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女子美目悠悠醒转。
她记得,她在跟人打架,然后古墓塌了,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裴砚殊想伸手遮一下眼前的光线,一使劲才发现她的手压根就动不了。
此时的她放下了所有的戒备,总算有了点弱女子的模样。
裴砚殊的视线顺着手臂缓缓下移落到了自己的腰间,只看了一眼,她就已是怒火冲天。
又是这个男的……裴砚殊咬牙切齿。
她说怎么手动不了,原来是被人的身子压住了。
现在他们的动作大概是这样的:裴砚殊直躺,那个男的微屈,脑袋枕在裴砚殊的手臂上,双手往下搂住了她的腰身,裴砚殊整个人是被钳制住的。
“登徒子……”裴砚殊伸起左手就向着他的面门而去,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娘子,莫要乱来,为夫还想靠着这脸蛋多多勾搭娘子呢。”其实他早就醒了的,不过是看着裴砚殊睁眼才假意晕睡。
“你……”裴砚殊气结,她怎么会碰到这么不要脸的男子。
“嘘。”男子突然伸手捂唇:“有东西在爬。”
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是什么?”裴砚殊站直了身子这才发现她是在一口棺材里,但此时让她觉得恶寒的却是从远处密密麻麻爬来的八脚蜘蛛,那蜘蛛通体透明,隐隐可见其中血管,可怖至极。
“这是裂汁蛛,十大剧毒之一,一旦沾上就会牢牢附在人的皮肤上,直到将那人的血全部吸完,余下皮囊才会离开。”
“娘子,为夫好怕,你可一定要保护我。”
一本正经的某人突然换了个调,裴砚殊恼怒之下反倒冲淡了一点心中的恐惧:“现在你和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我们的事情以后再算,现在先联手吧。”
“人家有名字的,叫楠竹。”楠竹委屈的点了点手指尖,一脸的不情愿。
“管你男主女主,快出手。”眼见那毒蛛越来越近,裴砚殊也没有心情去跟他瞎扯了,手中长剑挥出就朝着毒蛛而去。
两个人互抵住对方的后背,就这么围成了一个圈。
“怎么回事,怎么杀不死?”无论她怎么挥剑蜘蛛的数量永远不会减少。
楠竹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也不知道啊,难道这是古墓呆久了变异的?
“不行了,快退。”裴砚殊又是一剑挥去,就在这时,蜘蛛堆里带队的蜘蛛王向上跃起向着裴砚殊而来,裴砚殊收剑不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袭来,只恨此时自己不能更强大一点。
难道这一生躲过了江家,还是躲不过死于非命吗?
楠竹感受到了身后人身子一瞬间的僵硬,回身去看就见到了这惊险的一幕,他连忙伸手去挡,厚重的衣角就这么被蜘蛛穿透烧毁。
好险……楠竹当机立断割断了衣袖,心下嘘了一口长气,差一点点就要让她受到伤害了。
裴砚殊的心思有些复杂,她原本以为楠竹是她上辈子碰到过的那种放荡、纨绔子弟。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愿意舍身救她。
这个地方虽说惊险,但她也有自知之明,没有自己楠竹一样可以出去。
“走,我们离开这里。”楠竹伸手握住了裴砚殊的右手,拉着她就退回了棺材里。
只见他四处翻找、查探,终于在枕头下方摸到了一个按钮,推使内力按下。
裴砚殊听到棺材下方传来咿呀咿呀的声音,探头去看,却见下方赫然又一洞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一轻,她被楠竹抱着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心塞(?-ω?`)
难得想蹭个玄学结果睡死过去了
懊恼……
☆、第7章 第七章
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半年了,自从半年前为了躲避裂汁蛛闯进这个洞穴,裴砚殊就一直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这地方诡异的很,连她的空间也是毫无办法。
这半年来,她的武功精进了很多,心无旁骛的练习加上楠竹的从旁指导,以前许多不懂的问题早就迎刃而解了。
“娘子又在找出去的办法?”楠竹不知道从哪猎来了一只山鸡,正一边拔着鸡毛一边朝她走来。
这半年来他总是如此,隔三差五就能弄到点野味来加餐,裴砚殊问他从哪儿弄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笑而不语。
“不许叫我娘子。”无论纠正多少次他这个毛病怎么总是改不过来。
“我就喜欢叫你娘子。”不爽来打我啊。
“你不用再找了,明天我就带你出去。”真是舍不得,但是半年的时间也够长了。
“你知道出去的路了?”裴砚殊狐疑,怎么她遍寻不到的他就知道了?
