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人帮她谴责江有莲,哪怕对方本来不是那个意思她也决定不计较了。
“放肆,你是什么人也敢这样跟我姨母说话。”安铃儿只觉得那女子是在嘲讽她们。
什么人?裴砚殊半撑着身子挑了眉。
“你……你看你看什么看,告诉你,我可是当朝七公主,再看…再看我叫人挖了你的狗眼。”觉得她的眼神慎得慌,安铃儿说话的底气底气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足了,一双纤纤细手指着裴砚殊。
“我杀了你哦。”裴砚殊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匕首就在手上比划起来。
“你敢……我可是皇上最宠爱的七公主。”看到那匕首在女子细嫩的皮肤上像水蛇一样游走。安铃儿吞了吞口水,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我杀了你哦。”还是那句话,只是说话的语气拉长了许多,裴砚殊满意的看着安铃儿瑟瑟发抖的身子。
哎,小女孩就是禁不起吓。
“好了,几位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先回吧,江湖人鲁莽,怕怠慢的夫人小姐。”真是无趣,还不如睡觉呢。
裴砚殊的话音落,安夫人才从一开始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来人……快来人……把这个没有教养的疯女人给我轰出去。”
安夫人大声叫唤,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端庄贤淑。她的丫鬟也跟着跑了出去,见到个人就往裴砚殊的客房里带。
“这是怎么了……母亲,你怎么在这儿?”雁沥衫本是打算好好招呼两位来客的,走到客房却发现了这场闹剧。
“沥儿……你来得正好,你带回来的好东西。”安夫人手指指着裴砚殊,愤怒至极,她是皇帝的妹妹,也是一朝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被人威胁。
“表哥,那个女人她要杀了我。”见到爱慕的人到来,安铃儿脸上的泪珠终于抑制不住掉了下来,哭哭啼啼的控诉着自己受到的惊吓。
“好啦,母亲、表妹你们别闹啦,裴姑娘是我请回来的客人。”自家母亲和表妹是什么人他还是很清楚的,裴姑娘和她们无怨无仇的怎么会想要杀人,多半是被吵得烦了恐吓两句。
“你们先回去吧。”雁沥衫说完一抬眼角示意一旁的丫鬟小厮叫他们把人带回去。
这场闹剧总算落了幕。
“好精彩。”楠竹拍了拍手幸灾乐祸,哼,看你非要留下来,讨嫌了吧。
“呵呵……”裴砚殊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十点前码完就是为了看浪花一朵朵。
哈哈
你们早点睡,我继续看电视啦。
☆、第14章 第十四章
雁州城一个有名的茶坊包间里,裴砚殊三人对面而坐。听戏赏曲,好不惬意。
“裴姑娘。”雁沥衫举起茶杯面向裴砚殊,一脸歉意:“雁某以茶代酒就当是替家母给裴姑娘道歉了,今日之事,还望裴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好,那砚殊今日受了雁公子这茶,雁公子大可不必耿耿于怀。”裴砚殊不是那等娇柔扭捏之人,自然应声叫好。
“对了,雁公子,不知砚殊所托之事可有结果?”酒足饭饱裴砚殊才问起了她心里最关心的事情。
“这……”雁沥衫言语间有些为难:“裴姑娘,实在是雁某能力有限,确实……不知南族在何处。”
既然是朋友相托雁沥衫自然是全力去查找的,还动用了父亲的势力却仍是无果。也不知道这南族是什么地方,裴姑娘又为何要找它?
