,让她每每想起此事就吐血,几日也吃不下饭么?”
 
    秦昭一听,与十八娘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也说是赵郡李氏了,那李谦之不过是其中的沧海一粟,本在族中就失道寡助,没有人会帮他对上吏部尚书府的!就算报复回来,不还有我爹在前头挡着吗?”
 
    “再说了,等明儿个你就知道了,他的麻烦还在后头呢!”可不是,让十八娘这么一闹,大家还不联想起他与贾大家在温泉庄子里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肠子悔青(三更)
 
    十八娘心底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若是沈琴真的想明白,自然会感激她,这样她们还能勉强有几分姐妹情分。
 
    若是因此她气她,那不用割袍,已然断义。
 
    毕竟她并非真正的沈十八,也并非与沈琴一同长大,原本就没有什么深情厚谊。她为她挡了这一劫,也算是报答鲁萍的活命之恩,仁至义尽了。至于她日后过得何如,还得端看她自己个了。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李府就将沈琴的庚贴还了回来。
 
    沈耀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十八娘用了朝食,刚要出门去看看铺子里的损失,就看到沈琅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胸口上还别别扭扭地别着一朵小白花儿。在寒风中抖抖嗖嗖的。
 
    “琅哥哥节哀,不知道是哪位长辈西去,能让你服丧呢?”
 
    沈琅除了对着沈耀,对别人那是一概没有个好脸色。
 
    “庸俗!贾大家没了,我们要给她做一场法事,超度一番。这种风雅之事,你一个小娘,是万万不会懂的。”
 
    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是,十八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这贾大家也当真是枉费了卿卿性命。当时那地窖里只剩一个空位了,本打算给大兄留着的,你知道的,大兄久病刚愈,怎么能上战场。”
 
    沈琅原本一脸的不耐烦,一听到沈耀的名字,顿时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十八娘,问道:“那大兄怎么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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