“恩,娘子可是要给为夫奖励?”楠竹又嘴欠了,他觉得没事逗逗他家娘子也很好玩呢。
“滚。”楠竹啊楠竹,你看你明明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总喜欢干点人模狗样的事情。
呃……娘子莫要以为为夫听不见啊。“因为你喜欢啊。”
“……”莫名又想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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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来了。
“楠竹公子,既然出来了,我们还是各走各路吧。”希望以后不要再见了,永别。
“好。”楠竹转身就走,他有点事要办。
不过娘子,你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待我归来日定要日日缠着你。
咦,今天这么好说话?裴砚殊有些受宠若惊,她还以为要磨叽一段时间呢,没想到楠竹今日倒是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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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裴砚殊坐在屋顶上,抬头看着上方缺了一个角的月亮,再过几日就是十五,只可惜月圆人不圆了。
“军儿,你还没睡吗?”屋内传来响动。
“还没。”诺诺的孩童声音回道,语气里满是困倦。
“怎么了?已经三更天了。”裴砚殊闪身跃进屋里就看到了坐在小板凳上努力睁着眼睛不睡觉的小人儿。
“姐姐,我怕醒来的时候又只剩我一个人了。”爹娘就是如此离开的。
“不会的,姐姐一直在你身边的,你睡吧,我守着你。”裴砚殊伸手摸了摸军儿的小脑袋,莫名觉得心疼了。
这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在雁州城里这样的小孩子还有很多。
自从半个月前雁州城爆发瘟疫,百姓流连失所,他们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在其他人都争着、抢着往其他地方跑的时候,裴砚殊却是自愿留下来的。
她想留下来照顾这些孤苦的孩子一直到瘟疫结束,大概是为人生找寻某些意义吧。
天一亮裴砚殊就出门了,现在粮食紧缺,她必须早点出门才能买到吃的。
“李大娘,城里来了个算命的,我们也去瞧瞧?”向来喜欢八卦的成婶子捂口小声对着李大娘说。
“现在外面乱的很,还算什么命呐,只求别染上瘟疫就是祖宗保佑啦。”李大娘却是嗤之以鼻,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心思去算命啊。
“哎,可不是我成婶子吹牛啊,这算命先生,可准得很。前两天说那马大家的要染瘟疫人家还不信,这不,当天晚上连夜就被人送陶村里去了。”
陶村就是现在的瘟疫主场,只要是染上瘟疫的都会被送到那里去。
“现在瘟疫横行,随便说一两个算个什么事啊?”李大娘嘲讽回道,她也能说谁谁谁染上瘟疫啊,那她还能成神算了。
“哎哟,可不止这一桩,你看苏捕头,平日里身子壮得能打死一头牛,不也说染病就染病。”成婶子又是举了几个例子,成功的把李大娘说得动摇了。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病因的话就能减少瘟疫的概率,就说前面那几个,如果早点信算命的话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了。
听到这里,裴砚殊也明白了个大概,她说怎么早上去买菜的人那么少,原来是抢着去算命啊?算命先生?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不会又是那个人吧?