“无碍,还要多谢雁公子了。”裴砚殊失望的低下头,这个答案应该是她意料之中的。
可是没有任何线索,她该从何处找起。
只可惜她从天地衍玄镜中出来就失去了和阿玄之间的所有联系,要不然还可以找它问个究竟。
“车到山前必有路,娘子你也不必担心。”楠竹坐在一旁一边吃吃喝喝一边道。
他既希望她得到记忆又害怕她知道答案。
“不许叫我娘子。”
“就叫……”
雁沥衫看着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大打出手的两人,连忙出手阻止,他可不想这桌子再跟上次那个一样的下场。
只见他打了个响指,包间外就有人意会一般敲了门,送进来了几个孩子。
“军儿、虎头、狗蛋、花花……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裴砚殊看着眼前一股脑站得笔直的小萝卜头们,她本来是打算临行的时候再去看看他们的。
这是她收养的那些孩子。
“姐姐……”几个小孩子眼含泪水,终于在裴砚殊开口说话的时候泪水决堤,跑着扑到了裴砚殊怀里。
“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快别哭了。”裴砚殊摸了摸几个小萝卜头的脑袋,她也觉得鼻头有些酸涩呢。
跟这些小孩子相处的时候她偶尔会想起她的扇儿,那段日子似乎已经很遥远了,远到她都快不记得是梦还是现实了……
“姐姐……我们不哭……你也不哭。”军儿抽噎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他是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大的,得做个好哥哥榜样。
“好……不哭,快给姐姐说说,你们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裴砚殊拉过几个孩子。
“姐姐,我们被雁哥哥收留后就安置在这里学习戏曲,你看,下面唱的最好的那个就是我们的师傅。”军儿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兴奋得手舞足蹈的,看得出来他很高兴的。
小孩子都是这样,对新奇事物保持热衷的心态。这样子挺好的。
裴砚殊欣慰的笑:“你们喜欢戏曲吗?”
“喜欢。”异口同声。
“姐姐,听说你要走了?”军儿心中其实是舍不得的。但是从裴砚殊来的第一日,他就已经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
“恩。”
“那……姐姐。”军儿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宝贝似的:“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裴砚殊看着没有封面的书,有些疑惑,这或者更应该说是笔记。
“这是我祖爷爷的爷爷以前出去外面游历写下的自序,里面是他去过的所有地方。他写成自序留下来就是希望子孙将来可以去看看他去过的地方。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人去过。”军儿说到这里垂下了头,表情落寞。他也去不了了。
“姐姐,这个送给你,你代替军儿去看看这些地方吧。”
“好。”裴砚殊摸了摸军儿的脑袋应允了。
“姐姐走了,你就是大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恩。”军儿用力点头。
等到军儿他们离开后裴砚殊才翻起了那本书,她以为这应该是一本山川名志。
只是这一翻看,她就愣住了,因为她在书的尾页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大陆以北,独居一族,其名南族。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前几天重感冒,一看到手机就头疼所以没有更新。
来啊,收藏啊。
下一章发糖,我发四(认真脸(//?//))
☆、第15章 第十五章
又是一轮皓月当空。裴砚殊抬头看去,敛下心中愁绪。来到这片沙漠已经有三天了。而她,也迷失两日了。
“咳咳……”裴砚殊掩嘴咳嗽,努力压下心里泛起的恶心感,张口大力呼吸着。
在这个渺无人烟、并且没有水源的地方染上风寒无疑是送死。不巧,她就是其中之一。
“殊儿,你怎么又咳嗽了,来,快喝水。”楠竹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到了捂着嘴巴压低了声咳嗽的裴砚殊,连忙解下腰间的水囊,递上前去。
“不用。”裴砚殊摇了摇头,这点小咳嗽,忍忍就过去了。她们剩下的水不多,不能浪费在这里。
“不要叫我殊儿。”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裴砚殊,裴砚殊,啊爹大字不识,才想给她取名叫砚殊,砚是笔墨纸砚的砚,可这殊,却是殊途同归的殊。
“还是喝点水吧。”说完楠竹不由分说的就把水囊打开想直接给裴砚殊灌水。
“不用。”裴砚殊闪身躲避,她不是那些虚弱的小丫头,不需要别人这样怜惜。
“给你喝你就喝。”楠竹很认真,半点不跟人开玩笑。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裴砚殊也很认真。
两个人一递一闪之间没有分寸,楠竹手里的水囊突然掉下,他连忙伸手去接,但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水源滴入土壤,消失开去……
……静默良久,相对无言。
“我要睡觉了。”裴砚殊努力咽口水,这才慢慢把咳嗽压了下去,她翻身背对着楠竹,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好吧,睡觉。”傻姑娘,那么倔强做什么,一切都有我呢。
夜半,楠竹被裴砚殊呕出心肺的咳嗽声吵醒开来,他连忙起身去看裴砚殊,却见她紧紧闭着双眼,赫然睡熟的样子。
还好没有醒来……
不过这样任由她一直咳嗽下去也不是个事,总得想个办法呀!
就算楠竹聪明一世,也被眼前这个问题难住了。在沙漠里,他要去哪里找水?
就在楠竹费力思考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血,他没有水,可是他有血啊。
他从裴砚殊袖子里掏出匕首,对着自己的手就是狠狠一划……
裴砚殊在睡梦中感觉到一股腥甜的水源从嘴角渗入喉咙,那感觉就像是细雨划过久旱的土地。她不由得吮吸,想要多一点的感受那清甜味儿。
可是,她明明在沙漠里,哪里来的水呢?
看着少女娇俏的容颜,还有嘴角带点血腥的红,楠竹看得有些愣了,原来睡着时候的她,是这副模样的。
他不由得俯身,嘴唇轻触那点猩红,想要把它吞入口中。可触到那柔软的唇瓣时,他又舍不得离开了……
他在做什么?现在,他已经不愿意去想了。
裴砚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眼前放大的楠竹的脸。一时之间,怒不可遏:“流氓。”她甩了他一巴掌。
可是冲动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了楠竹正一滴一滴滴着血的左手。还有那与自己唇间相及的一点红。只是一瞬间,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6章 第十六章
“娘子若真觉得愧疚不若以身相许?为夫对娘子这身子可是肖想了许久……”楠竹挑了眉,眼睛盯着裴砚殊,似笑非笑。
平心而论,他一点都不喜欢裴砚殊对他用到‘谢谢’这个词。
“好啊。”裴砚殊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就看出来,楠竹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至于……刚刚那个吻,她就当没发生过吧。
“那娘子我们不如先择个良辰吉日,拜个天地父母,再来行后续之事。”楠竹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差点大笑出声,偏要来看看这小娘子有何应对之法。
总有一日,我要叫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小娘子。
果然,就见裴砚殊敛去笑意,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下来。她果然不能太快对这个家伙下定义,不要脸才是他的专属标配。
“滚……”
“遵命,为夫这就滚去你床上。”
“……”别靠我太近,我怕我哪一天忍不住就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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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裴砚殊拄着拐杖走在深一步浅一步看不到尽头的沙漠里,脸色苍白、气息虚弱。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像再下一步就要一头栽倒下去。
楠竹走在一边,看到裴砚殊摇摇欲坠的样子,几欲伸手去扶:“我扶着你吧。”
你这样,我心疼。
“不用。”裴砚殊大喘着气,避开了楠竹递过来的手。
今天,是第六天了,这个沙漠,究竟还要走多远……
“你为什么不用往生锁?”
“往生锁能送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是当你不知道前路在哪的时候,又何来往生呢?”
裴砚殊到底是坚持不住向后倒去,她的眼睛是空洞无神的,却始终睁着、凝望着天上,那么大的太阳……
裴砚殊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去到了一个满是花草树木的地方,那里有深不见底的湖泊,有四处飞舞的蝴蝶,有悠闲吃草的牛羊,还有……一脸笑意望着她的啊爹。
他朝她伸着手,那表情仿佛在说:“乖女儿,快到爹爹这里来,有爹爹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眼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滑落了。
“可是爹爹,我还没有报仇呢,怎么舍得走。”
*
裴砚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太阳半落不落,只余下一抹斜红。
“楠竹,这里是哪里?”她竟然在湖泊边?裴砚殊把手深入水底再缓缓抬起,感受着清水从手上一点点滑落的触觉,这是真的。
她真的离开沙漠了吗?
“你醒啦?”正在与人说话的楠竹闻言回头,一脸欣喜。
那是失而复得的狂悦。
“恩。”裴砚殊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和楠竹对话的人。那是一个已过中年的男子,身着打扮与她们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