转过街角,裴砚殊远远就看到了一条长队伍,场面很是壮观。她探头去看:
“果然是那个神棍。”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还是想求求收藏的
?(? ???ω??? ?)?羞羞
头疼,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第8章 第八章
“姐姐姐姐,你在想什么?”军儿拿着鸡腿的手在裴砚殊眼前晃了晃。
殊殊姐姐从刚刚就一直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没想什么”裴砚殊回过神来看着一桌子盯着自己看的小屁孩,不由得老脸一红。
她刚刚竟然想那个臭道士想得入了神,也不知道他是给自己施了什么迷魂汤,怎的这些日子总是想起他。
“你们看什么看,快吃饭。”裴砚殊往几个孩子碗里夹了青菜,看着他们苦下来的脸这才‘噗’笑岀了声。
今儿个天气可真好啊,蓝天白云,总算给阴云密布的雁州城冲淡了一丝愁色。
裴砚殊走到四合院中间,冲着那太阳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只是做到一半她却顿住了“楠竹,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上一次见到这家伙,还是几天前,在她去集市的时候听人议论好奇之下便看到了他,秉着怕麻烦的因由,她绕道走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找上门……
“娘子看到我倒是不意外。”楠竹伸手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少废话,如果你是来耍嘴皮子的那就快走吧。”看到楠竹这副欠扁的样子裴砚殊不由得就冷了语气。
“哎。娘子别急着赶人,为夫这次来,是有事相邀的。”楠竹大摇大摆的走到厅里的主位,撩开衣摆、坐下,动作一气呵成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就滚。”
“娘子说话可别这般粗鲁,也就是为夫才不嫌弃。”虽然看到了裴砚殊隐隐作怒的脸色,楠竹还是欠扁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我此番来,是想邀你一起去陶村探个究竟的。”
“陶村?”陶村,是瘟疫的主场,也是瘟疫的始发地。据说陶村上下几百口人都感染瘟疫,没有一个人逃出来的。
“没错,这场瘟疫不可能毫无来由,唯一的可能就是陶村里存在着某种不该存在的东西……”楠竹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本正经分析了起来。
他说得头头是道,裴砚殊听着更是觉得陶村有猫腻。
“好。”是神是魔一看便知。
“两位不介意加上我吧?”墙门一个身穿粉色长袍的男子跃墙而进,他嘴角微微上扬,五官俊美无双,明明是显女气的粉色衣衫穿在他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得违和。
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竟然不知?裴砚殊心中大骂自己大意了,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楠竹应该是知道这个人的,他一点都没表现出来惊讶。
楠竹抿嘴一笑,他在等着裴砚殊开口。
雁沥衫也在打量这两个人,雁州城里出现这两个人他早有耳闻。
一个在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毅然留下照顾毫无关系的儿童,一个在乌烟瘴气的瘟疫地区摆摊算命、并且料事如神未卜先知。
他也是出于好奇才会过来一探究竟:“倒是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名叫雁沥衫,是这雁州城郡守之子……”
“好,我同意。”雁沥衫原本还想再说点猛然什么听到这句话有些愣住,不过随即、他就笑了。
他早该知道是这个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求收藏。
老困了,半夜醒来的。
晚安啦,我要回去补睡觉了。
☆、第9章 第九章
夜幕降临。
裴砚殊蹲在距离陶村不远的一处草丛里,正凝神看着外面的情况,她都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因为瘟疫感染力强的关系,陶村外面几乎没有人看守。但也是因为里面感染人员太多,县令特地派人专门打造一道铁门,裴砚殊试过,外力根本无法打开。
索性这墙只是用来防普通人的,寻常高度,费些力气还是能进出的。裴砚殊想着,脚下迈前两步。
“等会。”楠竹伸手按住裴砚殊的手臂,右眼瞟向一旁黑衣束身的雁沥衫,语气凉凉开口:“哎呀,这老是翻墙的可真累人啊。”
“我去拿钥匙。”雁沥衫一看楠竹那模样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把自己拉下水吗?
果然,就见雁沥衫拉下面巾,起身走到远处一个站亭外与人三言两语就拿到了钥匙。
陶村内部与普通村庄无异,只是这里面异味蔓延,闻的人恶心作呕。
“好难闻的味道。”裴砚殊只觉得这一开口那臭味就往着嘴里去,连忙闭上了嘴,手捂口鼻。
“这是腐尸的味道,想来这里死去的人都没有得到好的处理,才会导致瘟疫越演越烈。”因为脸上有黑布的阻隔,雁沥衫闻到的味道并不强烈。
“这味道不可多闻,娘子还是挡住吧。”楠竹说着便朝裴砚殊丢来一块白色丝巾,自己则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块黑色同款戴上。
“咦……楠竹,你这丝巾哪来的,竟然闻不到味儿了。”对于楠竹某些不恰当的称呼裴砚殊已经习惯性忽略了,她不想每次都因为同一件事大打出手。
“娘子想知道答案的话不如早点嫁给为夫,为夫一定事无巨细都给娘子交代清楚。”又是意味深长一笑。